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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你这样子关着是师父的意思。”
田羽看着她：“太子殿下觉得，把你关在这里和让你回到苣亃，对图拉堡国来说绝对是两个不同的结果。就算师父真的从你身上问出了什么，最坏的结果就是就算我们知道苣亃会攻打我们要将我们收为苣亃的一块土地，我们也根本没有什么还手的能力。如今沐允珩在尧都已经和沐允诚形成了分足鼎立的局面，就算外人觉得他是因为要争夺太子之位才会如此，但是太子殿下觉得他是因为你是从沐允诚的手中丢失的才会这样子。太子殿下其实是想先到尧都去和沐允珩私下见一面的，但是不知为何太子殿下最后却没有去，想来应该是因为尧都最近的局势太过紧绷他不敢贸然行动，所以如果你真的能够回去，能够能够原谅我当初的错误，替图拉堡国谋一个自主自立的权利，不仅仅是太子殿下，图拉堡国的百姓也会感谢你的。”
宛彤冷笑一声，讥讽道：“百姓？百姓为什么会感谢我？苣亃国力强大，就算图拉堡变成了苣亃国土上的一部分，这里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为何要感谢我？”
“你错了。”
田羽摇了摇头，恍若没有看到她眼神中的讥笑：“你不是说过暗鸣谷这个地方吗？图拉堡国是不大，但是也有和苣亃临界的地方城镇。你们苣亃的官兵每次压着人来，仗着是苣亃的官兵总会对附近的居民进行压榨，所以暗鸣谷才会被附近几个镇子的居民联合起来占为己有。你们可以把人送进来，但是那些官兵什么的是绝对不能够进来的。”
第371章 第55步 受尽折磨5（）
“你等等。”
原本眼神还满是不屑和讥笑的宛彤表情严肃起来。她沉思了半晌，忽然正色打量着田羽：“那些从苣亃国流放过去的罪犯”说着，她忽然想到那个时候余家的女眷也被流放到暗鸣谷，斟酌了片刻又改口：“流放过去的那些人中，说是每年去清点人数的时候总是对不上，我听说的是你们图拉堡国的人会肆意杀害他们，这是真的吗？”
“自然不是真的。”
田羽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却又像是无能为力去辩解一般，无奈的叹了口气：“暗鸣谷那个地方，算是苣亃和图拉堡的交界点，只是因为图拉堡在你们的眼中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国，所以那些押送人犯过来的官兵总是对我们耀武扬威的。我也并没有要说人分贵贱的意思，只是论起身份，图拉堡纵然是小，难道那些百姓就要比你们的官兵低人一等？难道我们图拉堡的皇室，也要比你们这些平常的官兵还要低人一等？”
“我也没觉得你们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低人一等。”
宛彤干笑了一声，像是已经无谓一般动了动大腿。大腿的银针忽然像是深深地插入骨髓一般，让她疼的眼泪都冒了出来，却还是故作镇定的笑着：“你们如果真的觉得低人一等，我这样身份的人，轻则可能找个替死鬼就能把事情给带过去，重则就要对你们图拉堡问责了。可是即便如此，辺吢的一句话就能让桑木卓亲自动手，一直以来应当都是苣亃低估了你们，是吗？”
田羽没有说话。
究竟是不是辺吢的一句话，他并不十分清楚。只是过去的很多时候，辺吢一句话就能够解决图拉堡很多的窘境，也是实实在在的给过不少让皇室满意的建议，所以在很多时候她不仅仅是一个皇家的巫师，更像是一个皇室中非在不可的人。
田羽看着宛彤大腿上许多排列不整齐有密密麻麻的伤口，心中暗叹。
只是几个月，当初那个喜怒皆表露于脸上的人已经让他看不清楚她的情绪了，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也被污渍挡住如同再平凡不过的双眼。这样的差距太大，大到让他即便做好心理准备到了这里也觉得无法承受，更无法想象他不再图拉堡的这些年，辺吢就是这样子，甚至要更为心狠手辣的去从他人的口中套出非知不可的情报。
只是，宛彤的口中究竟是不是真的有情报，他并不清楚。过去他不在图拉堡，就算听传闻说辺吢有多么的厉害，那对他来说也仅仅是传闻，他没有亲眼见过，心中必然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的。而现在看到宛彤就这样被关在这里，明明没有任何的过错却要受这样的折磨，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的。
而且，对于宛彤还要不要继续关在这里的事情，他和桑木卓的态度是一致的——
他们宁愿送她回苣亃去换的一线生机，也不愿意在他日东窗事发后要背负国破家亡的痛楚。
第372章 第55步 受尽折磨6（）
………
是夜。
叩叩——
灯火通明的房间内，桑木卓听到了敲门的声音，连忙从床沿边站起了身子，快步朝房门的方向走去。
桑木卓和宛彤当时看到的形象已经完全不同。因为已经回到了宫中，这一次也是以太子的身份到辺吢这边来的，他穿着的常服也不像之前的那样寻常，衣袍的针线功夫是非常细腻的。
房门被轻轻的拉开。
站在门槛外的田羽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一直看着地上的双眼忙抬了起来，在对上桑木卓已经有了些困意的双眼时，又微微的低了下去：“太子殿下。”
