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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踩着晃来晃去的虚浮脚步往树下问路时,他刚一把手搭在女子的肩上。须臾之间,女子竟转过身来直直朝他怀里倒下。
那一瞬间,是真的倒吸一口冷气!
女子紧紧闭上眼睛,小腹胸前被狠狠刺了几刀,刀刀致命,鲜血早染红粉色衣裙。
“救命啊——”不知从哪里响起一声惊呼。
远处似乎有光亮袭来,紧接着,是皇上以及宴席上的各位朝堂大臣纷纷赶来。
看见的一幕就是,醉醺醺意识模糊的时问青怀抱着死去宫女的情景。
“大胆时问青!你这是做什么?”皇上震怒,当即大声斥问。
蓦地被声音一惊,时问青揉了揉脑袋,微眯着眼睛,面容一片绯红:“皇上?你们这又是做什么?”
那时年少,自是清高。
如此一来,皇上更是大气。时问青不回答他的话不说,竟还敢质问于当朝天子?
才得了状元的称号几天而已,就敢爬到狮子头上生威了!
“这不是坤宁宫的荷花姑姑吗?”有人认出了死去的宫女。
坤宁宫是皇后的寝宫,说起这荷花姑姑,宫里无人无人不识,正是皇后的妹妹。
“你们,可有谁目睹了这一切?”皇上声音响彻整个池子,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从人群之中走出来一个宫女扬手道:“回皇上,奴婢目睹了整个过程。”
宫女说,她路过池子时,听见时问青欲调戏荷花姑姑,言语甚是污秽。荷花姑姑不依,一心想着挣脱逃离他,没曾想惹怒了醉酒的时问青,这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已经分不清皇上的表情是怒气还是失望,亦或都有。
还以为上天助他得到了一个贤臣,却又是一个浪臣贼子!
“罪犯时问青,调戏皇族近亲不成,遂将其残忍杀害,已是伤天害理,大逆不道的行为。今,贬去其所获得所有名号,降为庶人,此生不得入朝为官!”
赵公公宣读着圣意,和着众人一片唏嘘声,都替时问青感到惋惜。
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时问青只知道自己被侍卫驾着走,醒来的时候,已脚带枷锁身在牢房。
第46章 背负着一切诋毁()
不止是当场众人感到惋惜,沈歌听到结尾,也觉得很遗憾。
“相公你真的杀人了吗?”她扬起下巴问道。
“我不知道。”时问青摇头,如今已时隔久远,那晚发生的事情他已记得不那么真切,况且还是在醉酒后,意识迷糊间,更加不能记清。
他很没有底气,面容上也有了一丝懊恼。
懊恼应该是为时家父母吧?毕竟,案子闹的沸沸扬扬之后,忧心操劳的,还是父母。
从头到尾听下来,沈歌总觉得有几个疑点还不清楚,她问:“相公你确定那晚发生的所有事都讲了出来?”
他皱眉,似乎在努力回忆,“是的,我所看见的,刚才已经都讲完了。”
如此以来,沈歌更是觉得奇怪,理了半天思路后问道:“相公你是怎么发现荷花姑姑的?”
“当时迷路了,想找个人问路。找了半天,一个人影也没瞧见,最后才看见她的。”
“那你为什么会走到池子边上去?”
“我不知道,从宴席上出来后,迷迷糊糊的,就不认识路了。”
“你又是为什么会走出宴席?皇上恩准了吗?”沈歌一连几发连环问题的炮弹扔过去,时问青顿时语塞,不知该从何说起。
或许是那段记忆实在太过模糊,他也早已抛在脑后,脑海里没有一点印象。如今重振心思跟沈歌说起,大概是想到了她对自己说的那句“我嫁的人,不会差。”
看他拼了命想要想出什么东西来的模样,着实令沈歌心急。
轻轻扯了扯他身上的被子,温声说道:“别想了,睡觉吧,相公。”
她没再赶他走,默许了他留下来。
时问青躬身钻进被子里,与她平视,眉目间忽而满是柔情。手指穿行而过她的三千青丝,散在枕头上如金缕丝一般。
反复摩挲,辗转。最终停在她肉嘟嘟的脸蛋上,温热的手掌覆在脸颊上,惹得沈歌一阵痒痒。
“媳妇儿好看。”
呆呆望了半天,喃喃出这样一句话,
沈歌笑着拍打掉他的手掌,撇过脸去,不看向他。
耳畔传来一声叹息,她听见时问青的声音带着分外的荒凉,如同是亘古地区飘来的胡笳声,“其实,我真的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杀人。当所有人都质疑我数落我,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呼唤,‘你是杀人犯,你是个无恶不作的杀人犯’。还有,在牢房里醒来后看见自己满身鲜血的时候,那种感觉,尤其强烈。”
这件事情,像块石头,一直压在他心头,仿若有千斤重。
沈歌知道,时问青是聪明的。后来的他,也反复想过或想要还原那晚的场景,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是最不能无视的一件事是,醉酒后。
时问青的酒量一向不好,就像上次醉酒后当着她的面胡乱动作一样。让他最不敢面对的是,是怕自己醉酒后过失杀人!
