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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时浑身一颤,僵硬着回过身来,扯开笑脸:“今日身体突然有些不适,便来这里掠坐一坐休息一番。”
夜云宸挑眉点头称是,撩起衣袍在一边坐下,望着水中又道:“愿赌服输,宁掌柜的莫不是怕在下眼下便要你当着众人履行赌约,心下羞愧了罢。”
这坏东西,哪壶不开提哪壶,宁柏竹眼珠微转道:“这话不知从何说起,眼下赌约尚未完成,公子如何便巴巴地下了定论。”
第8章 背叛()
眼色低沉,寒光直逼而来,夜云宸冷哼道:“言而有信,掌柜的莫不是意欲反悔?”
强抵着胆寒,宁柏竹梗着脖子道:“我若果真输了,自然履行赌约,如今胜负未分,公子如何这般心急。”
“哗啦”一声,合起折扇,来回抚摸着扇骨,猛然捏紧,抬头直视宁柏竹:“掌柜的若是要违反赌约,在下也没法子。”
那指节分明的手指扣在扇骨上仿若扣住宁柏竹咽喉,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暗暗打气,不怕不怕,天下皆有王法,这人即为将军,自然遵守礼法,只要我小心谨慎不被抓住把柄,等这段时日过去,再伏低做小假意顺承一番,想来此事便揭过去了。
“公子放心,子娴若是果真表里不一,不消公子出声,在下立刻登台唱戏向公子赔不是。”
“掌柜的,可有何事,眼下馆中客人众多,小喜儿一人怕是忙不过来。”曹子娴暗自思量,那不停扫视过来的目光如芒在背,惊的背后生出冷汗。
这便是自己好心相救换来的回报,罢了罢了,这性子以后要改一改了,莫要再轻易相信他人。宁柏竹摇了摇头,眉间带出疲惫。
“掌柜的可是近日劳心劳力身体疲惫,我曾学过拿捏之术,或可稍稍缓解肢体疲惫。”
望着女子切切关怀,宁柏竹摇头,半晌,见着曹子娴愈发不安,终究开口:“子娴,你来我这里也有数月了,曾听你说过家中尚有幼弟,你心里念着你弟弟吗?”
见曹子娴点头,又拿出一个锦囊,推向桌子另一边道:“这锦囊中有一百两银子,这云风国南北东西路费皆已够了,你不如回府请你父亲主持公道,他是你生身父亲,必然百般疼爱你,况且若无你在家中帮衬着,不知你那幼弟该遭受何等欺凌。咱们也算相识一场,这银子便当做你数月来的报酬。”
闻言,方寸大乱,她如何要赶我走,莫不是发觉我与夜将军之事,心宗妒忌意欲赶我离开,好近水楼台先得月赢的将军。脑中不停思索,猜来猜去唯有这个解释方为合理,自打来到这个酒馆,自己素来手脚勤快待人有礼,宁柏竹便是隐隐嫉妒自己欲赶自己离开也须得顾忌他人想法,只有这个理由方使其不顾众人看法一意孤行。
思及此,连忙坠下眼泪,不住磕头:“求掌柜的莫要赶我离去,我那大娘委实蛇蝎心肠,我若回去必定被她啃得连骨头渣滓也不剩,还请掌柜的可怜可怜,若是掌柜的嫌我工钱太高,我愿意自降一半,若是掌柜的不肯继续收留我,这天下便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了。”
嘤嘤泣泣传至楼下,小喜儿连忙上来,见曹子娴跪在地上,掌柜的冷眉沉脸,情知大事不好,小声道:“掌柜的,子娴姐姐要离开了?”
