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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众将士轰然叫妙。
孟珞笑看着徐家两兄弟:“好好做!就凭着这个大功劳,皇上就不会亏待了你们!”
“能帮咱们西楚多杀敌,是我们老徐家的骄傲!”徐光宗和徐耀祖眼中都满是兴奋:“我们兄弟参军之前,爹娘反复叮嘱:一定要保家卫国,多杀贼寇!俺们兄弟俩功夫一般,杀敌战绩也平平,好几次差点被砍死,还是被战友兄弟们救下来的!如今能做出这个小东西,帮着全军多杀敌,俺们也算是对得起爹娘,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对,杀敌不仅仅指战场上杀敌,你们兄弟俩的功绩功在千秋,以后的战事中这样的弩箭都可以成为我们的奇兵!这可是比多杀敌更大的功劳!我相信你们的爹娘一定会为你们骄傲!就是我,也很为你们骄傲!”
兄弟俩被说得热泪盈眶,含着泪带着报名的将士下城楼干活去了。孟珞轻笑着对刘士舟道:“看到了吧?只要有心,只要肯动脑子,处处都有高手。孔子说三人行必有吾师,没有一个人能在所有地方都做到最好。他们兄弟俩战场上表现平平,可是摆弄木头也一样能摆弄出大功一件!如果将士们只知道听吩咐,听命令,余者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怎会有这样的功绩?你看着吧!就在今夜,咱们就仗着这天降神兵,要北周人的好看!”
刘士舟已经彻底服了,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果不是那么多人看着,他恨不得山呼舞蹈,对着孟珞下跪。“有我们这样的西楚军,北周人不过是土鸡瓦狗,有什么可怕的?”他在心里想。
他早上只餐了早饭,中饭没吃,如今肚子里有些空空。可是他的胸腔里却是满满当当,充盈着欢欣鼓舞的空气。希望,这个词忽然从他没有几滴墨水的脑海里蹦了出来,没错,他现在心中充满了希望!而且他能肯定,守卫着蒙托城的十万将士现在不必再分什么汴州军,立仁军和虎丘军,他们都是西楚的士兵,他们心中都充满了希望!虽然孟钰起兵叛乱,政局迷雾重重。可是他们无需管这么多,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守好这座用了无数鲜血打下来的蒙托城!然后向北方进攻,攻城略地,拿下北周!
第一百五十七章 诀别()
“大哥,前面就是桐城了!”
说话的是孟琨,他最近很是兴奋。孟珑则一直是愁眉不展,欲言又止。孟钰脸上没有表情,多年的沙场征战,他已经变成了第二个怀王。除了眼神能出卖他的情绪,他的脸上经常没有一丝表情。
他们的身后是长长的队伍,每个将士都骑着一匹马,后面跟着两匹备用,所以这个队伍极长,无边无际。这六万人是先跟了怀王,后又跟了孟钰和孟琨兄弟的老兵。他们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思想,只不过是杀戮的机器。他们在常年的战争中学会了永远的服从,那天夜里,孟家三将悄悄把他们吆喝起来,带着他们出南门,跨上战马向南而去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只有沉默地跟随。
孟珑沉默不语,这次他的兵大部分被舍弃了,留在了蒙托城。他服从两个哥哥服从惯了,可是他终究是有些情绪的,对自己多年来带着的兵也有些不舍,因此他这一路上都满面愁容。
“恩。”孟钰慢悠悠地哼了一声:“这就是我们孟家自己的兵,连个缘由都不问,当真是让人放心。不过父亲来信中说,他们手里有一份控诉当今皇上矫诏弑君篡位的供书,按的是先帝身边的老太监的手印。所以即便他们问,咱们也不怕。攘外必先安内,当今皇上的生母可是北周奸细,自幼在冷宫长大,却能做出弑君篡位这样的罄竹难书之举。这样的皇帝,难道不应该咱们临危受命,行废立之举?”
