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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你在我身边站着看仔细了,顾夫人,你如果听得到我说话的话,就点点头。”后半句话是对床上的顾夫人说的,顾夫人听到大夫跟自己说话,轻轻的点了点脑袋,然后握住薛神医的手,强撑着身体想要起来:“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了!”
“你放心吧,夫人,你和孩子一定都会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按照我说的做就好,待会儿,我让你用力,你就用力,知道了吗?”薛神医轻轻的拍了拍顾夫人的手,安慰着顾夫人躺下去,然后开始做帮顾夫人生产的准备。
宁柏竹在一旁看着完全帮不上什么忙,她将毛巾从热水里捞出来拧干,然后帮着顾夫人额头上的汗水擦干,然后看着薛神医手里的动作,只是薛神医做的这些动作都太繁琐宁柏竹实在是看不懂,只能听得懂薛神医跟顾夫人说用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宁柏竹要被浓重的血腥味熏晕了的时候,终于听到床边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听到这个声音,宁柏竹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她转头看着躺在床上的顾夫人,心里充满了成就感,她转头看着顾夫人,只见顾夫人眼睛一直跟随着薛神医的手。
宁柏竹觉得心里很奇怪,看着顾夫人眼角流出来的泪水,她忽然感受到了一种浓浓的母爱,她又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当时自己的母亲是不是也这样的痛苦,宁柏竹的心情一下子低到了谷底,心上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在挠一样的难受,可是她再也回不去了,就算是回去,也再不能见不到她的母亲。
“谢谢你!能不能帮我照顾好他?”顾夫人看着宁柏竹,虚弱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宁柏竹看着顾夫人觉得她并不是这样一个温和的人,但是在面对自己孩子的时候,居然能够这样去拜托别人,这是宁柏竹不能够理解的事情,不过或许宁柏竹永远不会明白这种感觉。
“你放心吧,没事的,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醒过来之后,你就可以抱着你的宝贝了。”宁柏竹拍了拍顾夫人的手,帮她清理干净身上的血污,然后帮着顾夫人盖好被子,这才帮着薛神医去处理婴儿身上的羊水,然后再用准备好的被子包裹起来。
顾夫人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在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完全处理好之后,这才昏睡了过去,宁柏竹从没有抱过孩子,所以抱着孩子的手势有些生疏,反倒是薛神医,抱着孩子的动作还是挺像模像样的,宁柏竹被薛神医的样子逗乐了,捂着嘴噗嗤一下就笑了。
“你笑什么?还不快把孩子抱出去,孩子还比较脆弱,不适合再这样的环境里待着,你让他们把房间里消下毒,月子里的女子也不适合再这样的环境里待着,今天的风有些大,再加上顾夫人的身体不适合搬动,所以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好一些。”薛神医把孩子交给宁柏竹,然后把宁柏竹推出去了。
这么多时辰过去了,嬷嬷早已按捺不住自己了,她想要进来看看里面的情况可是一想到薛神医刚刚进去时说的话,又放弃了这个念头,稳婆也到了很久了,但是一直被拦在外面,所以也不知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正着急着,就看到宁柏竹往里面出来了,手里头抱着一个孩子,浅嬷嬷有些喜极而泣,看着宁柏竹手里的孩子,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从宁柏竹的手里接过孩子,看见宁柏竹身上全是鲜血,又开始焦急起来:“这位小姐,也不知道夫人怎么样了?”
