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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瞥了睦然一眼,神情淡然的像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我是不想相信。不过,若是你相信了,我就再跟你说另外一件事情。”
睦然将头压低了一些,表示洗耳恭听。
沐允珩没有立刻开口,当他重新抬起头看向街道的时候,那里早已没有了宛彤略显瘦弱无助的身影。
其实他的心里是于心不忍的,每次看到她鼻尖通红等在一侧的时候,他总是想将自己身上宽厚带有体温的斗篷披到她的身上,可是一次他都没有这么做。虽然从来没有细想过自己为什么能够显得这样的无理和无知,可是他还是希望她说的那些想要去做的事情能够停下来,统统交给他就可以了。
可是,一次、两次、三次,他越来越觉得她不会放弃,越来越觉得自己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强硬都是多此一举的。
如果有一天,她被他的态度逼得不是放弃了计划,而是选择了另一个方法、另一个人,那他该怎么办?
沐允珩对宛彤在尧都的友人圈还是有些了解的。她从小就不拘小节,也不像其他的小姐那样深居简出,虽然功课这类的东西李知书从未让她落下半分,她却还是能够挤出许多的时间去交朋友。除了朝中大臣的子女与她都是相识的,就连很多富商的子女对她都是愿意出手相助的。
只是,她看起来虽然有了许多的助力,但如果有一天她真的选择了别人呢?
沐允珩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的避而不见是不是正确的,不知道自己觉得正确的方式对他们两个人来说究竟是不是最准确的。他也是会害怕的,心中微妙的情感让他不想轻易地对她放手,也不想她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转身离开
第45章 第7步 皇帝寿宴1()
=………=
因着皇帝的四十大寿,上朝参奏的事情停了三日。非要事则三日后再议,若是要是就直接到乾明殿面圣。
寿宴举办的前一日,禺贺国送了一份“大礼”。皇帝本还以为这是禺贺国来交好的动作,却在打开礼盒后看到里面是寥寥几根被斩断成两半的龙须草后勃然大怒,怒火攻心有了些浅微的病症。
虽然皇帝怒极攻心的事情并没有传出宫外,但宫内的气氛因为这个插曲变得有些微妙,本是喜气洋洋的日子也显得凝重了许多。
萧梦乔虽然只是个侧室,可是在辅国大将军府也从未有人瞧不起她,又因为余肃礼在朝中任职,这一次被特准一同入宫。
站在自己的房中的长身铜镜前,宛彤从镜中看着在身后捣鼓着要送给皇帝的贺礼的琉璃。
她记得,自己这份贺礼是李知书准备的。皇帝虽然看起来不擅长笔墨,但其实是个非常喜欢笔墨的人。这幅山水画是李知书从一位大匠手中求来的,为了这份贺礼,李知书还离开了尧都大半个月的时间。
宛彤缓缓地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铜镜中穿上了鹅黄色竖领袄裙的自己。
如果能够提前预知自己母亲千辛万苦去求了贺礼送人,最后家门还会被这番狠心的抛弃,她当初一定不会将这份贺礼双手呈上去,还用那样信赖的眼神!
纵然对方是天之骄子,可如今想起自己从前做过的种种“错事”,宛彤还是觉得心里难受,不知道究竟该置于何处。她想到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兴冲冲地将贺礼呈上去的,还想到自己当初在看到皇帝微笑着招手示意她过去的时候自己是多么高兴的奔过去的
这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她还以为这个皇帝并不如说书故事中的那些皇帝一样让人觉得可怖,然而那张笑脸下隐藏的仍旧是夺人性命的利刃!
可是,心中就算有再多的愤懑,她也不能够在这个时候就表露出来。既然皇帝和沐允诚的计划不是一时兴起的,那么必然是经过长远的计划的,那么这个时候他们定然已经有了要如何将辅国大将军府置于死地的计划,她若是草率的表露出来知道了实情了一面,兴许还会被提前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这份礼,依礼她还是要再送一次的。
确认自己的着装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宛彤才转过了身子。
余家虽然去的人不少,可是礼品就只有这一份,这幅大匠所出的山水画就是余家在这次寿宴上要呈上的,而呈上这份贺礼的人,就是她。
虽然今日并不需要像往常那样去早朝,余擎天还是依旧入了宫。
到了寅时末,在宫外没有入宫的臣子都陆陆续续的开始进宫,街道上的马车随处可见。辅国大将军府光是马车就准备了三辆,宛彤因为是女子,从小就有人贴身伺候,而且还要算上一会儿寿宴结束余擎天的位子,她和琉璃现在就单独占了一个马车,而她们的马车停在了末端。在最前面的是李知书和余肃礼同乘的马车,中间的是萧梦乔和余肃桐同乘的马车。余肃桐本想驾马入宫,可是想到今天是个比较严肃庄重的日子,便舍了自己的爱马。
第46章 第7步 皇帝寿宴2()
宛彤满怀心事,却是最早做好准备的。还未等李管家通知可以上马车了,她就先领着琉璃出了府,坐上了自己的马车。
撩开被风吹的摇曳不止的窗布,一辆有些眼熟的马车从街道中央缓缓地驶了过去。她吸了一口气,定睛一眼,从那辆马车同样被风吹得摇曳不止的窗布缝隙中,见到了沐允珩。
宛彤的心猛地一跳。
她一直忘了一件事情,一件这段事情像是压在自己胸口却又总是想不起是什么事情的事。按道理来说,苣亃未行弱冠之礼的皇子是没有封号的,可至今年还未行弱冠之礼的沐允珩却已经有了“闵王”的封号,而这个封号还不是近段时间才有的,而是好几年了。
为什么?
