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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离开阳城,肯定选择的是客运站!
王瑞看看了看她青筋凸起的双手,然后点点头。“好,咱们就去汽车站!”
殷良辰松开他的手,缩回副驾驶座,身体颤抖得厉害。明明是三伏天,她觉得像是置身于冰窟窿里似的,寒冷刺骨!
因为要找人,所以王瑞凯的车子飚得很快,甚至连闯了两次红灯。亏得都是没有交警值班的地方,否则他们就要被交警拦截了。
殷良辰看着王瑞凯握方向盘的手,手背上的筋条条清楚,给人一种他很紧张的感觉。她晕乎乎里还在想,这个人也不是那么坏,他也是爱自己的孩子的。
车子飙到汽车站之后,殷良辰没等车子停稳就开门下车,结果摔了个结实。她顾不上那么多,爬起来继续往前冲。冲了一会儿她又茫然地停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然后她想起电视里的情节,于是掏出手机,把王诗意的近照翻出来,拉住过往的人就问。
王瑞凯锁了车,看到人群里慌乱穿梭的殷良辰,微微顿了一下,快步朝着她走了过去。“辰辰老师,你这样做是没用的。这里是出站口,那些人刚从车上下来,所以他们不可能见到诗诗的。我们到管理处去看看,走!”
殷良辰被他握住手腕,拉着踉跄地往前走。这个时候,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么的不合适。
很快,车站的寻人广播就响起来了。
殷良辰茫然地听着,心里一片寒凉。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她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她犯了大错,用生命都不足以弥补的错!
王瑞凯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接通电话,面上就露出了喜色。“找到人了!”
殷良辰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声地问:“是找到诗诗了吗?真的已经找到了吗?”
“是。在另一个汽车站,被我一个在警察局的朋友给找到的。当时那人正要把诗诗拉上车,可是诗诗不肯,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总之,诗诗已经找到了。可惜的是,那个坏人跑了!”
“那就好!那就好!”殷良辰这个时候不关心坏人是不是跑了,她只想确定诗诗已经安然无恙了。“走!我们马上过去,诗诗一定吓坏了!”
在过去的路上,殷良辰的心情仍旧是冰火两重天交替折磨着,她害怕消息是假的,她害怕那个人不是真正的王诗意!
终于,车子停了下来。
终于,殷良辰看到了那个哭得一塌糊涂的孩子。没有错,真的是王诗意!
殷良辰想冲过去抱住孩子,可是她才跨出一步,双腿一软,就那么跪在了地上。隐忍许久的眼泪,就这么如雨一般掉了下来。她干脆伏在地上,放肆地哭泣。
“辰辰老师,没事了,你别这样。”王瑞凯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起来。
殷良辰的两条腿完全没有力气,身子软软地靠在他身上。这个她平常避若蛇蝎的男人,此时对她来说已经没有记忆里那么可怕了。
“辰辰老师!辰辰老师!”哭得伤心欲绝的王诗意发现了他们,马上像炮弹头一样冲了出来,一直冲进殷良辰的怀里。
孩子是真的被吓到了,扑在殷良辰怀里,身子仍旧是颤抖的。
殷良辰紧紧地抱着她,一声又一声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大一小两个人都放声哭泣,完全不管这是什么地方。她们都被吓坏了,惊魂过后,只想好好地宣泄心底的恐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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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殷良辰始终紧紧地搂着王诗意,一秒也不肯分开。
王诗意也紧紧地抱住她的腰,像婴儿依赖妈妈的怀抱一样依赖着她,同样一秒钟也不肯分开。
王瑞凯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切,心情有些复杂。撇开刚刚的惊魂不说,此时此刻的画面真的很温馨,甚至可以说幸福。殷良辰身上那种柔情似水,那种母性的光辉,是他在张慧玲身上看不到的。
车子停在了一家餐厅的门外。
“先下车吃点东西吧。你们两应该都饿了。”因为王诗意的失踪,他们都只顾着找人,谁也没吃一点东西。
殷良辰经他这么一提醒,才发现肚子真的饿得能吃下一头牛。“诗诗饿不饿?”
“饿!”王诗意抬头看了看她,马上又把脸贴回她胸口。她喜欢辰辰老师,她觉得辰辰老师更像她的妈妈!
