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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语在房间里,满头大汗,那张破碎碟子,已经被鬼语拼接了三分之二,剩下的部分,任凭鬼语再怎么努力,也是没有办法将其“破镜重圆”。
但那些已经“重圆”了的部分就像是刚烧好的一样,看不出半点痕迹。
他叹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渍。说道:“还是不能求快,一步一步来,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
这位中山装男人自我安慰着,然后忽然地叹了口气,戴着墨镜的头看向门口。然后再看向了宾馆大门口,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墙的阻碍,“包昆啊,唉。”
似乎有一股我不知道的危险气息在朝我靠拢。
只是,我不知情。
他们或许知道一点。但是好像一副不可言说样子。
我想,该来的总会来,我包昆什么没经历过?
我猜到点端倪,我想去问问鬼语,证实一下内心的猜测是否正确。
我回到宾馆。来到鬼语的房间,看着他摆放在桌子上缺了一角的小碟子,说道:“鬼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
鬼语默默的说道,“包昆,有些事情,我们都帮不上你,只能你自己经历。”
我哭笑不得,“什么事情?就不能告诉我吗?”
鬼语的语气就像在陈述一件事实,“不能告诉你。”
我当时就纳闷儿了,“什么事情这么奇怪,真的不能给我说?”
我看到鬼语摇了摇头,我耸了耸肩,这个动作是跟王鹤学的。
“那我去问白薇。”
“你问谁都是一样,都是一个答案。”
我莫名的烦躁起来。“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王鹤给我说过我有血光之灾,鬼哥,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鬼语愣在原地。
我气笑了,“血光之灾我昨天不是已经扛过来了吗?莫非还有啊?”
鬼语只说了四个字:“勿忘初心。”
我摸不着头脑,“你怎么神神叨叨的?”
我摇着头走出门。总感觉心神不宁。
这种感觉很突兀。
我走到拐角处的时候,遇到了阴姑,她浑浊的眸子紧紧盯着我,“包昆。”
我被阴姑弄得一愣一愣的,不禁后背有些凉意,“怎么了?”
阴姑叹了口气,“希望你这次能平安的走出来。”
我奇了怪了,怎么每一个人都要对我叹气?
难道真的要发生什么大事件了吗?
我真的很困惑,我像要继续询问阴姑的时候,她却走开了。
我心里憋了一坨火,“什么跟什么啊?!”
我扶了扶额头。
我回到休息室,强迫自己冷静下心神,“好好分析好好分析,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故!”
鬼语说的“勿忘初心”,阴姑说的“平安走出来”。
但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王鹤对我说过,有血光之灾,这个也算的上是线索吗?
反正我坐在沙发上想了半天也没理出来一丝一毫的头绪。
最后,我只能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莫非,还有更大的危机朝我笼罩了过来?
或者说,之前发生的梦境一事,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血光之灾?
真正的血光之灾还在后头?
我揉了揉太阳穴,这个时候真心觉得一个脑袋真是不够用。
第一百五十二章 流逝的光阴()
于是,时间又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天。
和往常一样,我和王鹤蹲在宾馆门口刷牙。
我朝王鹤瞥了一眼,笑道:“怎么了?王鹤,一夜之间长了这么多胡须啊?火气有点大哦,听我一句劝,有时间去外头泻泻火。”
王鹤朝我翻了一个白眼,“就你屁话多。”
我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他蹲着,脚步往外挪了挪。
我结束洗漱,然后从休息室拿出剃须刀,扔给王鹤,佯装嘲笑道:“胡子拉渣,不修边幅,一大老爷们。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王鹤接过剃须刀,在脸上工作起来。
我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我两步走上前,看着王鹤的眼角。
“你干嘛?”
王鹤纳闷的问道。
“你为什么还有了鱼尾纹?你昨天都还没有的啊?”
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了一般,在他的眼角上摸了摸,顿时大声笑道:“兄弟。和你我同岁啊,你怎么就长了鱼尾纹?”
王鹤拍开我的手,颇有些恼羞成怒,“你也不是一样,你也有。不信你去照照镜子,德行!”
“开玩笑!我他妈二八年华的小伙子,怎么可能会有鱼尾纹?”
王鹤拿出镜子递给我。
我惊讶道:“可以啊,哥们,随身带镜子!”
“少叨叨,你自己看。”
我自信心爆棚的接过王鹤手中的镜子,还一边碎碎念,“我怎么可能会有。”
我把镜子拿到眼前。
我呆住了。
“这这”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感觉已经跨过了而立之年?
