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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招娣头痛:“你小声点。”
“娘,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三娃连声质问,“爸,爸他不想过了吗?”
宋招娣摆手:“你别多想,你爸躲她还来不及呢。叫二娃说,他知道。”
“二哥,快说。”三娃一刻也等不及。
二娃也没卖关子,把他知道的全说出来。
更生一听可能跟施爱莲有关,瞬间不淡定了:“娘,我中间回来几次,你怎么不告诉我?”
“无凭无据,告诉你什么?”宋招娣反问,“你爷爷年龄大了,你如今还是个小县官,我能解决就自己解决,你掺和进来,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你找莫须有罪名打击施爱莲。
“以前我就跟你说过,世人同情弱者。以后不想让别人误会你心狠手辣,就别动施爱莲了。吴家和施家得罪的人多,总有那么一两个忍不了的替咱们收拾她。”
更生:“李兰英会到处传吧?”
“因为静静和振兴的事,她心里挺恨我,我刚才又那么说,她连明天都撑不到,就得跟别人说,我说姜艳红喜欢女人。”宋招娣道,“但这种话,别人听过就算信了,也不会相信是我说的。”
二娃:“你要是知道,就不会帮她介绍对象了。”
“聪明。”宋招娣道,“谣言么,越传越夸张,李兰英说她可能喜欢女人,传到姜艳红耳朵里,就有可能变成她被女人伤过,或者她已经有对象,还是个女人。”
三娃:“什么时候才能传到她耳朵了?”
“大概咱们从帝都回来。”宋招娣算一下,“我不在岛上,正好有不在场证据,哪怕政委找我求证也找不到人。”
二娃:“那咱们后天就走。”
“明天给你们做牛头。”宋宋招娣笑道,“大吃一顿。”
翌日上午,振刚借一口大锅,一个牛头炖满满一锅。晌午,钟建国到家,就看到他家院子里有十好几个孩子,每人手里都有一块肉。
钟建国头痛,亲自开口赶人,一窝孩子才各回各家。第二天早上,宋招娣就和儿子们走了。
八月五号,宋招娣从帝都回来,见着钟建国就问:“姜艳红还好吧?”
“你干的好事。”钟建国没有批评她的意思,笑着说,“我派人查姜艳红,张政委知道,张政委也一直找机会把她调走。一听到姜艳红喜欢女人,张政委找她谈话,问她是不是真喜欢女人。姜艳红说没有的事,是有人造谣。
“张政委就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他帮姜艳红牵线。姜艳红说她暂时不想找对象,张政委就说,关于她喜欢女人的流言都传疯了,影响非常不好。她不找对象,他只能把她调到别处去。”
宋招娣:“什么时候调走?”
“最迟后天。”钟建国看着宋招娣,“宝刀未老啊。”
宋招娣笑眯眯问:“我老了?”
亲人去世()
钟建国不慌不忙道:“没有我老。”
宋招娣:“我本来就没你老。等一下;你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就别跟我抬杠了。”钟建国知道她要说什么;“三娃他们呢?怎么就你一人在家。”
宋招娣瞪一眼他;才说:“二娃和振刚在他厂里;振兴和静静回家洗澡去了;三娃正在洗澡。今天是周一;更生得上班,我们回来的时候路过县政府,三娃跑进去问他;他说周六下午回来。”
“他可算老老实实上班了。”钟建国道,“我还以为又跟你们一块跑回来了。”
宋招娣:“还得谢谢施爱莲,知道她没死心;更生怕被她抓住小辫子;才老老实实去上班。”
“欠揍!”钟建国打开冰箱,拿一串葡萄出来;递给宋招娣;“我开会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个挑着担子在路边卖葡萄的果农;买了一点;你尝尝;特别甜。”
宋招娣接过来:“洗了没?”
