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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摁住她-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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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渡看着窗外,突然意识到他旁边的许星洲,曾经距离他,是那么的遥远。

    许星洲仍然年轻漂亮,眉眼里还带着抹不去的朝气和快乐,开心地望着窗外,外面下着雨。

    ——许星洲来上大学的那年,不过十七岁。

    十七岁的她对未来的规划明确却又模糊,她知道自己必须要远离家乡,要考得很好才能有自由的资本,可是秦渡知道,那自由的资本,她可以在f大得到,也可以在a大、b大、c大获得相似的教育,而这一切对她来说并无不同。

    他们中间曾经相隔一千多公里。

    ——上千万人。

    这该是何等巧合,令许星洲出现在他的身侧。

    秦渡心中一震。

    …

    许星洲在四年前的九月份,那个和夏天无异的秋老虎天里,只身一人离开了家乡。

    四年前她去火车站的那天,老家下雨下得一塌糊涂,长江涨水,排水瘫痪,马路上都淹了。十七岁的许星洲一大清早自己打了车去火车站,出租车上那个司机大叔极其暴躁,一路都在埋怨许星洲为什么行李这么多,行李这么多都不能拼车了——他们那地方规矩就是去火车站得接受路上的拼车要求,非要多收十块钱。

    许星洲觉得有点尴尬。

    那个大叔应该也是不喜欢下雨天开车,路上一堵车就暴躁地摁着喇叭——快到站时,许星洲才很脸红地说,她是去大学报到的。

    司机当时楞了一下,问,为什么不是你父母送你?

    ——他们忙。许星洲脸色更红,而且太早了,我不好麻烦他们。

    那司机咋舌,最后也死活没多收那十块钱,还将车停在路边,亲手帮许星洲将她的行李提到了火车站的检票口。临走时他还很欲言又止地提醒这个学生仔,在外面一切小心,扒手很多,要将书包时时背在胸前。

    然后许星洲在那个司机叔叔的帮助下,在那灾难一样的雨天,拖着大箱行李,坐上了向东的列车。

    一路都是乌压压的雨。

    武汉都要淹了,漆黑的、乌云滚滚,到了合肥雨稍小了些,在南京雨水嘟地停止,天阴了——然后许星洲在走出虹桥火车站时,迎接了蔚蓝又灿烂的天空。

    火车站外广场,四年前的许星洲按着新生群的指引,找到了来迎新的学长学姐们。

    这次非常戏剧化的是,天气居然是反过来的。

    秦渡在许星洲旁边懒洋洋地玩了会儿游戏,又把笔电拿出来和许星洲一起看他下好的电影,外头的天从万里无云变成阴天,过了会儿雨水噼里啪啦地糊在了窗外。

    那电影特别无聊,一看就是属于直男的情怀,萌妹许星洲一看到下雨,就准备悄悄远离——

    ——接着,就被秦师兄捏着后脖颈揪了回来。

    被捏住命运的后颈皮的许星洲:“”

    秦渡眯着眼睛道:“师兄还没有外头的雨好看?”

    “”

    怎么突然又开始骚了!许星洲直打哆嗦:“可、可是电影无聊”

    秦渡更危险地道:“就算加上无聊的电影,师兄还没有外头的雨好看?”

    “,”许星洲憋闷地屈服于骚鸡的淫威:“没有,你最好看了。”

    …

    他们到站的时候,已经快夜里八点多了。

    外面夜雨倾盆,天地间唰然一片大雨,月台上的铁穹顶被雨点敲击,奏出一片音乐。

    秦渡一向不让许星洲拎行李,他一个人拉着行李箱背着书包,许星洲就替他拿着证件检票出站。

    许星洲往闸机里面塞票,突然非常正经地道:“师兄,我得坦白一件事。”

    秦渡一怔:“嗯?”