阴姑从房间里走出来,拿着拐杖指着我和王鹤,“你们两个娃娃大清早的站在这里干什么,走开走开,给老婆子让个路。”
“这”
我的手臂逐渐垂下,镜子从我手上滑落,掉在地上。
镜面破碎。
阴姑撑着拐杖,一步一步往前挪动。
身子更加佝偻。
仿佛时光在她身上飞逝去了十年。
她脸上的皮肤出现大块大块的老年斑,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等所有人出来之后,我只能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
白薇,鬼语,着宾馆所有人仿佛都苍老了十岁。
仿佛有一台“光阴吸收器”一夜的时间,把所有人吸走了十年光阴。
我忽然想到了张叔。
但今天张叔却没来上班。
直到中午也没来,我心里有些慌乱,我问王鹤,“张叔今天怎么没来上班?”
王鹤一脸讶异,“张叔十年前就死了啊?”
王鹤摸了摸我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我拍开王鹤的手,嘴唇干涩,“王鹤,你难道忘记了?张叔,昨天还在的,你说他十年前就死了?你不会再给我看玩笑吧?”
王鹤拉开张叔值班的小亭子,“自己看,一大早醒来就神神叨叨的。”
我走过去一看,小亭子内灰尘遍布,到处结满了蜘蛛网,已经很久没人在这儿住过了。
我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花眼。
王鹤安慰道:“包昆,我知道你和张叔感情好,但是张叔毕竟是个普通人,本来在这种地方工作。阴气就中,活不长久意料之中的事情,而且,张叔葬礼那天,你也在啊,莫非这些你都忘记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在我头颅内炸响。
葬礼?
我什么时候去过?
我看着王鹤,轻声说道:“王鹤,你告诉我,我在做梦对吧,我一定是在做梦。”
王鹤扭过头,大声的喊道:“嫂子,这家伙傻了!”
白薇从宾馆里走出来,她竟然没穿着白色连衣裙,上前揪住我的耳朵,就往宾馆里拽。
我低下头,疼的嗷嗷叫。
“白薇,白薇,轻点轻点。”我求饶道。
白薇松下我的耳朵,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包昆,别这样玩了好不好?”
我咧了咧嘴角,实属摸不着头脑,我顿了顿,然后调整了一下语气。说道:“等一等,先让我捋一捋,我到底怎么了?”
白薇咬着嘴唇,她穿着宽松的粉色睡衣,没有扎马尾。就那样慵懒的披在身后,“包昆”
“嗯?”
“我有了。”
“有什么了?”
白薇伸出手指在我眉头一点,“你说什么有了?我怀孕了啊!”
“怀孕?”
我摸了摸头,眼皮一跳,“等等。你说怀孕了?”
我激动的无法言语,我把目光放在白薇的肚子上。
“难道,难道,上次和白薇,一次中标了?”
我心里这样想。
但我却忘了一件事情。我和白薇做过之后才两天时间,期间也没看见她用过什么验孕的东西。
当然,这些事情现在早就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现在呆愣愣的看着白薇肚子,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的奇妙光芒。
我把耳朵贴在白薇的肚子上,轻轻的聆听着。
我有些感叹。生命果然是奇妙与美妙共存。
白薇露出母性的微笑,他的手抚摸在我头上,说道:“包昆,别听了,还早着呢。”
我嘿嘿的傻笑。
我这就要当爸爸了?
这真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我呆呆的跟着白薇回到房间。拉好窗帘,开始了新一轮的征战。
于是,我在疲惫中沉睡而去。
我听到有人在叫我。
“包昆?包昆?!”
是许姐的声音,但白薇的声音也好像掺杂其中。
我睁开眼,忽然觉得浑身酸疼。
我笑了笑。一定是昨天玩上和白薇弄久了,太过疲惫所导致的。
我站起身,我看到白薇坐在梳妆台边。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眼花了缘故,我竟然看到白薇的乌黑的长发内掺杂着有缕缕银丝。
我揉了揉眼睛,从床上走了下去。
不小心动作幅度大了一点。我顿时嘶了一声。
这时,门突然被撞开,一个大概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拿着变形金刚的模型玩具冲了进来。
然后嘴里发出一阵被模仿的枪声。
这,这小孩是宾馆里怎么会有小孩?
当我听见这个小孩子跑到白薇跟前叫了一声妈妈,我当场石化。
妈妈?
孩子?
我?
绿帽子?
这些词汇在我脑中不断闪烁,我的脸色变得愈来愈苍白。
难道白薇背着我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
我向后退了两步,没想到那个小孩朝我看了一眼,顿时欢快的叫道:“爸爸!”
“我x!”
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谁他妈是你爸爸?!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啊!
