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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谜团()
靖苏花了一日的时间休养,终于觉得身子好了些,而此时,距离京城也只剩不到五日的路程,她特意选在午后人静之时,到了后头一条船上。
经此一役,她虽认命不会再逃,亦由得重墨为所欲为,然终有些事还是要弄清楚的,若是平白被人设计了,也当替自己讨回公道,若不然,也要弄个清楚明白,给所有被这件事所累之人一个交待。
纵然因为瑶惜在侧,她无法宣召杨腾清当面询问纸条一事,然却着急的想见一见舒贵嫔,她可是她昏迷前最后见到的一人。
舒贵嫔住的屋子较小些,挨着玉妃的卧房,靖苏到的时候,她歪在榻上小憩,贴身婢女紫纹给她请了安,忙上前唤她,唤了几声才醒来,似是真的睡着了。醒来,抬头望了望靖苏,不紧不慢的起身,福了礼:“俪妃娘娘大驾,嫔妾怠慢了。”
“无妨,”靖苏道,自寻了一方椅子坐下,眼风留意着她的举动,“原是本宫突然造访,搅了舒贵嫔好梦。”
“嫔妾不敢当,”舒贵嫔扶了扶有些歪斜的发髻,又慢条斯理理着衣上褶皱,举手投足间气定神闲,并不见一丝慌乱。
靖苏早知她并非泛泛之辈,索性也不同她打哑谜,开门见山问道:“本宫有一日不明,特来向舒贵嫔请教,那日在姜侍女灵前,本宫不知何故昏了过去,始终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不知舒贵嫔可否为本宫解惑?”
舒贵嫔“呀”了一声,连连用帕子捂着嘴,左右看了眼,神秘兮兮道:“实不相瞒,嫔妾那日也昏了过去,醒来就已经在这屋里了,嫔妾悄悄问了玉妃她们,只说皇上下令不准谈论那夜发生的事,怎么也问不出半点消息,原还想着找个时间去问娘娘您,谁知皇上一直在你屋里,楞也是没有寻到机会。”
靖苏静静听着,似笑非笑,“是么?”步摇之上垂下的金丝流苏摇曳在鬓边,泛出冷冷光泽,她的眼睛里也印出了冷光,随即妖冶一笑,“也罢,本宫也是好奇,既然舒贵嫔不知情,本宫就不打扰了。”
瑶惜忙上前扶了她,她着一袭素色水袖昙花丝锦裙,裙摆以金银丝线捻成一股绣了缠枝纹饰,转身之间带起裙摆飞扬,金银丝线光芒闪烁,很是华丽夺目。
舒贵嫔起身福礼,目光落在她逶迤铺开的裙摆上,微微一黯,“嫔妾恭送俪妃娘娘。”
靖苏原本也不指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只是不甘心落得如厮下场,然而因着瑞亲王死因不可为外人道也,这事被压了下去,连带着那夜发生的诸多事,都成了禁忌,不仅知道的人甚少,更是绝口不许议论。
那一夜的惊心动魄,百转千回,似乎都成了她的梦境。便是连那一张纸条,也早已成了灰烬,和着香灰一道,没入地下。
她想,或许只有回了京,想法子见一见蝶紫衣,才能解开这个谜团了,彼时,她却不知,待回京后,迎来的又是怎样的一番惊天动地,泣血悲鸣,几乎击垮她残存的一点生机!