沐允诚在宫中是人尽皆知的受宠,却也还没有封号,如今也和其他的皇子一样住在宫内的住所。可沐允珩明明是个没有母妃在宫又不受宠的皇子,却早早的就有封号加身,在宫外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府邸。
“琉璃。”
目光跟着渐渐远去的沐允珩的马车,宛彤伸长脖子遥遥望着,像是要把头伸出车窗外一样:“你知道闵王殿下为什么早早地就有了封号吗?”
琉璃还在整理着车厢内的东西,才将从厨房带出来的糕点放在车厢内的矮茶几上,听到她这么一问,长长的“唔”了一声,才道:“倒是有听其他人说过。小姐你不知道的么?”
宛彤将视线从车窗外收了回来,知道琉璃是清楚这个典故的,眼神诚恳的再问道:“你知道原因?说来听听。”
“奴婢也是听别人说的,而且似乎这还是个不许明目张胆提起的事情,奴婢也不是很敢确认哦。”
将糕点一一摆好,琉璃看到宛彤有些压迫的直视,无奈的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有些怯懦的回答道:“闵王殿下的母亲不是个礼化人嘛,当初闵王殿下在那位娘娘离世后就被接回了礼化养育。”
宛彤印象中知道沐允珩的母亲兰妃是礼化名门望族出身的小姐,便点了点头,示意琉璃继续往下说。
“后来闵王殿下从礼化被带回来后,就给了封号。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具体原因,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礼化其实就像个独立的小国一样,虽然屈居于苣亃之下,却又自给自足,那边的官员大部分都是礼化那边自己选出来的,朝廷派过去的即便是在礼化任职了,也没什么大的作用。反正奴婢就是听别人说,当初陛下是先许了这个封号给闵王殿下,礼化那边才让闵王殿下回到尧都的。”
“我以前,还真的是孤陋寡闻了。”宛彤苦笑着叹息道。
能够让皇帝放下一国之尊的地方,破例去封一个还未成年且是礼化出身的皇子为王爷,这的确是非常非常大的让步。她不好奇皇帝心里的算计,也不好奇沐允珩这些年的忍辱,她更好奇的是这位让礼化能够控制住朝廷动向的娘娘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只是,现在也无从知晓了。
现在后宫的妃子比起几年前已经多了不少,但是受宠的妃嫔都是位分不高的。而当朝的皇后,虽然说不算太过受宠,可是在宫中除了那些得宠得十分明显的新人外,她还是最受皇帝和内务府照顾的人。
如果,身后是拥有礼化的那位娘娘还在,这朝中如今还会是这样吗?
第47章 第7步 皇帝寿宴3()
………
皇帝的四十大寿虽说是宴请了不少人,但是真正能够进到内宫和皇帝同院而饮的人并不多。除了朝中官职较高的几位大臣,还有邻国派来的使者。而这些受到宴请的客人中,还有三位是来自礼化的使者。
这三位使者皆是礼化的第一氏族袁氏派来的。
朝廷和礼化之间有着许多心知肚明的疙瘩,但礼化终究是苣亃的州府,皇帝四十大寿很隆重,袁氏于情于理都应当亲自让人到尧都来献上贺礼。虽然比不上其他州府派来送礼的人就有几十人那么多,但比起前些年一直对朝廷态度冷淡的礼化来说,这一次确实是放下身段在示弱了。
得到首肯进到内宫的人并不多,皇帝也已经忘了前些日子禺贺国送来的那份贺礼,十分随和的站在院中央和前来贺寿的人侃侃而谈。这一刻,他就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寻常人家的当家人,笑容亲切的像是能够让所有人都信任他、信服他一样——
宛彤踏入内宫见到他面上的表情时也差点这样认为。
如果,她不知道那些有可能会在一年之后发生的事情的话,她就仍旧是那个天真愚蠢的人。
余擎天一直跟在皇帝的身旁,看到李知书和萧梦乔都到了,他不敢怠慢了皇帝,赶忙朝她们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过去向皇帝请安。当他的视线缓缓地落在站在她们身侧的宛彤身上时,他甚至连眼神都来不及传达,她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样,转过了身询问领着他们一路到这里的内侍。
内侍并没有注意到余擎天在唤人的眼神,听到宛彤的问题,他恭敬的将头压低了一些,然后才重新抬起头,神态严谨的侧过了身,朝左侧的方向比了个手势:“这是宛彤小姐您的位子。”
宛彤轻轻点了点头,也不让内侍带路,客气的让他离开了,自己才抬步往余家座位的范围圈走去。
已经到位的臣子不少,诸葛群雄一家也已经到了。宛彤的身侧除了琉璃之外,一个人都没有,所以她一路走过去的时候,平日里总是热情的对她打招呼的官家子弟都不太敢声张,眼角留意着周围的氛围。
这个院子并不算大,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不远处的湖面就已经显得波光粼粼了,十分亮眼。
