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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心里舒坦许多,沈歌眨巴了眼睛,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情绪刚刚镇定下来,就听见殿门被缓缓推开,皇后来了。
第183章 案情分析(1)()
她一身素衣,手腕上带着一串佛珠手链,面容素净,未沾染任何脂粉。
从殿门外到珠帘前,皇后仰首挺胸,即便装扮的如同寻常女子,她那故作慵懒的步子,仍旧带着一起华贵。
也许,有些女子生来就是做凤凰的命。
赵公公和阿紫跟随在身后,从她们一进来,沈歌的眼睛就紧紧盯着阿紫,果然,她脸上掠过一丝惊慌。
将砒石粉洒在药膳里,让她献来差点殒命于此。真不敢想象,如果没有阿爹和兄长的阻拦,皇上一碗药膳下肚后,又该是怎样的情景?
皇上一直没有发话,皇后也就自行顾忌,屈身行了宫礼后,随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地上的药膳残渣还未收拾,一进到殿里就能清清楚楚看见,阿紫盯着那滩残渣面如死灰,而皇后只是进殿时一瞥,再无其他动作。
同时她也注意到沈立身后的沈歌,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呼吸紊乱了几分。
“既然皇后都来了,丞相有话就直说吧。”珠帘后沉沉道,皇上觉得背心有些发凉,又吩咐宫女披了件外裳来。
沈放上前一步道:“臣,遵命。”
目光环视殿内一圈后,沈放对着皇上道:“奉皇上之命,微臣一直在调查在国库失银案。然,在调查期间,微臣更是发现了关于失银案扯出的一系列事件。”
皇上神情渐渐严肃:“速速说来。”
“是,皇上。在此,微臣要申明的是,国库失银案的幕后之人,并非是二皇子。据微臣的调查,那条密道的修建时间之久,年岁之长,而二皇子自十三四岁从皇宫离开后便到了边疆,直到去年才胜仗归来,这期间,凌霄殿内一直没有主人居住。偏偏那日的小太监口口声声咬定是凌霄殿人动了国库银子,就是明摆着将我们带上歪路,往二皇子身上推。”
“这是其先的案情分析。后来微臣在密道拾到一只白玉耳坠子,单单就一只,除此之外,密道的石壁上还刻有不少歪歪斜斜的字眼,那些字眼分别是皇上,救命和力儿。当时微臣就在想,密道中肯定有人居住过,即使是非自愿的。”沈放的话里,查案者全都推给了自己,他不想时问青等人因此卷入其中。
“可是又很疑惑,在宫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有胆子向皇上呼救?是朝臣?是宫女?是太监公公?不,都不是。”
赵公公眼睛一亮:“是妃嫔!”
沈放点点头:“对,在密道里住过的那个人的确是妃嫔。”
霎时,皇后的额角已经微微浸出汗来,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知道美梦不可能做的太久。
听到这里,皇上已经有了眉目。
“是哪位妃嫔呢?根据石壁上力儿两字,微臣猜测,是慧妃。那也不是力儿,是勤儿,是三皇子的名讳。”
慧妃……
皇上一把攀开珠帘,赤着脚从床榻上走下来,瞪大了眼睛满是怀疑,望着沈放问:“慧妃明明是染上了恶疾身亡的,又怎么会出现在凌霄殿外的密道里?”
