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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鹿是我的项目，我朋友给我介绍的。那天正好杜总也在场，我当时还征求了他的意见。他说水利行业太穷了，没什么爆发机会，直接给我毙了。我还想着哪天有机会给许晚晴看看企业资料呢，想不到他都开始做了。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小如真是急了，一点儿淑女形象都不顾了，就差扯我领子喊了。
“我哪儿知道啊，你也没问我啊。这项目我们都做了快一个月了，立项都好久了，尽调也快结束了，你们怎么都不知道呢？”现在回忆起来，立项会好像只有几个总监参与了，大家当时都不在，我也没有在意。
“小如，你别怪菲儿，这事儿跟她没关系。”小侯劝道，“现在这个事儿，已经很明白了，就是杜文熙抢了你的项目，偷偷摸摸地在做。今天你要是不问，菲儿不说，这事就真让杜总糊弄过去了。既然咱们现在都明白了，就想想对策。”
“什么对策啊，我现在就去找耿总，跟他说清楚，这是我的项目，凭什么让杜文熙去做。”小如义愤填膺地说。
第107章 群雄逐鹿（4）（）
“你现在说不是个好机会，你听我的行吗？等这个项目都做完，也投成了，你再去跟杜文熙抢，到时候咱们想想办法，抓他个把柄。大不了你跟他分一半。你现在去抢，这个项目肯定投不成，奖励费谁都拿不到，不合适，明白了吗？”小侯继续劝着小如。
“对，小如，你消消气，吃点土豆，你不最爱吃土豆嘛。”我捞了几片土豆放到小如碗里，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还吃什么啊，我气都气饱了。小侯，你说的我不明白，这个项目很好，凭什么不投？菲儿他们不是都说好嘛。我干吗要跟杜文熙分钱。我告诉你们，这个项目我一分钱都不会分给他。这人简直太坏了，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抢项目的，简直是强盗。”
“你要不听我的，你就去闹。杜文熙是第一次抢别人项目吗？不是，这件事儿上他比你经验丰富多了。你跟他抢，你就是自寻死路。你信不信随便，但我的话就放这儿了。”小侯也赌气地放下了筷子。
“小如，你听小侯的吧，他是为你好。”戒哥赶紧劝解。
“不行，我就是疾恶如仇，我不惯他这些臭毛病。你们继续吃吧，我这就找耿总去。我就不信这么明摆的事，还能让他翻了天。”小如撂下筷子，大步走了。
“这么个性格，我也没办法了。”小侯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看了看戒哥，又看了看小侯，大家都有些沮丧，我也只好无奈地继续吃饭：“你们吃啊，愣着干吗啊？还这么多呢，别剩下了。”
下午我回到公司的时候，看见楠哥正在会议室和小如谈话。小如看上去还是十分激动，楠哥则一副息事宁人的厚道样儿。
我与林风叙述了事情的经过，他很惊讶：“这是小如的项目啊？杜总怎么能这样呢？”
“我听小侯他们说，他之前也抢过别人的项目，还是总监的，不知道都是怎么抢的？”
“这人也太过分了，咱们一起声援小如。”
“好的，坚决声援小如。”我和林风握了握手。
杜总第二天早早地来到了公司，见到我就开始询问情况。
“杜总，您怎么能抢人家的项目呢？太不应该了。”我白了杜总两眼，直接呛声，“您说我们也都是管您叫哥哥的人，您这样不合适吧？”
“菲儿啊，你不了解情况，事情根本不是小如说的那样。你听我跟你说啊。当时给小如介绍江鹿的那个人，就是小如口中的那个朋友，我也认识，是投资圈里很有名的一个fa，fa知道吧？”
“不知道。”我瞟了杜总一眼，他手里还拿着箱子，显然是下了飞机直接就赶到公司了，看来他对小如这事还是挺重视的。
“就是财务顾问，专门帮企业融资找钱的，然后按比例收费。但这个收费，应该是和企业收。比如企业融了3000万，fa收3个点，就是3％，90万。但是这个fa，在业内是知名的黑。他不光和企业收钱，还和我们投资机构收钱，也是3个点。菲儿，你也知道咱们公司的奖励费一共才千五，我上哪儿给他3个点去啊。小如面子薄，咱们都知道，所以我当时也没好意思和小如说破。但我觉得这个企业确实非常好，我就托朋友去问了一下，正好有个朋友也认识这个企业的老板，就帮我联系了，是这么回事。而且我打算等这个项目投成了，我再去和耿总说，项目奖励费我和小如一人一半就行。”
“您不是忽悠我吧？真的吗？”我一脸的不信任。
“你还不信你哥哥咋啦，当然是真的啊。不信你让小如去问问，那个fa我从来没联系过，我真是通过别的渠道找的人。”杜总露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憨厚的样子再次发挥得淋漓尽致。
“您还是跟小如解释去吧，这事跟我说没用啊。”我心说您要是没前科，我兴许还信了，您这都劣迹斑斑罄竹难书了，还编瞎话骗人。
“我等她来了就跟她说，之所以做这个项目没带她，就是怕她尴尬。万一她那个fa朋友问起来，多不好回答。我这真是一心为了她好啊。”杜总行为虽然可恨，但着急起来又是一脑门的汗。杜总手里拿着不少东西，又想去擦汗，笨拙得像熊一样，还真挺可爱的。
