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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招娣不出去打听,也能猜到她搞得那么一出会带来多大连锁反应。不过,无论是东家因为她干的事吵吵,还是西家叨叨,小宋老师依然我行我素——谁让她不痛快,她就变着法的让大家都不痛快。
八月底,暑假结束了,段大嫂也出远门了。盖因刘萍生了,她不放心刘萍,打算过去照顾半个月。
段大嫂走的时候说刘萍早产,岛上的人都以为刘萍的日子不好过,毕竟她跟她丈夫不般配,也就没多想。
段大嫂走了,家里没人做饭,刘师长搬去营区,她园子里的菜没人吃了。陈大嫂有次见着宋招娣就跟她念叨,番茄烂了可惜,黄瓜烂了可惜。
宋招娣跟陈大嫂说,不可惜,段大嫂走的时候把钥匙给她了。
翌日早上,瞧着陈大嫂在院子里洗菜,宋招娣回屋翻出钥匙,当着她的面去刘家院里摘一篮子番茄和黄瓜。
钟建国正晾衣服,看到宋招娣拎满满一篮子瓜果进来,下意识过去接她,扭头注意到陈大嫂脸色难看,小声问:“你又堵她了?”
“没有。”宋招娣道,“她惦记刘婶院里的菜,现在菜被我摘回来,估计得难受好几天。”
钟建国搞不懂:“他们家三口人,自己种的菜都吃不完吧?”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别管她。”宋招娣道,“你们想吃什么?”
钟建国:“随便做吧。今儿天有点闷,没胃口,别做太多。”
宋招娣想一下,把黄瓜切片,长豆角切丁,做个黄瓜炒鸡蛋和豆角炒蛋,又煮一锅白米粥。
两盆黄中带绿的菜和白白的米粥端上桌,煞是清爽,钟建国咽口口水,摸摸肚子,就对宋招娣说:“给我一个馒头,喝粥吃不饱。”
宋招娣:“没热馒头。”
“为什么?”大娃不明白。
宋招娣:“你爸说天气闷,没胃口。”
“爸!”钟大娃转向钟建国,“你没胃口,我们有胃口。”
钟建国轻咳一声,有些尴尬:“你娘故意的,她就想看到你们跟我吵吵。”
“爸爸,你跟娘说话的时候我听见了。”二娃道,“娘幸亏没听你的,煮一锅粥。不然,我们都没得吃。”
大娃摇头叹气:“二娃,别说了。这是咱亲爸,说多了,别人还以为是后爸呢。”
“你哥俩再一唱一和的挤兑我,菜就被自立和更生吃光了。”钟建国呶呶嘴。
钟大娃扭头一看,了不得,豆角炒蛋缺了一块?连忙拿起筷子,腮帮子鼓的跟个仓鼠似的,钟大娃才的动作才慢下来。
转眼间,一盆豆角炒蛋消失不见,宋招娣不禁长叹一声:“我哪是养儿子啊,简直像养五个小老虎。”
炸糖糕()
钟建国抬起头;看一眼五个儿子:“小老虎?现在就是小老虎;等他们十四五岁的时候是什么?”
“大老虎。”三娃道;“娘;我是大老虎。”
宋招娣看到他脸颊便的豆角籽;皱眉道:“是是是;你是咱们家的大老虎。大老虎;吃到脸上了。”
三娃放下筷子就找毛巾,站起来又停下来:“给我留点豆角炒蛋啊。”
“我帮你看着。”宋招娣摆摆手,“要是被哥哥吃完了;我再给你做。”
三娃咧嘴笑笑,跑出去找擦脸的毛巾。
宋招娣见几个孩子都吃豆角炒蛋,没人吃黄瓜炒蛋;有些疑惑:“这个不好吃?”
