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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被触动,靖苏僵硬的身子渐趋柔软,面上亦露了些许暖意。头顶一片浩渺星空,脚下是巍巍皇城,这般壮阔的景致收入眼底,心境也豁然开朗。
寒风呼啸,卷起他们的青丝缠绕,衣袂翻飞,一抹明色和着一抹月色,说不出的协调清高。
“你可愿与朕比肩,共享万里山河?”朗朗星空,靖苏望见他眼中无比的真挚,比星空更深邃,似要将她吞噬。
心惊,身颤,连魂…也颤栗。
仿佛置身虚幻的梦境中,便要一直醉下去。
“嘭,”
五彩的焰火在头顶炸开,惊碎一地梦幻。
“皇上说笑了,万里山河披锦绣,当由帝后同享,奴才同沐帝后圣恩,不作它想。”
“是吗?”重墨的声音沉甸甸的,眉梢半抬睨着她。
靖苏直直迎向他的目光,道:“是。”
重墨嘴角的笑变得森冷,“很好,那就侍寝吧。”
龙涎香熏,兰室生温,一帘帘明色的纱幔掩盖下,雕龙金丝楠木龙床隐现。
靖苏被重墨拽进寝殿,听到声响,龙床上滚下来一个人,赤身裸体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抖得话也说不清楚。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到了冬天里,天寒地冻的,御前女官便会挑选妙龄的女子为天子暖床,本来皇上回寝宫之际,会有御前侍奉的内监前来通传,那女子便会提前走开,不想今夜皇上屏退了侍奉的人,这才闹了这样一出。
靖苏却并不知道这一茬,猛地见到一个女子扑在跟前,还赤裸着身子,脑中轰的炸开了,忙别开脸。
重墨本沉着脸,见状反是露了笑,挥挥手,那婢女会意,躬着身子跑了出去。
寝殿内安静的诡异,一点点薄红爬上面颊,靖苏又羞又恼,不知如何自处。转身欲逃开,手腕却被捉住。
“俪妃害羞了。”
不知何时他已贴得那样近,温热的气息吐在耳畔,引得她阵阵发颤,缩着身子想躲开。
馨香软玉在怀,重墨深深吸了口气,鼻尖立刻盈满靖苏的气息,方才的不愉快早已被抛诸脑后,他的大掌改扣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下巴搁在她颈窝,一点点轻轻蹭着。
这样逾矩的亲昵便是他亦从未给与,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点点蔓延开来,靖苏身子发了软,几乎站不住。
刻龙盘金丝的拉住炯炯燃烧,烛火跳跃着,如她膛中一颗心,噗通,噗通…
一定是今年的冬天太冷,她才会眷恋他身上的热度。
“皇上,”她扭身欲挣脱他的禁锢。
“嘘,”他的头依然埋在她颈间,“今夜,不要拒绝朕。”
为何他的声音充满了淡淡的哀伤?人间帝王,难道也有不如意的事?