“说的就是。”孟琨接道:“放眼这西楚,奸人当道,除了咱们,谁还能拨乱反正,整肃超纲?大皇子可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子,犯了点错就被幽闭离宫数年,难道还不够?再怎么着,难道不比那弑君篡位的冷宫贱种强?怪只怪先皇后太良善,先帝又太软弱。斩草不除根,才有今日之患。”
“过去的事情就不必感慨了,我们做好眼前的事情就好。”孟钰睁大双眼,看向眼前隐隐约约的城池:“一会儿记住了,若是桐城守军问起,就说是奉旨班师回皇城述职。他们见到是西楚军队,不会起太大的疑心的。若是能不起刀兵,安然通过是最好的。若是守军死脑筋不放行,你们就听我的号令行事。咱们可不光是要安全通过桐城,还需要在这里补充一下口粮,虽说还有一些,但是有备无患更好。”
“是。”孟琨微微有些紧张起来。毕竟此番要对付的可是自己人啊,他在心里祈祷着,只希望不要动干戈,能安然通过最好了。只是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都知道前线有战事,皇上这个时候命他们回皇城,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会起疑心吧?
桐城关卡越来越近了,他们预想中的盘诘和喝问并没有到来。三人开始纳闷起来,皱着眉头不语。眼前似乎是一座鬼城,鸦雀不闻,连一个行人都没有。往常桐城虽不大,可是地处交通要道,也算是个比较热闹的地方,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孟钰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向后命令道:“全军加快速度!”
桐城城门渐渐在眼前放大,越来越近,城门关着。再看城楼上,连旗帜都没有。
“有人吗?”孟钰大喊。
一阵阵回声荡漾,渐渐消散。没有回音。
孟钰一挥手,后面的将士上前,下马,推门。
他一瞬间确定了,这是一座弃城。城中空无一人,不光是守军,连百姓都撤走了。粮食,自然也不会留下一粒。
孟钰紧紧拧着眉头,心口砰砰直跳。父亲的密信上,可没有说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啊!
他强迫自己沉下心来,桐城的守军和百姓已经提前弃城而走,这一定是皇上的旨意。那么皇上此举是何用意?
难道皇上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这个念头让他脖子上忽然凉飕飕的,毛骨悚然。
不好!他调转马头,命令道:“马上出城!赶往下一个城池!”
“大哥,咱们赶了这么久的路,将士们都疲惫了。这里既然是空城,何不就地休整一番?”孟珑鼓足勇气道。
孟钰如同看智障一般看着他,孟琨本来也有一样的想法,只是孟珑先说了出来。但是看道孟钰这般神色,他又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你是不是傻?”孟钰说话毫不客气:“桐城成了一座空城?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早有防备!这时候时间就是生命,你居然还要原地休息!通知将士们!快走!赶往下一个城池!一刻都不要停!”
“皇上,您歇歇吧!”王全安弓着身子,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皇上已经两天一夜没有睡了。怀王府被围住在皇城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人人都胆战心惊地猜测着。坊间已经多了十几个版本,在街头互相传递着。天机堂每日会将民间的说法报上来,也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有一个问题,大概是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怀王是亲王,府上有精兵一千,再加上家丁护院,主仆奴婢,这么多人一夕之间,悄无声息去了哪里?