“没有豆角炒蛋好吃。”大娃评价;“娘,明儿早上还做这个吧。”
家里有鸡蛋鸭蛋和鹅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这些。宋招娣都没经过思考;就说:“你们喜欢吃;我天天给你们做。”
“叫自立和大娃做。”钟建国道;“你怕他俩切着手;就去医院买些纱布和碘伏预备着。你俩切菜的时候小心点,切着手事小;万一感染了,手指头得锯掉。”
更生看一眼钟建国:“爸;你别吓唬我们行吗?我们不是小孩子。”
“天气热容易感染;钟团长这次没吓唬你们。”宋招娣道,“你们又喜欢跑出去玩,把伤口跑裂开了,一直不能愈合的话,轻则打针吃药,重则做手术。”
大娃连忙问:“这么严重?”
“当然。”医疗水平和就医环境跟百年后没法比,宋招娣最怕孩子生病和受伤,“不然,我早就同意你们切菜、炒菜了。”
自立和大娃见父母很认真,不像是逗他们,哥俩互看一眼。大娃开口,“娘,我一定很小心很小心。切菜的时候不讲话,也不胡思乱想,我保证不会切着手。”
宋招娣:“行,明儿中午就由你们做饭,我在旁边指点。”
“真的?”大娃大喜,“我想做的可多了。”
宋招娣道:“再过两天这个月就过完了,你们把油用完也没关系。”
“可以再炸点焦叶子吗?”自立问。
宋招娣想一下:“如果能省下十斤油,我给你们做馓子。”
“馓子又是什么?”钟大娃好奇地问。
宋招娣:“和焦叶子一样好吃。”
“那我们省着点吃,把下个月和下下个月的油票省出来。”钟大娃说着,转向哥哥弟弟们,“你们同意吗?”
四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九月一号,宋招娣又去买五斤肥猪,熬出一小盆猪油,加上炸焦叶子剩的油,宋招娣估摸着能用到九月底,便把油票收起来。
十月中旬,家里的猪油吃完了,宋招娣便拿着十斤油票,一次买一桶油。
十月十七号,周末,上午,宋招娣活一盆面。面发起来,宋招娣就请段大嫂帮她炸馓子。
建国初期还没开始限购,每逢春节段大嫂都会做一些馓子和焦叶子,用来招待客人。这么多年没做过,乍一听馓子,段大嫂还以为听错了。
跟着宋招娣到钟家厨房,看到发面和油都准备好了,段大嫂还是不敢信:“真要做馓子?”
“做啊。”宋招娣道,“我长这么大只吃过一次撒子,大娃、二娃和三娃都没听说过,一想到他们仨连以前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必备的馓子都不知道,我心里就堵得慌。”
段大嫂:“那咱们做吧。”顿了顿,“我会做。”
“我给你打下手。”宋招娣把面拿出来,“我见你这几天都没出去,刘萍的孩子是她婆婆带?”
段大嫂点头:“金家的长孙啊,我想帮着照顾,人家也不放心。”
“刘萍没生的时候,建国就说指不定是个儿子。”宋招娣笑道,“没想到真是。”
段大嫂想去以前的事,也笑了:“也幸亏是个儿子。否则,指不定怎么闹呢。”说着,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宋招娣忙问。
段大嫂一边搓面条一边说:“我以前跟你说过,刘萍不懂事,是我跟她爸惯的。我看金家的几个老人把刘萍的儿子当成眼珠子,就像看到以前的老刘。
“我当时想说不能宠孩子。话到嘴边,想到人家也不一定听我的,就忍着没说。小宋,你说我回头见着刘萍,要不要提一句?”
“你闺女会听吗?”宋招娣问。
段大嫂脸色微变:“不会听。”
“所以呀,装不知道。”宋招娣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想再多也没用。再说了,人家姓金,不姓刘。你管太宽,人家还以为你惦记他们老金家的独苗呢。”
段大嫂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啊。算了,算了,不说了,我尽量忍着。对了,小宋,待会儿谁烧火?咱俩不行。”
宋招娣指一下楼上:“知道我今儿做馓子,都没出去,在楼上等着呢。”
“你们家的这几个孩子挺有意思。”段大嫂道,“给点好吃的,比猫还乖。”
提到吃,宋招娣也忍不住叹气:“主要是没什么吃的。要是像以前一样,有钱就能买到好吃的,我都得找个铁柜子把钱锁起来。哪像现在,钱放在纸盒子里都没人碰。”
“你们家的孩子听话,就算满大街都是饭店,他们也不会偷钱买好吃的。”段大嫂话音落下,听到脚步声,勾头往外看,“自立来的正好,烧火吧。待会儿就可以炸了。”
自立很好奇:“像炸焦叶子那样吗?”