“没有。”钟建国道。
宋招娣白他一眼:“你这毛病,还真是十年如一日。”说着;拿去屋里洗。
“你也是十年如一日的能唠叨。”钟建国说着话又从冰箱里拿出来一块西瓜。
宋招娣转身,朝他腿上就踢。
三娃看个正着:“娘;我帮你。”
“滚蛋!”钟建国骂一句;“不想挨揍,就给我装没看见。”
三娃停下来:“我去洗衣服。”到外面把衣服泡上,又跑进来。
钟建国想笑:“这么快就洗好了?”
“待会儿再洗。”三娃坐到他对面,“您又惹我娘生气了?”
钟建国撩起眼皮,看他一下,低头切瓜,慢悠悠道:“你觉得你娘像生气吗?”
三娃心想,不像。说出来却是:“非常生气。”
钟建国哼一声:“我确实是你后爸。”
三娃反而噎住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思索一会儿,就朝厨房喊:“娘,多洗点葡萄,我也想吃。”
宋招娣端着一大碗葡萄出来,直接放在三娃面前,她坐到钟建国身边,提醒他,“少吃点,待会儿好做饭了。”
“你不吃?”钟建国问。
宋招娣:“我在二娃厂里吃过了。三娃,还能在家过几天?”
“二哥说他给我买机票,我可以在家待到二十号。”三娃道,“娘,我同学特别喜欢你给我做的好吃的。二哥说,他十一去看我,你叫二哥给我带点好吃的啊。”
宋招娣笑道:“到时候想吃什么,提前写信告诉我。”
三娃使劲点点头。钟建国不禁皱眉:“三娃子,你二十了。”
“没有。”三娃非常认真,“我还未满十九岁。”
钟建国:“那你也成年了。”
“成年是指可以结婚了。”三娃道,“按照婚姻法规定,我还早着呢。”
宋招娣抬起头:“婚姻法?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没有。”三娃道,“我是听振刚说的。”
宋招娣:“那就是他有女朋友了。回头我得问问他。”
“你想多了。”钟建国道,“他有对象,就不会整天跟二娃待在一块,得搁家里蹲着,等电话等信。”
宋招娣仔细想想:“这倒也是。不对,你怎么这么清楚?”
“因为爸爸经历过啊。”三娃接的飞快。
钟建国拿起西瓜皮就砸。
三娃吓得跳起来,砰地一声,腿撞着小方桌,眼泪一下子出来了。
宋招娣吓一跳,慌忙过去:“撞到哪儿了?”
“娘”望着宋招娣,泪眼婆娑,“酸”
宋招娣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的腿断了呢。”冲钟建国道,“赶紧把毛巾拿来。”
钟建国忍不住叹气,出去拿个湿毛巾甩三娃脸上:“十九岁了,磕着膝盖也能哭。你在军校训练的时候,磕着碰着是不是哭得肝肠寸断?”
“训练太累,就忘了痛了。”三娃嘟囔一句。
宋招娣心疼:“娘明天给你做点好吃的。”
“牛头?”三娃问。
宋招娣笑了:“牛头等你快去学校的时候再做。”
“那我想吃螃蟹。”三娃道。
宋招娣点头:“明天给你蒸六只,让你吃个够。再给你做些大虾,配上葱油饼。”
三娃破涕为笑。
钟建国不禁皱眉,想说他两句,看到脸上的泪水还没干,干脆继续啃西瓜。
二娃如今赚钱了,答应给三娃买机票,二十一号上午,亲自把三娃送到机场,又给三娃五百块钱零花钱。
三娃跟同学一块出去的时候,看到同学买东西,他也想买。但是拿到手上,衣服没有他二哥做的好,吃食没有他娘做的好,洗漱用品都是宋招娣搁申城买的,也比当地的好。以致于二娃给他的五百块钱,到放寒假才用掉五十块钱。
腊月二十回到家,三娃拉着宋招娣上楼,掏出钱,小声说:“娘,你帮我存着,二哥给的。”
宋招娣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好,我帮你存着,回头你二哥问你还有没有钱,你就说,跟同学出去的时候,请同学吃饭,用的差不多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三娃咧嘴笑道,“娘,我聪明吧?”
