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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特赞现在哪有心情喝茶或者喝点别的，他根本不渴，只担心自己的境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不能落了莎兰的面子，随意应道：“谢谢莎兰校长，清水就可以。”
由于莎兰常年工作在办公室里，所以柜子里有许多常见的饮料与食物，就是暗黑城特产干酪都整齐的摆放在柜子里的某一个角落，但就是没有清水。因为能进入校长室都是大人物或者暗精灵特使，用清水招待他们实在是有些不周到，但菲特赞可不是大人物，而是常年奔波游走在死亡边缘的冒险家。
听到菲特赞的“要求”，莎兰懊恼的一拍脑门，才想起来菲特赞不是为公事而来，也想起了菲特赞的目的，带着几分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冒险家，热水可以么？”
直到莎兰吹了吹杯中的热气，极优雅的抿了一口，就当菲特赞以为她会喝完才说自己境界问题的时候，莎兰放下了陶瓷水杯，说道：“冒险家，你是一名狂战士对吧？”
第168章 你的问题（）
屋内光晕打成一片，就这方寸之地似乎是这个魔法师学院夜里的最后一丝亮光，几点光晕从窗子的西口透出，落在地上已经是微乎其微，与星光融合一片。
屋内有两个人正在交谈。
见莎兰终于谈到正题，菲特赞使劲点了点头，做出了补充：“是的，我是‘卡赞综合征’爆发恢复之后进入这个境界的。”
不过菲特赞眼下答应的欢喜，内心却是倏地一紧，不是说好了境界的隐匿对冒险家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他也的确照g。s。d大师说的去做了，怎么莎兰还是能一眼看出？自己要不要面子的？
菲特赞虽然知道莎兰是三阶的魔法师，也知道自己在对方眼里不过是一个年轻的后辈，要不是他踏入了武道第二阶，或许后辈这个称呼之前还要挂上“不入流”三字，菲特赞不过是和康斯坦丁接触多了，学着他的样子暗自发发牢骚罢了。
莎兰盯着菲特赞的眼睛，一字一顿：“那你知道你的锁魂缚已经压制不住那道不属于你的灵魂之力了么？”
锁魂缚是每一位鬼剑士都要佩戴具有封印之力的锁链和枷锁，是阻止自己意识被鬼神之力吞噬的必需品，菲特赞见过许多鬼剑士，都是如同自己一样左手被迫安装了枷锁，除了g。s。d大师，他还没见过哪一位鬼剑士不是这样的。
“灵魂之力？那是什么东西？是鬼神残留的意志么？”菲特赞很疑惑。
“你可以这么理解。”莎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看着更加迷茫苦苦思索的菲特赞，含笑开口：“‘卡赞综合征’的发病和成因我跟你了解的差不多，甚至某些方面不如你。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是简单的被外力强行破境，为什么你的老师g。s。d会让你来找我，对于鬼剑士的境界，他可比我了解得多。”
提及g。s。d，菲特赞仔细回忆着今天上午道馆里那场严肃的对话，试探着开口：“老师说是用‘食人的灵魂’压制体内的卡赞意识，老师说您在暗精灵古籍上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但她说您只是有办法，却没有告诉他老人家怎么做，所以让我自己跑了一趟，来见您。”
莎兰她拿起陶瓷水杯，又浅浅地抿了一口，淡蓝色的唇彩在杯子边缘留下了一个极淡的痕迹，沉默不语，不知道思考着什么问题，片刻后才认真地说道：“冒险家，你是个特别的鬼剑士，你知道么？”