曹子娴只是哭个不停,宁柏竹叹气道:“你子娴姐姐离家数月之久,,若是无人照护她那幼弟,只怕幼弟也性命不保,我已与了子娴一百两银子,足够路上盘缠了,你子娴姐姐不过一时心中悲痛不忍与你我二人分别罢了。”
小喜儿懵懵懂懂应了,又安慰曹子娴,曹子娴此事哪里理会她,只扑在宁柏竹膝上垂泪道:“还请掌柜的莫要如此,求掌柜的开恩。”
子娴姐姐不是要回家吗,看这光景倒是不愿回去,莫非掌柜的容不下她了,子娴姐姐究竟做了何事竟惹得掌柜的如此动怒。心中猜测不已,欲帮着劝解,只是不明内情不好开口,只得愣愣站着。
闭了闭眼,狠下心来:“子娴,我已与你留了脸面,你再如此,便别怪我无情了。”
嗅着话中寒凉,仿若深渊地狱的业障缠绕在身,曹子娴连忙停住哭声,见宁柏竹神色坚定,自知无力回天,心中扑山倒海的恨意滚滚而来,面上却战战兢兢道:“多谢掌柜的救命之恩,我万不敢忘。”
夜云宸在府衙中与众人寒暄商议一回,左不过粮草灾民如何安置事宜,回至馆中已经月上柳梢,见馆中来回奔波的只有小喜儿一人,眸中一转,寻了个宁柏竹不在跟前的空儿,招手示意小喜儿,小喜儿不解过来:“公子可有何事?”
夜云宸问道:“今夜馆中客人颇多,怎只有你一人忙碌,另一人呢。”
“您说子娴姐姐?”见夜云宸点头,瞬间不解,怪哉,夜将军如何会打探子娴姐姐下落,莫不是看上子娴姐姐了,于是不假思索便道:“子娴姐姐已经回家了。”
果然不出所料,兵不厌诈,脸皮之厚无人能敌。夜云宸冷笑一声又道:“怎么先时没听见风声,今儿上午还在馆中帮忙,如何这晚上便走了,可是家中来信有何急事?”
“掌柜的说子娴姐姐来至馆中数日,想来家中幼弟无人看管,于是给了子娴姐姐一百两银子助她上路”
“不对,子娴分明跟我说了要我带她回家,我与她早已立下盟约,她如何会一声不吭便离我而去。”
瞧着夜云宸眉宇皱成山川,似是分外不解的痛苦模样,小喜儿暗道,怪道子娴姐姐今日不愿离去,虽不知姐姐究竟何时触怒掌柜的,只是怎能棒打鸳鸯,若是姐姐与夜将军因我之故天各一方,怎叫我心中安定。
于是开口安抚:“公子莫要伤心,子娴姐姐不是有意负你的,她也不愿离去,只是没有法子必须离开,眼下怕是已经到了青城,你若快马加鞭应是来得及见上姐姐。”
得到消息,夜云宸连连点头,挥挥手,小喜儿歪着脑袋离去。天意弄人,子娴姐姐前脚刚走,这夜将军便在意不已,不知二人此后是否能够再续今日之缘。
宁柏竹端着酒坛子出来,见夜云宸一手酒碗,另一只手敲打着桌面,眼神斜睨着自己,心中暗叫不好,连忙笑吟吟上去,夜云宸上下扫视一番道:“不知这曹小姐怎么没在前院帮忙招呼客人。”
第9章 急中生智()
眼波流转,面上苦作一团,唱出早已准备好的托词:“唉,公子有所不知,子娴昨日做了一个梦,这梦说来也奇,是她那弟弟在梦中嚎哭不已,说是大娘欺辱他,求姐姐早些回去救自己脱离苦海,子娴醒来满脸泪痕,今早儿便跟我说了要回家,不安心内实在不安,我想着总不能叫他们姐弟二人生生分开,便给了子娴一百两银子送她家去了。”
夜云宸冷笑:“掌柜的这张巧嘴果然能言善辩,黑的说成白的,在下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掌柜的若是此时吐出事情,在下既往不咎,若是掌柜的打量着能瞒过我,不妨一试。”
腿肚儿打了个颤,宁柏竹僵硬道:“瞧您说的,在您面前便是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撒谎。子娴果真家去了。”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唤来小喜儿,不知她是否知晓子娴离去一事。”
说着唤来小喜儿。宁柏竹不住挤眉弄眼,小喜儿,我的好乖乖,待会千万莫要说错话,不然你掌柜的这颗脑袋便不是长在脖子上了。
小喜儿见掌柜的歪嘴歪脸,不解其意,张口便问:“掌柜的莫不是染上了羊癫疯,如何浑身抽搐,咱们快些去医馆让大夫瞧瞧。”
夜云宸忍俊不禁,冷哼一声,宁柏竹连忙停了下来,见掌柜的恢复过来,心中到底担忧,小喜儿又道:“掌柜的,咱们还是去瞧瞧吧。”
宁柏竹连忙摆手,夜云宸问道:“小喜儿,你适才跟我说的可是句句属实。”
小喜儿连忙赌天发誓,宁柏竹插嘴:“小喜儿,你子娴姐姐是不是收到书信方才回家的。”
虽然不知掌柜的明知此事还要询问,小喜儿愣愣地点了头,宁柏竹又道:“你子娴姐姐是不是记挂家中幼弟方才回家的。”
小喜儿复又点头。夜云宸再次冷哼,宁柏竹仿若霜打得茄子一般耷拉着脑袋,瞧着地上一尺三寸地莫不做声。见宁柏竹安定下来,夜云宸开口:“你子娴姐姐离去时是不是分外不舍。”
小喜儿道:“当然不舍,姐姐怎么舍得,舍得离开公子。”到底女儿家面皮薄,最后一句只在鼻中哼出来。
夜云宸又道:“你瞧着那封书信了吗,你姐姐临走前可跟你说了什么?”