“不,跟炸油条差不多。”宋招娣道,“自立吃过油条吧?”
自立仔仔细回想:“很小的时候吃过。”
“娘,我没吃过。”大娃倚着门框说。
宋招娣笑道:“没吃过也没办法,我不会做。”
“奶奶,你会吗?”大娃问段大嫂。
段大嫂摇了摇头:“我会炸糖糕,不会炸油条。”
“娘”钟大娃看着宋招娣,可怜巴巴地说,“我没吃过糖糕。”
宋招娣:“你们不爱吃白糖,咱家没有白糖。我想做也做不了。”
“我家有。”段大嫂道,“我和你刘叔也不爱吃,白糖是刘萍过来的时候买的。”擦擦手,把钥匙递给大娃,“在我们家厨房柜子里。”
大娃看向宋招娣。
宋招娣点点头:“去吧。”
大娃转身就跑。
段大嫂顿时哭笑不得,却又忍不住担心:“大娃这孩子以后要是去当兵,天天吃大锅饭,得瘦成什么样啊。”顿了顿,“小宋,你得把他这个毛病改过来。”
“奶奶,不用改。”自立道,“我爸说了,早上跑个十公里,给他没有盐没有油的面条,他也能吃的狼吞虎咽。”
段大嫂想一下:“你说得对。刘苇以前也有点挑食,自从去了部队,我听他爸说,不但挑食的毛病治好了,懒病也治好了。”
“刘苇都走好几年了,一直没回来过?”宋招娣道,“请几天假就这么难吗?”
段大嫂:“请两天假不难。可是咱们这儿又得坐船又得转车,刘苇当天到当天回,也得要五天。你刘叔觉得这么折腾没什么意思,就没叫刘苇回来。”
“是挺累的。”宋招娣突然想到,“你可以去探亲啊。”
段大嫂楞了一下:“探亲?”
“对啊。”宋招娣道,“赶明儿你也做点馓子,给刘苇带过去。反正你知道怎么坐车,又不用麻烦别人,也不需要刘叔送你。”
段大嫂眼中一亮:“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小宋,明儿帮我做撒子啊。”
“我们明天上学。”自立道,“我不能帮奶奶烧火。”
做撒子的时候,火候非常重要。段大嫂想着早点去看儿子,又不想空手去,便跟宋招娣说,她明儿晚上做馓子。
翌日,吃过晚饭,钟建国看着几个孩子洗了澡,就跟宋招娣一块去刘师长家帮老两口做馓子。
回来的时候,钟建国端着两把馓子。他和宋招娣不要,段大嫂说给孩子吃的,不是给他俩的。宋招娣见她把话说到这份上,便示意钟建国收下。
十月二十号,周三早上,段大嫂背着提包去码头。等到傍晚,宋招娣就叫几个孩子端着馓子去外面的树下吃。
钟建国回来的早,到家的时候正好听到宋招娣跟几个孩子说,如果别人问起馓子,就说是刘奶奶给的,别说自家做的。
钟建国忍不住提醒:“小宋老师,你再这么干,所有人都会恨你。”
“恨我?”宋招娣道,“只要你们司令不恨我就成了。”
钟建国噎了一下,看一眼自立和更生:“你今天撒子,明儿糖糕,赶明儿再炖只鸭子。我们司令只会夸你会养孩子。”
“那不就行了。”宋招娣道,“这个岛上司令最大,有他罩着我,你瞎担心什么呢。”拍拍大娃的脑袋,“回来我给你们做菠菜炒馓子。”
钟建国皱眉:“菠菜怎么能和馓子一块炒?你别乱做。”
宋招娣微微一笑:“你可以选择不吃。孩儿们,快去吧。娘在家等着你们凯旋而归。”
膈应人()
几个孩子忍俊不禁。
一向懒得开口的更生也忍不住说:“娘;你又不是山大王。”
宋招娣点头;深表赞同:“我是咱们家的元帅。”
“那我爸是什么?”钟大娃笑眯眯的问。
钟建国:“我也想知道我是什么。”
“你是政委。”宋招娣问;“行吗?”