“那走吧,我们下车去吃东西。”殷良辰见她不肯放手,只得抱着她下车。王诗意毕竟已经7岁了,所以她抱着有点吃力,但还是没有放开她。她在用这种方式来补偿王诗意,也是弥补自己心里的那份愧疚。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午餐时间,又未到晚饭时间,所以餐厅里没有别的人。厨房的人专职伺候他们三个,饭菜自然是很快就上来了。
殷良辰跟王诗意都饿坏了,两个人二话不说,抓着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王瑞凯吃了几口就开始停下来,抽着烟看着她们。当然,他看得最多的还是殷良辰。她的脸不再像之前那样惨白,但是因为哭过,眼睛还有些红,别有一番可爱。
王瑞凯知道,自己魔怔了。他是真的对这个单纯可爱又拼了命坚守自己底线的女孩子上了心,他是真的喜欢她。如果可以,他还真想把她娶回家去。
当然,王瑞凯也知道,自己在殷良辰心里的印象极差。或者,在很多人眼里,他就是个有点钱就变坏的混账男人。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过是想要一点温暖。这些都是张慧玲给不了他的。
殷良辰被王瑞凯看的时间长了,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脸微微一红,顿觉尴尬不已。“那个……诗诗爸爸,今天真的很抱歉,害诗诗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也害你受了惊吓。”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王瑞凯温和一笑,没有要跟她计较的意思。他也知道单纯善良如殷良辰,是绝对不会故意去伤害诗诗的。至于这次事故,当真只能说是意外。即便换了他,当时也未必能够马上冷静地找到人。
殷良辰感激地对他一笑。“谢谢你,但我真的很抱歉。诗诗,你会不会怪老师?”她摸了摸王诗意的脑袋。
王诗意马上摇摇头。她已经七岁了,有一定的辨别是非的能力了。“老师没有错,错的是那个坏人!”
“谢谢你!诗诗,老师真的很感谢你!”殷良辰抱住她,亲了亲她的脑袋。幸亏运气好,诗诗找回来了,否则她真的不知道下半辈子怎么过!
王瑞凯笑着看他们,道:“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咱们都别再提了。以后小心,不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就好了。再来一次,别说你们,我这颗老心脏都要罢工了。”
“对不起。”
“行啦,别再道歉了,快吃饭吧。吃完了,你们两都回家去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吃饱喝足之后,王诗意在车子里就睡着了。当然,她是睡在了殷良辰的怀里。
王瑞凯先把殷良辰送回了温馨小筑。
“谢谢你。”殷良辰小心地把王诗意放下来,然后就要推门下车。
王瑞凯却突然把她叫住了。“辰辰老师。”
殷良辰停下动作,不解地看向他。对上他的眼神,她突然又记起以前的事情,顿时神经就绷紧了。“诗诗爸爸,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你别紧张。”王瑞凯苦笑,伸手扒了扒自己的头发。“我知道我以前的做法让你很反感,但是请你相信,我真的没有亵渎你的意思。或许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丈夫,一个不负责任的爸爸。可是我想告诉你,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也不是真的有了点钱就想着学坏,而是……算了,这些事情跟你说了也没什么用。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为我以前对你的冒犯。那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我也知道口说无凭,你看我的表现。”
殷良辰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聪明人,她也不太会看人,所以她真的无法判断王瑞凯这番话是出自真心还是另一种策略。但无论如何,她愿意试着去相信他,因为她始终认为人总归是善良的更多!
“每个人都有想岔的时候,能改就好。我相信你可以做个好丈夫,也可以做一个好爸爸。当然,每个家庭都有它的幸福和它的不幸。但我相信,只要一家人同心协力,最终都会幸福的!”
王瑞凯点点头,眼神柔和。“你说得对。”
“那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
p>;殷良辰推门下车,对他摆摆手,转身往小区里走去,一直没有回头。
王瑞凯的车子在温馨小筑的门外停了很久,直到殷良辰的身影消失了好一阵子,他才发动车子。至于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殷良辰回到家里,看到易秀丽跟乐乐在沙发里玩儿,想到今天的惊魂,差点儿又哭了起来。如果丢的人是乐乐……她不敢再往下想。
“玩得开心吗?”易秀丽笑眯眯的问道,随即面色一变,马上冲了过来。“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被谁欺负了?”
殷良辰摇摇头,努力笑了笑。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没必要再惹得妈妈一起担惊受怕。“没事儿。我跟孩子一起去看了一场电影,关于丢失儿童的,特别地催泪,我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一看到乐乐,就想到那些丢失了孩子的父母,所以……”
易秀丽无奈地摇摇头,伸手给她抹眼泪。“你这个傻孩子。电影是电影,怎么能跟生活划等号呢?快别想了,啊?”
殷良辰乖乖地点头。“好,我不想。妈,我玩了一天有点累了,我想睡一会儿。”
“去吧去吧,这是你家,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用不着跟你妈我报告!”易秀丽推着她往房间里走。
殷良辰笑了。拿了睡衣洗了个简单的澡,然后就打开空调,窝进了被子里。她真的太累了,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起来。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梦到了诗诗丢失那一幕,吓得尖叫着醒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易秀丽冲了进来,一脸的着急。
殷良辰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虚弱地笑了笑。“我做噩梦了。”
“又梦到丢孩子的事情了吧,你这个傻孩子?”易秀丽给她擦汗,然后把她抱住。“别再想了,乐乐好好的,不会丢的。”
“嗯。我们一定要好好地看着乐乐,千万不能把她弄丢了!千万不能!”她要是没有照顾好乐乐,那么她跟萧翼就彻底完了!