许是夜色太浓令人迷醉,许是他的哀伤令人动容,许是太孤独了,许是终于认命。靖苏仍由他从背后拥着,互相取暖。
她又想起那个青衣的男子,终有一日他也会像这样拥着另一个女子,交颈而眠,他们注定回不去了。
“嘶,”后颈尖锐的痛唤醒她。
“不许想别人。”他又重重一口咬在她凝玉般的颈项,看到她疼得皱眉,他笑了。
重墨揽着她顺势倒向龙床,身子触到床褥,靖苏复又开始惊慌,双手抵在胸前,欲推开他,终究还是会怕吧。
他却不容许她的拒绝,坚硬的胸膛不管不顾的压下,低头便是深深一吻,吸吮舔nong,似要将她吸干。
靖苏觉得几乎就要透不过气来,他才终于放开她,只仍牢牢压在她身上。
“靖儿,靖儿,靖儿,”他一遍遍唤着她的名,恍惚间,靖苏竟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他……却也只是一闪而过,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
身上徒生的凉意惊醒了她,低眉一看,自己竟已是衣衫tui尽,重墨专注的盯着她的身子,靖苏的脸倏地红透了,别开眼再不敢看他。
重墨爱极了她的娇xiu,一寸寸吻着她的身子,终于在漫长的亲吻后,腰gan一沉,冲进她ti内。
原始的lv动添了新的ji情,重墨近乎粗鲁的掠夺着她的一切,她的唇,她的身子,他渴望听到她的声音。
她却只是一味的隐忍,嘴唇咬得发白。
他动了怒,动作越发粗鲁,猛地将她转过来,从后面狠狠进入。
她觉得疼了,眉头皱得更紧。
他突然就心软了,带着讨好的意味慢慢you惑她,火热的大掌轻nian她的丰盈,逗nong着。
身子慢慢有了反应,她又于这方面知之甚少,只觉得难堪,把头埋在枕锦被中,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重墨突然停了下来,伏在她身上,紧紧拥着她,“靖儿,靖儿,”一声声dong情的低nan。
靖苏摇头。
白皙玉背露在眼皮底下,细腻似上好的玉器,重墨喉头一热,低头印下一串串热吻,身体叫嚣着想要,他再也忍不住,扣着她的纤腰,愈发疯狂的lv动起来。
那是疯狂的一夜至天明方休,凌乱的床榻,一地的白绢……
贵气逼人的牡丹宫。
碳盆、地龙将牡丹宫烧得如春般温暖。
皇后久久坐在那张金椅上,竟觉得遍体生寒。
空荡荡的大殿珠璧辉煌,窗户上那一朵朵富贵牡丹图样,地面每一块砖都刻着飞翔的金凤,嵌在梁上的夜明珠也是全宫里最大最亮的,金丝香木的花架上,一盆盆盛放的牡丹雍容华贵。
这便是后宫之冠——牡丹宫,什么都是最好的,只用最好的。
她是皇后,本该帝后同寝的大年,皇帝却在龙栖殿陪着另一个女人;满宫封赏,她得到的仅是五十金。
他究竟置她这个皇后于何地!
冰冷的笑一点点扩大,皇后放声大笑,凄厉的笑声在空旷的殿内激旋回荡,凄怆冷厉,似泣血悲鸣。
香泠守在殿外,听到这声音竟是生生打了个寒颤,细嫩的肌肤冒出细密的疙瘩,心几乎缩成一团。
皇后这个样子,太可怖了!
凄厉的笑声持续良久待终于消停,香泠觉得自己竟似从地狱走了一遭,遍体生寒。
八六 荼蘼()
晟元六年的第一缕曙光照进殿内,龙床上两人相拥而眠,缱绻似一对鸳鸯。
靖苏眨着眼醒来,头顶一方明黄云纹的帐顶惊了眼,想了想才回过神来,脑中轰得一热,再难自持。
她竟…竟……
一双紫色的眸入了眼,冷得没有温度,连声音都似沁着冰水刺骨,“醒了,回自己宫去吧。”
虽不爱,亦觉屈辱。
靖苏低头掩去眼中酸楚,欲掀被起身,才发觉身上无一物蔽体。更大的屈辱叫嚣着涌来,她拼了命的忍住,探出一截藕臂拾起地上衣衫胡乱套上。
落荒而逃!
“朕会忘了昨夜的事,你也不要再记着。”
纤细的身子迎着金黄的日光绷得笔直,靖苏昂着头高傲的维持自己所剩无几的尊严:“奴才遵旨!”
