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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老张头冥思苦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就记得那时候你跟小战还是俩小孩，他从小就爱吃我这里的涮羊肉，一入冬以后三天两头都会过来，我不给他吃他还要冲我嚷嚷，好玩儿得很啊！”
秦桑夹了一块涮羊肉进嘴，还没来得及咀嚼便听见老张头道。
老张头说的的小战不用想她也知道就是苏楠笙的发小战捷。
在她搬进苏宅以前，跟苏楠笙关系最好的发小就是战捷，只是后来的事秦桑看了看苏楠笙，任性的苏五爷，一向就不允许别人在他面前提战捷的，哪怕就是个名字也不行。
可是现下她去看他，苏楠笙难得有柔和的面庞。
他喝了一口碗里的羊肉汤，也没怎么要去夹菜，反而看着老张头道：“他现在在云城吃香的喝辣的，哪里还会记得您的涮羊肉啊！”
老张头哈哈一阵乱笑，“对！对！要说这小子混，就混在这一点上，当初怎么说离开海城就离开海城了呢！也不把我老张头放在眼里，说也不说一声，白给他吃这么多羊肉了！”
苏楠笙又与老张头闲聊了一些什么，后者一时高兴，转了一圈从房间里拿出瓶白酒，非要逼苏楠笙跟他喝上两口。
苏楠笙推拒，老张头却不乐意了道：“你小子都几年没来看我了，光吃我的羊肉不陪喝酒是吧？以前小战在的时候每次都要陪我喝上一点，你们现在长大了就想翻脸不认人了是吧！不行！你要不喝这酒今天就哪里都不许走！”
苏楠笙抬手正去接杯子，一只小手却突然伸过来把老张头手里的酒杯给拿了。
秦桑笑眯眯地看过去道：“爷爷，我陪您喝酒。”
那老张头的眼睛一眯，定定地盯着秦桑看了半天，“小姑娘，这可是白酒。我都来海城多少年了，你们海城人可是喝黄的，我这是北京二锅头，冲，一口下去带劲着呢！”
秦桑点了下头道：“我知道，我就陪您喝白酒，苏楠笙他一会儿还要开车呢！我不让他喝，我陪您喝白酒！”
那老张头哈哈一阵乱笑，看向苏楠笙道：“你这刚才进门的时候我就想问你来着，带着这么俊一姑娘来我这，还是头一回吧？好！我就瞧着这姑娘好，居然还能喝酒！能喝酒的姑娘更好！”
苏楠笙抿唇没有接话，秦桑到是开开心心地跟着老张头喝起了酒。
酒喝了，才知道老张头原是地地道道的内蒙人，小的时候去了京城，然后辗转来了海城，折腾了大半辈子也没什么手艺，就是煮得一手好羊汤，过去的时候曾在部队里当过厨子。
他当厨子的那会儿军区的一把手就是战捷的父亲，战父常带儿子去部队吃涮羊肉，到后来老张头转了业，搬出来住，战捷便时常带着苏楠笙来这里。
“小的时候他们就曾说过，若是找到喜欢的姑娘一定会带到我这里来吃涮羊肉。可是你看看，这都过了多少年了，小战那小骗子说走就走，要不是小苏今天带着你来，我还以为我的羊肉汤都白喂了，喂了狗了。”
老张头说完了话就嘿嘿地笑，秦桑一个没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的小脸喝得红彤彤的，再去看坐在旁边的苏楠笙一张青色的脸她便觉得愈发好笑。
从来就只有这家伙说别人是狗的，第一次听见别人骂他是狗，这感觉，别提有多爽了。
秦桑又与那老张头拉拉杂杂说了些别的，一顿涮羊肉吃下去，到最后她整个人都暖烘烘的。
苏楠笙吃饱了来拉她的手，“行了，回家吧！”
老张头便笑眯眯地看着秦桑道：“对了，你跟他，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结婚啊？”秦桑歪着脑袋想了想，显然已经醉了七八分了。