真相无从考证。
沈歌翻身面朝他,伸出细嫩的小手挽住他的手臂,将头埋在枕头里,闭着眼睛说道:“无论如何,我都信你。相公,睡觉吧,我困了。”
从来没想过有这样的一天,老天爷会拱手把眼前这个完美的女子送给他。
动作轻柔为她掖好被角,望着她静美的脸庞怎么也睡不着。
自此的岁月,历经严寒,饱度炎日,他和沈歌,都会在殷切的关怀与恩爱中,情情戚戚半生。
第47章 闺房有秘密()
天刚刚亮,沈立就来敲门,一身戎装,英姿飒爽,说是要与时问青去沈府后面的林子里打猎。
呼唤声吵醒了沈歌,她睁着惺忪的眼睛抱怨道:“才卯时吧?这么早打什么猎?兔子狐狸都还没睡醒呢。”
时问青傻傻一笑,已经起身穿衣整理,“如今天热,干活玩乐什么的,当然要起早。”
沈歌还想睡觉,懒得理他,翻身到里侧立马又沉沉进入梦乡。
等到再次醒来时,太阳都已经晒到床沿边上来了,沈歌伸伸懒腰坐起来,看着外面大好的暖阳时光,一时间觉得恍惚。
她在这个时代,有了父母与相公,生活可谓还是很美满。可一想到原来世界的父母,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把她养活那么大,一个不留神,就没在身边了。
“小姐,你醒了?奴婢正要叫你呢。”丫鬟小青端着洗漱水进来,沈歌坐在铜镜前,任由她梳妆。
铜镜很模糊,人像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白面红唇还是分得清的。
“相公还没回来?”
“还没有。小姐早饭要吃什么?奴婢吩咐厨房去做。”小青问。
沈歌看着小青手巧的编了个灵蛇髻,宛如灵蛇一样盘旋在头顶。时辰已快至中午,再加上没什么胃口,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吃什么。
“今早厨娘做了枣泥山药糕,夫人说好吃。要不奴婢也给小姐端一些过来尝尝?”
沈歌点头:“嗯可以。”
可能是由于沈歌出嫁的原因,院里的丫鬟被削减了很多,除了一个端茶送水和两个打扫卫生的丫鬟以外就没了。
趁着小青去厨房拿糕点的空隙,沈歌着实无聊,随意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
今天是回到沈府的第三天,她还没有好好观察一下“自己”的房间呢。东看看,西看看,随处可见的都是古玩字画。沈歌不禁觉得无聊,女儿家不是应该学习琴棋书画么?怎么房间里净是些老古董之类的?莫非,之前的沈歌喜爱收藏?
房间里尤其显眼的,是一个专门放古玩的柜子,满满当当的古董堆满了柜子的每一个角落,柜子两旁还放着两株很大的盆栽植物,在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小青回来了,把枣泥山药糕和八宝粥放在桌上,瞧见沈歌在古玩柜子前摆弄,下意识说道:“小姐是要整理古玩柜吗?自小姐你出嫁后,奴婢们从来都没有碰过这柜子。”
“为何?”
“因为小姐吩咐过,不可以让任何人碰这柜子。即使打扫卫生也不行。”
她吩咐过的?实在没有印象。沈歌没多在意,或许是里面的古玩太有价值,怕丫鬟们失手弄坏了才这样说的吧。
“小姐,糕点和粥先放这了。”
“嗯好,你先退下吧。”
沈歌一一细点着,发现中间那一层的玲珑瓷有点污垢,心里寻思着擦擦干净。打开柜子一侧的门伸手进去,一不小心碰倒了一旁的钧瓷,轻磕在柜墙上。
“哎呦,这摔坏了可不得了。”沈歌心疼的很,赶紧把它端正摆好,目光稍稍一移,发现柜墙上有一条很长很深的裂缝。
会不会是柜子断裂了?毕竟看材质,年代已经很久远了。
第48章 发现一条密道()
不过,很快沈歌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她发现裂痕已经延伸到了柜子的最下面,哦不等一下,这不是裂缝!
看惯了太多的古装戏情节,沈歌此刻心里衍生出一个更大胆的想法。她先是掩好房门,接着把古玩柜两旁的大株盆栽移开,再次看向柜子,用力拉开一半。果不其然,柜子移动了!
在柜子的中间,出现了一个只有一半的门。沈歌连忙上前打探,上面铺了少许的灰尘,再用力把另一半柜子拉开,完整的门就现了出来。
一个镶在墙里面的门。
轻轻推开那道未知的门,沈歌还是有些顾虑,踌躇着该不该进去看一看。
她身上实在有太多疑问没有解开,首饰盒里的手绢是写给谁的?娘亲她们口中的宁大公子又是谁?为何父亲会把她嫁给一个有杀人犯之称的时问青?
一切问题的答案,都太吸引她了。
握着门的扶手思考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进去看一看,门的另一边,到底通向哪里?
