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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道懿旨，让阿珩休了你的。”
休了她？看来这皇后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啊……
叶子依就算被逼到死角，也是从容不迫地玩着手里的帕子：“让臣妾猜猜，娘娘为何要急于休了臣妾。因为娘娘没有办法动焯王妃，所以干脆先从臣妾下手，剪除珩王的羽翼，对吗？”
叶子依在宫中的表现，一向都是温和的。所以皇后觉得，她一直小瞧了眼前这个女人：“你是百草阁的阁主，是珩王最大的助力，所以他才会一直这般维护你，甚至连发小都不顾了。”
皇后竟知道！
所以玉菱香在败之前，将她的事情全数都告诉了皇后吗？所以皇后以为，她和羽穆珩是因为相互之间的利益勾结，才成为如今这般牢固的关系吗？
她实在是……太过于轻视感情了。或许这位皇后，这一生都未曾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吧。叶子依觉得，眼前这归为国母，雍容贵气的女人，当真是可悲而可怜。
502。第502章 上山祭祀（）
“是，我是百草阁的阁主。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叶子依也不会否认。挺起腰杆，她没有一丝畏惧地直视皇后的眼，“但您这辈子都不曾体会过爱情的滋味，自然也不会明白……我和王爷之间，究竟是为何而相互依存的吧。”
原本，叶子依是不想戳皇后的痛处的。毕竟她也是个可怜人，嫁给了羽常鎏这样的男人，纵使她是一国之母，又有什么用处呢？
或许经过了这么多年，皇后也早就看清了。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松动的表情，整个人仿若一尊雕塑一般静静地看着叶子依：“等到他不得不休了你的时候，你就该明白，爱情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轻笑一声，想起羽穆珩，叶子依的眼中便装着星光烨烨一般的美好：“那是您的爱情靠不住，并不是我的爱情靠不住。或许如今对您而言，罄王也靠不住了，您再一次站错队了呢！”
皇后之所以连羽穆焯都一直没有选择，便是因为她一直以来都看不起羽穆焯母子。羽穆焯的母妃身份低微，是皇后一直都不怎么看得起，甚至斗都懒得去斗的那一类人。
看着皇后的脸色并不好看，叶子依却很平静：“不知母后是否还有事，若没有，臣妾便告退了。”
望着远处的翌晨公子明明该在帐中睡着，却被人用辇舆抬进了羽常鎏的营帐里，皇后捏紧了拳，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等回京之后，珩王府就等着懿旨吧，你们不让本宫好过，本宫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回京之后？叶子依望着远方天际的清空朗朗，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
并没有将今日和皇后的谈话内容告诉羽穆珩，反正叶子依心里清楚，羽穆珩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休了她的。他们二人早就决定要同生共死了，谁又会在意皇后到底会出什么样的筹码呢？
铛——铛——铛——
一早，所有人都被钟鸣之声唤醒。这一日的早晨是要进山的时候了，所有人都必须整齐穿戴，素服简钗，跟随着羽常鎏一起徒步上山，以示虔诚。好在羽穆珩和叶子依都没有赖床的习惯，所以很快便收拾好了。
至于阿晗这个小家伙，除了给他换衣服的时候他“哼唧”了两声，换完了衣服都不哭不闹的，继续窝在叶子依的怀里睡觉，让人省心得很。
等了许久，眼看着时辰都要到了，羽常鎏才收拾妥当从帐子里走了出来。看他的精神不错，想来昨晚睡了个好觉。皇后就站在他的身旁，面色却不如他那般神采奕奕。