一小喜儿连忙摇头:“不曾,姐姐临走前我也问过家中有何急事,姐姐说心中念着幼弟。”
见夜云宸神色哀痛,似是心魂被割去大半,小喜儿一时痴愣,这夜将军本身便有一副好皮囊,兼之战场杀伐,眉宇间带着坚硬果敢,如今为了曹子娴悲痛不已,铁汉柔情,便是小喜儿这不懂男女之情的女儿也不由跟着揪痛心神,连忙安慰。
“公子莫要伤心,子娴姐姐心中是有你的,姐姐虽然平日默不作声,只是女儿家一旦有了心思,到底藏不住,我与姐姐同住一处,自然看得出来,每每公子来了,姐姐莫不是展颜相迎,您喜爱什么酒爱好哪种菜,姐姐都记得一清二楚,便是今日离去前,也念着您的名字叹息一回呢。”
见天平斜向夜云宸,恰有人叫着端上好酒,宁柏竹连忙打发小喜儿去了。转身瞧见夜云宸讥诮的目光,扯着脸皮笑道:“公子,小喜儿适才所言您也听清了,子娴确实是回家去了。”
“可是在下已经与子娴有了约定,不日便待她回京城,眼下如何会自己先走了,且小喜儿适才说了,她可是走的心不甘情不愿呢。”仿若胜券在握,,瞧着眼前女子绞尽脑汁思索对策,额角不自觉溢出细细汗珠,面庞盈上红晕,那市侩之气仿若消散三分,倒透出几分娇俏可爱来,夜云宸心下微动。
只听宁柏竹道:“子娴心内惦记着您,即使归家心内自然是不舍的,公子若是把那不舍误以为是在下强逼着子娴离开,公子也未免太小瞧在下了。”
抵死不赖,反正夜云宸又无实证,能奈我何。宁柏竹铁了心不愿再次登台,那厚重的脂粉抹在脸上简直比死刑还要难受。
夜云宸开口欲言,谁知李高士进来贴耳说了几句,临走前夜云宸望着宁柏竹松下心神的样儿冷笑道:“这次宁掌柜的便算是逃过去了,只是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闻言,心神又提到嗓子眼,瞧着夜云宸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宁柏竹啐了一口,恶狠狠地将其骂了个浑身狗血淋漓。
红底黑子的纸面内包裹着书信,宁柏竹来回抚摸着请柬,感受着掌下光滑,暗暗赞道,果然是郡守,便是请贴也这般与众不同,端的是纸墨书香典雅庄重却又低调朴素,怪不得能在郡守之位上待了这么多年。
心里美滋滋的冒泡,想起那一百两银子疼痛不已,连忙安慰自己,不妨不妨,有了这副帖子,自己便算是一脚踏进了桐城富商的行列,日后他人见着自己也要高看一眼,对酒馆也有莫大的好处,这一百两银子花的值当。
原来今日乃是桐城郡守褚星辉的五十大寿,桐城上下削尖了脑袋想要挤进郡守府大门,这请帖分外炙手可热,一贴难求,宁柏竹手中这个还是弯弯转转拖了几道人花了一百两银子又划拉着人情方才抢到的。
下了马车,瞧着大门前那两个蹲伏着的石狮子,宁柏竹暗叹,果然是郡守府,这门前的石狮子也比别家的要好看威严许多。给门房看过请帖,昂着头进去了,瞧着里面的达官显贵,头颅又地垂下来,一派谦虚温和。
宁柏竹这酒馆虽然开了数年,在桐城也颇有名气,只是到底不大,在那些大商贾的眼里不过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见宁柏竹来了,话里话外夹枪带棒明褒暗贬,宁柏竹一一回了过去,眼下这群人自己还不能得罪,只得受着。