在门口清楚可见的是石阶,里面漆黑一片,沈歌带上了火折子,小小的光亮在地道里极其微弱。
走过约十几二十层的阶梯后,沈歌来到一块空旷平地,紧接着对面是一间房和另一条地道。
脚步停在房门外,沈歌趴在落满灰尘的窗户上望了望,发现房间里面没有人,于是大胆一踹房门,吱呀的声音在地道里格外响亮。
轻纱幔布的床,整齐的梳妆台,还有掉在地上的一件满是灰尘的女子外裳。
曾经有个女子住在这里!
地道里凉飕飕的,沈歌觉得背后总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一样,回头一看又空无一人。
源于内心的害怕,她不敢在房里多待,大步跑出来,继而转向另一条过道。
不知道走了多久,好似另条过道没有尽头,怎么也走不出去。
忽而发现前方有光亮,沈歌一悦,急忙跑了过去,却发现出口竟在天上!圆圆的洞口在地道上方,周围又没有什么可以攀爬的东西助她上去,一时间没了法子。
“今晚是小姐的诞辰。听夫人房里的姑姑说,老爷高兴,还会赏银子给我们呢。”
“是吗?那今晚可得好好伺候着。”
“那是自然。”
一番对话从远至近,再慢慢飘远,沈歌在地道里听的莫名其妙一头雾水。上面是什么地方?小姐?也是大户人家么?
沈歌顺势坐下来理了理思路,地道的一头在她房间里,而另一头却通向一个大户人家。这地道有什么用呢?还有那间房?是沈歌住过的地方吗?如此隐蔽的地道,还会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太多问题缠绕心间,一直待在地道里也不是办法。沈歌仰头望了望出口,暗暗将此事放在心中,她一定会找到所有答案的。
从地道里出来,发现一切照旧,枣泥山药糕和八宝粥还是摆在那儿,没有人进来过。
沈歌将柜子盆栽还原,长吁一口气。
当天中午一家人吃过午饭后,沈歌和时问青就拜别了沈家父母,回去了时府。
第49章 地道通向的地方()
对于沈歌来说,在哪儿待着都一样,无论时府和沈府,都只是她名义上的家。之所以不想待在沈府,是因为那个地方有太多的疑问在强迫她去找答案,不管做什么都感觉很沉重。
在回时府的路上,时问青还问她:“怎么也不多待几天?我看岳父见到你还是挺高兴的,就是不爱表现出来,太要面子。”
“我……我都在沈府待了十几年,早待够了,换个环境嘛。”
马车里,时问青一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身,“你可还得跟我一起待下半辈子呢,如果厌烦了怎么办?”
沈歌扭头打下他的手,“正经点!之前倒是没发现,你还真跟个小痞子似的。”
时问青弯唇一笑,被自己媳妇骂是痞子又如何?他继续厚着脸皮说:“那我就做媳妇儿的痞子呗,就痞给你一个人看。”
一边说着,手还不安分,往沈歌胳肢窝里去,挠的她直求饶。
“媳妇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如果你对我感到厌烦了怎么办?”
他松开手不再挠沈歌的痒痒,只把下巴抵在她的肩头,等她回答。
如果对他感到厌烦了怎么办?沈歌沉眸想想,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看到他期盼的目光,沈歌想着戏谑他一下,就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说道:“当然是跟你和离,然后去找不让我厌烦的人啊。”
此话一出,时问青立马变了脸色,一把扳过沈歌,强制她凝视着自己,语气已经不那么温柔,带着些严肃:“你在说一遍?”
莫名觉得气氛有些紧张。沈歌攥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紧,意识到不该说出和离二字,当下讨好似的回答道:“我家相公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绝代风华玉树临风,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连妇女见了都要再次怀胎,我沈歌真是三生有幸能嫁给相公你,所以又怎么会对相公厌烦呢?”
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也就算了,可这……妇女见了都要再次怀胎是什么鬼?
如果那些女人见了他都要怀胎,那全京城的男人不得拿着锤子大棒撵他?
“油嘴滑舌!”
“哪有?明明就是嘛。哦对了,相公今天多少号呀?”她想起在地道里听见的对话,路过的丫鬟说是她们小姐的生辰?
“七月十四。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没没,我就问问而已。”沈歌将日期暗自记在心里,希望日后能够派上用场。
马车里闷闷的,她掀开帘子透透气,正好路过看见了远处威严赫赫的几个字,宁国公府。
对呀!她怎么把这茬忘了?这条街道上只有时府沈府和宁国公府三家,按照她当时在地道里估算的距离来看,地道通向的大户人家离的并不远。如此一来,只在时府和宁国公府中做选择,条理便清晰许多。
而时府是应该率先排除的。
“宁国公府……”沈歌目光闪烁,望着不远处微微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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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口贴了一张皇榜,不少来往进出京城的百姓都围观在此。
上面所提的字眼大概是:近日来,皇后身子不适,更是出现体乏气虚,厌食恶心的症状。希望寻得一名懂医学或美食之道的奇人,为皇后排难,为圣上分忧。
落款的赏赐是,黄金一百两。
第50章 操心小相公的前途()
小如从街上置办胭脂水粉回来,带回来了一个这样的消息。
“奇怪,那些参加美食比赛选出来的厨子们,不是都被大皇子给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