赤裸的玉足踏碎一地阳光,靖苏决然离开,始终再未回头看一眼。
瑶惜侯在门外等着侍奉皇上梳洗,殿门开启,靖苏一身凌乱出现在她眼中,青丝未绾,衣裳凌乱褶皱,玉足光裸。
饶是她亦大吃一惊,千言万语噎在喉头,发不出一个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绝代风华的女子倔强的一步步走出墨阳宫。
靖苏一步步走得极稳,仿佛她并非一身落魄,而是穿着华衣盛服,她的面色异常惨白,却神情倨傲的似冰雪之巅傲然的雪莲,神圣不可亵渎。
宫道上零星走着当差的宫人,俱一脸惊愕的盯着她,又很快躲开,低着头往前走,依稀可以听见一些闲言碎语。
从墨阳宫到芙蓉宫,整整三千五百八十一步,只有她知道,那么多的步子,她是如何一步步走过来。
小路子守在宫门口,远远瞧见她这般模样,吓得大叫着俚末,冲了上来,却碍于身份,压根不敢伸手扶一扶。
俚末很快跑出来,见到她的模样,吓得腿一软,险些摔倒,“娘娘,”却并未一味的落泪,扶了她道:“奴婢扶您进去。”
靖苏点了点头,僵硬的身体一时无法放松,仍是那样笔直的跨进芙蓉宫宫门。
一米阳光越过宫墙照进来,宫墙一隅,墨衣的男子转过身来,如玉的面,水潭般的眸,就那样静静望着靖苏。
靖苏亦看到了他,屈辱至麻木的身体已无法做出反应,艰难的扯出一抹僵硬的笑,直挺挺向寝殿走去,几乎是跨进寝殿的一瞬,全身的气力耗尽怠然,靖苏逶迤倒地。
“娘娘!”
俚末惊错之下扶之不及,仅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
风起墨衣飘动,寝殿内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人。
“瑞,瑞王爷,”俚末讶呼。
重煜已抱起靖苏大步走向床榻,俚末忙跟上去,“瑞王爷,男女有别,您,您不能进娘娘的寝殿。”
重煜小心翼翼将靖苏放到床上,斜了俚末一眼,“还愣着做什么,去请太医。”
俚末犯了难,哀求道,“王爷,您还是快走吧,被人看见了不好。”
重煜盯着靖苏的睡颜良久,终究退后一步,“去请太医来吧,本王即刻就走。”
两扇乌漆门大敞,一片日光铺泄,重煜转身离开,一袭墨衣沐进黄灿的光芒,竟还晕不开周身的寂寥。
许是太医们还记着前一次的惊心动魄,再不敢怠慢,小路子很快请了太医回来,枯寂官服掩不住其一身俊朗,正是杨腾清无疑。
俚末见来人是杨太医,悬着的心亦放下大半,“杨太医,你快来瞧瞧娘娘。”
杨腾清疾走几步进殿,搭了锦帕替靖苏诊脉。
“娘娘只是一时气火攻心,并无大碍,微臣会开了药方命人煎好了送来。”
俚末稍稍安了心,“有劳杨太医了。”
小路子甚机灵,送了杨腾清出去。
寝殿复又安静下来,俚末打了热水进来,仔细替主子净身,拭着拭着,眼睛里便起了雾气。她不明白,像主子这样好的人,为何得不到好的对待。
主子生得这样美,比别的宫的妃子不知美多少倍,性格又好,从来不责备底下侍候的宫人,这样好的人,老天爷为何不肯善待她?
如果…她倏地生出一个从前压根不敢想的念头,如果,出了宫,主子是不是就能过得好了?俚末眼睛里迸出精光,心里亦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正月初一的皇宫,鞭炮声隆隆,一应宫人换了新制的颜色喜庆的服侍,揣着新得的赏银,脸上亦盈满了笑。是呢,若新年的第一天即哭丧着脸,往后一年还有什么盼头。
剪月朝寝殿探了几次头,欲言又止的模样。终于捱不住进了殿,“皇后宫里传出懿旨,命咱们去牡丹宫领赏,我,”
“你们去吧,我留下来服侍娘娘。”俚末头也未回,直截了当说道。
剪月踮脚迅速瞥了眼躺着的靖苏,嗫嚅:“那,我们先去,再回来换你。”
俚末只当未听见,仍一心一意守着主子。
不过个多时辰,靖苏便醒了。
刚巧剪月他们领了赏银从牡丹宫回来,欢声笑语的,俚末撇撇嘴,欲把寝殿门关上。
“等等,”靖苏阻了她,兀自披衣起身,顺了顺凌乱的青丝,道,“我梳洗一下,让他们在前庭候着。”
俚末心疼她,连连劝着,“娘娘,您身子不好,何苦出去吹风,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去做就行。”
靖苏浅笑,“说什么呢,我没事,今儿是正月初一,他们辛苦了一年,理当封赏。”
俚末见劝不动她,撇了嘴埋怨,“他们一早眼巴巴赶到牡丹宫领赏了,亏您还惦记他们。”
靖苏哪里会计较这样多,“皇后赏赐是皇后的事,我是她们的主子,自然也不能怠慢,况且,他们在宫里当差,本也不容易。”
“娘娘。”俚末不依。
“好了,好了,你也不希望他们往后做工懒散,赶紧去吧。”
“是,”俚末自也明白这道理,只是心里不舒服罢了,主子病着,她们一个个兴冲冲跑到牡丹宫领赏,哪里有这样的?