老张头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也从来不关心这个城市的八卦新闻，所以他不知道她其实早就结了婚了，还结过两次，突然问出这么高深的问题来，害她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快了，我们很快就会结婚。”突然插进来的一道男声，若不是秦桑的脑袋还有那么点清醒，当真不会把这话同苏楠笙这个怪男人联系在一起。
老张头看了看苏楠笙，又去望一脸醉意朦胧却也满脸疑惑的秦桑，点了点头道：“挺好！我觉得就挺好的，刚才你们来的时候我就觉得郎才女貌，结了婚好，看到你也成家了我就放心了，下一个就该小战了。”
秦桑想了半天才找回些神智，摇了摇手道：“不是，我跟他结不了婚”
苏楠笙适时将秦桑拉起来揽进自己的怀里道：“张爷爷我们就先回去了，您也喝多了，早点休息，晚些时候我们再来看您，给您发喜帖的时候。”
老张头只顾一个劲儿地点头，秦桑看得那叫一个着急，转身想要解释些什么，可已经被苏楠笙揽着往外走。
她走了几步，脚下虚浮，眼看又要撞到什么墙上去了——苏楠笙适时从身后拽了她的手臂一把，用力把她扯进怀里，然后揽住她的腰一个蹲身，一把便将她从地上给抱起来了。
秦桑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在晃，像是路灯的灯光，也像是弄堂里的景物，只没一会儿就从她的眼前滑过去了。
她觉得全身难受，只不过刚动了一下，便感觉整个背脊都软软的，还有熟悉的清香，待睁开眼的时候，她才发现周围的景物是那么熟悉——这不就是她在城乡结合部的那套小房子么。
她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床边的微光里，一个男人背对着她站在那里好像正脱衣衫。
她被吓了一跳，待发现是苏楠笙后才伸手拽了他的衣角一下。
他的衬衫只脱到一半，似乎也只打算脱这一半，回身的时候坐到床边，没等她开口说话便吻上了她。
第77章 离开（）
她越懵懂他便越要吻她，到后来他是怎么气喘吁吁地爬上她的床的她都已经忘记了，只记得交颈缠绵里从没有过这么痛快的感觉。他吻着她的双唇，又从额头到耳后。
她想要推开他却是半分力气都没有，等到他的大手扯开她胸前的衣襟，带着丝丝凉气抚上她的胸口，她才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这房子”
“你的。”他吻着她胸口的肌肤，一点一点，如吻蜜般，甜化了心头。
不是！
她记得之前唐甜甜来过这里，后者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能毁的东西都毁得差不多了，还说是苏楠笙叫她来这么干的，所以这里早就不是她的房子了。
秦桑的喉头哽咽，“我没了”
她说话的时候含含糊糊的，是个正常人可能都听不懂，可偏偏是他，一抬头就吻上了她娇嫩的双唇，无比斩钉截铁地道：“是你的。不管你想要走多远跑多远，这个‘家’是你的也是我的”
他的双唇带着灼热的温度，从她的双唇开始灼烧一直到浸润进她的心魂。
秦桑真是醉了，羊肉再加上白酒，她现在整个人都滚烫得难受。
脑海里时不时会回想起在餐桌上听人说过的话，他说他们很般配，还有要结婚什么的。她其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听见也没有记住，可还是记住了这些关键词，是醒着的时候从来不会有人跟她说也不会说的。
阴霾了一天的心情因为这些话好像才好转了一些。
当苏楠笙吻上她腿根的时候，秦桑浑身一颤，才突然明白过来，他的这炖羊肉，是吃来哄她的。
苏楠笙蛮横地分开她的双腿，隔着薄薄的底裤亲吻上那源头——秦桑便在这突然的袭击里浑身一个激灵，一声轻唤，小手颤巍巍地想要去抓他的手，却被迫抚上了他的头。
浓情蜜意的双唇贴吻着她的，有多少热气便有多少灼烧，到最后她便像是整个人都泡在水里头。