“要不您把心掏出来给我看看，到底黑的白的。”我继续抢白杜总，要不是之前小侯给我铺垫得太多，现在没准真就被杜总感动了。
“菲儿啊，你怎么了？哥哥是什么人，你还怀疑啊！”杜总急得直跺脚了，“不和你说了，小如来了，我得赶紧和她解释，这误会不能闹得更大了。”
杜总带着小如去阳台谈判了，办公室里的大家都非常关心战况。
“菲儿，你快去听听。”林风唆使道。
“行。”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战况，万一真出了人命，我也要当个目击证人。
我装着接电话去了阳台，只听见杜总诚意满满地说：“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是这么打算的。如果你不同意，项目奖励费都给你，没问题的。小如，咱们感情一向很好的，你要相信哥哥我啊。”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这项目偷摸开始做了，连告诉我都不告诉一声。我这是知道了，我要是不知道呢，谁知道你告不告诉我啊？！”小如语调极高，寸步不让，律师是能得罪的吗？
“我怎么可能不告诉你啊。我不告诉你，他们也会说出来的。小如啊，你给哥哥交个底儿，你说你想怎么办吧。哥哥都同意，行不行？今天我做东，请你吃饭，叫上我们项目组的作陪，好不好？”杜总说着抬头看我，“菲儿，你快去订地儿，要高档的，多叫几个人作陪啊。”
第108章 群雄逐鹿（5）（）
“好，我这就订。”高档的，订哪儿呢？我忽然想到林风爱吃烤鸭，“杜总，我订王府井的大董吧，您看行吗？”
“没问题，订吧，要大包房啊。”杜总是豁出去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我按小侯的指示，把平时关系好的小伙伴全叫上了，此时不黑，更待何时啊。光鸭子就点了四只，热菜无数，小伙伴们都吃得很开心。
酒席之上，杜总对小如阿谀奉承，还温馨备至地伺候，我们都看不下去了。
小如也终于消了气：“这样吧，这个项目我就和杜总合作了。杜总也说好了，这个项目的奖励费他一分不要，全都给我，大家也给我做个证，好吧。”
“没问题。”杜总豪爽地说，“咱们都是为了公司好，谁也不是冲着奖励费去的。小如，咱们公司这点奖励费，真不够干吗的。咱们投3000万，一共才15万的奖励费，够买车买房吗？什么都不够，哥哥能为了这点钱，失去你这么好的妹妹吗？肯定不能啊，这点钱不能破坏咱们的感情啊。来，干一杯！”
那一瞬间，我看到杜总眼角处有晶莹的水珠在闪动，是泪水吗？不，是汗水，我实在搞不懂这大冬天的，他怎么还能一脑门儿的汗。
“杜总就是大量。”“小如别生气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插着嘴。
“小如，你放心吧，我已经表态了，奖励费肯定都是你的。但我还是要帮你把这个项目做完，这也是对公司负责。这点你没意见吧。”杜总给小如卷了个鸭饼递过去，“多吃点，你们也都多吃点，不够再加啊。”
这顿烤鸭之后，小如正式加入我们项目组。
杜总找到我和林风说：“你们最近辛苦了，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工作，后期就让周申和小如去盯着吧。你们以后想去就去，不想去在家休息说去企业尽调了，这都没问题。你们也了解我，跟着哥哥做项目，肯定是吃不着亏的。”
“这敢情好啊，谢谢杜总了。”我和林风都给自己放了两周长假，游山玩水去了。
当我再次回到公司时，小如又拍桌子了。
“你们最近都跑哪儿去了？怎么都不去江鹿啊。”小如看到我就劈头盖脸地责怪。
“别这么大声啊，再让领导听见了。”我冲着小如使了个眼色，低声说，“杜总说最近没什么事了，让我们在家休息了一阵子，怎么了？”
“江鹿出事了，你赶紧看看审计报告吧。这家事务所有问题，给江鹿做的审计结果，去年才1000万利润。”
“这个财务计算口径不一致也很正常，你去找周申和阿豪问问，不行再让戒哥给你找个会里发审委委员问问。”林风一边看着报告一边说。
“谁给我这个机会问啊！”小如气得快要断气了，“杜总拿着这份报告，不声不响地跟耿总汇报去了。耿总现在已经把这个项目毙了。”
“啊？杜总怎么又这样啊，太可气了！”我也在一旁帮着小如咬牙。
“当时他说他要继续做，我就奇怪了，没想到他是和会计师事务所串通了搞文章，这个小人。”美女生气的时候也蛮好看的，小白牙咬着红唇，脸上也多了几道红晕，我又多看了几眼。
“那现在怎么办？项目就不做了吗？”林风问道。
“我还能怎么办？姓杜的别让我看见，不然我跟他拼了。”小如怒气冲冲。
“杜总人呢？”
“他汇报之后就出差了，估计就是为了躲我。没事，我就在公司等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看他能躲多久。”小如又咬了咬嘴唇。
话虽说得激情澎湃的，杜总半个月后出差回来，小如除了横眉冷对，也没什么过激的反应。人的情绪就是这样，即便是当场要动刀子的事，冷静几天也就没什么了。所以遇事要深呼吸，大喘气。