靖苏回到龙船上,心里越发窒闷,便站着船头甲板上透气,才站定,满盛急急跑了过来,“俪妃娘娘金安,皇上要见您,已经等了有一会了,您看,”
靖苏唯有无奈,“本宫这就过去,”无限眷恋的望了眼别致的景色,进了船舱。
重墨的卧房就在她所住的卧房旁边,满盛轻轻叩了扣门,“禀皇上,俪妃娘娘到了,”
“进来,”里头传出声音。
满盛躬身做了请的姿势,亲自替俪妃推开门,“娘娘,请。”
靖苏深吸一口气,提步进入。她以为在经历的那三天之后,他再做什么都无法令她更难堪了,却不想,他到底低估了重墨的恶性。
那个人可是恶魔。
重墨坐在长案后面,听到动静并未抬头,只是信手丢过来一册薄薄的书,“这册书破了,你照样画一本出来。”
靖苏并不在意,画画本也不能,便伸手去拣那册书,蓝色的封页已经褪了色,边角磨损严重,显然是年代久远,封页上也没个书名。
她随手翻了一翻,蓦地将书远远丢开,他,他竟然……让她临摹那种画。
“怎么,俪妃可是不愿意?”重墨轻飘飘扫了她一眼,“难道要朕叫管良玉来画,他的画技应该也不差,”
“不,我画。”靖苏抢断他的话,扑上去将那本册子捡起来。
“很好,”重墨面无表情,指了指身侧另一张低矮的长案,“你就在这里画,顺道仔细研习,朕不喜欢女人太死板。”
手里捏着的那册书烫得几乎灼了她的指尖,靖苏暗自咬牙,勉强道出一声:“是。”
重墨听出她的犹豫,沉了声音:“你莫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在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朕立刻杀了管良玉。”
靖苏磕头告罪:“奴才不敢。”
“嗯?”重墨拔高了音调。
“臣妾,臣妾不敢!”
“嗯。”
靖苏这才起身,来到他身侧的长案坐下,将那册书摆在长案上,右手执了笔,左手手指颤抖了许久才摸上封页,一咬牙掀开,入眼的四个楷体大字几乎灼伤了她的眼睛。
“春宫秘籍”
他竟然,让她临摹这种书。
靖苏终究只是一届女流,于房shi本就知之甚少,那一幅幅活色生香的场面,让她怎么下得去笔。她犹豫了许久,直到感觉到他不悦的目光,这才下笔,凭着出色的画技,飞快的临摹了一幅,脸已经红透了。
可下一幅画得更露骨,女子的那处同男子的那处画得一清二楚,她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无论如何也下不去笔,她倏地搁下画笔,一溜跪倒在地,
“臣妾实在难以,请皇上见谅。”
重墨抬头看她,眼中戏谑一闪而过,似为难,又似调侃,“既然你下不去笔,不如就换一个方式,”
“什么?”靖苏看出他心存戏弄,防备的问道。
“身体力行,朕不介意多费一些时间陪俪妃练习。”
一颗心迅速沉入谷底,靖苏自嘲不已,断然起身,“臣妾愿为皇上画册。”
“很好,那就画吧。”
那一日,靖苏从重墨卧房走出来,羞怒交加,冲回房间,将用的夜膳尽数呕了出来。
一二八 折磨()
一趟江南行,谁都没有料到竟会演变至此,草草收场,可叹随行侍女满心欢喜而未曾得到圣上眷顾;可叹靖苏经历大喜大悲,终难逃皇宫;可叹重墨一心修补二人关系反至互相折磨,爱恨不能。
靖苏每日能独自安静片刻的时间少得可怜,重墨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想了各种各样的法子折辱她,她真的觉得筋疲力尽,疲于应付,短短几日,人迅速消瘦下去,气色也差了。
旁人不知,只当她如何受宠,这不,拣了个空档到船尾甲板上透透气,后头一条船船头站着两名侍女,交头窃窃私语,还不时偷瞄她,怎么看也不像是在说她好。
便有一个胆大的隔着不算远的距离望着她,福身请安:“见过俪妃娘娘金安,妾同林姐姐斗胆邀请俪妃娘娘过船一聚,不知娘娘可赏咱们这个脸?”
