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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该来的总会来的,这日他刚忙了一天,在回自己下处的路上忽然闻到一阵异香,来不及反应便失去了意识。等他醒过来,发现自己全身粽子似得被绑在椅子上,立刻扯着嗓子大叫起来:“有人在吗?有人在吗?我有钱!你们要多少?”
“嚷什么嚷?我不是人哪?”身后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他这才注意到屋里摆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人。那人慢腾腾地翻了个身,冲他没好气道:“正睡着觉呢!老子正梦见吃烤羊腿,被你一喊,吓得掉地上了,一口都没吃着!”
唐少德在记忆中搜寻着,他不认识这人,却又觉得不知哪里莫名的熟悉,忙求告道:“好汉,我有钱!要多少有多少!您说个数儿,只要能拿的出来我绝无二话!只求你饶了我这条贱命!”
“啧啧,看来你还是挺惜命的。”那人贼笑着一翻身起来,蹬上鞋冲他慢悠悠踱了过来:“不过你的钱我是看不上。唐少德,才过了一个来月,前尘往事你不会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唐少德耿着脖子看着他,默默思索这人到底是谁。那人见他不认得,笑道:“我给你提个醒儿。”他掏出一张面具,往脸上一抹:“看看我是谁?”
第八十四章 进退两难()
“你你你。。。。。。”唐少德声音颤抖着:“你不就是那烧鸡王的侄子么?往我们府上送凤爪的。”
“想起来就好。”化影哈哈笑道。
“你。。。。。。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唐总管,不要问这么没脑子的话好不好?”化影将面具揭了下来,又换上另外一张:“你再看看我又是谁?”
“你不是那。。。。。。”唐少德两股战战,声音抖得说不出话来。这不是那自称许六的江湖仇人,让他给递消息截杀许六的人?
“都是我啊!”化影得意地笑着:“我们是许昭辉的江湖仇人不假,我没骗你。但是我还有一个身份,是天机堂五品千户。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该来的还是来了。唐少德面色灰白,汗如雨下。化影道:“你想着利用我们的手除了那许昭辉,就万事大吉了?没那么容易吧?你们府里最近可是冤死了不少人,你找了这么多替死鬼,心里觉得亏不亏心?你们王爷估计压根没想到是你在中间传的信儿吧?你说,要是他知道了,会怎么样?”
“你们。。。。。。你们想要什么?”
“这才上道儿嘛!”化影得意地打了个响指:“你可是你们王爷的第一心腹,我想要朝中明面儿上不显山露水,实则是你们王爷的同党的朝臣名单,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
“王爷在朝理政时是很多的,只是新皇登基以后想了很多策略。何况,文臣本就是跟风者多,如今局势如此,还能算得上王爷一党的,其实也没什么人了。”唐少德面如死灰,他心里其实不愿意出卖王爷,可是化影要的东西,他又的确没理由说不知道。只得勉强说道。
“没什么人?唐总管,我相信你所言大部分是实,不过没什么人,也不代表一个都没有吧?”化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唐总管事多健忘,我给你提个醒儿。端阳节后府上消失的两个女子,据说是送到了陈千里大人的府上,这个唐总管不会不知吧?”
唐少德面如死灰,半晌说不出话来。连王爷手里最后的一张底牌都被人翻出来了,他就算替王爷隐瞒一二又还有什么意义?这个天机堂,当真不是他们可以匹敌的存在。王爷在军方的倚仗汴州军已经去了前线,被分化只是时间问题。如今朝中又是这样的局面,他认命的叹了口气。看来王爷,是真的与皇位无缘了。天命如此,岂是人力所能违抗的?
他低着头半晌,低声叹气道:“罢了。说起王爷的死党,如今朝中也就还有五六个吧。你们想要,我可以把名单给你们。”
“搞定了?”如辰听到化影进来,头也不抬。
“手到擒来!”化影终究是慢慢走出了遁影死去的阴影,又恢复了几分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他手一探,一张薄薄的纸飘到了如辰面前的桌上。如辰拿眼睛一扫,陈千里的名字赫然出现在第一个。她心中又是一紧,脸色很是难看。
今日九叔不在,化影看她的脸色,便直言不讳问道:“暗影姑奶奶,这查出龚政王一党不是喜事儿?你怎么这副表情?再者说听闻皇上封赏了你男人,你这可是双喜临门。既是双喜临门,你这怎么跟哭丧似的?”
