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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克星“指地成钢”法术得到的灵感,没想到现学现卖还真的发挥了作用。
石炼见状身子一矮,人已经钻入土中,同时原虎也不断向地下施加压力,务要乘此机会将陶定制得动弹不得。果然,慢慢的,脚下震动越来越是微弱,到最后完全没有了动静,只余下石炼在逐渐向陶定接近。石炼毕竟是山鬼,因此在原虎刻意制约土地下仍能行动,饶是如此也显得异常困难。
忽然,毫无征兆下,一股绝强的电流自原虎脚下直冲而起,同时传来陶定一声暴喝:“雷霆将官。震雷。破!”一时间,便如有千百斤炸药在地面之下爆炸,霎时土石纷飞,巨大的冲击力将地面炸出一个大坑,无数电蛇自地下窜出漫天狂舞,石焦树摧,噼啪暴响之声不绝于耳。
原虎惨哼一声,在不及提防下被爆炸的冲击轰得直飞上天,体内巨大的电流几乎将他电得晕去,若不是近来山神气的修为已大有提升,恐怕这么一下他就要受不轻的伤。饶是如此,在目前的情况下他也全身麻痹,几乎动弹不得。
第二十章
陶定灰头土脸的身影跟着飞身而出,目标正是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原虎,虽说刚才在石炼及原虎手上吃了亏,但对他却完全没有影响,而且还在一招之间扭转局势,天界之上的雷霆天将果然非同凡响!
原虎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全力运转体内山神气,以图尽快恢复活动能力。山神气的治疗能力确实非凡,原虎虽因身体麻痹而摔上地面,但几乎在下一刻人已恢复大半,一个鲤鱼打挺敏捷的翻身而起。
此时陶定紧随而至的一拳已到身前,原虎脚步微错侧身避过,跟着回身一个反踢直取陶定面门。他的动作虽因麻痹未消而有些迟滞,但陶定想不到原虎能够这么快复原,因此完全没有防备他的反击,这么一下大出他的意料。陶定左手架住原虎这脚,右手跟进便抓向他的腰间,原虎念随心动,地上立刻此起彼伏的冒出数根石刺分别扎向陶定身体各处。
陶定这一抓再无法继续,他缩手化掌凝力一推,便如同强风刮过积灰,这些石刺全部在顷刻间无声无息的消散不见。原虎知道陶定近身格斗的厉害,他乘此机会伸手在陶定推出的劲气之上一拍一顶,人已借势飞退开去。
眼见连续两次都让原虎跑掉,陶定心中不禁有气,他双目一凛,口中低声念颂,立刻在他身体四周出现无数电流环绕,同时他的双手一抖慢慢向上拉起,只见两团泛着青色强芒的电球现于手上,并不时发出爆响之声。
“九劫神法。天雷!”随着他的怒喝,两手电球对着原虎一下甩出。电球去势极为劲疾,几乎眨眼功夫就到了原虎面前,眼见避无可避,原虎把心一横,一个呼吸间已将山神劲气全数涌到双手之上。
立刻,他的手泛出一层有如实质的青绿光套,看准电球来势,原虎两手一并猛然迎上!两道光的轨迹闪电般对撞一起,立刻一股强绝的劲风四下狂吹,凝实的电球硬生生被撞个粉碎,无数耀眼的火花围着原虎闪烁不止,远远看去就如烟花般光彩夺目。
然而身在其间的原虎却一点也不好受,虽有山神气的保护,但他的双手此刻仍如要撕裂般难受。在不住冲击着自己薄弱防线的电流面前他几乎没办法再作任何思考,唯有本能的拼尽全力力保不失,几乎是超常运转的山神气在他体外自动形成一个晶莹透明的气罩,阻挡着外面灼热的火花。
渐渐的,原虎原本黑色的眼珠慢慢变为绿色,浑身肌肤异乎寻常的鼓起,青筋毕露,足见他此刻已然拼尽全力。终于,随着最后一股电流的炸响消失,原虎成功的抵住陶定此击,此刻的他一副力竭之后的颓态,显然已用尽全身力气。
看到原虎平安挡下此招,陶定竟露出欣喜的笑容,他低低念了声:“好小子。”跟着缓缓向劲力几乎透支的原虎走去,此刻只要陶定再次出手,原虎必然没办法抵挡。然而奇怪的事,此时的陶定竟一丝杀气也无,看他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与先时拼尽全力也要杀了原虎的架势大不相同。
就在陶定快要走近原虎身边之时,忽见原虎面前土层一阵波动,随后石炼已立在原虎身前狠狠瞪着自己。陶定最为头痛的就是这个山鬼,不但普通攻击难以伤他分毫,而且真要打起来自己也未必能讨了好去,本以为刚才使出“震雷”能把他阻挡在地下一会儿,哪知他这么快就挣脱出来。
面对陶定,石炼沉声说道:“天界之事本轮不到我这区区山鬼来管,但若再对山神大人不利的话,休怪我等得罪了。”
听到这话陶定不由停步,他仔细打量了石炼一番,颇带威胁意味的道:“哦?难道与天界开战也在所不惜?”