“起驾——”
太监的喊声响彻整个山谷，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山脚下便徒步往皇陵走去。其实这座山并不高，而且因为是皇陵，所以路也修建得格外宽敞好走，按照叶子依的速度，半个时辰就能爬到山顶了。
但是羽常鎏就不一样，他常年养尊处优惯了，身上肥肉横陈，何时徒步走过这样远的路，爬过这样高的山？
从前的祭典都是可以用辇舆的，只要到了皇陵门口再徒步即可。但是今年不同往日，今年大酉有“不祥之人”，也是羽常鎏自己提议要徒步上山，想来现在他也后悔了吧。
503。第503章 上山之路（）
这上山的路还未总到四分之一，羽常鎏已经喘气喘得呼哧呼哧的，他停下了脚步，喘着粗气对着身后的人摆了摆手：“不……不行了！朕走不了，必须要休息一下了。 ”
他面红耳赤，额上的汗水不住地往下滴，看来身体是真的不行了。想想也是，他平日里又没有什么锻炼，身体怎么会好呢？
既然羽常鎏要停，大家自然也要跟着他一起停。看来按照这个速度，他们到皇陵也要等到半下午了。这一日又这么浪费过去，非要等到第二日的清晨才能正式举行祭祀大典了。
怀里的阿晗伸了个懒腰便睡醒了，叶子依轻轻地戳了戳他的小鼻子，而他却将眼神望去了一旁的羽穆珩身上笑嘻嘻地要抱抱。当真是个小没良心的，眼里只有他的父亲。
同他们走在一起的，还有焯王一家子和羽休沫夫妇。毕竟现在在羽常鎏身边的，就只剩下了羽休沫而已。虽然羽休沫的夫君是个傻子，到底也是个正儿八经的驸马。
许久未见羽休沫了，此刻再见着她，却觉得她的容貌神态都比从前好了许多。看她那夫君虽是个傻子，对她当真算得上体贴有加，想来她也是参悟到了生活的真谛，如今也能开开心心的生活了吧。
其实羽休沫夫妇甚少这般公开露面，毕竟他那夫君神智不清，也难免被人嘲笑。
趁着休息的功夫，叶子依也抱着阿晗去了羽休沫的旁边，看着他夫君贴心地给她准备的酸枣汤，叶子依笑道：“妹妹，许久不见了。”
一眼就看见了叶子依怀中的阿晗，羽休沫也笑嘻嘻地将阿晗抱在手里逗弄着。她的夫君杭轻也凑了过来，傻呵呵地笑着看着阿晗，对于阿晗的咿咿呀呀竟真的能接上话来一般，两个人就聊了起来。
他虽是个傻子，但是叶子依不曾丝毫看不起他。很多时候，他们这样的人或许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能保持着最单纯的心性。否则，阿晗也不会一见面就这么喜欢他。
看羽常鎏或许还要休息一会儿，羽穆珩也在和羽穆焯聊天，叶子依干脆将阿晗交给杭轻让他们去玩，自己则坐在了羽休沫的身旁，悄悄问道：“你们……能要孩子吗？”
羽休沫嫁去杭家也有不少时日了，不过所有人都以为傻子是不能生育的罢了。但是叶子依作为一个医者却知道，杭轻虽傻，可不代表他不能做什么。
而听了叶子依这么问，羽休沫也是脸色一红，有些羞怯地低下了头：“我们……只想着顺其自然吧。他喜欢孩子，公公婆婆虽然没催，可是我也一直都没什么动静。”
果真！如叶子依所想一般。将手搭上了羽休沫的脉象，却被一位从朝臣之中走来的“不速之客”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向叶子依走来的人是朝中新贵今年的文试状元李海的夫人，礼部侍郎丁家的嫡长女丁梦檬。新嫁的妇人算是京中贵女之中的翘首，也十分懂得礼数往来，曾多次拜访叶子依这位珩王妃。
据说和宫中的一些妃嫔关系也不错，在京都贵女中算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504。第504章 看不起？（）
因着京都的各个家族之间，总会有些利益勾连，所以这种日常的走动，叶子依肯定是对她客客气气的。今日她带了另外两个贵女从臣子之间走来，想来也是为了套近乎吧。
另外的两位也都是朝中之臣的女儿，都已经嫁做人妇，嫁的也都是朝中重臣的儿子或者新科状元榜眼。所以此时此刻，才能以正室的身份跟着一起来参加这祭祀大典。