白薇转过脸来,看见我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老毛病又犯了。”
我看见白薇的样子,我倒吸一口凉气,这哪儿是白薇啊。
这是四十几岁的白薇啊!
白薇说道:“包罗,你去外面玩吧。你爸爸今天不舒服。”
于是小孩子便嘻嘻闹闹的跑了出去。
我嘴唇颤抖着,“你是白薇吗?”
白薇扭过头去,对着梳妆台仔细的梳着头,对我的话置之不理。
我走到白薇身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间抬头。
我的脸便在镜子里出现在我的眼前。
“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拥有四十几岁男人的脸。
皮肤黢黑,头发里也夹杂了一些白色。
“包昆,你这十年发病一次,一病就是一天,唉。”
我浑身无力。十年发病一次?
也就是说,每过一天,其实就已经过了十年?
这算什么?劳资的人生还没来的及开始享受就快结束了?
“阴姑呢?”
“奶奶在三年前离去了。”白薇淡淡的开口,就像在喝白开水一样平淡。
我冲出门,身体快速的衰老让我很不适应,我来到鬼语房间。
“鬼哥,鬼哥。”
鬼语满头白发坐在桌子前面,房间窗帘拉的紧紧的,他低着头手里拿着小镊子。
正夹着一块小小的碎片,试图放进他面前小碟子上。
我满肚子的话戛然而止。
一天一年,三十年过去了,鬼语的碟仙还没拼好?
我走过去,鬼语拿着小镊子的手颤抖了一下,最后放下,“包昆啊。”
“是我。”
“那么沉重干什么?”鬼语搬来一把椅子。让我坐在上面。
入座之后,我问道:“鬼哥,你这‘破镜还没重圆’呐?”
鬼语笑骂道:“你这都是那跟哪儿,这块碟子是你儿子调皮,给我摔碎了。我也就闲着没事,想着拼一拼,怎么了?又犯病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点头。
鬼语对着我说道,“那好,趁你犯病的时候给你讲一讲,你每次一犯病,就会忘记十年时间,那我问你,像你这样,在特定时间内才能感受到时光流逝的人,有没有什么没完成的人或事?”
我摇了摇头,满脸茫然。
“我好像没有,这些日子我感觉我是浑浑噩噩的度过来的,鬼哥,你能告诉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鬼语推了推眼镜,“什么都没发生啊,没有阴物作祟,没有勾心斗角,只有生老病死,万物繁衍。”
我欲言又止。
鬼语像是看出了什么,“或者说我换一种说法。”
我点点头,“您说。”
在这种我无法接受的岁月跨度差的情况下,我不由自主的用了尊称。
鬼语笑了笑,“你以前和我说话都不用您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似曾相识()
我笑了笑,正襟危坐。
鬼语说道:“包昆,你还记得你的当初的想法或者执念吗?”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我能有什么执念?我能有什么想法?
鬼语点点头,我摆了摆脑袋,“我这人一直都没有这些想法。”
听我说完这句话,鬼语于是便转过身去,重新伏在案前,拿着小镊子,夹起那一小块碟子碎片。
我离开鬼语的房间。
我猛然间响起几天前鬼语对我说的:“勿忘初心。”
莫非他那个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什么?
可他为什么什么都没告诉我?或者说他有什么难言之隐?这种事情不能开口对我说?
还有阴姑当时对我说的:“平安走出来。”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细思极恐。
难道这一切,又是一种障?还是我根本就没从那个男人的手中逃出来?
冷汗从我的额头上流下来。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这一次,我将没有任何帮助,全都要靠自己来挺过去。
可是。头绪这个东西最令人头疼。
如果这几天内还找不到线索破开这个障,我可不能保证自己能活个百十来岁。
说不定哪天我就正儿八经的“寿终正寝”了。
但是时间这个东西,不管你是悲是喜、或急或怒,它都不会驻足观望。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更何尝是与时间。
死亡不可怕。坐而待毙无所作为才可怕。
我颇有些颓废。
我脑中忽然浮现这样一个念头:不如,就这样死了算了,一了百了,无事一身轻。
旋即我就使劲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出我的脑海。
翌日之后。
起床之后的光景和我想象的差不多。但是今天,我没有“发病”,我目光呆滞,看着一位年轻小伙子站在我面前,背着双肩挎包,精气神特足,活生生的一个小牛犊模样。
我知道他是我的儿子,但这种感觉恍若隔世。
他对我说:“爸,面试通过了,今天就是正式上班的时间,那我先走了。”
我哦了两声。
于是这位年轻小伙子便走出门,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对着我和白薇摆摆手,“爸妈保重,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白薇双目含泪,“儿,没生活费了给家里打电话,妈给你打钱。”
“好勒,我走了啊,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