“好。”
桑木卓懒理那些死规矩，曹操的应了一声，让开身子朝田羽指了指房内：“快进来。”
田羽也没有多加推辞，跨过门槛就走了进去。
两人围着圆桌做了有半晌，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似乎这样的沉默一旦被打破就会有不愿意看见的事情会发生。
良久，田羽先动了。
他不着痕迹的扫了沉默的桑木卓一眼，站起身子去提水壶要给桑木卓倒茶——
桑木卓却在他伸手去拿倒盖着的茶杯时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你去见过巫师了？”
桑木卓的问题有些出乎田羽的意料。他怔忪了半晌，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连忙点头：“是的。太子殿下和师父在谈话的之后，师父知道我跟着你来了，就让我到她的房内去了一趟。不过，也没有说别的，就是问我回到图拉堡后，直接进到宫里有没有不习惯的地方。”
桑木卓盯着田羽那睁得十分清明的双眼，点了点头：“巫师说到底还是在心里当你是徒弟的。虽然这些年你不在，也一直在为我做事，她没教你什么和她有关的东西，但终究你也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人。那你在这之前，是去过地下室见过余宛彤了吗？”
在听到宛彤的名字的时候，田羽的眼神忽然闪了一下。
桑木卓很快的就从田羽的眼神中捕捉到这个异样，心下狐疑，眉头一皱：“怎么？有什么事情？她是不同意我提出的交换条件？”
“不是。”
田羽的手忽然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软软的放下了水壶：“其实，她现在真的没有能够和太子殿下谈条件的资格了。太子殿下，在这之前我没有去过地下室内部，你也没有进过地下室的内部，我们两个人对地下室的认知就仅仅是别人说的，说地下室是用来审那些紧咬牙关不愿开口招供的犯人的。可是，今天我去到的那个地下室，却让我‘大开眼界’。”
田羽神色哀伤，好像见到了多么不敢让人置信的场景一样，已经放下了水壶的手还在瑟瑟发抖。
桑木卓不敢开口催促他，只能看着他眼神中有千万的思绪闪过，静静地看着他。
地下室他的确没有去过，也仅仅是从皇室的一些人口中知道地下室的用途，还有辺吢说的一些话。可是，田羽这样的人会有这样的反应，如果不是地下室真的和他们印象里的认知是完全不同的，那就是他进去之后发现地下室的场景是他所不能轻易的接受的。
第373章 第55步 受尽折磨7（）
不能轻易接受？
为什么不能轻易接受呢？
桑木卓想问，可是在看到田羽那还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模样，他仍旧不敢打破这样的沉寂。
良久，田羽眼眶微红的回过了身子，掀开衣袍的下摆重新坐了下来，看着桑木卓：“太子殿下，地下室那个地方，我不知道过去的时候师父是如何在那里审问人犯的，可是余宛彤不是人犯，她肯定遭受不起那样的痛苦，迟早有一天她都会忍不住的。我知道师父身边有个叫菲菲的姑娘，想必太子殿下已经见过了。余宛彤是个女子，若师父派去给余宛彤上刑的人是个男子，那么这个男子看余宛彤是个女子也许还会有恻隐之心，但是菲菲肯定不会的。女人对女人是个什么样的心态，我相信太子殿下心里是清楚的，更何况她们还并不是友人。我不是没有见过审问人犯的场景，只是余宛彤如今所处的那个地下室中，她就等同于住在那里了，如厕、睡觉，所有的时间都待在地下室，她和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甚至以为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太子殿下，那个地方却是太过可怖了，余宛彤总是对我们有用，可是这样把她关在一个地方对她用那种痛彻心扉折磨人心的刑罚，我相信纵然是个身强力壮的男子都不可能完全熬得住的。我在地下室的时候，看到她的大腿上都是银针，密密麻麻的，她只要想动那些银针就会像有意识的一样继续往她的肉里扎。我还记得，我们离开的前一天夜里，我还和你禀报了她刚刚沐浴完睡下的事情，她如今在地下室还穿着的那件里衣，必然是当初我看见的那一件，可是现在那里衣上都是干掉的血和新鲜的血，我是真的没有看见过哪个女子会被折磨到她这一种地步，还是她那样的身份的。”
桑木卓下意识的垂下头看向自己修长的大腿，似乎看到了在暗夜中忽然闪过一丝光点的银针。
“太子殿下，我们速战速决吧。”
田羽尽量不在脑海中寻找宛彤那苍白得如同已经躺在棺材内许久的脸庞，沉声道：“我并不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在沐允诚的身边的，所以他要查我真的是非常简单的事情，而如今我频频在你的身边露面，查到你的身上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如今，沐允诚和沐允珩争锋相对，虽然沐允诚知道沐允珩一直在调查余宛彤的去向，可是碍于两人如今在朝中水火不容的关系，沐允诚才一直不愿意把和我有关的事情告诉沐允珩，这才拖慢了沐允珩找到我的速度。可是，沐允珩身边的人不少，我听说礼化那边的人也开始在寻找我的线索了，那么时间即便不是这几日肯定也不远了，我们一定要抢在沐允珩找到我之前，把余宛彤这个人送回去求和。余宛彤的确没有写过和图拉堡有关的事情，但是师父觉得她既然知道苣亃的事情就一定会知道图拉堡的事情，所以才不愿意放她走，还一直认为是有希望的。我还记得，她写的是沐允诚在十月份会登上太子之位。”