钟建国不满意;又觉得跟宋招娣争这个没意思;可是又想看到宋招娣太得意;勉为其难:“还行吧。”
“爸爸说这话的时候真勉强。”大娃撇撇嘴;“娘,爸爸好像对你很不满欸。”
钟建国哼哼笑两声:“我对你们更不满。”话音落下,啪嗒一声;抽掉腰上的皮带。
五个孩子拔腿就跑。
钟建国看一眼孩子们的背影,收回视线:“我还以为都不怕呢。”
“你真舍得打啊?”宋招娣问。
钟建国:“朝他们屁股上抽两下,也不过是疼两天;有什么舍得不舍得。我只是不想揍他们而已。”说着;转向宋招娣,“做菠菜炒馓子?”
“你烧火?”宋招娣反问。
钟建国点点头;边往屋里走边说:“等他们再大一点;就没法搁炉子上炒菜和蒸馒头了。”
“是啊。”宋招娣道;“用钢筋锅蒸一锅馒头;不够他们五个一顿吃。”
钟建国:“那以后叫他们上山捡柴火。用地锅蒸馒头、炒菜;炉子用来煮粥和蒸米饭。”
“现在已经开始了。”宋招娣指着厨房里的木柴,“他们也意识到自己吃得多;搁炉子上炒菜费劲。下午放学的时候,就会绕到山边看看有没有掉落的木柴。
“我想着等他们再大点;你找根长竹竿;在上面绑着镰刀,叫他们去山边掰树枝。反正树上面的乱枝不掰掉,也影响树的生长。”
钟建国:“你先领着他们去几次,交代他们别往里面跑。被里面的毒蛇虫蚁咬到一下,得难受好几天。”
“我知道。”宋招娣笑道,“我辛辛苦苦把他们喂这么大,比你还不愿意看到他们遭罪。”其实宋招娣并不担心几个孩子,自立和更生稳重,大娃不听话,哥俩能把大娃绑起来。
钟建国早出晚归,宋招娣怕他觉得她心大,才故意这么一说。
宋招娣做两盆菠菜炒馓子,菜刚一出锅就递给钟建国一双筷子:“尝尝味道怎么样。”
钟建国怕不好吃,便夹一点点塞嘴里,嚼两下,放下筷子又坐下来。
宋招娣不明白:“菜都炒好了,你不去叫他们回来吃饭,坐在灶前面干什么?”
“我觉得你得再炒一盆。”钟建国道,“他们会把这个当成炒面条来吃。”
宋招娣夹一点尝尝,叹了一口气:“我早该想到这些。”说着,把留着明儿早上吃的菠菜全部倒锅里,然后又拿半把馓子放进去,突然想到,“几个孩子好像都没吃过炒面条?我没记错吧。”
钟建国点头:“你想做?别做了,我觉得你得活一盆面。”
“大娃和自立和面。”俩孩子的手劲小,擀出来的面条薄厚不均,宋招娣说,“我擀面条。反正还有豆角,明儿就做焖面。”
钟建国脸色微变:“我明天不回来,你改天再做。”
“要出去?”宋招娣问。
钟建国:“常规巡视。”
“那正好,你不在家,我们少做点。”宋招娣脱口道。
钟建国顿时感觉到胸闷气短:“宋招娣,我是你男人!”
“可你的饭量顶我和三娃两个。”宋招娣道,“你不在家我相当于少做俩人的饭。”
钟建国咬咬牙:“信不信我去军事法庭告你虐待一线军人?!”
宋招娣配合他,双手合十:“我好怕啊。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噗!”
宋招娣猛地回头,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