靖苏怎会不知她们所图,淡薄一笑,直言:“二位侍女若想面见圣颜,只管将你们的能耐施展开来,不必虚与委蛇讨好本宫,在在也是没什么用。”
隔着这些距离,她并不能瞧清楚二人面上变化,只料想着是断然不会好看的了,果然那人再回话时声音便带了些许颤抖:“俪妃娘娘明鉴,妾不敢有此妄念,”
“不敢就好。”靖苏懒得敷衍,直接断了她的话。
那侍女许是觉得面上过不去,草草行了礼,折身进舱里去了。
“她们若想争宠,自使了法子用手段去,何苦非要扒着我!”靖苏气恼不已,只觉得桩桩件件的事没有一件顺心的,烦不胜烦。
清亮的湖风也没了让她安静的效用,便也转身回了卧房。瑶惜跟着她回去,转身之际,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俪妃似乎同以前不大一样了。
到了用午膳的时间,重墨照旧传了靖苏前去,满盛同瑶惜都被谴到屋外候着,屋内,紫檀描金条桌,重墨专心用着膳,靖苏则扎扎实实跪在他脚边。
重墨进膳的动作极其优雅,细嚼慢咽,每道菜皆是浅尝辄止,并不发出丁点声响,不时瞟一眼靖苏,继续慢悠悠的用膳。
靖苏几乎已经麻木了,这几日都是这样侍奉他用膳,跪着跪着竟也不觉得羞辱了,只是膝盖很疼,却也并不是难以忍受。
良久,重墨终于进完膳,自取了一旁搁着的茶水漱了口,又净了手,起身站起来,便道:“吃吧。”轻蔑的语气就像靖苏是一名乞者。
靖苏并不吱声,扶着腿起身,慢慢挪到桌前,就着他用过的碗筷,就着他用剩的一桌子菜吃了起来,始终一脸平静。
重墨冷眼看着,突然就怒了,一脚踢开脚边一张圆凳,“你不用怪朕,是你害死了朕的皇弟,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靖苏默默咽下一口冷硬的饭,“臣妾知道。”
“知道就快吃,磨磨蹭蹭的,朕还要批折子。”重墨恼怒的看着她。
“是,”靖苏木然搁下碗筷,起身道:“臣妾用好了。”
“过来帮朕研墨,”重墨冷声下着命令。
“是,”靖苏乖顺的挪到长案前,开始研墨。
重墨盯着她,她的顺从让他心头蹿起一股五名怒名,猛地摔了手里一本折子,大喝:“还不滚进来收拾!”
满盛战战噤噤守在门外,自瑞亲王暴毙,皇上的脾气暴烈难测更甚以往,动辄发怒,尤其是召见俪妃时,怒火似乎更大些,发怒的次数也更多了,直叫他一头雾水。
这会子听到里面的声音,便知他是怒了,忙迎着推门进来,并不敢四处张望,手脚麻利的收了一桌子残羹,暗暗心疑:缘何皇上同俪妃两人用膳,却只有一副碗筷有用过的迹象?
到底也不敢表露出来,迅速退了出去,赶紧把门关的严严实实。
屋内一如方才,有一缕阳光透过窗户蒙着的娟纱照进来,一室的明黄,靖苏立在案头,素色的衣亦染上几分明色。她的一张脸却比身上的素衣还要白,似乎在惧怕什么,研墨的手指轻颤,几滴墨汁飞溅出来,污了她素衣的袖口。
重墨看在眼中,嘴角一丝笑越发狰狞,“还愣着做什么。”
削葱般的指突然剧烈的颤抖,几乎握不住一方墨,靖苏的脸突然间白得近乎透明,她紧紧咬着失了颜色的唇瓣,似极力忍受着什么。
重墨斜了她一眼,失了耐性,“这是要朕亲自动手?”
靖苏抖得似入了秋枝头的枯叶,再握不住一方墨,连连后退,“皇上,臣妾真的做不到。”
重墨只是冷笑,“做不到?朕觉得你前几日做得甚好,朕很满意。”
“不!”靖苏痛呼,使劲的摇头,委屈至斯,而并不见她眼中流出泪来。
重墨发了狠,手上一支朱砂玉笔生生掰成两截,“你是非要朕杀了,”
“不,不要!”靖苏急呼,颤抖的手摸上腰间,“臣妾知道该怎么做了,臣妾知道,”银色腰带在她指下滑落,素色的外衣,菊纹上裳,暗花细丝褶缎裙,白色的里衣,藕色肚兜、亵裤,一一落地。
金色的日光依旧,在她未着寸缕的身上投下金色的暗影,靖苏羞愤交加,明知他不允,仍是紧紧抱着双臂,就像遮着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
重墨嗤了一声,“朕从前真是愚钝,若早些想到这个法子,你还如何能逃跑。”他并不在意她小小的反抗,因为只要他的一句话,她还是要乖乖的将自己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面前。
“继续磨墨吧!”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靖苏僵持了许久,终还是只能松开抱紧的双臂,伸手去研墨,她知道她的反抗在重墨眼中根本无足轻重。
可终究是放不开啊,她怎样也只是一名柔弱女子,是正经人家的好女儿,又不是青楼中的风尘女子,如何能心甘情愿的忍受这样的屈辱?