第374章 第55步 受尽折磨8（）
“什么？”
桑木卓猛地站起了身子，面色愠怒又莫名的瞪着田羽：“你不是跟我说，沐允珩才是坐上太子之位的人吗？”
“太子殿下先不要激动。”
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让桑木卓有这样的反应，田羽也跟着站起了身子，特地绕到了他的面前，安抚着他重新坐下：“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看田羽一副轻松的样子，桑木卓心中有疑虑却还是坐了下来：“你说。”
田羽看着桑木卓急切的表情，沉吟了片刻，才道：“若是她写的是事实，那她为什么会选择沐允珩？太子殿下，如果仅仅是她写的那一些东西，其实根本不值得我们去深信，可是她原本和沐允诚是出双入对的，我跟在沐允诚身边的时候也知道她和沐允诚之间的婚事其实是八九不离十的，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苣亃的皇帝和皇后都是很赞同的，甚至还在私下催促过沐允诚早一些正式的去辅国大将军府表个态。这件事情我也是知道的，可是每当沐允诚想要去正式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余擎天都是找尽各种理由委婉的避开，沐允诚也一直是当做余擎天是因为舍不得女儿才跟着一直拖延下去，毕竟余宛彤的确是余家被捧在手心里的人。可是，按照过去的态度，他们就算成婚的时间会晚一些，但是感情还不至于会出现裂痕，据我所知余宛彤是经常给沐允诚送东西的人，这些事情若不是对于心上人肯定是不会这么做的。”
“那你又如何得知她写在纸上的就不是对的？”
桑木卓皱着眉头坐直了身子，心中还是无法理解田羽的认知是从哪一个点上会得出这样的认知：“我知道，我们不能够太过相信，毕竟辺吢很多时候给出的说法我也是不能认同的。只是，我虽然觉得余宛彤的那些事情说起来很玄乎是不能信的，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把这些带进去考量一番的。还是说，她还有其他的事情或是写的东西你当初忘记了，如今才想起来？”
“不是。”
田羽摇了摇头：“她既然写出来了，也不是打算被谁看的，当初看到我们冲进去还要烧毁掉，这一看就是要毁灭证据的，真实性对余宛彤来说肯定是真的东西，我们相不相信是另外一件事情。可是，太子殿下你也想想，她从几年前就和沐允诚交往甚密，沐允诚能够登上太子之位的话，她是有非常大的可能要登上太子妃的位子的，她为什么要弃沐允诚而到沐允珩的身边呢？你再想想，沐允珩在过去的时候，就是我在沐允诚身边的时候，我在尧都几乎就没有听过他的事情，那个闵王府的门像是从来没有开过一样，根本没有人去关注过他，或者说那是因为他一直默默无闻才会让人根本想不起尧都内还有这样一位已经有了封号的王爷。可是，余宛彤和沐允诚决裂后就到了沐允珩的身边，沐允珩在尧都也渐渐地锋芒渐露，你不觉得这其中必然有蹊跷吗？”
第375章 第55步 受尽折磨9（）
看着田羽那似乎已经洞悉了一切的表情，桑木卓心中也隐隐的有个答案冒出了头，语气不确定的反问道：“所以你是觉得余宛彤在知道太子之位会落入沐允诚手中的时候仍旧选择了沐允珩，是因为她知道会有变数？”
“也不全是。”
田羽又摇了摇头：“在尧都的时候，贴身跟在沐允诚身边的是徐荣和徐兴，我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至于余宛彤究竟是为什么跟沐允诚决裂的，我更加不清楚。不过，两人的关系出现问题的时间我是知道的，因为太过突然，尧都也谣言四起，几乎没人记得的沐允珩也是在那个时间忽然冒了出来，几乎所有人都在说他如何如何，原因也是因为余宛彤那个时候已经跟他走在一起了。因为时间太短暂了，余宛彤和沐允珩的变化也太过的明显，说沐允珩跑出来夺人所爱的人也有，但是沐允珩却是从那个时候完全明目张胆的出入辅国大将军府了，虽然次数不多，可是和沐允诚当初进辅国大将军府时所得到的待遇是不同的。而这后面，苣亃的皇帝想在宴席上替沐允诚说亲来挽回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毕竟她们两个若是能在一起，那就是朝廷和余家强有力的结合，那个皇帝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不过，沐允珩以前和余宛彤那么的亲密，也进出过辅国大将军府好几次，我也是完全没有想到余擎天竟然会在皇帝开口说出这件事情之后还当面拒绝了。”
“这件事情我听说过。”
桑木卓长长的叹了口气，提起田羽刚刚放下的水壶，拿起一个茶杯倒了一杯凉开水，捧在手中：“当初到尧都去送礼的人不是我，我也不是很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只是从使者的口中知道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