石炼不答,只缓缓蹲下手按地面,原虎立知他非是说笑,因这,正是召集山鬼的手势,看来石炼已下定决心,为保山神势将不惜一切代价。
哪知出人意料的是,这时陶定非但没有抢先出手,甚至还高举双手后退一步,同时嘴里叫道:“等等,我不打了。”
然而石炼并不为他这怪异举动所动,仍向四周送出召集指令,立刻原虎就感到有数股与石炼相似的气息向此处高速而至,当是最近几处山头的山鬼正奉命赶来。他知道此刻若不当机立断,陶定定然会死在众多山鬼手上,到时恐怕真会引起轩然大波。想到这里,原虎走上对石炼道:“石炼,快停下。”
没有任何犹豫,石炼依言站起,但仍有些不解的望着原虎:“大人……”
原虎摇摇手示意无妨,他扬声对陶定道:“陶定先生,你并没打算杀我,是吗?”事实确然如此,当原虎因抵挡“天雷”而耗尽劲气的时候,陶定并未乘机出手,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陶定并未对原虎下必杀之心。
陶定不以为然的撇撇嘴,纵声笑道:“非是我不想杀你,只是你这小子果然厉害,竟然连‘天雷’也伤不到你。再打下去你的手下还不把我给生吃了?”说到这儿他略有警惕的看看四周,看来陶定也注意到了四周潜藏的山鬼。
随后他有些无奈无奈的摊摊手:“识时务者为俊杰,先时我已错过杀你机会,现在就犯不着把小命也搭进去了,哈哈。”说到这儿他豪爽的大笑起来。
原虎当然知他是在说笑,奇怪的,经过刚才一番生死之搏,自己对陶定却没有生出一丝怨恨之心,要知道,刚开始时陶定确然是对他下了杀手,只是不知为何忽然间改变了主意。
“好了,打也打过了,现在你可猜出我是为何而来?”陶定忽然问原虎道。
原虎微微一笑:“陶定先生想必是为山神玉而来吧?”
陶定不答,忽然长长一叹,自顾道:“既然山鬼已找上你,那么你应知道我的身份了。唉,近百年天界势微,众仙为一己之私明争暗斗闹个不休,整个修仙界已是一片混乱。再加上十余年前二郎显圣真君封闭神眼宣布隐退南瞻部州,天宫再无一人能约束众仙,形势更加不堪。我陶定就是看不下去,所以才借口下凡来当这个什么‘联络人’,人间虽然琐事繁多,但也能落个清净。直到这次我才真的感到上面真的不行了,山神身死这么重大的事,居然一拖再拖,导致被你这小子捡了便宜,即便如此,处理指令仍到昨天才下达。”
他突的盯着原虎道:“你可想知道上面是怎么答复的?”
听他以这种平静的口气述说着平日只能想象的天上的事,偏偏内容却又不能给人一点好的印象。原虎忽的生起个想法,原来所谓的天界仙府,也不过如此,大概,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乐土吧。这种事听得太多,也亲历过不少,看来无论在哪里,都不过是一个样罢了。
原虎根本不在乎什么“处理指令”,只随口答道:“杀了我吗?”