第109章 群雄逐鹿（6）（）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谁知没过两天，小如接了一个电话后，径直走到杜总桌前，狠狠地一拍桌子：“杜文熙，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跟江鹿要财务介绍费了？江鹿不给，你就不投了，你太嚣张了吧。现在还敢到处散播江鹿财务造假的谣言，你今天给我说明白了，这些都是怎么回事？！就在办公室说，让大家都听听。”
小如这河东狮吼的架势瞬间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什么情况啊？”林风突然出现在我背后，吓了我一跳。
“我哪儿知道啊，听吧。”我兴致勃勃地盯着前方战场。
杜总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不停地冒汗：“你不要听江鹿那些人乱说啊，他们是挑拨咱们关系。咱们没给他们投资，他们肯定不高兴，很正常。对我肯定也是怀恨在心。我哪能干那种事啊，你们都是了解我的，对不对？我不是那样的人。”杜总四处张望，寻找声援，“小侯，你说说，我能不能干不出这种事？”
“要我说啊，您还真不一定能干出什么事来。您要是跟企业要了钱，也不是什么大事，您就承认了吧。”小侯不失时机地落井下石。
“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是什么人你当我们不清楚啊？你今天就给我说明白了。你抢我项目在先，跟企业要钱在后。企业不给，你就串通了中介机构给企业做坏账，又背着我们大家去给耿总做汇报。这些事你都做了，还不是那样的人。这些事你今天承认不承认吧？”小如又拍了一下桌子，我感觉地板都颤动了。
“小如，你消消气。”楠哥过来拉着小如去会议室。
“我不去。”小如挣脱了楠哥，“就跟这儿说，我丢得起这个人，你们谁都别劝。我今天绝不放过这个小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你装得可真好啊。演技这么高你干脆去当演员得了。”
“小如，你怎么对我的误会这么重啊。我自己去给耿总汇报是怕你在场难堪。你推荐的企业做假账，你面子上挂不住啊。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也没有去跟江鹿要过钱，这是他们谁造的谣？你去把他叫来，跟我对质啊。你让他们拿证据出来啊。有证据吗？肯定没有啊。他们就是污蔑我，因为咱们没给他们投资，他们生气啊。小如啊，你做投资的时间还短，还比较单纯，容易被坏人利用。这投资圈儿水深着呢，你以为他们是什么好人吗？你一定要相信自己人啊，咱们是一个战壕的。江鹿才是外人，你不能帮着外人对付你哥哥我啊。”杜总还在不停地擦汗。这刚开春，乍暖还寒，杜总怎么这么热啊。
“江鹿那边有没有证据我现在不知道，如果他们有证据，我替企业打官司告你。杜文熙，事不能做得太绝。你记住了，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说的那些理由留着骗耿总去吧，我不可能再相信你了。我相信在场的大家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是非黑白，公道自在人心。”小如平静了许多，但说话的分量却更重了。
“小如，我真不是啊。我冤死了，你让哥哥怎么解释啊。”杜总汗如雨下，脸色十分难看，身上穿的红色衬衫已经湿透了，留下大片大片的汗渍印记。
“你跟我解释什么都没用了，至于耿总那边，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想再多说了。楠哥，您今天也都听见了，我就不再跟公司反映了，希望公司能给我一个公平公开的解决方法。要么他走人，要么我走人，我不能再跟这种人共事了。”
尽管大家还是会在茶余饭后揶揄杜总几句，但江鹿事件终究还是被公司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小如在一个月后正式向公司提交了辞呈，楠哥和小如聊了几次，见已无法挽回，就任小如离开了。
“人往高处走，谁还非得跟谁做一辈子同事嘛。咱们以后继续约着吃饭就行了。”小如在送别宴上感慨道。
这顿送别宴我们终于吃上了小如推荐的张妈妈川菜馆，店里各色川菜都做得十分地道，香辣适口。
第110章 老北京的味道（1）（）
失去了养眼的小如，对我的打击着实不小。但在江鹿项目中与林风建立的良好感情，却成为了我的意外收获。
“菲儿，以后中午和我一起吃饭吧。”当林风主动来找我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我正在玩炉石传说。
“啊，输了，你说什么？”我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但依然故作平静。
“我说你以后别跟小侯他们吃饭了，跟我吃饭吧。”
“不行啊，我跟他们吃饭，都是他们请我的。我跟他们吃了一年多，一共没出过几次钱。”我使出欲擒故纵的招数。
“你怕哥请不起你啊，哥吃饭，就没让别人付过钱。”林风愠怒地说，“杜总除外啊。”
“那好啊，不过咱们别天天吃啊，我还得时不时地和别人吃饭。”我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