这些新贵的大臣们因为刚刚涉入朝政，就遇到了尧王和罄王接连的倒台，至今大约还未曾选择自己的党派。不过眼下看来，不是珩王就是焯王了，他们自然都要来多走动走动的。
平日里叶子依是懒得交际的，所以她们不上门她也不会主动去交际。今日想来她们觉得这是个交际的好机会，便成群结队地过来了吧。
见着阿晗在和杭轻玩儿，那丁梦檬最先惊呼一声，而后从杭轻的手中将阿晗夺了过来，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对叶子依道：“王妃，怎么能将小世子交给一个傻子呢？这多危险啊！”
叶子依一向都知道，羽休沫自从嫁给了杭家之后，在京都贵女中的名声那是一落千丈。谁不知道堂堂公主被迫嫁给一个傻子就是完全失去了皇上的宠爱呢？所以也不会有人专门费力气去讨好羽休沫。
不过羽休沫的心态到是还不错，纵使面对外界的留言纷纷，她依旧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这样的态度也让叶子依很是欣赏，毕竟日子是自己的，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呢？
不过欧今日这般情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丁梦檬就这般侮辱杭轻，饶是叶子依的心头都有些怒意，而丁梦檬还不自知，只是自顾自地逗着怀里的阿晗，好像要显示她和阿晗有多亲密一样。
不过阿晗是个小孩子，谁对他好对他不好他都是有感觉的。被丁梦檬抱去怀里的时候，他就有些不适地扭着身体了，而丁梦檬动他的时候他也是努力地扭头想要避开，一副马上就要哭的模样。
看着阿晗这么不舒服，叶子依也是冷了脸将阿晗从丁梦檬的手中抱回来，而后再度放他去和杭轻玩，看着丁梦檬也不似往日里的那般客气了：“小孩子喜欢谁，不是我们做大人的能干涉的。”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阿晗不喜欢丁梦檬。
叶子依说的几乎算是很直白了，反正她也没有必要去巴结这个丁梦檬。而丁梦檬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却又拿叶子依无可你和，只是哂笑着岔开了话题：“上一回在王妃那里喝的茶不错，我还说下次请姐妹们一起去喝呢！”
叶子依也只是点头笑笑，而后便不再说什么。
她很不喜欢这几个贵女，源自于她们对于羽休沫和杭轻的轻视。这不是一个贵女该有的教养，何况羽休沫还是堂堂公主？
杭轻陪着阿晗玩了一会儿之后，看了看天色，似乎有些慌张地将阿晗交还给叶子依，而后在找什么的样子。
看着他这般模样，那丁梦檬却又忍不住笑出了声：“傻子就是傻子，连自己要找什么都不知道！我父亲说了，杭家就这么一个傻子，已经没落了，根本没资格来参加祭典！”
505。第505章 用真心，衡量（）
原来，如此。
看来杭家已经被很多人看不起，而完全忽视了他们为大酉做的贡献。人心有的时候便是如此，捧高踩低都是见惯了的。
而那杭轻找了许久之后，终于摸摸索索地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包还带着温度的小桂糕递给羽休沫：“你每天午饭之后都要吃些的，这是我上山之前在山脚下买的，应该没有京都的那家好吃，你先将就吃可好？”
那小桂糕不多，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杭轻这举动震撼到了。除了羽穆珩，这是叶子依见过的对夫人最好的男人了。他虽是个傻子，但是想来在这样的时刻，羽休沫也是被所有人羡慕着的吧。
适时的，叶子依将阿晗交给碧灵，而后也摸了摸肚子，叹息一声：“杭轻真是疼爱你。比起那些个后院儿有妾室还要往青楼跑的大人们，妹妹你可算是咱们女人中的幸运儿了。”
叶子依说的就是这位丁梦檬的夫君新科状元了，他是小地方而来，虽然品行还算良好，不过总归也是被京都的花花世界迷了眼的。他对丁梦檬自然不敢有所造次，但是院儿中的人也不少。