第184章 案情分析(2)()
对于皇上的突然失态,大家都能表示理解,慧妃大概是宫里最幸福的一个女人了,她自进宫来独享了皇上三年的专宠,
也真是因为如此,才让更多人眼红。
“微臣之前也很纳闷,后来询问了往日慧妃宫里的宫女,认定了那只耳坠子就是慧妃的私物。当年白玉耳坠在京城里盛行,宫里也流行很久,慧妃娘娘为了让自己的耳坠与别人的耳坠不重样,就在耳坠后面划了一个小划痕,以此用来区分。对皇上而言,尚且还有印象的,就是慧妃宫里的宫女和太监全部被调换一事吧?”沈放问。
“当然,朕还有印象。”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咬出来的一样,说话时,皇上还瞟了眼一侧的皇后。
皇后大动干戈调换了慧妃身边所有忠心宫女的亲信,导致她在重病缠身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孤立无援。而皇后,美其名曰为慧妃着想。
皇上为了慧妃有过反抗,只是忌惮于当时皇后的娘家在朝堂中已是位逼丞相的重臣,不敢太过张扬。如今已完全不一样,随着时间推移,皇上早已重振朝纲,什么重臣不重臣的?只要跟宫里妃嫔有关系,一律降官或原封不动。宁贵妃和宁国公府就是一个例子,宁国公哪里是年纪太大不理政事?呵呵,为了面子倒是找的理由很充分。
“后来微臣很疑惑,慧妃病重明明就在寝宫中,那密道里的人又是谁?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密道里人一定就是慧妃!因为寝宫之中的‘慧妃’彼时已药石无医,身边全是皇后的人,再加上是恶疾,没有人前来探视,是真是假,谁又能说清?”
按照沈放的推理,是皇后囚禁了慧妃,将她囚禁在密道里!
皇上气的直哆嗦,他还以为……还以为皇后只是在照看慧妃的时候失手杀害了她,此事时隔那么久,他竟也未曾追究!为的就是看在亡去的链儿面上,可现在他才知晓,原来慧妃生前被人这样折磨过!
“你……你这泼妇!”他指着皇后破口大骂道,从发抖的胡须已经看得出他有多气愤。
皇后冷眼一扫,苍白的嘴唇也不作何争辩,前几日还对她入佛堂的事情温言相问,今天又为了那个女人在众人面前骂她!
如今是她不争不抢了,所以看的明白,看的透彻。反正慧妃也死了,大不了能怎样?
赵公公疑惑问道:“丞相大人您不是说失银案么?怎么扯到慧妃身上了?”还用眼神示意他,少说点少说点,皇上不能动怒啊!
“问得好。”沈放继续道:“刚才说的慧妃之事,只是由这失银案牵扯出来的旧事,微臣以为,此事不应瞒着皇上,所以从头到尾说了个明白。”
“丞相大人,您口口声声将一切推给皇后娘娘,人证呢物证呢?不会就凭您一张巧嘴,就给我家娘娘定罪了吧?”阿紫抢话道。虽然此举有些鲁莽,但她是为自己考虑的。一旦将皇后连根查出,就是私自买卖砒石粉这一桩罪,也足以让她人头两落。
第185章 朕还没死!()
“要证据还不简单?那只白玉耳坠就是证据,人证么?微臣已经召集了慧妃生前寝宫里的所有还在宫里的宫女太监,他们就在养心殿外候着,只等皇上一声令下就能进来责令皇后的罪状。”
沈放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从前大家伙都不敢开口,是害怕皇后的威严,如今她已不得宠,形同虚设,还因何惧怕她?
阿紫说不出话来,仿佛什么事情都被他们知道了。
“微臣再回头来说失银案,为何会将案子嫁祸到凌霄殿,嫁祸给二皇子?大概就是利用了二皇子常年居住边疆的原因。皇上您想想,宫里各个寝宫都居住有人,皇后想要修建一条密道在哪里才最安全最保险?无人居住的凌霄殿不是正好符合么?那条密道的最初用途是为了囚禁和折磨慧妃,没有人会想到地底下有一个妃子正在呼救。而失银案,就要问问大皇子了。”
大皇子?众人面面相觑,就连皇后放在膝上的双手都不自觉微微握紧。
“刘疆?关乎他何事?”皇上问,在皇后执掌凤印期间,刘疆一直是皇上心中的美好储君。因为,没有人跟他竞争储君之位,二皇子三皇子有其心无其力,但凡是皇上下达的命令或考验等,背地里却有皇后默默相助。
沈放道:“皇上请您想一想,皇后与二皇子并未结仇,为何会将失银案嫁祸给他?换句话来说,二皇子摊上失银案在朝堂中身败名裂,在皇上您的心中地位尽失,如此一想,谁最有利?”