怀王府已被翻了个底朝天,然而什么都没找到。
皇上感觉到了困倦,但同时又毫无睡意。这样的矛盾折磨得他有些焦躁不安。他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似乎刚刚才听到王全安的话,有些疲倦地抬起头道:“知道了。朕心里有件事,你看看可能办到。”
“皇上的吩咐,老奴尽力办就是了。”
“朕想,去趟临华殿。你安排一下,悄悄地,不要让人看见。”皇上悠悠叹了口气,看到王全安有些纳闷的神色,又补道:“当年父皇因为生母的事迁怒与朕,朕既然体会到了自己当年的委屈,便也知道她的委屈。何况朕对她,不光是同情。她在后宫中,已经算是朕中意的女子了。她才十七岁,如此境遇,当真是可叹可惜。”
“皇上仁慈,老奴心里明白。老奴这就去安排。”
孟琪已经两天食水未进了,她枯坐在床上,也不装饰,只呆呆地抱着腿坐着。
并没有人苛待她,这两天临华殿安静地可怕。饭食一顿不落有人送来,仍旧是婕妤的待遇,并没有克扣或搪塞。可是她没有一点胃口,她的胃似乎失去了知觉,丝毫感觉不到饥饿。
没有人跟她多言,但她已经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自己这一生,终究是走到尽头了吧?在家的时候没有受到半分照顾,入了宫却要为母家所累,这就是她的结局。她早已不恨了,也不怨了,只是感到一阵阵悲凉。
她最爱的人会如何处置她?她苦笑着想,这世上绝对没有父亲谋逆,女儿还安然在宫中做嫔妃的道理。她的结局早已经注定了,只不过是在等待那一天的到来罢了。
门忽然吱呀一声响了一下。她如同槁木死灰,没有一丝反应。她甚至懒得去看看来人是谁。
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她抱着膝盖,只有干涸的眼睛眨了眨,代表着她还是一个有生气的人。
皇上心疼地看着孟琪,几日不见,她越发瘦得脱相。桌上的饭菜摆的满满当当,纹丝未动。这不是一双十七岁的少女的眼睛,这双曾经楚楚可怜的眼睛里现在写满了沧桑,也写满了麻木。
“琪儿。。。。。。”他颤声叫道。床上抱着膝盖的少女蓦然抬头睁大了眼睛。她的眼中一瞬间有了神采,有了亮光。紧接着,豆大的眼泪滚滚而下。她艰难地张了张嘴,挣扎了半天,才颤抖着嘴唇道:“皇上。。。。。。臣妾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皇上心里堵的难受,只能紧走两步,上前拦着不让她站起来。自己侧身坐在了床边,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握着她枯瘦的双手,低头不言。过了半晌,才低声道:“想必你猜到发生了什么了。”
“我想,定然是我父亲做错事了。”孟琪凄然苦笑着:“他们没有人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能猜到,早晚有这一天的。”
“他。。。。。。前线刚打下蒙托城,正是需要人的时候。你的几位嫡兄忽然带着六万精兵弃城而走,向皇城来了。你们府上的人,一夜之间都消失了,到现在都不知在何处。”
孟琪这是第一次听到此次事情的真实状况,她惊呼了一声,紧紧抓着皇上的袖子道:“那,皇上可有危险?”
皇上一阵感动,这个少女是如此的爱他。即便犯事的是她的父兄,她也仍然把他的安危放在首位!
“说实话,朕没有十足的把握。”皇上爱怜地搂着她:“朕虽做了一些准备,但你也知道,你父亲,也是有手段的人。只希望苍天庇佑吧。”
“皇上不恨臣妾?”孟琪抬眼,直勾勾地看着皇上。
“朕为何恨你?”皇上苦笑:“朕只觉得对不住你,朕不想委屈了你,可是又不得不委屈你。朕真的很希望你就是你,不要被怀王府出身的身份所累。可是这不可能,即便是朕,也没有办法枉顾天下悠悠之口。朕若是保下了你,怕是群臣的奏本就要把朕的养居殿埋了。”
“皇上一直知道臣妾的心。”孟琪的脸上挂着凄然而又满足的微笑:“能见到皇上一面,听到皇上说这些话,臣妾就是走上黄泉路,也是笑着的。臣妾,只是放不下臣妾的娘亲。她苦了一辈子,臣妾到最后,还是没能让她过上好日子。”