陶定哈的一笑,指着原虎道:“有种!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如果你还是一副惶惶不安的孬种样儿,倒是浪费老子一番苦心了。”
原虎皱眉道:“这是天界命令,陶定先生仍敢违抗吗?”
哪知陶定转头看看四周,出人意料的道:“我当然不敢。若他没找上你的话那还好办,但现在你已贵为西岭山神,今天只要我动你一下,不被撕个粉碎才怪。唉,不是我陶定不卖力,而是你们这帮老家伙又慢了一步,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的命重要。”他忽的抬头望着天上,喃喃道。
原虎有些不明白:“那么陶定先生的意思是……?”
陶定轻松的笑笑:“哈,还能怎么样,只好不理了。”
原虎却知陶定下这个决定绝对不会轻松:“先生这么做不怕惹下大麻烦?”
陶定有些吃惊的看着他,道:“你竟还在为我着想?我本来是要来杀你的啊。”随即又满不在乎的道:“怕什么,比起这个,执行命令才更危险哩。放心吧,有这些家伙保护,上头根本就奈何不了你。何况青壁,铁带的那两人也不会坐视不理,那些老家伙如今自顾不暇,根本就没能力对付你们。现在天界在整个下界的影响力已是前所未有的低,就连四海龙族也渐渐有了不臣之心,更别提其他了。”
原虎听到陶定这么大刺刺的谈论着天界的种种不是,便像个对时局不满的人在议论朝廷的种种。他不禁感到好笑,原来那里也跟下面没什么两样啊,难怪锐齿会说:天界再大,也不见得真是万物之主!
这时陶定忽的问道:“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小和尚呢?”
原虎一呆,他怎么又问起乾明来了?但他依然答道:“一直住在我家里,怎么了?”
陶定微微沉吟道:“不,没什么。只是上次见到他,我总有个错觉,从他身上,我似乎感应到了很熟悉的气……算了,不管了。”他大力甩甩头,自语道。
原虎莫名其妙,遂也不再理会,他问道:“先生以后打算怎么办?”
陶定向他别有深意的一笑:“暂时不想回高阳了,又没什么地方好去,就先在你家住段时间吧。”
“什么!”原虎失声道。
陶定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意:“什么什么的,别忘了你还欠我五两金子的疹费,就当是借住的钱了。哈,放心吧,有我在,就算真有什么事也可以帮你顶一阵,你该感谢我才对。”再不理会呆若木鸡的原虎,径自向他家走去。
过了好半晌,石炼问道:“大人,此人用心不明,要不要属下去赶他走?”
原虎摇头道:“不,陶定先生并无恶意,就这样吧。”说完不禁摇头苦笑,自从自海镜回来后,短短一月家里竟多了四个“食客”,母亲或许不会在意,但清楚知道自家财力的原虎却明白,若长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家里就会破产。
看来无论变成什么样,自己贫穷的本质仍未改变啊。原虎发出这样的感叹,我们年轻的山神大人在为此烦恼一阵又不得要领后,便决定不再想他,把烦恼留待以后去费神,自己带着石炼向家里走去。
……(本卷结束) ……
第六卷 狐妖一族
第一章
海镜,月过中天。
自从齐应贤叛乱并封城,再加上月前那场导致海镜守军和大批江湖人物死亡的血腥之夜后,诺大一个海镜城就像个遭受重创的垂死之人,往昔的喧嚣与繁华剥落,便只剩下现今暗夜下那一大片毫无生气的沉寂。整座城市几乎全笼罩在黑暗之中,片片屋舍的轮廓相互重叠构成一种极为怪异的图景,置身其中,仿佛随时都有被吞噬的可能。
偶尔一处的光亮并不能给这里带来丝毫生气,反倒像健康肌肤上的疮癣,给人一种病态的不协调感,似乎只有完完全全的死气沉沉,才是海镜应有的氛围。