菲特赞抬头，眼睛先是明亮，旋即又黯淡下去了，活像一只霜打的茄子，尴尬地说道：“得知老师要收我为徒的时候，我的确以为自己有些天赋异禀，甚至以为自己是百里挑一的天才，但我后来见过几个人，认识了一位朋友，他虽然语言尖酸刻薄，与他相比我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菲特赞说的是康斯坦丁，在艾尔文防线见面的时候他“十五停”，康斯坦丁才“五停”，没过多久下次见面的时候康斯坦丁已经到了“十停”的境界，想当初他提炼五道鬼神之力可是花费快五年的时间，竟然被康斯坦丁短短几天追上，这才是天才吧？
莎兰樱唇微张，有些愕然，她说的根本不是这件事啊！本以为眼前这个冒险家会因为自己的境界而沾沾自喜，然后她再进行一番“敦敦教诲”，这怎么扯到另一位冒险家身上了？
不过她倒是也对那位冒险家感兴趣了，能在二十岁之前进入武道第二阶的都可以称为天才，被一个天才自愧不如的又是什么样的人物？莎兰很好奇，随意问道：“那你的那位朋友怎么样了？”
菲特赞可不能跟莎兰说自己的朋友就是仍被多方通缉的康斯坦丁，他故作悲痛，就差没挤下两滴眼泪以表伤心，“难过”的说道：“他死了，没能熬过那个寒冷的冬天”
死者为大，莎兰自然就不能接着追问具体的缘由，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为了缓解这个氛围，她咳了一声：“咳咳咳，冒险家，我们还是说说你的特殊吧。”
提及这个，菲特赞立刻把脸上的悲伤一扫而空，换成了认真听教的学生模样，等待莎兰开口。
莎兰见前后变了一个人似的菲特赞，把诸多杂念抛在脑后，继续发问：“你知道你特殊在你的鬼手上么？”
“不知道。”菲特赞老实的回答。
“每一个鬼剑士的鬼手上或多或少留有鬼神的意志，很多人感觉患上鬼手就够倒霉了的，更倒霉的是极少数鬼剑士还感染了卡赞瘟疫，就是那位已故多年的佩鲁斯大将的灵魂之力附着到了手臂上。”
“您是说我的特别之处在于倒霉？我同时得了两种绝症？”菲特赞突然跳了起来，暴怒如雷。
任谁满心欢喜等待别人夸你的特长却发现那人告知你两个噩耗，都会像菲特赞这般失态。在以往十几年的艰苦生活中，菲特赞一直想要治好自己痛恨的鬼手，并不知道自己还患有“卡赞综合征”这一绝症，他本以为自己的暴走是鬼手惹的祸，却不知道背后的隐情。
康斯坦丁知道是因为他翻阅过赛丽亚珍藏的典籍，是因为他能看穿隐匿之物的天赋。而菲特赞只与赛丽亚是点头之交，谈不上熟稔，与g。s。d大师相识更是因为半年前的一个任务，g。s。d大师也没对他说过任何有关“卡赞综合征”的事情，头一次听到这个消息难免有些失态。
等到菲特赞的心情平复，莎兰才略带怜惜的开口：“你的鬼手不同于别的鬼剑士，卡赞残留的意识一直想要占据你的身体，达到他一直想要复仇的目的，想要解决残存的意识，就必须要消除掉它，用吞噬灵魂的东西，就必须用到‘食人的灵魂’，你的境界是被卡赞残魂的力量强行提升上去的，你的灵魂已经被慢慢的同化了。”
“这几百年的时间都过去了，卡赞的灵魂还没完全的被时间泯灭，还能提升我的境界？”菲特赞自言自语，有些疑惑，有些不敢相信，更多的是敬畏，敬畏卡赞的怨念与强大。一道残魂如此，本人何其了得？
“是啊。”提到那位历史中的名将，莎兰也肃然起敬，语气中充满了敬畏：“要解决卡赞的残魂，经过某位前人提出的办法，必须要用复仇灵魂石和食人魔药水才可以。”
第169章 指向了同样的人（上）（）
菲特赞这几天充分领悟到了处在发疯与喜悦之间的丁点快乐，以致他有些不痛快，有些不满的看了莎兰一眼。从大好前途到崎岖死路，又到羊肠小路，总算是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虽然着陆的有些不太平稳，如此往复，导致他的卡赞综合征有点发作的迹象。
校长室里相安无事四平八稳的元素突然紊乱了。
莎兰是魔法师，对天地之间的元素力量波动很熟悉，被菲特赞看的那一眼有些毛骨悚然，她没有康斯坦丁奇异的能力，没能看见那道蛰伏的卡赞残魂借着菲特赞的目光睁眼看了她一眼。
也是那一眼，莎兰才发现菲特赞体内的灵魂之力是如此强大，强大到都有了主观的危险意识。要是卡赞本人站在她面前，或许莎兰与他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但你只是一道残魂，怎敢如此放肆呢？