“没什么。”如辰勉强笑道,月影宫的人除了九叔,她从没想过把妹妹的事情跟别人分享。想了想,她又道:“最近立功最大的就是你了,我一定上报皇上赏你。”
“别别别。”化影摇了摇手:“我这个五品也不过是个虚名,说句大不敬的话,我认识皇上是谁?在我心里面,我办事仍旧是为月影宫,跟咱们以前一样。东西我给你了,怎么上报怎么处置是你的事情,我只听你吩咐行事,别的我一概管不着。”
他的话看似无意,却让如辰心里一暖,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化影看了看她,又笑道:“暗影,这么多年了,你跟我虽算不上多亲近,但也算是老相熟了。我知道你跟我们不交心,我问什么你也不会说。但是我看得出,你心里有难处。我只有一句话,事大事小,孰轻孰重,我相信你心里有杆秤,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如辰感动地差点泪下,又怕化影笑话她,低头半晌才苦笑道:“听惯了你打趣我不是女人的话,如今听你这么说,我倒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了。”
“你这人还真是贱骨头,搁不住人说两句软话。”化影又打趣了她一句,摆了摆手告辞。
化影去后,她仍在灯下左思右想,长吁短叹,最后终究还是打定了主意,换上夜行衣出门。她一推开门,看到幻影已经披上了厚厚的罩袍,坐在廊前倚着门柱,无所事事地抬头看着月色,柳承默默地站在她身后,两人谁也不说话。看到如辰出来,柳承表情有些尴尬,忙要跟上来。如辰摆了摆手笑道:“府里都是女眷,你就在这儿待着看好她们。我去陈府,没什么危险的。”
柳承站定,如辰轻笑了一声,径直向陈雅元的吟风轩而去。
方锦龙不在,她摸到正房门前,看到里面灯仍亮着,如致和陈雅元轻声说话的声音隐隐传来。她只好站在院中等着,少倾,等来的确实从后面转出来的庄婶。庄婶看见她并不意外,一摆手,如辰只好跟着她进了后院她自己屋里。
庄婶也不客套,一关门就直盯着她道:“丫头,陈家不像面儿上那么简单,想必你是查出来了吧?”
“庄婶你知道了什么?”
“他们一家人待如致没说的,都很好。但是从底下人背地里说话做事来看,这陈家绝非清澈见底。事出反常必有妖,单凭着我跟陈夫人闲聊提起宫里的昭仪时她那种不自然的神色,加上带着两个来历不明的丫头进宫,我就知道肯定不对劲了。”庄婶叹了口气,又道:“如致虽说也有怀疑,但她与雅元感情极好,所以很信任他。何况她从小养成个凡事不多问也不多管的性子,她总觉得不管什么事,你都能帮她处理好的。只是看来这回,你也遇到为难之处了。”
“是。”如辰懊恼地低着头:“庄婶,都是我太大意了。一开始我们没能够在睿亲王府插进人去,很多事不清楚。直到最近才知道了一些事,可是如致已经嫁了陈雅元,来不及了。”
“这也不能怪你,当时我也是看着雅元那孩子极好,很赞同这门亲事的。我们哪里能想到这陈家还有这么一摊子糟心事儿,事已至此,你后悔也没用。你如今有什么打算,不防和我说说。”
“若是我刚入皇城的时候,局势尚且不明朗。可是这几个月过去,现在即便我不推波助澜,龚政王和陈千里也一成胜算都没有,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如辰低声道:“陈雅元说,若是到了事急为难的时候,他会带着如致离开的,这也是他父亲的心愿。我心里想着,这样的话虽然我和如致要骨肉分离,可是若是陈雅元能照顾好她,也不算是最坏的结果。我只是担心,如致能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她的安全要紧,说不得什么接受不接受的话了。你若是担心她不肯走,不如让陈雅元跟她说带她出去游山玩水散心,这样总使得吧?”
“是。”如辰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从庄婶屋里出来,如辰照旧走到正屋陈雅元窗前。里面的灯熄了,静无人声。她屏息听了一会儿,抬起手轻轻扣窗。不一会儿,陈雅元就披衣匆匆出来。如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就向上次的小亭走去,陈雅元也忙赶了上来。
“你说过你会带她走的。”如辰站定,开门见山。
“是。”
“你们什么时候走?”
陈雅元讶异地睁大了眼睛,继而又点了点头,沉静地道:“看来是风声紧了。”
“若不是看你对我妹妹尚好,我真想把你脑袋拧下来扔到紫武河里喂鱼!”如辰不免又发起狠来,咬着牙说完,见他也不分辨,只低头听着,又泄了气。隔了半晌才又道:“当时说的好听,事到临头要你撇下父母自己抽身而退,心里终究觉得不妥吧?可是你父亲自取灭亡,你既然也劝不动,就知道早该有这么一天。实话告诉你,一个月前天机堂就知道你父亲的事了,是我一直压着没有告诉皇上。我此举已是欺君,你自己也说,国在家先,如致固然是我的命。我虽不敢标榜自己什么忠孝节义,可天机堂百十号弟兄,我不能因为一己私利就把他们的结局引向未知。”
“姐姐说的我都明白。”陈雅元叹了口气:“龚政王才能平庸,且又当局者迷。汴州军已经被分化,不再是他的倚仗。此刻即便他能找到皇上登基用了什么阴谋诡计,虽说能败坏皇上名声,但对他自己已毫无用处,顶多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如辰双目一睁,这厮对朝局当真是比她自己看得都透彻明白!
陈雅元又道:“我父亲也知道这些,可是如他所说,箭已射出,此刻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从他把雅萍送进宫,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这箭最后即便是射中了自己,也只好受着,无法可想。”
“那你到底作何打算?”