皇后没有发表任何言语,她知道,现在作出任何回应也是苍白无力的。头上的发钗轻微摇晃着,显而易见,她已气的发抖。
疆儿是她唯一的依靠!
宫里都传言,二皇子回来后,皇上将极大多数疼爱都给了二皇子,而对大皇子不那么关怀。其实并不是,在皇上心中,两个儿子是一样的份量,只是二皇子从前没得到过的东西,皇上想全力补给他罢了。
他早知道皇后在背后有所手段,竟没有想到,竟是谋算到瑜儿身上!
心里愤愤想道,不曾想,一口污血从喉间喷涌而出!
赵公公吓得一惊,连忙上前搀扶住,“皇上!”
殿内众人都吓坏了,皇后的神色也紧张几分。
于太医在场,手忙脚乱的给皇上喂了两颗药丸,赵公公轻轻抚顺皇上的胸脯,试图舒缓他的难受。
虽然口中满是血腥,皇上的意识还是很清楚,被合力抬到床榻之上,还想听沈放的禀告,他今日偏就要问个清楚明白!
“皇上,您先歇息吧。”赵公公道。
皇上摆摆手,有气无力道:“丞相继续说,朕没事。”
“这……”沈放看向赵公公,犹豫不决。
皇上突然震怒,拍打着床沿:“朕还没死呢!还没死!难道朕的命令已经没人听从了吗?”
“臣不敢,臣接着说。”沈放额角已有丝丝冷汗,不得已又开口叙道:“早前户部大人找到一个证人,说看见是凌霄殿犯的事。奇怪的是,待微臣后来在宫里仔细寻找时,那名证人,已经找不到了。”
第186章 还好没死翘翘()
?“可有访过户部赵大人?证人是他找的,他应该知晓。”经沈放一说,赵公公问。那日在朝堂之上,声称是证人的小太监义正言辞,口口声声说是凌霄殿犯了错,可大殿之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亲眼见过那晚到底发生了何事。
想来皇上当时也是被气昏了头。
沈立上前一步道:“早上的时候去找过赵大人,赵大人也不知道那名太监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宫的,只知晓是小太监自己去户部找的赵大人。不过,据赵大人所言,小太监腰间别着的是重华宫的令牌。”
皇上紧抿着唇,脸色很难堪。他也是出生在宫里的人,皇子们纷争的手段他一清二楚,原本还以为,他膝下的儿子们不会重蹈覆辙,暗地里却还是一样的手段!
他怒目圆睁,望向皇后。奈何皇后从头到尾不做任何分辨,不给自己解释,也不给刘疆解释。
“整个案情的基本情况就是这么回事,还望皇上明察。”一条条一缕缕整理完毕后,殿内总算是沉寂下来。然,大皇子刘疆尚未到场,沈放一个人说了那么多,也不知其真假。
可是皇后不反驳也不承认的态度,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皇上派赵公公亲自去请大皇子前来养心殿,他必须得问个究竟才行。
环顾殿内一圈,每个人神色各异,皇上是痛心疾首,皇后是故作镇定。沈歌跟了皇后这么久,只知道她一向是个强势的人,今日还是第一次发现她也是个会沉默的人。
赵公公已经去请大皇子前来,见大家注意力都在皇上那儿,沈歌蹑手蹑脚从沈立身后隐匿出了养心殿,在偷偷跨出殿门的那一刹那,仿佛有人在凝视着殿内的一切。
她侧目而视,只看见右侧屏风后面一抹飘忽的衣角。
是一袭深蓝衣裳。
没有看清那人的面容,沈歌的脚已提前踏了出去。怎么会有人藏在养心殿里?看那模样也不像是太监宫女之类的,还未想个明白,一出殿门就看见了时问青。
“相公你怎么在这?”