无论是人类或者暗精灵都喜欢用动作表达自己的情感，莎兰也不例外，只是用鼻音“哼”了一声，菲特赞就感觉前面波涛汹涌，巨大的浪花向他席卷而来。衣服没湿，内心却被冰冷之意好生洗涤了一番，打了个哆嗦，从那种不满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菲特赞紧忙反手握住断水巨剑，这不是对莎兰有敌意，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重新握住断水巨剑的剑柄，感受柔和的水之力量顺着鬼手缓缓流进体内，菲特赞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想到莎兰说的话，脸色一白，原来卡赞对自己的影响已经不知不觉深到这种地步了么？
看着脸色苍白的菲特赞，莎兰嫣然一笑：“这下你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了吧？”
真的，比真金白银还真。比自己费尽全力拿到的那块灵魂晶石还真，醒悟过来的菲特赞突然想到一点，无论是“食人魔药水”还是“复仇灵魂石”，都是他听都没听过的材料。这可如何是好？
菲特赞见含笑的莎兰，醒悟过来，将身子压得极低，尊敬的问：“莎兰校长，求您救我，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
莎兰又一次笑了，笑得花枝烂颤，说道：“你这孩子，我们暗精灵王国与贝尔玛尔公国向来交好，人类与暗精灵更是有着长达百年的友谊，g。s。d大师又是我的长辈，说这些未免有些太俗了。”
现在老师g。s。d大师又是你的长辈了？虽然菲特赞知道莎兰按照人类的年纪才二十多岁，撑死也就三十岁，正是女人风姿犹存的年纪。不过菲特赞可一直记得她实际的年龄，您可别一会暗精灵的五百零九岁和人类的二十七岁切换，这种反差他可受不了。
“不过。”莎兰话锋一转，“既然你又要去一趟格兰之森，我有两个学生去那里修炼魔法却失踪了，你帮我找找她们。”
“我什么时候要去格兰之森了？”菲特赞的确要穿越格兰之森，不过在这之前要先解决他的问题然后找到箱子才行啊，命都没了，还做什么鬼任务？难道“复仇灵魂石”在格兰之森里面？
“复仇灵魂石是一种怨念实质结晶，只有怨恨气息极重的怪物才能提炼出来，传言格兰之森的最深处才能出现这种怪物出没。”
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菲特赞，莎兰继续说道：“是的，只是传说，现在阿拉德大陆最大的两个怪物聚集地就是格兰之森与洛兰森林，不过洛兰森林都是一些低级的哥布林与牛头兵，更本没有那么高级的智慧，也不会有明显的爱憎，你只能去格兰之森的最深处。”
菲特赞皱了皱眉，疑问道：“格兰之森的最深处究竟有什么？”
“谁知道呢？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根本没有人能活着到达那里，想来那里一定有着什么我们都不曾知道的大秘密吧？”
有着大秘密？与大秘密相伴的一定是九死一生的险境，菲特赞根本不怀疑莎兰是故意诳他，莎兰只需要勾一勾手指就能引来无数的强者为其效命，想要一亲莎兰芳泽的人能环绕整个贝尔玛尔公国一圈。
“好。”菲特赞答应的斩钉截铁，“小问题，为了我自己的命，说什么也要找到‘复仇灵魂石’！”
片刻，莎兰咯咯地笑了起来，是万物复苏、春暖花开那样的温暖，是午后西海岸的海风那样和煦：“英雄少年！g。s。d大师的收徒眼光果然不差！”
说做就做的菲特赞下定决心再次欠身行礼，转身大步跨了出去，右手即将要拧开校长室大门把手的瞬间，身子停住了，问了莎兰最后一个问题：“莎兰校长，食人魔药剂去哪里可以买到呢？”
“去诺顿那里吧，只有他这样的炼金术师，才有能力做出这种东西。”
