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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她认识十多年的光景,从来知道这女人就算突然出现也不会是来拦住自己,因为早就胸有成竹,也太过了解对方,所以他们总是习惯以彼此最熟悉的方式来伤害对方。
秦桑快步到了跟前,站定在苏楠笙跟前气喘吁吁了一阵以后才抬头看他,“你要走了?”
他无话可说。
秦桑从自己的小包里面掏出一个盒子,用力往他怀里去塞。
苏楠笙没有伸手去接,可还是硬生生被她塞在了大衣口袋里面。
“是什么?”
“新年礼物,这个也当是还给你的,不是你给的钱,是我的,我自己挣的钱,买来还你。”
苏楠笙勾唇冷笑出声,“靠什么挣的,卖身,嗯?”
秦桑的脸色也不太好看,“随便你怎么以为,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一个不堪的人。东西你要就拿着,不要就拿去扔了,反正我不再欠你任何东西。”
他拿着手里的小盒子掂量了半天,还是一副臭屁冷笑的模样道:“你欠我的多了,秦桑,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不对,苏楠笙,我本来就不欠你什么。当初我要嫁给你爸爸,是我自己的决定,更何况那时候我们也并没有在一起,你怎么就能说是我欠了你?我有什么错?我错就错在嫁给了他却还是与你纠缠不清。”
“好!”苏楠笙轻喝一声,猛地一下将手里的小盒子掼到地下,头都没低,“既然你是这么以为,那就这样以为,何必还大老远地跑过来给我这么个破烂东西!”
秦桑怔怔地低头,就见地上躺着一只深黑的盒子。
那盒子里的东西,是她好不容易买的,用自己挣的钱买的,可惜他不在乎随便他要在不在乎,反正她这辈子能为他做的事情不多,做了,他并不领情,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秦桑点头转身就走,她这人一向来去自由,也任性妄为。
苏楠笙见她转身便开始爆怒,明明双眼里都是红红的血丝,也明明气得嘴唇都在发抖,可他就是能令自己好好地定在原地,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秦桑你是个骗子!”
男人的吼声在身后响起,明明走出有一段距离,可秦桑还是定在了原地。
“你是个骗子,秦桑,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年开始你就在骗我!你让我以为你也喜欢我,你让我以为只要努力争取不管你妈跟我妈之间都发生了些什么,终有一天,你会是我的!我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你心里一直耿耿于怀你妈在我家做的那些事情,认为是你妈把我妈给害了!所以每次我靠近你的时候你都躲着我,你从来不问我想要什么,你只知道躲着我!可是,那又如何?如果我真的在意这些东西,就不会在你一次次地把我推开以后还恬不知耻地往上贴了!”
秦桑的身形轻颤,当着面的时候,他从来不会与她说这些东西,就算是要说,也是在一次次地欺骗和伤害以后,用玩笑或是嘲讽的语气与她说。
秦桑闭上了眼睛,定定地站在原地,好半天以后,正要继续往前,却又听见身后的苏楠笙道:“秦桑,你就是自以为是!不管是在海城的时候还是后来去了法国,你一直自以为是地过着你想要的生活!你妈放弃了你,可我从来没有!你那么老远地来了尼斯,你在你最困难最须要帮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都不会是我可就算是那样,我明明知道你不要我,可我还是又去找你了,再一次,不管你把我推开多少次,我都义无反顾地去找你了!”
“就算你来找我了又能怎样?”秦桑回头,笑看着苏楠笙摇头,“你记性不好,可我的记性却好着呢!苏楠笙,做人不能没有良心,你该知道当年是谁把你妈妈从楼梯上推下去的。”
苏楠笙额头上的青筋暴露,明明是隐忍发作的模样,表面上却看起来风平浪静的,他狠狠咬牙坚持了半天,才终于出声道:“就算秦碧月把我妈推下楼,那也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啊!”