宋招娣:“聪明。咱们下去吧。听你二哥说,你大哥今年能回来。”
“什么时候?”三娃忙问。
宋招娣:“也许得年三十。”
“要是自立哥哥也回来,咱们家今年就齐了。”三娃说着,“我去给亓爷爷打个电话,问问他自立哥哥能不能回来。”
宋招娣抓住他:“别打了。你亓爷爷的身子骨不大好,更生今年回帝都过年,就算自立能回来,也得留在帝都。”
三娃转过身:“亓爷爷,不会不行了吧?”
“八十岁了,谁也说不准。”宋招娣道,“你姥姥和姥爷这两年就不大好,你大姨都给他们准备好棺材了。”
三娃的好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娘,咱们改天去看看姥姥吧。”
“年后过去,看了姥姥,你从滨海坐飞机去学校?”宋招娣问。
三娃点点头。
事实上,大娃今年没能回来。更生和自立也不在,二娃工厂放假,柳安安夫妻俩回去的时候,就叫柳静静跟她一块回去,柳静静大半年没见着她父母,振兴就和她一块回去了,导致今年春节,钟家人格外少。可钟家却比往年热闹。
二娃的工厂办起来,岛上很多没工作的女人都去二娃厂里上班。年底放假,普通工人也拿到一个月奖金,这些工人回到岛上,就去钟家看望宋招娣。一直到年三十,人都没断过。
从不觉得自己闹腾的三娃,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吵得脑壳痛,也没心情想念他大哥,他的自立哥哥和更生哥哥了。
一九八/六年,正月初八上午,宋招娣和三娃到达小宋村,宋父得知三娃特意来看看他们,这辈子几乎没哭过的宋父眼眶通红,拉着三娃的手,不断念叨他是个好孩子。
宋父知道自己的身体,难撑到孩子们放暑假,就对宋招娣说,孩子们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都挺忙的。哪天他死了,就别让孩子们回来了。
宋招娣嘴上答应,她记住了。
一个多月后,宋父与世长辞,宋招娣、钟建国、二娃、振兴、柳静静和更生都去了。振刚本来要去,临出发,他老师对他说,有台手术,叫振刚跟他去做手术。
当时是二娃去通知振刚,听到这事就叫振刚留下来。振刚说,他就算留下来,也难集中精神,帮不上他老师什么忙。
二娃就问他,如果以后爹娘生病了,需要做手术,手术由他来做,他是做还是不做。
振刚想说,可以让别人做。话到嘴边,又不放心外人。犹豫好一会儿,就说他不去了。
宋母和宋父唠唠叨叨一辈子,其实两人感情非常好,宋父走后,宋母身体每况愈下。半个月后,她也跟着去了。
这次振刚过去,钟建国没能过去。宋招娣见她大姐和大姐夫很难过,就叫两人跟她去翁洲岛过一段时间。
宋来宝不放心小儿子,大力也挺担心他爹娘,主动说,叫他弟弟住他家里。
大力的媳妇挺懂事,但大力的孩子还小,下班回来,照顾孩子又得盯着小叔子学习,宋招娣设身处地想一下,就叫她的小外甥跟她一块去翁洲岛。
阳历四月六号,宋招娣回到翁洲岛,第二天就把宋来宝的小儿子弄到振兴班里,每天傍晚,柳静静和宋来宝做饭,振兴盯着小表弟做作业。
在宋招娣家里住一周,宋来宝的小儿子就撺掇他爹娘回家。宋来宝见他这样,反而住到月底,实在担心家里的田地才回去。
四月三十号下午,宋招娣送走她大姐,回去的路上就跟振兴说:“那小子估计这辈子都不想见你。”
“大姨的这个小儿子聪明,比大力聪明多了,就是太滑头。”振兴道,“我觉得等放暑假的时候,可以再把他接来咱家住十天半个月。”
柳静静笑道:“那他得记你一辈子。”
“最多记到他上大学的时候。”振兴道,“老师,我记得二娃说,他去年在朝廷台打一个月广告,工人扩大一百多人,还是忙得加班到十点,后来是不是又去外地招人了?”