    ——他眯起眼睛。

    可是接着许星洲就郑重其事地说:“对不起,没人来接,我们得自己打车回去。”

    “”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秦渡满头雾水。

    许星洲立刻解释道:“我告诉了我爸我回来的时间,但是他不会来接——他就没来接过,不是因为你不来,这次也不例外。等会我就带你回我和我奶奶以前住的家。”

    秦渡噗嗤笑了,示意许星洲拉住自己的手,从书包里摸出伞,撑在了他们两个人的头上。

    “嗯。”他在雨声中忍笑道:“师兄也没指望他来接。”

    然后秦师兄促狭地咬许星洲的耳朵,问:

    “你有师兄爸妈和师兄接,还不满足吗?”

    …

    秦渡老早就知道,许星洲是自己住在外面的。

    她的名下在本地有两所房子。一所是楼房,一所是在瓦屋垣镇上的老院子,后者恐怕有近四十年历史了。——哪怕是楼房也不年轻,它的建筑时间非常早,还是她爷爷在世时买了他们老两口住的,说是老了也想享清福。

    后来她爷爷过世,她奶奶接了小星洲回家之后,唯恐小星洲住楼房不安全,怕她想不开跳下去,索性搬回了镇上,住回了住了许多年的尘土飞扬小胡同里。

    ——她奶奶过世后,唯恐自己的孙女无依无靠,怕她受欺负,便将那两所房子全都留给了她。

    而许星洲怀念奶奶,就一直住在她从小长大的那所小院子里面。

    秦渡晚上抱着许星洲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时,有时会聊到童年。每当此时她总会用非常灿烂喜爱的语气描述那个院子——院子里的向日葵和绿油油的,石榴树和酸菜坛后的小菜地,她奶奶在厨房里烧大锅,噼里啪啦地、变戏法般炸出新鲜的萝卜丸子。

    ——廊下有靠椅。他的星洲的亲奶奶喜欢靠在躺椅上听收音机,唱戏,还喜欢叫一群夕阳红老麻将团来陪她一起搓麻将。有时候还会很为老不尊地带上自己的小孙女帮自己作弊。

    许星洲每每描述那个院子和她的奶奶时,都令秦渡想起某种金灿灿的、不容碰触的宝物。

    那一定是个很好的地方吧,秦渡想,一定是个室外乐园,否则怎么能让他的星洲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雨夜浓黑,暴雨倾盆。

    秦渡在出租里坐着,懒洋洋地听着车里的深夜广播。许星洲坐在他旁边,眼神像小星星,向往地看着她阔别一年半的家乡。秦渡看了她一会儿,握住了她的手指。

    整个城市都有点破旧,处处泥水四溅,秦渡甚至都觉得从天上下下来的雨水是脏的。

    出租车被泥水溅了一屁股,像个大花脸,车里头一股浓烈烟味,勉强开了点空调,但是一点也不凉爽。

    秦渡这辈子都没坐过这么难受的车。

    出租在瓦屋垣外的干道停下,便不肯往里走了。

    司机说是进去了不好转弯出来,下雨天还容易出事故,死活不肯开进去。许星洲便道了谢,付钱,背上了包。

    她家住得,倒是离下车的地方不远。

    周围的小食店已经关了门,只剩破破的灯箱在雨夜挨淋,上头蓝底黄字地印着“重庆小面”和“热干面”几个字——那是家面店,兼做炸货;不远处还有个是做卤味的,没关门,依稀地亮着昏昏的荧光灯。

    许星洲家是个锈迹斑斑的红色大铁门,落着重锁,贴着去年许星洲贴的对子。那对联残破不堪,颜色都掉成了白色,一派荒凉之相。

    许星洲莞尔道:“以前有人想租,说是门面房,我怕他们把我奶奶留下的格局改了,就没同意。”

    秦渡撑着伞咋舌:“靠这也太破了,你跟着师兄吃香喝辣不好吗?少回来吧,也太遭罪了。”

    许星洲就哈哈笑了起来。

    她笑得太甜了,接着秦师兄一倾伞,隔绝一切存在的不存在的视线,低下头示意许星洲快吻他。

    许星洲就乖乖踮起脚尖,仰头亲了一小口。

    秦渡餍足地说:“——嗯,这么喜欢师兄啊。”

    然后秦渡还趁着天黑,在许星洲锈迹斑斑的家门前,拍了拍她的小屁屁。

    许星洲炸了:“干嘛!”