时问青背对着殿门,听到沈歌的声音急急转过身来,上前检查了她全身上下确定无碍以后,才问道:“你没事吧?我听说殿内出了事。”
刚才的委屈感忽然一下子涌上心头,沈歌抓着时问青的手臂,支吾半天也说不出来,头愈渐埋得低了起来。
察觉到异样,时问青低头轻声道:“药膳里有毒,不是你的错,皇上不会计较的,歌儿不怕。”
他……他怎么会知道的?
抬起已经湿润的眼睛,沈歌说话带着股哭腔:“当时我都吓坏了,幸好……幸好阿爹和兄长都在,都在帮我说话。我在想,如果兄长没有及时出现,皇上吃了那碗药膳不就死翘翘了?到时候我就成了千古罪人……”
时问青嘴角不自觉一弯,死翘翘?傻媳妇儿啊傻媳妇儿,都这个时候,你说话还是一样带趣儿。
“好了好了不怕。我一听有事就赶过来了,没有皇上的命令又不能进到养心殿,还好你没事。等这次风波过后,我就请令让皇上恩准你出宫。”
第187章 儿臣会好好报答的()
?“出宫?可我现在是坤宁宫的人,万一皇后……”
时问青宽慰道:“这一次坤宁宫受了重创,皇后恐怕,再振作不起来了。”往日里的恩恩怨怨要是一条条论起来,那些爱恨情仇估计比朱墙上的琉璃瓦片还多。沈歌一阵唏嘘,皇后固然有错,可这错,也是起于他人的。
身为一个母亲,怎么能够忍心与亲生骨肉阴阳相隔?
可是没有人能够指责皇上的过错。
另一边赵公公已经去到重华宫请来了刘疆,他一手背后面色严峻走来,身上的庄严蟒袍令人不敢动弹。早前在坤宁宫受到皇后的指责以后,他便严于律己,终日在重华宫学习老祖宗留下的治国之道。
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会是他的。
在路上的时候,赵公公已经透露了养心殿里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好让刘疆有个心理准备,等会如何说话,如何才能最大限度的不要再让皇上生气。
刘疆心里有了打算。
他拾阶上去,路过时问青时,微微一瞥,同时也推开了养心殿的大门。
沈歌和时问青守在外边,里头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只听见几声好似熙攘的声音,后面便杳杳无音了。
等到傍晚时分,养心殿里的人才渐渐散了出来,据嘴碎的宫女出来说,皇后的凤印被没收了,凤位也不一定保得住。
怎么能保得住呢?那些砒石粉是剧毒,她却用来谋害枕边人,虽然在皇宫里并未张扬皇后的罪名,可今日养心殿里人人都知晓了。这罪名,也就是属实的。
至于刘疆和刘瑜涉及的失银案,也告此一段落。
皇上如今病入膏肓,不想再追究这些纷扰是非,更何况,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该立谁为储君?
三位皇子,三种脾性,皇上瘫坐在床榻上,养心殿内空荡荡的,只留了赵公公一人。
“朕,该立谁为储君?”
突然问起这个问题,赵公公一骇,一时语塞。
屏风后的人影稍稍一动,看似一不下小心的动作却大有端倪,皇上察觉到平静道:“出来吧,勤儿。”
赵公公扭头一看,咦?殿内的人不是都走光了?哪里还有人?
屏风后面的人一顿,眸子里的晦暗不明看不真切,紧接着那人缓缓走出来,拱手恭敬道:“儿臣,参见皇上。”
还真是刘勤!
如果他一直在屏风后面的话,那么殿内的所有言语就都听见了,包括……皇后折磨慧妃的事情。
“站了一下午,累了吧?过来坐坐,也正好陪朕说说话。”刘勤一直都是讨人喜的存在,而在此时,他的脸上却没有平时一点儿的轻松,反而满是算计和沉重。
父子俩说些家常话,赵公公不方便留在殿内,得了皇上的恩准便悄悄退下了。
殿内已经掌起了灯火,昏暗的光芒洒在刘勤的脸颊上,像黑夜里的秃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