秦桑叫得嗓子都哑了，才感觉他微带着些粗粝的大手勾上了她小内的边缘。
那里是松紧的，他只需轻轻一拉再一探，便能窥见她崩溃前所有的痴狂。
“不要”秦桑轻轻叫出了声音，苏楠笙却不由分说勾住那松紧一路向下，再到把它扒得只能挂在她一边的脚踝上头。
没有了阻隔，火热的亲吻便变得愈发灼人心头。他一吻上去她便忍不住拱起身子，明明是想要推开他的小手却只能压在他的头顶，叫得她嗓子都快哑了。
苏楠笙继续动作，舔舐加亲吻的动作，一双如鹰利眸在暗夜里紧紧锁住她的模样，又像是个渴到极致的沙漠旅人，难耐地等待每一滴雨水滋润。
秦桑辗转反侧，全身都好像被火烧起来了一样。明明已经醉得难当，可是睁开眼望着天花板的时候，她还是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猛然如烟花般绽开，摧毁了她所有的神经，也撞得她脑袋里只剩下嗡鸣的声音。
苏楠笙知道她快要到了，绵密的细吻更加深情缠绵，伴随着手上的动作趁势将她推向了山的峰顶。
秦桑在崩溃的情潮里全身抽搐着轻叫，他便趁机俯上前来吻住她的耳垂，在她情绪又要不好甚至是快哭出声时，轻声道：“睡吧！我陪着你，睡觉。”
次日醒来的时候自是狼狈不堪。
秦桑霍然从自己的小床上坐起来时，才发现周围什么人都没有。
心机用尽的苏楠笙，居然只凭一份涮羊肉就把自己搞定了。纵然他后来也没有再对她做些什么，可是一整晚的情意缠绵，他还是让她痛快了。
这算是什么？
他想让她疼的时候她便连挣扎都显得奢侈，等他觉得对不起她的时候，却又给出这样的甜头，好似把她之前所有的疼都还给了她。
秦桑心情沉郁，打开门出来，才发现厨房里一个身影，没一会儿便转出来一个人，放一份煎蛋三明治到餐厅的桌上。
“起来了。”
秦桑定定地站在房间门口，苏楠笙已经快步上前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道：“吃早餐，吃完还要陪你去餐厅看看呢！”
餐厅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她是知道的，可她显然并未料到他会再带她回到这里，这个其实已经不算是她的地方。
秦桑偏头躲开了他的亲吻，怔怔看着他道：“这房子”
“之前是唐甜甜无理取闹，我已经让她把这里还原了，以后还是你的地方。”
“我还欠你三十万呢！我可没钱还，所以这房子你还是拿去吧！”
“秦桑。”
“嗯？”
“三十万我不要你还了，当你帮我管理餐厅这么多年的薪水吧！”
“”
“可是你得答应我这里还是你的家，你哪都不许去，就永远在这里待着。”
直到秦桑收拾打包好自己的东西，坐在前往申城的飞机上时，在她脑海里回荡的，还是苏楠笙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让她把那房子当成是她的家她曾经当过的，真的有当过，可是后来事实证明，只要这世上一切能跟他牵扯上关系的东西，要是他哪天不痛快了，想收回就收回，到时候她还是无家可归的。
秦桑离开“家”的时候，没跟苏楠笙说一声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
她只是觉得太累了，一直以来都太累了，不管是与倪封的这段莫名其妙的无效婚姻，还是后来因为他跟唐甜甜的事情跳楼，她总觉得自己前半生所有的精气神都耗费在海城了，如果再不离开，她的下半生也要没有了。
辗转去机场以前还是接到了苏老太爷打来的电话，这位神通广大的老人家，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知她要离开海城的消息的，说是早就给她准备好支票，即刻便可打到她的卡上去了。
“不用了。”秦桑拿着手机，坐在候机大厅里盯着面前人来人往的一切，觉得心如止水一般，“爸爸您身体也不太好，以后多保重吧！”