“母子平安,嬷嬷你放心吧,能不能让我去洗个澡,身上的血腥味实在是有一些重。”宁柏竹从里面出来,血腥味也散去了不少,但是刚刚帮着薛神医做这做那,身上也沾满了血腥,此时身上的血已经被体温捂干了,原本贴身的布料变得让人难受的很。
“这个自然,浅嬷嬷你让稳婆先回去吧,大老远的过来,多给人一些辛苦费。宁小姐这边请!”顾庆润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来了,看向宁柏竹的目光也柔和了很多,他跟宁柏竹说了一声请,亲自送到客房里让丫鬟准备了水,又让丫鬟给宁柏竹准备了换洗的衣服,这才回到母亲的院子去看望母亲。
已经没什么事儿了,薛神医自然不会多待,婉拒了顾府颇为丰厚的红包,跟着凌月一同往外面走去,薛神医跟凌月说了能够自己回去,但是宁柏竹早先就吩咐了,如果薛神医要走,就一定要亲自护送到府门口才行,比起老头子的话,凌月现在似乎更听宁柏竹的话。
勉强不了这孩子,薛神医也只能任由她去,夜府到顾府的距离也不算短,有个人帮着被药箱其实也不错,跟顾家少爷告了别,薛神医就跟凌月往夜府的方向去了,稳婆本就是靠这个赚钱的,本来还在抱怨这大老远的自己赶过来什么都没有让她做,但是看到顾府给的红包之后,还是喜笑颜开的把红包接过来就走了。
这个时候宁柏竹也已经把身上沾染的脏东西完全处理好了,门口的丫鬟一直在等宁柏竹,见宁柏竹从里面出来立刻迎了上去:“宁小姐,我家少爷在夫人的院子里等您,烦请您过去一趟,请你跟我走吧!”说着走在前面给宁柏竹领路去了。
顾夫人的屋子里,刚才的凌乱已经处理好了,血腥味也已经全部散去,可是屋子里却忽然多出来一种特别的味道,一种孕妇绝对不能闻到的味道。原先因为血腥味太重,以至于宁柏竹没有闻到,如今血腥味洗净散去,这种味道忽然变得特别明显。
宁柏竹的某色一冷,心中有了计较,看来这高门深府处处都是这些不平静的事情,他看了一眼顾庆润,似乎根本就没有揭穿的意思,但是看着那个襁褓里可爱无邪的孩子,终是忍不住要管管闲事:“顾公子,不知道你有没有闻到一种很奇怪的味道?”
“没有啊,宁小姐是不是被血气冲撞了味觉,所以才闻到一些很奇怪的味道!”顾庆润拿鼻子闻了闻,确实没有闻到宁柏竹所说的奇怪的味道,联想起刚刚满屋子的血腥味,所以也没有多想,还以为是宁柏竹的鼻子出了什么问题。
宁柏竹对自己的鼻子向来都很有信心,原本因为做菜就变得灵敏的鼻子,在薛神医的调教下,变得异常的灵敏了一些,所以这个味道,是绝对骗不了她的,宁柏竹还想说什么,却又停住了。
见顾庆润一脸疑惑,宁柏竹不在管他,也不管自己身处何地,自己循着味道在房间里找了起来,顾庆润看着宁柏竹的样子十分的疑惑,但是也没有阻止,只任由宁柏竹在房间里搜寻着,宁柏竹找了半天终于在衣橱底下找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布包:“这是什么?”