“不是的。”秦桑摇头,不停地摇头。有些尘封在记忆深处太久了的东西,不愿意再提起的东西就像是泡过水的钢铁,每每拿出来都是锈迹,丑陋并且斑驳。
秦桑其实一点都不愿意再回去回想那些斑驳的记忆,就像当年离开海城,再后来离开尼斯,她每换一个地方都告诉自己可以重新开始,还能重新开始,只要谁都别再去碰那些已经生锈丑陋的记忆。
可是,只要苏楠笙在这里一天,只要他还存在着过去的那些记忆,她就永远都逃不开,那些已经错过却再也无法回去的曾经。
“是我,楠笙,当年把你妈妈从楼梯上推下去的人不是秦碧月,是我,是我把她从楼梯上推下去后,才造成她后来的半身不遂。”
苏楠笙定定望着面前的秦桑,望着她唇瓣轻颤了半天,却最终吐出了这些他并不想要听见的事实。
秦桑还是努力保持微笑的模样,可苏楠笙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第97章 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如果你以为这样说就能够使我相信”
“不是的,楠笙,我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秦桑挺直了腰板,直愣愣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她还记得当年苏楠笙的母亲从楼梯上摔下去时,身上穿着一件酱紫色的长裙,她在楼梯口跟秦碧月吵架,突然抬手便去抓住秦碧月的头发。
那时候家里的人全都不在,屋子里的佣人也因为忌惮着这两个女人谁也不敢上楼。
而秦桑因为感冒在家,听到门外的动静探出头来,就见秦碧月在最无助的时候冲着站在房间门口的秦桑大叫,要她过来帮忙。
秦桑只是往前走了几步,秦碧月就和苏楠笙的母亲扭打了起来。
她上前时没有控制好力度,本来是要伸手去拉秦碧月的,却一不小心就把苏楠笙的母亲从楼梯口撞下去了。
而那些斑驳的记忆,那些已经腐朽变质了的记忆,压在她心头这许多年,已经快要成为她心底最严重的病了。
她甚至还记得当年的事情,苏楠笙的母亲从病床上醒过来,因为剧烈的脑震荡使她忘记了在最后关头曾见到过的身影,只一心以为是秦碧月把她从楼梯上推下去的,所以一旦有人问起,她所有的愤恨都指向秦碧月,而秦碧月的拿手好戏就是装可怜装无辜,弄到后来没有人去追究这件事情,也追究不出所以然。
秦桑说出这些真相的时候,本来以为自己会哭,或者多多少少有些难过。
可是,离开海城以后她的心好像都静了,只觉得过去那些不堪的记忆都像是一场梦般,梦过了,就该醒了。
苏楠笙皱眉站在原地,眼底的恨意森然,骇得秦桑甚至都不敢仔细去瞧他眼底的痕迹。
她知道横亘在两个人之间的一切都太过不堪,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但凡他们想要靠近,或者靠得太近,那些真相的疮疤揭开,便是鲜血淋漓。
像是怕他再不死心一般,她继续微笑说道:“当年你妈妈出事以后,想要指正我跟秦碧月却奈何根本说不出话来,秦碧月害怕被我的事情连累,也怕你爸爸以为是她授意我这么干的,所以才会仓促之间送我出国,然后是我恬不知耻,选择了跟你一样的法国。”
苏楠笙笑了起来,怔怔地笑着,恨恨看着秦桑的模样像是要将她的小脸看出一个大窟窿来。
相爱相杀大抵也不过就是这般,每次当他想要义无返顾地靠近她的时候,每次当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喜欢或是爱的时候,她总能清醒的一记棍棒,打得他就跟个白痴一样。
“所以你现在同我说这些干什么?”她笑,他便也跟着笑了出来,“既然藏在心底那么多年,又没有人要去追究这件事情,你还莫名其妙地把它说出来干什么?!”
最后那一声他简直是用吼的,把他压抑心底所有的愤恨都吼了出来,若不是心底还有一点理智在不断地提醒他不能倒下去,不能就这样输给她了,他恐怕自己真要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前把她掐死了。
对!
冲上前把她掐死了,从此以后便不用再听她时不时就会爆出来的他并不想要听到的话。
只要她死了,他从此以后也不用再如此纠结,他也才能够重新开始啊!
秦桑与苏楠笙面对面的站着,一瞬间的杀意还是让她感觉到这周围的气氛变了。
反正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想要杀她,过去的那几年里,他曾经有过无数次这样的机会,却每次都是只差一点便能要她的命了。
“你不用这么紧张,苏楠笙,等我活够的时候,这条命就是你的。”
他霍然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若不是秦桑早有准备,可能这时候已经摔倒了。
他这巴掌的力度极狠,打在她的脸上,清醒的却是他的灵魂。
旁边不断有人靠近,甚至就连机场的保安都来了。
秦桑的头早就晕得要命,要不是最后的一点精神将她撑着,她可能早败下阵来了。
她捂着自己的脸颊回转过头笑道:“你看你,总这样激动多不好,气着了自己,划不来的。”
他本来有千言万语想说,这么多年来他总有太多话想说,可看见她这模样他就说不出来——这女人大抵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克星,每次他总觉得一切都好好的时候,她就会冷不防地往他心口刺上一刀。
“再不要”苏楠笙红着眼睛摇头,那副欲吃人的凶狠模样,看得周围的人当真没有一个敢靠近的,“再不要对我说这些话了,秦桑,你所谓的真相真的没有那么多人想要知道。”
她还是捂着自己的脸颊笑嘻嘻地道:“就算我不说也不代表它们都没发生过呀!你看命运多么弄人,当年我妈跟你妈争得死去活来的,可最后得到这一切的人还是我啊!说到底,我才是最后的赢家。”
她的话他越发听不下去,倘若再不转身,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不在机场就把她给杀了。
秦桑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他恨得不能再伸手打她,她便仰起自己的小脸凑上前来,就希望他再打一巴掌,就一巴掌,把她给打醒了,把她的心给打死了,这样他走了她才能够重头再来。
苏楠笙忽然又扬起手来,秦桑眼巴巴地贴上去,红着眼睛就等他动手了。
可是,他的大手只在空中定了一会儿,却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你去死吧!秦桑,早点去死!”