宛彤走着走着速度缓了下来。她发现余家的位子离皇帝的上座非常的近,而按照规矩这里的位子本来应该是属于皇子的。后宫除了皇后,在妃位上的妃子空无一人,因此在这场宴会中能够坐在皇帝身侧的人就只有皇后。而皇后的左手方则是二殿下沐允诚的座位,在他的身后稀稀疏疏的坐了几位已经到场却没有言语的妃嫔。
宛彤坐在了比较靠后的位子。
被凉透的软垫刺激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正想要和琉璃说将斗篷递给自己,却猛然感觉到自身前来的锐利目光。
她缓缓地抬起了头。
沐允诚轻轻的将手中已经空了的酒樽放在面前的矮桌上,像是无意间的抬头,目光漫不经心的瞥到了她的身上。对上她的目光,他浅浅一笑,就像曾经那样的温柔优雅,目光也没有再离开。
第48章 第7步 皇帝寿宴4()
冷冷的凝视着沐允诚许久许久,直到眼角的余光瞥见余擎天一行人正往这里走来,宛彤才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自然的抬起头向琉璃交代着刚刚自己想要交代的事情。
走到自己的位子旁,余擎天正要坐下,看见琉璃将斗篷小心翼翼的盖在宛彤的腿上,眉头微蹙的转过了身,担忧的看着她:“身体还有不适?”
宛彤有些错愕的抬起了头,像是没有想到余擎天会问她这个问题:“女儿没事。只是觉得有些微冷,让琉璃帮我盖上这斗篷就可以了,不是说‘冷从脚起’嘛,现在我已经暖和了许多,爹不需要担心。”
“若是”
“宛彤你冷吗?”
余擎天的话被打断!
从余擎天的身后忽然钻出一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下了身上厚重的披风,旋转着扬起了一阵大风,在披风落下之时安安稳稳的披在了她的背上,带着来者一贯的安全感。
亦十分的暖和。
“二哥。”
宛彤瞥见坐在身后的人脸色难堪的样子,知道刚刚的那一阵大风吹得他们够呛的,声音带着隐隐的笑意:“我没这么冷。你动作别这么大呀,你这风可比这里刮起的风要大上许多”
余擎天轻笑着摇了摇头,在李知书的轻搀下坐了下来。
“你又对我撒谎了吧?”
余肃桐目不转睛的盯着宛彤的双眼,双手飞快的抓起了她为了握住盖在身上的披风而露在外头的手,眉头一皱:“你从小就怕冷,一冷嘴唇就跟着变色。你的手又冻得没有感觉了吧?还想骗我?我可是比咱们只知道‘饱读诗书’的大哥要了解你的!”
啪——
“谁!”
肩头忽然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余肃桐脸皮都皱了起来,气呼呼的拧过了头。
余肃礼的手还没有收回,目光淡然的将手继续搭在余肃桐的肩上,像是在说些什么的挑了挑眉,神色轻佻。
李知书和萧梦乔两个人都装作视而不见,余擎天虽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却也像个没事人一样很快的把头拧了回去,只剩下三兄妹在这里细细的低声笑着。
宛彤的心里清楚,余肃桐确实表现得比自己的同胞兄长余肃礼更宠溺她。可余肃礼从小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话并不多,但也不是真的什么都掖着不说的人,他们三兄妹其实骨子里的性子都是很相似的,而她也清楚,不管是余肃桐还是余肃礼,对她这位妹妹的宠溺程度是胜过家中任何一个人的。
她很喜欢这样的家。
所以她希望她的家能够一直这么完整平和。
笑看并没有说几句话就让余肃桐放低语气的余肃礼如同大树一般高高的站着,宛彤笑得合不拢嘴,觉得这样的场景就像他们小时候一样。眼波一闪,她的眼尾扫到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目光比自己想法更快的挪了过去——
沐允珩。
在家门口的马车里,宛彤清清楚楚的记得沐允珩是先坐马车进宫的,可是出现在这里的时间却比其他的皇子都要晚上许多。
第49章 第7步 皇帝寿宴5()
沐允珩也看到了坐在离皇帝非常近的地方的宛彤,却在她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快速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一样继续往里走。
“她的风寒已经好全了吗?”
听到声音夹杂在寒风中滚滚而来,睦然以为是自己听错的,抬头却正好看见沐允珩来不及完全合上的嘴唇,了然的微微勾了勾唇角,答道:“是的,听说已经好全了,所以今日辅国大将军才会带她在这样寒风凛凛的日子一同入宫。”
“寒风凛凛吗?”
沐允珩稍稍扬起了下巴,眼神波澜不惊的望向湛蓝的天际:“我倒是觉得今天的天气不错呢,估摸也是个好日子。”
睦然眸光一闪,却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心领神会的往后退了半步,不再跟得这么紧了。
沐允珩的位子在沐允诚的下方,而沐允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