    秦渡忽然想起一茬:小许星洲会知道二十一岁的自己——会在家门前被自己师兄揩油么?

    ——妈的,秦渡眯起眼睛,过激背德。

    …

    许星洲天生缺乏对危险的感知能力,此时也浑然不觉自己师兄突然冒出的着一大股坏水,还傻不拉几地觉得师兄是又在表演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性格缺陷

    她终于找到了家门钥匙,用手机照着光,将钥匙塞进了尘封了近一年半的,她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家门。

    在这风疏雨骤的深夜里,那把大锁咔哒一响,接着许星洲用力一推。

    那生锈的大门吱嘎一声,开了。

番外:沼泽之王的女儿() 
番外:沼泽之王的女儿

    …

    雨水淅淅沥沥;长街静谧;连经过的车辆都无。

    许星洲吱呀一声;推开了那扇生锈的大门。

    大门轮轴已经锈了;发出了奇怪而走调的轰鸣声;附近不知哪家养的狗突然开始狂吠;许星洲先是被呛了一下;开始咳嗽,接着秦渡看见了那个许星洲从小长大的地方。

    ——和秦渡想象的不同,那院子暗暗的;非常挤窄,房子也是旧的。

    院墙水泥裂了数道缝隙,被雨水渗了进去;那些花草该枯萎的枯萎该干死的干死;只有那几棵花椒树生长得自由奔放,犹如灌木。

    在许星洲的故事里所叙述过的陶坛子脏得一塌糊涂;却仍能看到上头贴过福字;已经成了发黄皱巴的一张黄纸。

    许星洲摸索着开了院里的灯;笑着说:“我那个阿姨几个月前应该来收拾过一次。屋里应该还能住人;不过肯定比我住院的时候要好得多”

    秦渡没回答;发怔地看着灯上的蛛网。

    许星洲又去开了屋门,秦渡站在院里左右环顾;他只见得茫茫雨夜和屋里啪地亮起的灯火。那时还不到九点,城市尚未入眠;可是废墟不曾醒来。

    秦渡心想;这就是许星洲童年所在的地方吗?

    ——是,她所描述的童年就在此处。

    秦渡跟着许星洲进了屋。

    这个秦渡素不相识的城市,当前雨骤风疏。这所房子是个典型的上世纪自建楼房,确实是她爷爷辈的东西,墙上墙皮剥落,墙上还贴着2014年的褪色挂历。

    秦渡一进去就觉得有一种他极其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倒是真的不算脏,是许星洲那个阿姨来扫过房的结果,处处都蒙着各种包袱布,隔绝着灰尘,许星洲熟练地将沙发上蒙的布掀了。

    “师兄你先坐一下,”许星洲温和笑道:“我去给你找拖鞋。”

    秦师兄手足无措地嗯了一声,在那张沙发上坐了下来。

    华中华东的夏天都潮,加之外面骤雨倾盆,她家这独门独院的老房子一股温暖发甜的霉味儿。这家的孙女将窗户推开,霎时间雨与泥的味道如山海般涌了进来。

    沙发是很老的沙发了。

    他们上上一辈人有一种岁月铭刻在他们骨子中的节俭,连秦渡的爷爷奶奶都不例外,这沙发还是圆木把手,清漆剥落,秦渡好奇地摸了摸,发觉那是几个蛮力划出的、歪歪扭扭的‘铁碎牙’和‘犬夜叉’,中间一个大爱心——爱心缝里还贴着一张颇有岁月的贴纸。

    ——那字,秦渡极其熟悉。

    许星洲写字是很有特点的,运笔凌厉,有种刀劈斧凿的味道——她写竖收笔时总会一勾,极其有辨识度,秦渡没想到她这小习惯,居然还是她从小带过来的。

    灯罩里落了灰,便暗暗的,像是一座栖息了蝴蝶的坟墓。

    许星洲拎着双水冲过的粉红拖鞋回来,看到秦渡在研究沙发扶手上那几个字,扑哧一笑说:“小学的时候用圆规划的,那时候中央十四台天天放犬夜叉,鬼迷心窍。”

    秦渡犹豫道:“铁碎牙”

    他想问铁碎牙不是刀吗,许星洲你从那时候就开始吃人外了?