重墨的眼中只有怒火,他只要一想到她会任由自己百般折辱都是为了那个姓管的男人,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他恨她害死了重煜,更恨她心里只有那个人!
他怄,他是墨国的王,整个墨国都是他的,区区一个靖苏,为何就征服不了?!!
“滚——”
一二九 回宫(1)()
“啊…嗯…皇上,妾不行了,啊——”
“皇上,啊…好舒服,嗯…嗯…啊——”
一夜魔音催耳,女子夸张的尖叫几乎冲破龙船,直沿着宽阔水面一路洒下,惊飞了沿河芦苇丛中栖息的飞鸟。
靖苏本已浅浅入眠,生的被吓醒,捂着心口直发颤,原以为是船队遭了劫,听了几声便也明白过来,又躺了回去,却是再难成眠。
重墨的卧房本就同她的仅有一墙之隔,那女子发了狂似的喊叫着,一声一声传到靖苏耳中格外的清晰,就像…是在她眼皮子底下一样,任她再如何冷静,也不免烦躁。
这一夜,她是不指望睡了。
才这样想着,便有人轻轻叩门,唤了声:“娘娘可是醒着?”是瑶惜的声音。
靖苏便道:“有什么事?”
外头的声音低了几分,似是刻意压低了,“奴婢替娘娘缝了样东西,想来娘娘这会子正用得着。”
靖苏想了想,道:“进来。”
瑶惜轻轻推门进来,从衣襟里掏出一样东西来呈给靖苏,“娘娘被异声所扰,恐难以入睡,不如戴着这样东西,许能有些用处,只是要委屈娘娘了。”
靖苏就着屋里一盏朦胧的烛火看过去,见她手里捧着两个藕荷色锦缎罩子,两端缝着缎带,便有些明白过来了,“难为你有心,快替本宫系上,”
“是,”瑶惜取了一个罩子捂住她的左耳,两端的缎带绕到耳后打个结,又取了另一个替她系上,“娘娘,可有些用处?”
虽然不能完全挡住那烦人的声音,却实在是低了不少,靖苏欢喜的点了点头,“好多了,难为你心灵手巧。”
自奉旨侍奉俪妃以来,这还是瑶惜头一次听到她真心实意的夸自己,不知怎地,心里觉得格外欢喜,连声道:“原也是奴婢应当做的,不敢担娘娘如此夸赞。”
靖苏怎么不明白她是奉旨行事,二人之间却并无主仆情分,瑶惜万万毋须替她考虑这么多,这份情她自然要感怀。
“你与本宫并非主仆,本宫自然不能白白受你的恩,不如这样,你自去本宫妆奁里选一样合眼的物什,便当是本宫承了你的这份心意。”
“奴婢不敢,”瑶惜忙道,她却是不知靖苏于珠玉首饰金银钱财素来不在意,芙蓉宫的奴才也多受了好不少赏赐,她此举亦并非有意讨好,实乃是性情如此。
“你且安心,本宫并非有意讨好,不过是论功行赏,你若不收,倒显得本宫无度,苛责下人,好了,你去吧。”靖苏直接躺下,再不理她。
瑶惜实也没见过她使性子的模样,不觉讶然,呆呆站了一会,露了一抹浅笑,自去她的妆匣里取了一件顶不起眼的银簪退下了。
次日一早,满盛便传了皇上旨意:侍女云氏晋为云贵人,回京之前便住在皇上的卧房,待回宫后再另寻它处安置。
靖苏闻言不禁长舒一口气。想着他有美为伴,大约是不会再令她做那些难堪之事了。只是一想到管良玉被他囚在不知何处,而她束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