“那是当然的。乐乐可是我的宝贝孙女,我当然要看好她了!好了,醒了就起来洗脸吧,该吃晚饭了。”
殷良辰其实没什么胃口,肚子也不饿。但是为了不让易秀丽担心,她还是撑着精神起来了。她自己没吃几口,净顾着照顾乐乐了。
吃过晚饭,易秀丽就叫殷良辰带乐乐出去玩儿。
这几乎是殷良辰每个晚上都要做的事儿,今天她却不敢了,莫名的害怕。连熟悉的地方让她觉得恐惧,似乎周围总有许多可怕的眼睛在盯着他们,随时会有人跑出来把孩子给抱走。
“妈,我有点累了。我看乐乐也很快就要睡了,我带她在家里玩吧。”
易秀丽看了看乐乐,发现她确实有点犯困了,这才没有勉强。“也行。”
殷良辰偷偷地松了一口气,抱着乐乐,拿了童话故事给她讲。因为精神不佳,她今天显然没有平常讲得那么好。幸亏乐乐听不出来,而且很快就睡着了。
将乐乐放到床上安置好之后,殷良辰就坐在床沿看着她,看了很久。
易秀丽在门口那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得怀疑这孩子是不是想做妈妈了?
于是,等殷良辰一走出乐乐的房间,马上就被拉住了。“妈,怎么了?”
“辰辰,你老实告诉妈妈,你是不是想生个孩子了?”24岁也不算小了,是该有个自己的孩子了。只是不知道萧翼是怎么想的,毕竟乐乐现在还需要辰辰一心一意的照顾。
殷良辰一愣,随即笑了。“妈,你想什么呢?乐乐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个时候我怎么能要孩子呢?反正我年纪还小,过几年再说吧。”
到那个时候,乐乐的情况应该已经好转了,她也就可以放心再要一个孩子了。
易秀丽虽然觉得时机不合适,但还是有点失望。“你跟萧翼说过这事儿吗?他是什么意见?”
“我不知道,我们没谈过这事儿。不过,我猜他暂时也不会想要孩子,毕竟乐乐现在还需要我花更多的时间去照顾。要是再生一个孩子,哪里顾得过来?”
话是这么说,但殷良辰其实有些不确定,因为他们在一起之后,萧翼并没有做任何的避孕措施!难道他……
易秀丽点点头。“也对。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跟萧翼谈谈,毕竟这是两个人的事情。”
“我知道了。”
临睡前,殷良辰接到了王瑞凯的电话。也没说什么,只说王诗意已经睡着了,要她不用担心。
“谢谢你!”
“那就这样,你也早些休息,晚安。”
“晚安。”
殷良辰没想到王瑞凯的态度会转变得这样迅速,但这毕竟是好事。对她,对王诗意,对王瑞凯自己来说,都是绝对的好事!
因为这个插曲,殷良辰跟王诗意的联系突然多了起来。王诗意还没有自己的手机,所以都是用王瑞凯的手机打的。
偶
尔,王瑞凯也会接过手机跟殷良辰说几句,都是很家常的话,透着关心,但绝对没有什么不该有的内容。
尽管如此,殷良辰还是尽量避免跟他通话。她怕张慧玲误会,毕竟女人都是很敏感很多疑的,张慧玲显然比一般的女人更严重。
后来王诗意偷偷地在电话里告诉殷良辰,说她妈妈又跟爸爸吵架了,语气可怜巴巴的,显然被吓到了。
殷良辰安慰了她一番,还是挺心疼这个小孩儿的。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也真的帮不上忙。
……
眨眼一个星期过去了,萧翼一次也没有回家,而且没有给殷良辰打过一个电话!
每当夜深人静,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殷良辰的心情都很忐忑。她不停地回想萧翼离开前一天晚上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萧翼也许是生气了,所以故意冷落她。
住着手机,殷良辰一次又一次想给他打个电话,却又怕他不方便接听。再三的犹豫,最后还是没有打。唯一的安慰是乐乐还在她身边,萧翼总是要回来的。
怀揣着这种忐忑,殷良辰的精神明显比以前差了一些,脸色都显得憔悴了许多。
易秀丽以为她生病了,赶着她去医院看病。因为殷良宵的缘故,她对殷良辰的身体健康也看得很重,就怕家里又多一个生病的孩子!
“妈,我真的没事儿!”殷良辰心知肚明,却又不好跟她说。“我们学校每年都有一次体检的,你忘啦?”
易秀丽这才记起来,顿时放心了,只要不是得病了就好!“那你这是怎么了?你看看你的脸色,就跟青黄不接三月时候的难民似的!”
这个比喻把殷良辰给逗笑了。“妈,我真的没事儿。只不过是这几天好朋友来了,所以……”
这还真不是撒谎,她的好朋友确实来了。原本她还忐忑不安地担心自己会不会怀上,现在结果已经很明朗了。她不知道该失望,还是该庆幸。如果怀上了,她还真的害怕萧翼会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