靖苏将一头柔顺的青丝松松侧绾成髻,斜插一只通翠的玉簪,换了一身素白银线绣梅花暗纹的缎袄,如冬日里的白梅风姿绰约。
芙蓉宫里十余个奴才已在前庭候着,见到靖苏从寝殿出来,俱是惊住,此般风情,便似从画中走来一名仙子,不食凡间烟火。
他们的主子竟这样美!!
靖苏似踏风而来,步履轻盈行至众人面前,携一抹春风化雨的笑,声如流水淙淙,“今儿是正月初一,你们便去俚末那里领一年的例钱,晚上再备一桌酒膳,你们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吃了,也是添个喜气。”
“奴才们谢娘娘赏赐。”一众宫人喜滋滋谢了恩,哄着去找俚末了。
若非家里清贫,他们怎么也不能卖身到了宫里为奴,平时勤勤恳恳受气挨打也拿不到几钱,就指望着逢年过节的主子发善心赏一些,才能贴补些家用。眼下俪妃大度,一赏便是一年的例钱,他们自然高兴。
靖苏见他们露了笑,也觉欣慰,略略站了一会,信步朝外走去。
剪月眼见,朝见她向外走,忙道:“娘娘,您一人出去多有不便,还是带着奴婢吧。”
“不用,你自忙你的,本宫只随处走走。”
一袭白衣飘忽,出了芙蓉宫。
因着过年的缘故,一路行来,入眼的俱是喜庆的红色,大红的灯笼,红色的挂帘,连御花园里的花竟也换了一批鲜红的,大冷的天,难为花匠还能培育出恁鲜艳的花,一片片的红艳赛火。
靖苏似闲庭信步,一身白衣飘渺窜过花海,踏过石桥,绕过假山,行至御花园西北方向不起眼的一处角落。
碎石围起的花坛便植不知名的绿色草植,开着些妖艳的花,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太监正在替一棵细条状叶子的植物培土,他佝偻着背,头几乎就要触到植物的叶子,两只干枯的手不紧不慢扒着泥。
靖苏站定了好一会儿,他似才惊觉,颤颤巍巍的转身,动作迟缓的行了礼,枯白的头发,脸上布满了褶子,眼眶深陷,连眼神也是混沌晦暗的,很难想象眼前这繁盛的花草便是出自他之手。
靖苏道了起,他又扶着花坛沿站了起来,继续摆弄那一株似草非草似花飞花的植物。
靖苏又盯了他一会,突然说道:“有位故人曾向本宫提起一种花,道曰:‘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你可知道是什么花?”
老太监慢悠悠转了头过来眯起眼睛打量她,“老奴只知世有奇花唤‘曼珠沙华’不知可是娘娘口中之花?”
靖苏似松了口气,会心一笑,又道:“那人告诉本宫此花名‘彼岸’。荼蘼花事了,徒剩彼岸开。”
老太监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复又埋头摆弄那株植物,半晌方懒散问道:“不知娘娘想要何种花草?”
靖苏偏头看着一丛嫩黄的小花,有冷风吹来,带起鬓间碎发飞舞,她的声音便似从远方幽幽飘来,飘渺轻忽却不容忽视,“本宫要一株曼陀罗。”
八七 受伤(1)()
墨阳宫后院,一棵古树参天,星星芒芒长着黄色的花,树下摆着一方石桌并几把石凳。
满盛远远候在角门处。
院内,一身月白龙纹便服的重墨同墨袍的重煜对坐,桌上摆着青铜酒器,温着一壶酒,佐了几样小菜,迎着灿暖日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