“我近日会带如致出门的。即便我告诉我父亲,他也什么都做不了。正如姐姐所说,事到临头抽身而退,心中的确不忍。可是理智为上,总不能等着全军覆没。只是如致什么都不知道,我实在不忍告诉她实情。说是外出游历,催得太紧会惹她怀疑。”
如辰咬着唇纠结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道:“十日之内动身,我会把事情先压着。”
“可是姐姐此举担着很大的风险。”
“我知道。”如辰做出此决定,心中对皇上莫名地愧悔。想了半晌,又道:“正因为如此,你这里不能出什么变故。否则我的一番苦心就白费了。”
第八十五章 先帝绿了()
天色大亮,如致轻展星眸,睁眼一看,陈雅元的脸赫然就在眼前。她差点被吓一跳,忙推开陈雅元,慢慢爬了起来,笑道:“一大早趴在我脸上,吓人做什么。”
“还一大早呢!小懒虫,你看看什么时辰了。”陈雅元笑道:“昨夜睡得也不晚啊!我正捉摸着你再这么睡下去就该找个大夫看看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是犯困,没精神。”如致打了个哈欠:“想必是秋日天渐渐短了,所以觉多。”
“春困夏乏秋打盹,睡不醒的冬三觉。你若是犯懒,一年四季都有借口。”陈雅元笑道:“快起来吧我的小娘子,我有件事和你说。”
“恩,你说吧。”如致一边穿衣服一边笑道。
“我未成亲之前,喜欢时不时出去游历一番。我记得你说过你从记事起就在这皇城里,从来没去过别的地方。当时你看见留园,都惊讶成那个样子。我可要跟你说,你若看见我们西楚的三川五岳,江河湖海,大漠孤烟,恐怕是要觉得过去这快二十年是白过了!”
“果真?”如致露出神往之色,但很快,她又冷静下来,笑道:“你是想带我出去游历了?”
“是啊!”陈雅元笑得很是真诚:“我也很久都没出去了,在这皇城里我们两个都是闲人,何不趁着年轻多出去走走,也不枉活一世。”
如致收敛了笑容,定定地看着陈雅元。陈雅元被她看得有些发毛,目光躲闪起来。
过了半晌,如致才道:“我知道,你和我姐姐都拿我当小孩儿哄,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可是我不是小孩儿了,你们背地里在琢磨这么,其实我心里明镜儿似的。什么游历山川,恐怕是逃难吧?”
陈雅元沉默不言,如致叹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第一次见到庄婶,就看出她不是我娘。我没你那么聪明,可是我也不傻。自我嫁进陈府,每每和夫人闲聊说起雅萍,她都是漏洞百出,而后又百般掩饰。难道我就看不出,雅萍并非老爷和夫人亲生?随着雅萍进宫的那两个奴婢,是老爷从何处带来的?又到底带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陈雅元皱着眉头,定定地看着如致。如致又道:“我既然嫁了你,我们就是白首夫妻,自然要同生共死。既是同命夫妻,你有什么可瞒着我的?难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看你们这样遮遮掩掩我就能开心快乐的起来了?”
“娘子,我是真的很怕你不开心。”陈雅元低声道:“每次看到你的笑容,我都觉得充满希望,有什么难为处都不怕了。姐姐骂我自私,我也时常在想,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明明知道家里的事,却还是把你娶进门。若是果真连累了你,我真不知该向何处去赎罪。”
如致摇了摇头,轻轻捂着他的嘴:“夫妻之间,不要说连累不连累的话。以前我姐姐是我最重要的人,她也总是怕连累我,现在又有了你。其实我真的不怕跟你们共同面对,我怕的是你们一心只想着保护我,把我隔开。什么都瞒着我,什么都不告诉我,这样让我觉得很孤单。”
“好。那我告诉你。”陈雅元思索了半天,才下定决心道:“那两个女子是龚政王的人,送她们进宫目的很明确,就是打听皇上登基用了什么手段。我父亲是龚政王的人,他原本藏得很深,但是现在看此事怕是藏不住了。”
“所以我们要跑出去逃难?置老爷和夫人于不顾?此举岂非太过无情?”如致瞪大眼睛道。
陈雅元悲怆地摇了摇头:“自前些日子龚政王被贬,汴州军主帅被杀,我父亲已经知道龚政王已回天乏术。他送龚政王婢女入宫一事纸包不住火,被发现是迟早的事。大难将至,可是他这一脚已经迈了出去,想收也收不回来了。现在即便他让雅萍收手,那两个丫头听命于龚政王,她们不会停下来的。所以这段日子我父亲已叮嘱过我多次,将来若是事发,定然要带着你走,给陈家留下后人是他对我的唯一要求。还说若是我拼着愚孝不肯离开,害他绝后,那才是不孝之至,他到死也不会原谅我。”
如致想了半晌,才低着头道:“罢了。既然老爷也如此说,那就随你安排吧。只是既然要远行,我定然要和我姐姐拜别的。”
“那是自然。”
如致起身,想叫秀吉和春水打水来梳洗。忽然觉得一阵头晕,差点倒地。陈雅元眼疾手快,忙上来搀着她扶到床上躺下,忧心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