“不知道啊!夫人没有这样的东西,更何况她肚子还有一个。怎可能会接近乱七八糟的东西,想必是谁不小心遗落在在这里的!”嬷嬷手里头哄着孩子,听到宁柏竹的话后,仔细看了看宁柏竹手里的东西,着实没想起这东西是谁的。
低头闻了闻上面的味道,宁柏竹皱了眉头,顾夫人大出血的事情跟她手上拿着的东西是绝对脱不了关系的,因为就算宁柏竹现在还不是个合格的大夫,但也知道了这些东西是绝不利于孕妇的。难怪会大出血,也不知这府中是有谁要害顾夫人跟他的孩子。
第147章 顾家喜剧上的阴云()
“顾庆润,最好将你母亲的房间里面角角落落都搜寻一下,看有没有这样的小布包,这是极不利于孕妇的东西,我相信你母亲这一次大出血也跟这东西分不开关系,再加上她伤口还没有恢复,这味道散发在空气中闻多了的话,很有可能再导致血崩的,到时候再想救你母亲可没这么容易了。”宁柏竹阴寒着一张脸,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顾庆润,让顾庆润来做决定。
宁柏竹说完这一些之后就不再说话了,他毕竟是个外人,不能太过于搀和别人家的家事,万一得罪了谁反而弄的自己里外不是人,这就不好了,毕竟她不过是来这儿的做客的一个客人罢了。顾庆润接过宁柏竹手里的东西,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他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事情。
“浅嬷嬷,仔细回忆下,最近有没有什么人借故进到过夫人的房间?”顾庆润常不在家,根本不懂得府中的弯弯绕绕,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什么可疑的人,只好将目光转到了母亲的嬷嬷身上,希望嬷嬷能给他一些线索,伤害母亲的人必须要解决掉,不然谁知道他不在的日子里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没什么人啊!夫人怀孕之后就不允许其他院子的人进来,连老爷进来也会注意身上是不是有不该携带的东西!就算是外面送进来的东西也会仔细检查的。”嬷嬷仔细想了想,确认没有院子外的人进过院子,更没有人会有机会将这些东西携带到夫人的房间里来。
看他们两个人商量来商量去的肯定商量不出什么结果来了,叹了口气看着浅嬷嬷怀里的孩子,还是觉得不能就这样算了,毕竟这个小生命是她亲手带到这个世界的,她又怎么能够允许他就这样消失了呢:“浅嬷嬷,不知道夫人平日里的罪过什么人没有?”
“夫人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嫁到顾家也算是门当户对,老夫人在时,看见夫人也还算客气,也没有谁人看不顺眼的,若是说还能得罪谁,大概也就老爷的二房三房,不过夫人很强势,有夫人在的地方,他们都不敢呛声,而且夫人从来不让她们进到院子里来,所以应该不是她们吧!”浅嬷嬷思索了一下,还是没能想到个所以然来,那几房没有公子,只有两个女儿,想必不敢对夫人做这种事情吧!
看来是被压迫习惯了的偏房,但是谁能保证这些个偏房不会狗急跳墙,夫人已经有一个儿子了,如果再来个儿子,那么他们的地位就更难保了,若是她,一定会在顾庆润在的时候想办法除了顾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跟顾夫人本人,到时候顾庆润一定会伤心,按着顾庆润的性格一定不会留下来,到时候顾家还不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这高官显贵的后院有时候就跟战场一样,那些个夫人每日里在家待着哪里也去不了,总要折腾出一些花样儿,不然怎么去高位那颗孤单寂寥的心,后院的女人能做的事情不过就是争宠罢了,但是宁柏竹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你若是小打小闹,人还会觉得你耍脾气的样子很可爱,但是你若是伤天害理了,那就是罪无可赦了。
顾庆润虽然不懂后院里的这些是非跟弯弯绕绕,但是宁柏竹话语里的意思她多多少少还是听出来了一些的,按照嬷嬷的说法,那么将这个东西放在这里的人就是院子里的人了,倒真真是好样的呢!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顾庆润的眸色更是冷了几分,他这人向来就是重义气,重亲情,他自问那几房姨娘他从来都没有亏待过,偏偏他们还要做这种作奸犯科的事情,对这种吃里扒外的人绝对是零容忍的状态,看来是要逼着我耍一招关门打狗了。
“母亲今日平安生产,他们一定会有所动作的,我定会让他们为此事付出代价。”顾庆润看着嬷嬷怀里的胖小子,声音不自觉的软了一些。知道顾庆润是一个一点即通的人,宁柏竹也就不再多说,将目光转向了刚出生没多久的胖小子身上。还没足月就生产了,这小子个头看上去已是不小,若是足月了还不知道要长多少呢!
嬷嬷怀中的胖小子已经睁开眼睛了,黑溜溜的眼睛,牢牢的盯着宁柏竹,不知是谁逗乐了他,竟然咯咯的笑出声来,眼睛眯成一条线,活像个福娃娃的样子。宁柏竹被逗乐了,伸出食指轻轻滑过小家伙的脸:“小子,你在瞎乐些什么?”