余光瞥见众人簇拥着进来一人,连忙定睛望去,见是夜云宸,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也笑吟吟迎了上去,翡翠楼的蔡老板见区区一个酒馆商人也想跟着在夜将军面前露脸,面上不屑,口中冷哼一声,伸出手佯作作揖,将宁柏竹挡在身后。那蔡老板因着翡翠楼的山珍海味,长的是腰圆背阔,宁柏竹被这一挡,眼前顿时一黑,根本瞧不清夜云宸,只见了面前那油光发亮的大脑袋。
第10章 郡守生辰()
心中暗恨不已,只得安奈下了,夜云宸往这边瞥了一眼,倒也不在意,跟着出来迎接的郡守进了内厅,蔡老板回过头来,瞧着咬牙含恨的宁柏竹,口中哼了个小曲儿在院中坐下了。
见众人冷眼望着自己,宁柏竹腾上火气来,自己初来乍到,若是不能让众人信服或是接受,这往后的日子便不好过了。
想了想,咬着牙,厚了脸,站在内厅台阶下,对着夜云宸笑吟吟道:“在下祝郡守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官运亨通心想事成。”褚星辉不妨眼前撞出个不知眼色的商人,蹙着眉应了不再理会,谁知那人又对着夜云宸道:“夜将军今日也来了,昨日那酒有些烈了,眼下正席未开,宁某还当将军大人要稍稍歇息方才过来,不想将军眼下便过来了。将军当真亲和有礼,体恤下情。”
见宁柏竹话语如此熟稔,褚星辉停了下来,望着夜云宸,只见夜云宸冷声道:“宁掌柜的也来赴宴了,在下不想能在此处见到宁掌柜。”
宁柏竹笑眯眯道:“在下也没料到能收到郡守大人请帖,看见府上送来帖子时还吃了一惊,多谢郡守大人相请。”
正欲再拉近拉近,谁知夜云宸抬首望着戏台子,褚星辉连忙道:“这唱戏的怎么还没来。”下人应了一声,脚不沾地跑去传报。
见夜云宸不再理会自己,宁柏竹只得退下。众人一道道眼光扫视过来,宁柏竹只觉浑身上下难受不已,蔡老板见宁柏竹自讨没趣安慰道:“宁掌柜的也莫怪在意,夜将军是刀锋剑雨中来,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倒让掌柜的碰了一鼻子灰了。”
宁柏竹皮笑肉不笑谢了,又有人忍不住奚落,宁柏竹眼珠微转,反击道:“说来夜将军在桐城也待了二十多日了,自打到桐城来便住在在下的酒馆中,各位也知道宁某那酒馆以美酒果菜为生,客房住宿不过是个添头,自将军住下心内一直不安,唯恐怠慢了将军大人,不想将军大人却是豪不解讲究这写身外之物,在下这心倒也可以放下了,只是到底觉着有些对不住夜将军。”
众人听了宁柏竹这番自我抱怨,心中各自猜测,对啊,那不过一个小酒馆,客房能好到哪里去,夜将军如何就住了二十多日,这宁掌柜的莫非当真有什么过人本事竟将将军大人伺候的舒舒服服,不愿挪动。这般想着,不禁高看一眼,面上复又带上热忱。
见众人瞬间变了嘴脸,宁柏竹暗自冷哼一声,迟早叫你们瞧瞧我的厉害,到那时你们方知我宁柏竹的本事。
虽然瞧着台上戏子咿咿呀呀,夜云宸那心神却不知怎地想起那日宁柏竹破铜锣般的嗓子,分明那般难听,却在脑中生了根,一遍一遍想着宁柏竹唱至尾声那垂泪欲泣痛苦不堪的模样,心内愈发愉悦,顺眼望了过去,瞧见众人脸上一变再变,不禁感叹,这宁柏竹倒是个精明的,自己方才分明撇清关系,眼见着众人嘲讽,不过片刻便又能让众人另眼相看,这宁柏竹倒是可以为自己所用。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