得到想要的答案，菲特赞不再迟疑，毫不拖泥带水的打开大门，无视仍在半夜莫名其妙出现在校长室一直陶醉于自我世界的罗莉安，看都不看她一眼，渐渐与整个夜色融为一体。
重新安静下来的校长室，只有莎兰和那两杯冷下来的热水，莎兰把自己的那杯微凉热水一饮而尽，幽幽地说道：“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患有‘卡赞瘟疫的’冒险家，上一个还是一个女性的暗精灵，她的运气可不好，惨死悲鸣洞穴，希望卢克西的在天之灵能保佑你，保佑你这个和她有着同样遭遇的后辈。”
夜深了，莎兰把蓝色的窗帘微微掀起一角，透过朦胧的玻璃，隐约能见到孤独走在路上的菲特赞，想了很多，才淡然开口：“罗莉安，进来吧。”
谁都不知道魔法学校的天才学生罗莉安与魔法学校校长莎兰进行了怎样的一番谈话，直到阿拉德历1005年来到魔界中央公园的菲特赞，才知道他走后的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夜，又是一段历史的开端。
浓浓夜色里康斯坦丁和菲特赞都因为不同的任务有些焦急的往回走，不过西海岸离赫顿玛尔的鬼剑士道馆有些距离，而菲特赞又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遇到什么事总要立马去做，从不拖沓，但他没想到半夜的西海岸竟是一艘前往赫顿玛尔的小舟都没有。
菲特赞不知道在沙滩上等了多久，一边跺脚一边踱步，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直到他的耐心殆尽，恨不得一头扎进去的时候，远方一个明灭可见的光点闯进他的眼底，像是黎明最初的一缕微熹晨光。
第170章 指向了同样的人（下）（）
菲特赞像见到救命恩人一样地深情呼唤着渡夫，康斯坦丁却在赛丽亚的家中呼呼大睡。他睡相极差，自己侧身裹着被子，就像寻常贵族少女抱着布偶一样才能睡着，嘴角处还留着些许口水，估计一会就蹭在了被子上。一脸祥和，估计做了个好梦。
梦中的康斯坦丁想着什么美事我们并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是那种拖沓的人，半夜回来之后立刻打算动身，被吵醒穿着睡裙的赛丽亚不知道是被打扰睡眠的缘故，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白了康斯坦丁一眼，没好气的嘲讽道：“你就打算这么自己去？”
“什么？”康斯坦丁被赛丽亚当头浇了一盆凉水，先前他把路上的见闻除了多盯着贵族女子看了几眼以外，包括风振道馆的一切，事无巨细，丝毫没有保留的说给她听，本以为能得到夸赞，可是被赛丽亚“阴阳怪气”的嘲讽一顿后，难免有些不忿。
“给尚未将身心接纳剧毒的你们，我可以提供给你在死亡的甘露踏触你舌尖的刹那，它会俘虏你的咽喉，在你的肺充满大量的毒素。对这种充满猛烈伤害的聚合物，那气味可真是一点都不甜美。”
两人总不能站在门口交谈，赛丽亚确认来人是深夜回来的是康斯坦丁后，打着哈欠解开了木门上的魔法屏障，放了他进来。走到书房，赛丽亚抽出一本深红色的书籍，在康斯坦丁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开始朗读。
“这是什么？”
“这是毒药的炼金术的开篇，是第一位街霸战士毒王路街易斯所著，帕丽丝姐姐就是学习了这本书，走上的修行之路。”
听到赛丽亚的回答，康斯坦丁几乎没跳了起来，神情激动：“赛丽亚你居然叫那个暴力狂为姐姐！”
看着赛丽亚皱起似月沟的琼鼻，康斯坦丁知道她对“暴力狂”这个词形容帕丽丝很不满，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几近崩溃的说道：“赛丽亚，这和我去格兰之森有什么关系呢？我知道您博学强记通晓古今，但这个关头还是不要掉书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