哪知小家伙似乎很喜欢宁柏竹,抓着宁柏竹的手指往嘴里塞去。这一下连嬷嬷也没忍住笑看着自己怀中可爱的不得了的胖娃娃,心里也是乐极了:“看来小家伙是饿了,我抱过去让奶娘喂奶。”
“嗯。”宁柏竹点点头,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让嬷嬷抱着小家伙吃奶去了。顾夫人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宁柏竹给她搭了脉,发现她只是昏睡而已,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不少。左右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宁柏竹就想着要离开了,毕竟随意掺和人家的家事并不算很好。
“既然没有什么事情了,不如我就先走了,下次再来拜访吧!”宁柏竹走到顾庆润的身边,跟顾庆润告辞。顾庆润自然也明白宁柏竹的意思,也明白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只是让母亲早产的究竟是什么还没有查出来,顾庆润实在是不敢过于大意:“宁小姐,让你见了笑话,还望宁小姐不要往心里去。”
宁柏竹看了一眼顾庆润身后回廊后面躲在那里偷看的汉子一眼,然后转过头来对着顾庆润道:“自然是不会的,小公子这样讨人喜欢,想必未来也是个跟顾公子一样的翩翩君子,只是小孩子到底脆弱些,应该好好护着才是啊!”
“不知道说这些话会不会唐突了宁小姐,只是在下却是有个不情之请,在下时常不在京中,除了一直跟在身边的人实在没有什么可信的人,今晚那边的人肯定会有动作,不知道能不能请宁小姐帮着把幕后之人揪出来,这也是一劳永逸的法子,毕竟我不可能时常待在京中,难以护我母亲周全。”顾庆润一边说一边偷偷去看宁柏竹的面色,在见人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按道理来说,顾公子的家事,我是不方便掺和的,只是小家伙与我也是有缘,既是你顾公子亲自开口,我却也应该帮忙,但是我有一个要求,等下无论我做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能掺和,还有你母亲平日里所吃的所有东西,都必须让我看过,你能答应吗?”宁柏竹思索了最终还是答应了顾庆润的请求。
“只要小姐愿意帮忙,这些自然是好说的,宁小姐离夜还长,我让丫鬟准备了客房,您先去休息一下,然后晚上一起吃饭。”见宁柏竹答应了,顾庆润终于松了一口气,这让他做些打打杀杀的事情还可以,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还真不是他能够应付的来的。
宁柏竹确实累了,也就不再跟着顾庆润客套,跟着顾庆润一起往顾夫人不远处的院子去了,临出院子之前,顾庆润对着院子的某个角落打了个手势,一道穿堂风刮过,角落里的人影也已不知去向了。
送宁柏竹去房间里休息之后,顾庆润就重新回到了顾夫人的房间里,看着还在昏睡的母亲,心底有些担心,但是想起宁柏竹的话,有稍稍安心了一些,只等着母亲醒过来。
“夫人怎么样了?”浅嬷嬷将小少爷送到奶娘那里,就匆匆赶回来了,现在夫人可经不起一点闪失,见自家少爷在床边守着,心里稍微放心了一些。其实对于幕后黑手,宁柏竹大抵也知道是谁了,可是对于心机深重的这个人来说,若是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她是定然不会承认的。
再加上少爷也还没有什么指示,所以她目前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等待时机,她是不急,反正夫人母子都平安,但是他不相信某个人会不急,她倒是要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内幕,就只等着他们露出马脚来就是了。
“还在昏睡着呢,不过宁小姐已经说过了,夫人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现在昏睡只不过是因为白天消耗的体力过多了的缘故,浅嬷嬷,你也不必担心了。”顾庆润也累了一天了,感觉身子有些疲乏,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宽慰着浅嬷嬷。
“少爷,不如你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老奴在就好了。”看着顾庆润面上的倦容,浅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