听了这话，也不管叶子依王妃的身份，丁梦檬的脸上终究挂不住笑意了：“有什么用？到底是个傻子！傻子能干什么？傻子懂感情吗？王妃有王爷这样疼爱，自然不懂别人的痛处！”
还学会挑拨离间了？看来这新科状元所选的，一定不是羽穆珩。
这么傻子傻子的叫着，杭轻就算真的是个傻子，表情也变得难看了起来。而羽休沫只是一口口地吃着他递来的小桂糕，斜睨了一眼丁梦檬：“新科状元自然懂感情了，否则也不会和添香楼的头牌姑娘成为红颜知己，李夫人说，可是这个道理？”
如今的羽休沫已经不是当初的她了，她不会再遇到什么事情就逃避就哭泣。她要保护自己，也要保护疼爱她的夫君。
这话说出口，那丁梦檬显然已经有些生气了。
可羽休沫到底是公主，她又不能如何。所以她只是冷笑一声，瞪了那杭轻一眼，便带着一众贵女们离开了这里。羽休沫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吃着手中的小桂糕。
她这模样，到是让叶子依安心了。
再度上路的时候，叶子依特意往众臣之间忘了一眼。丁梦檬似乎在数落着新科状元什么，他们二人的脸色都不大好。而羽休沫和杭轻仍旧是相互挽着手一步一步，有力地踏上一层层阶梯。
再看看身旁的羽穆珩，他也是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让她明白，有这样一个支持自己的男人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一路上就这么走走停停的，果真到了半下午的时候他们才到皇陵的门口。
这是叶子依第一次来皇陵，她这才知道，大酉的皇陵到底有多么的巍峨壮阔！这一整座山头都是大酉皇陵的地盘，比之京都的皇城，也丝毫都没有一丝白意，而且更多了几分肃穆和庄重。
皇陵并不像是叶子依想象中的那般用沉闷的颜色造就，而是和生人所住没有什么两眼，红砖瓦墙，金黄的琉璃飞檐在阳光的映照之下格外让人瞩目。
506。第506章 开陵，祭祀（）
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宏伟壮阔的皇陵大门，那门比起宫城之门还要再高些，用朱漆秒回底座，两条金色的巨龙盘旋而上，五爪挥舞栩栩如生，仿佛要腾飞至云端之上。
门里便是高高的台阶，比起去祗龙殿的台阶还要再高些，隐约能见着台阶的最上方，祭坛已经拜访完成。或许这里与皇城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此，皇城的宫门口是不曾有这样的祭坛的。
羽常鎏带头，所有人都在那祭坛之下拜了三拜之后才站起身来着手上祭坛。徒步上祭坛是不允许停歇的，所以即便再累，羽常鎏也不敢有一丝停歇，虔诚地一步步地走上那台阶。
只不过他走的慢些，后面的人便也跟着他一起缓缓而行。其实叶子依是真的希望他能走快一些，毕竟现在是盛夏的天儿，虽然还是早晨，但是阳光明媚，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在流汗了。
而且这般正式的场合，他们虽然穿的都是素服的，但也丝毫不敢有所怠慢。厚重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黏腻在了身上，大臣们穿着的深色衣服更是难受至极。
可是羽常鎏也的确是老了，体力跟不上了，越往上走，他就走的越慢。饶是有皇后和羽穆焯在旁边扶着他，等他登上那个祭台的时候，也已经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了。
除了羽常鎏、羽穆焯和皇后，其他人都是不允许上到祭台的最高那一层的。
所以叶子依和羽穆珩同其他大臣们一样，都是跪在了祭坛下面的那层台阶之上。阿晗似乎是被晒得有些难受，在叶子依的怀里扭着身子，将他交给羽穆珩之后，这没良心的小包子才不扭了。
祭天的第一道仪式便是跪，饶是羽常鎏这样的帝王，也需得跪天。朝着皇陵的方向叩了三叩之后，他和羽穆焯共同上了第一炷香，意在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