宋招娣仔细想想:“好像是毛妮去找的。这段时间忙着你姥姥和姥爷的事,我也没顾得问他。怎么了?”
“今天上午,就是你和大姨在楼上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接到一个电话,自称我表妹,要来厂里干活。”振兴道,“我思来想去,我亲姥姥那边好像只有比我大一点的表姐,比我小十来岁的表妹,没有听声音像二十来岁的表妹。”
海外关系()
宋招娣疑惑不解:“不是你亲姥姥那边的;不对;你亲姥姥也不知道咱家的电话。那你怎么知道是你表妹?她说的。”
柳静静:“老师;先是我接的。电话那头的人可能听出我不是你;开口就问我是谁;我说我是柳静静;振兴的妻子;她说她找她表哥,我就以为是振兴的表妹。”
“原话怎么说的?振兴。”宋招娣问。
振兴:“她说,听说二娃厂里招工;她过两天就过来。我问她是谁,她说她是我表妹。没等我再问,就把电话挂了。”
宋招娣笑了:“心虚呢。”
“老师知道是谁?”柳静静勾头看着她。
宋招娣:“敢这么说话的;只有我二姐的闺女。”
“她?”振兴问;“她不是跟咱们家断往了吗?”
宋招娣:“我亲姐,不是我想断就能断。”不禁叹了一口气;“给二娃打个电话;在厂门口立个牌子;暂时不招人;谁来也不招。”
“那她若是来了;怎么办?”柳静静担心,“一个小姑娘;总不能让她流落街头吧?”
宋招娣摇头:“她不可能自己来。杜桃上次跟我二姐来的时候才五六岁,早该忘了咱们家在哪儿;来也是我二姐夫送她来。
“我二姐夫有钱;甬城有招待所,他们可以住招待所。再说二娃开的工资高,很多人都跑去他厂里做事,导致好几家服装厂缺人,杜桃大可去人家厂里做事。”
柳静静已经知道宋来男因盗窃罪入狱,便问宋招娣:“老师是怕那个杜桃和您二姐一样吗?”
“不是的。”宋招娣道,“她妈进去了,她不见得敢拿人家的东西。那孩子被我二姐和二姐夫宠坏了,咱们惹不起。”
柳静静比较好奇:“怎么个坏法?”
“她小的时候我见过几次,好多年没见过,现在变成什么样,我也不清楚。”宋招娣道,“我打个比方,假如你小的时候,跟别的孩子打架,你骂人家,我会跟你说,不能骂人。
“换成我二姐和二姐夫,他们会说,我闺女真厉害,都会骂人了。有这么一对爹娘,她要是没长歪,我这个副校长都让给她。”
柳静静:“照您这么说,还不如狗蛋他娘呢。”
“不是我说我二姐,她真没法跟狗蛋的娘比。”宋招娣道,“狗蛋考上学的那一年,狗蛋娘还知道说声谢谢。换成我二姐,估计还嫌狗蛋没考上本科。再说狗蛋娘贪吃,人家也没偷拿过别人的东西。
“还有一点,狗蛋娘做事不像样,狗蛋他爹会说几句。即便狗蛋的娘不听,他爹也会提醒她。我二姐夫,哼,装聋作哑。回到家里指不定还教我二姐,下次怎么怎么做。”
柳静静:“那就太过分了。”
“不说他们了,说了我就来气。”宋招娣道,“振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买洗衣机?”
振兴看一眼柳静静:“她说现在用不着,暂时先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