她巴巴地点了下头,他才继续道:“再也再也别让我看见你了,下辈子投胎也别来找我,不然我一定会把你杀了。”
他说完了话就转身,因为什么行李都没有,所以走的时候亦什么都没带,大概也只带走对她满腔的恨意了。
秦桑的脸颊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若不是他转身还算及时,可能她又要忍不住哭出声来了。
还好他及时转身,她也及时通过深呼吸来找回些自己的神智了。
第98章 划痕()
其实没有必要那么远还跑过来气他一场,她原也不是要来气他的。
只是申城数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做着她的“男朋友”,一边照顾着她的情绪,又一边照顾着她家人的——那样小心翼翼的苏楠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她知道他为了她都做了些什么。
所以到他走的时候她该是来送送他的。
用自己挣的一点小钱,给他买一份新年礼物,虽然比不得他的钱多,也没有他的大富大贵,但她所能给他的东西,已经是她尽了全力,所能够给的。
秦桑一直盯着苏楠笙离开的方向,直到他的身影被越来越多的人给挡住,再然后是怎么消失的她都不知道,她才敢让泪水把自己的眼睛给花了。
低头去看先前被他掼在地上的东西,那个歪歪斜斜扣在地板上的黑色绒布盒子。
捡起来,打开,本是一对漂亮的袖扣,可刚刚被他那样一摔,已经有一只的扣面上有划痕了——
“你少了什么?”
“袖扣没了。”
“三姐才不会要你的袖扣。”
“她就是要了。”
“我的玉貔貅还在包里,你要你就拿去吧!”
“别人不要的破烂货给我?你对我还真有良心啊!”
“那你说你想要怎样?”
“你重新买对袖扣赔给我吧!”
“你的袖扣都是意大利定做的,再说了我哪有钱,去给你定做啊?”
“没钱你就想办法挣钱,再不济随便找个男人给你买单,反正这事你也干得多了,谁不知道你秦桑在这个圈子里还是值点钱?”
她还是值点钱,秦桑苦笑起来,不然也不会刚回申城没有多久,年关也都还没有过去,她就找着工作了。
苏楠笙回去以后家里有人到是问过几回,不过看秦桑沉默的时候居多,到也没有多问什么,只以为是小两口吵了架,所以小苏同志才会说回去就回去。
家里没人再提苏楠笙的事情,到是秦桑的小表妹秦沁不时打电话来问她的小苏哥哥呢!
秦语多时在电话里打着哈哈,说你小苏哥哥回家去了,去陪他的家人。
秦沁便在电话里气得声调都拔高了几分,“什么他的家人?我不就是他的家人?他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哼!”
秦语在这边宽慰了小表妹几句,那边秦桑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搬到酒店里去了。
回来之前她在网上投过简历,新单位的领导是她过去在尼斯留学时的学长,听说她管理过苏楠笙在海城的高级餐厅,便诚意邀请她到他新上任的集团酒店里来工作,秦桑本来还不愿意,想找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重新开始,可是,谁知道这位学长也是个心急的人,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知道从哪要的她的账户,提前预支了她一个月的薪水。
所谓拿人手软吃人嘴软。
已经揣进秦桑荷包的人民币,想要再拿出来真是件困难的事,更何况她还提前支取了这部分工资为苏楠笙买了对袖扣。
可惜袖扣他没有要,也弄花了退不了。
秦桑就算再不情愿,也还是硬着头皮过去报道了。
报道的当天来迎接秦桑的就是大师兄sid,人称喜得。
喜得带着秦桑在申城刚建成的五星级酒店里转了一圈后才道:“我也是年前没多久才从国外回来,因为这间酒店的股东之一是我的好友,受他之托过来帮他管理,你也知道,我多年没有回国,对国内的情况已经不太掌握,所以需要有些自己的人在身边才好办事,而我能够信任的人不多。”
秦桑一边点头一边随他参观,她之所以最后会答应留在这里,其中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酒店不忙的时候,会给中层以上管理干部在一楼的某个角落里预留一间客房,须要加班或是留守的时候便可住下来,不用她费心再去找别的房子了。
喜得安排原客服部副经理过来与秦桑做了工作交接,等秦桑听清楚自己要做些什么以后才皱眉道:“大师兄,我对酒店管理并不熟。”
喜得明明是个八十年代出生的人,模样和做派却比五十年代出生还经历过大饥荒的老一辈还要抠,听见秦桑这么所,立刻拍了下大腿道:“那工资给你少开点成不?”
秦桑横眉毛竖眼睛的,“当然不成!”
喜得立马连连点头,“那就对了,我就是不用你太熟,熟了就贵,不熟就便宜,我这叫控制成本。”
秦桑立刻唇角抽搐着道:“你那叫你来帮忙的股东朋友到底是怎么想的?让你帮他还是毁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