前后月余对比变化之大,完全可以使任何一个曾经来过海镜的人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虽然躯壳仍在,那个巨大的,华丽的躯壳,但他的灵魂却早已不知所踪了……
当初环境优美的温府如今已是海镜最为破败的几个地方之一,残垣断壁,烂窗碎瓦,几乎看不到一幢完整的房屋。整个府中唯一可算完好的恐怕就只有那一棵棵庭树,他们仍一如既往的矗立着,似在见证此处昔日的荣光。
然而今夜此地却来了一名不速之客,一个全身头脸均包裹在黑色衣裤中的人敏捷的由外墙翻入府内,一边警惕的注视四周动静,一边迅速向当初原虎与楚剑曾夜探过的那幢小楼移去。
过得一会儿他来到目的地,以前那幢孤立的小楼早已被毁坏得不成样子,只剩一堆焦黑的砖木堆在原处。黑衣人皱眉看着眼前的废墟,随后他蹲下手按地面,同时口中低吟,只见他手掌边缘闪现一道柔和的光芒,而似乎作为回应,在他前方废墟中也有一丝光亮透出。
黑衣人见状收回手掌,走到先时发亮的地方移开砖木,然而底下只是块普通的泥地,并未见什么异状。但黑衣人却低头仔细审视,还不时伸手在上面摸摸弄弄,一边不住点头,难道这块土地真有古怪?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他吁口长气,自语道:“好厉害,想不到竟有人能布下如此阵法。”他沉吟一下,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便开始在地上画起来。
黑衣人的动作甚为熟练,只用片刻就画下一道似符非符,似咒非咒的复杂图画。随后他于图边站定,双手以食指至小指内屈互扣,拇指重叠于上结成一个法结,凝定心神专心对着这道图画念咒。
随着又细又长几如蚊呐的咒声响起,地上图画渐有七色光华隐隐流动,随之光华越来越亮,越来越炽,到最后图画竟亮得有如数十枝火炬一同在发光,周围十余丈皆被照得有如白昼。然后那块泥地便有了异动,只见原本平整的地面渐有八个小包鼓起,并越趋胀大,且不住左右扭动,便像地下有什么东西要挣脱而出一样。
见此情景黑衣人念咒更急,地上图画光华更炽,而似乎作为回应,那八个小包扭动得也更为剧烈。可无论怎么动,却就是挣脱不出,黑衣人露在头罩外的脸已有颗颗汗滴流出,显然已渐渐疲惫。见久不尽功,黑衣人双手一翻,法结变为拇指支前并抵,食中二指内屈交叉,小指无名指支前相抵,口中低喝一声:“咄!”
随他这么一变一喝,地上图画反光华大减,迅速内敛缩至一点,然后猛的炸开,并发出一声轻响,黑衣人的脸更骤然变得无比苍白。终于那八个土包脱出地面,只见八道青色光团一下飞至半空,在黑衣人头顶旋了一周便齐齐向他冲去。
黑衣人见状大惊,忙抽身飞退,同时执出两张黄符脱手甩出。那八团光球却像是有意识般向两旁一分避开符纸,然后又紧追而至。黑衣人似早料到会这样,他左右手一勾一引,两道符纸竟轻轻一飘回飞而至,当追到那八道光团背后时,唰!的自燃。
黑衣人口中喝道:“天罗咒!”,两道符纸各分出一白一红数条光丝结成一个网,后发先至的将光团尽收其中。
那八团光球立成笼中之鸟,无论怎么冲撞也脱不出光网的束缚,黑衣人合掌于胸,静默片刻后猛的一压:“灭!”,光网向内猛收,只听吱!吱!几声虫鸣般的鸣叫,光网与那些光球一并消散。
他这才伸手抹了把汗,喃喃道:“好家伙,竟驯养雷兽为法器,要不是见机得快,恐怕真要糟糕。”
重又走回先前那处,黑衣人对着图画又念了句咒语,只见地面水波般一荡,由中心现出一道小口渐渐扩大,最后成为一个三尺来宽的洞口,底下则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他蒙脸的面巾现出一个“笑”的痕迹,似乎甚为满意,走到洞口边再警惕的四下看看,这才跳下。
等他落到实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