第78章 回家（）
对于这样的称呼不管再过多少年苏老太爷都适应不了，他在电话那边叹了口气道：“秦桑，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的，你还那么小的时候就来了我们家，那时候如果不是毅和”
“爸爸！”秦桑赶忙打断了苏老太爷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我答应您，只要苏楠笙不来招惹我，我一定不会去招惹他，好么？”
“嗯，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可是申城太近，你走得还不算太远，我怕只怕他会去找你啊！”
秦桑说不出话，只能拽着电话坐在候机大厅里安静着。
她无法向苏老太爷承诺些什么，就像她也弄不清楚苏楠笙那家伙还会不会莫名其妙就跑来。
秦桑登机以前给苏楠笙发了条短信，祝福他跟林亦菲什么的，说了半天都是废话，最后也没发出去就被她删掉了。
到是给江卓打了通电话，叮嘱他要照顾好苏楠笙，别再让他碰那东西。江卓听了便皱眉，“我不爱听人说教，更何况他的事情与我无关，你要二十四孝直接找他说去。”
没敢跟江卓说她要离开的事情，秦桑只是道：“把他交给你，我挺放心的。”
“别，秦桑，你该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就没人治得了他。”
可是，她也治不了他啊！江卓真是错看她了。
倘若她能治得了他，便不会被他以婚姻为赌注，摆了这么大一场乌龙，最终伤害了她。
秦桑不想去理清楚这些所谓的迫不得已，却也是知道，他跟她，终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一觉睡醒的时候飞机已经落在申城国际机场的地面上，她在上机之前给多年未见的外婆打过电话，本来是不让来接的，可是一出机场，还是见外婆带着一家老小站在出口那伸长了脖子张望。
秦桑一出机场就听见有人尖叫，说：“那是不是秦桑？到底是不是秦桑啊？哎哟！都长这么大了，跟她妈简直是一模一样！”
又有人激动得跳起来道：“像我姐，确实是像我姐，尤其是那眼睛，漂亮！”
秦桑拖着行李出来，外婆白发染鬓，但头顶看着还是黑的。
后者看见秦桑赶忙快几步奔上前，也没等秦桑说话就拉住她的手道：“是桑桑吧？我这眼神都不大好使了，这都多少年没见了，可我就觉得你是我们家姑娘，啊？你是不是桑桑？”
秦桑的眼睛红红的，张开双臂去抱外婆道：“外婆，我回来了。”故人还是曾经的模样。
旁边的小表弟小表妹们一阵尖叫，伸着手向她讨要礼物——原本上机的时候秦桑还挺紧张的，她八九岁就跟着秦碧月离开申城去了海城，期间折腾辗转过多处，到十二岁那年住进苏宅，之后秦碧月一次都没带她回来过，她以为这个家里早就没人记得她了。
可是，家人有时候最令人温暖的地方就在于，不管你行走得有多远，也不管时过境迁，只要当你想回来的时候，这里永远有欢迎着你的人，他们不管你曾经的模样，也不管你是不是又将变成另外的模样，他们所知道的只是，你是他们的家人，而你，回家了。
秦桑没有想到外婆还住在当年她跟秦碧月离开的时候住过的那套老房子。
期间几个孩子都换过房子，也来邀请她去同住，可是固执的外婆却偏偏要守着这栋几乎就快拆迁改造的老房子，而二舅一家为了方便能照看她，便几十年来都住在这里。
外婆收拾好要给秦桑的房间，才拉着她的手道：“我这里没有电梯，要上五楼还是挺费劲的，明天你就上你小姨家住去。”
秦桑说不用，她就想住小时候的房间，外婆又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你妈是不是这么多年了还在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