“你的生母。。。。。。和怀王一起消失了,没有人找到她。”皇上面露为难之色:“当年,朕的生母被诬陷为北周奸细而惨死。朕被扔在冷宫里十八年,受尽了人间疾苦。你的心情,朕能体会。”
“我娘亲,大概凶多吉少了。”孟琪眼中流着泪,神情却似乎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不过幸好,她不孤单,想必臣妾,也很快要去陪着她了。”
“琪儿!你千万不要这样想!琪儿,你听朕好好告诉你!你虽不能再留在朕身边了,朕也不想把你关进冷宫。可是朕已经为你想好了去路,你才十七岁,你的人生还很长。朕想报你病亡,暗中安排你出宫。从今往后,忘了朕,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过你的日子。”皇上两手抓着孟琪的肩膀,直视着她。因为太用力,孟琪感觉到一丝疼痛,但她没有挣扎,只是凄惨地微笑着。
“皇上,臣妾没有地方可去。”她一双泪眼深情地看着皇上,似乎想把他的样子深深地印在脑海中;“再说,臣妾也不想让皇上为难。臣妾的一生已然是这样了,若是此事被人发现,于皇上名声有损。臣妾不想连累皇上,从臣妾入宫到现在,臣妾从来都不愿意皇上做任何勉强之事。事情到了这一步,就更不用了。”
“不!琪儿!比起什么名声,朕更加不想让你死!朕总是能从你身上看到朕自己的影子,你活着,对朕来说是一种安慰!你怎么会没有地方去?你离开这皇城,朕可以安排你去找你的六哥。他现在独挑大梁,率兵守着蒙托。跟着他或许日子过得会比较清苦,但是心里会安宁。而且朕相信他一定会善待你!”皇上心痛地抓着她瘦弱的肩膀,难掩眼中的失落与心疼。
孟琪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从她入宫以来,她虽看皇上的眼神总是充满深情,却从没有主动这样与皇上亲近。皇上微微阖了阖眼,任由她抚摸着,仍旧直勾勾地盯视着她。
“好,臣妾听皇上的。”她苦笑道。从入宫以来,她何时当面忤逆过皇上的意思?
皇上明显松了一口气,忙笑道:“你答应就好!朕来得匆忙,不能久留。你要好好吃饭,不要饿着自己。等出了宫,有一片广阔的天地等着你。你快吃饭,好好的,朕得空再来看你。”
她眼中明白地流露出不舍,但只是沉默着,微微点了点头。
皇上轻轻捧过她的脸,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答应朕,好好的。”
她不忍再看皇上,只是低着头沉默着。皇上站了起来,又叮嘱了一句:“你好好的。”
孟琪点着头,神色木然,不再有一丝表情。他心里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视线在她脸上又停留了半晌,看不出什么异常。这才强迫自己不去多想,转身,轻轻出门。
孟琪在他转身后才抬起眼睛,她的视线贪婪地追随者他的背影,似乎想把他的身影永远留在记忆中。她一直看着,一直看着,直到那身影消失在门后。
她的眼神黯淡下来,流着泪凄凉地笑着,悲声道:“皇上,我这一生最爱的人,对不住了,这一次我恐怕不能听你的了。我已经一无所有,我实在没有勇气再面对余下的人生。孟琪命不好,这辈子已然是如此了。下辈子,我要睁大眼睛,找个好人家去投胎。若是有缘,再来服侍皇上。”
第一百五十八章 悬梁自缢()
她忽然觉得心里的一块巨石放下来了,心里有一种即将解脱的轻快感。她站了起来,看了看桌上摆着满满当当的饭菜。已经有些凉了,但是她不介意。她坐在桌边,大口吃了起来。米饭很香,鸭肉也很香,每一道菜都很香甜。她狼吞虎咽地吃着,饥饿的感觉似乎忽然回来了,胃里似乎有一只手在贪婪地伸出来,抓取着桌上的食物。她吃啊吃,直到再也吃不动了,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
她满足地叹了口气,眼前又晃过皇上的影子,鼻子一酸,眼泪又要落下来。她连忙甩了甩头,似乎想把皇上的影子甩去。然后她站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