    可是他还没问,就看见许星洲笑眯眯地把拖鞋往地上一扔,说:

    “那边是我的房间哟!师兄,我宣布今晚我们就睡在那里啦。”

    …

    秦渡没幻想过许星洲的房间是什么样子。

    可是他进来一看,觉得许星洲的房间,也不算很新。

    毕竟那是她住了十多年的地方,据说原先是她父母的婚房改的,历史少说也有个二十年。可是如今一点痕迹都没了。秦渡知道那是婚房也是因为许星洲告诉了他——当然,如今已经是闺房了,闺房的小主人敏捷地忙里忙外,跑去外面接水。

    台灯昏昏亮着,秦渡伸手摸了摸她的写字桌。

    那写字桌历史也颇为悠久,还隔着层厚玻璃,玻璃上梦这儿厚厚一层灰,秦渡用手一抹,露出女孩子生嫩的笔迹:“2012年愿望,中考690。加油丫!”

    是了,那年代确实是流行将“呀”写成“丫”。

    这要是别人写的,秦渡会觉得这人真他妈羞耻爱跟风——可是这是这个小浪货的笔迹,秦师兄就很没骨气地觉得小浪货好萌。

    他又擦了擦那块脏玻璃,看见下面都是许星洲留下的笔迹。

    那个秦渡没见过的小星洲,写了无数张便利贴。

    从“买遥远的理想乡复刻(加粗)”、“2011叽叽的定制印刷购买计划”,“三菱的0。5黑不好用!毁我考试!以后坚决不买了!”再到“数学考不到120许星洲就铁锨铲自己”。

    然后那时候,小星洲还郑重其事地,在下头用红笔画了个指纹。

    秦渡:“”

    秦渡看得面红耳赤,认为自己无论在哪个时期遇到这个把妹成瘾小浪货,估计都是在劫难逃。

    应该考到一百二了吧,秦师兄又红着耳朵推测,看小浪货也没被自己用铁锨铲过。

    秦渡想着,又捞了湿抹布,把桌子擦了,去偷偷窥视她的过去。

    许星洲真的很喜欢在玻璃下面夹阶段性便利贴。

    这张老旧的桌子,被她无数张粉红粉绿的便利贴贴成了花儿一样的桌子,发绿的老玻璃后,从便利贴里,涌出了海啸一般的生机:

    “中考结束要和雁雁出去玩!”

    她写道:“一定要做完暑假新发的物理习题,学不会许星洲就自己把自己腌成酱菜。”

    “ukulele——!”

    对了,许星洲确实会弹尤克里里。秦渡想。

    过去的许星洲又满怀恶意地写道:“物理真的好难,从解题步骤求解是不可能求出来的!但是可以求出老林是个傻屌。”

    “要做一个善良的、会因为善良而上当受骗的人。”

    那些东西乱七八糟的,可是秦渡忍不住用手指摩挲那玻璃,像是摩挲他缺席的、许星洲的岁月——那只孤独而热烈地生活在世间的、年幼的飞鸟。

    “决定了!以后就买这颗星星!”

    秦渡看见2009年的小许星洲在一张白纸上写:“这个星星像是会说话一般。”

    然后十二岁的小粥粥不明所以地在纸上点了一堆黑点儿,却在其中画了最亮的一颗星,并且把它命名为了“大猩星”。

    秦渡噗嗤笑了起来,接着擦掉了笔筒压着的那块玻璃上的浮灰。

    ——那张纸条,却不是许星洲的笔迹。

    字迹歪歪扭扭,漂浮凌乱,应是病危的人写的——不能说话的人,用最好涂色的铅笔,在白纸上划下的一行字:

    “要高兴起来,洲洲。”

    …

    秦渡那一刹那,眼眶都红了。

    这房间里曾有稚嫩的穿花裙子的小女孩满身泥巴地滚进来,有扎着苹果辫的小星洲在桌前认认真真写作业,穿着黑蓝白校服的女孩儿偷偷在抽屉里藏漫画。这地方有她的泪水,有她的亲情,有她无望而又处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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