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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闻言一怔,小嘴因为极度地讶异而微微张开,不敢置信地望着林辰暮,似乎难以想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不好腥的猫,自己送上门来居然都不要?直到眼前的门重重关上,她这才回过神来,不过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羞恼之色,妩媚的眼眸里反倒是透出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
……
这一晚,林辰暮确实没有休息好,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醒来,他的精神明显萎靡了不少,就差没顶两个熊猫眼了。
吃过早饭,他便早早地来到了车站。
云岩县城去塘官乡的班车,一天只有一班,如果要是没有赶上,那就只得再等第二天了。
塘官乡位于雄奇峻秀的双峰山里,是距离东屏最偏远的乡镇,以前几乎是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十几年前好不容易修通了一条公路,不过由于山路险峻,又年久失修,坑坑包包的极为难走,因此,就这几十公里的路程,没有半天时间根本到不了。
小县城里长途汽车的候车室里脏乱不已,虽说现在还不到八点,却早已是人头攒动,除了乘客之外,还有一些贩子模样的人,带着一些大包小包,还有塞满了各种家畜的箩筐,臭气扑鼻。顶上开着风扇,忽忽地起劲地转动着,不过候车室里却依然是气闷不已。
林辰暮走到候车室门口抽了一支烟,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刚才的座位上坐着一个年轻女人,正在那里若无旁人地嗑着瓜子,瓜子壳扔了一地。
林辰暮也不介意,在旁边重新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不时还抬起手腕来看看表。
虽说规定的报到时间有一个星期,可他左右无事,还是想要早点奔赴新的工作岗位。县委组织部的李部长原本是要派车亲自送他过去的,不过林辰暮却婉言拒绝了。他知道,自己的副科级别才刚刚解决下来,就被破格下放到塘官担任乡长一职,虽说是一个极为偏远的穷困乡,杨卫国也承担了很大的压力。别看这个时候杨卫国在东屏已经树立了绝对的权威,更是被提拔成为市委书记,但能够不为他添麻烦,林辰暮还是尽量自己搞定。何况,他也想先去塘官看看实际的情况。毕竟这次去塘官担任一乡之长,他也觉得肩上的担子很重,生怕一不小心辜负了杨卫国对自己的信赖和期望。
思绪纷飞之际,林辰暮却没有注意到,那个嗑瓜子的女人不经意间侧头过来看见了他,愣了一下,眼神里有些讶异,似乎又有些惊喜。
。
第二章 任重而道远
晚点了大半个小时之后,开往塘官的班车终于姗姗来迟。车身污损不堪,就连车窗也破了好几块儿,让人还真有些担心,这个车子会不会坏在半路上走不动?
见到了车子来了,一大群人一窝蜂地涌了上去,争先恐后地往里挤,还有不少人甚至从车窗翻了进去。等到林辰暮挤上车时,车上已经挤得是满满当当了,至于那原本属于他的座位,则早就坐上了一个衣衫破旧,皮肤黑黑的男子,正满嘴带着话把子地和邻座的人大声说着话,声音嘶哑,粗瘪难听。
林辰暮来云岩县之前,老早就打听清楚了这里的情况,做好了心理准备,倒也不觉得意外。他一手提着行李包,一手拉着那黑腻得有些发亮的拉手,就站在了过道上。刚刚站定,一个热乎乎的身子就贴了上来,随着推来搡去的人群,两团仿佛散发着无限热量的柔软在自己背上不住地磨蹭着。
略感有些尴尬,林辰暮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却正是刚才那个在候车室里嗑瓜子的女人,虽说是素颜,不过却端庄妩媚,装扮相对于满车的人来说可以说极为时髦。见林辰暮看过来,她一边拿着手绢很是秀气地擦了擦脸上细小的汗珠,一边很有礼貌地冲着林辰暮笑了笑,似乎天生知道该如何表现自己的妩媚一般,就是林辰暮也忍不住盯着她多看了几眼。
不知怎么回事,林辰暮总觉得这个女人有些面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发车之时,车上已挤满了人和货物,整个车厢就像是一个大蒸笼,即便所有的窗户都开着,可每个人还是汗流浃背,车厢里充斥着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好在车子出城之后,一路上陆陆续续有人上车下车,不过下车的比上车的多,车厢里多少宽松一些,这让林辰暮感觉轻松了许多,不由活动了一下身子,深深对着窗外吸了口气。
又走了大半个小时后,车子开下平整的公路,转进了一条泥泞的乱路,路上一个坑接着一个坑,大坑套着小坑,车子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比牛车也快不了多少,可即便如此,还是犹如在舞厅跳舞一样,东摇西晃,快要散架了一般。车上的乘客也是随之摇摇摆摆。林辰暮更是在颠簸中不由自主地和身后那个女人进行了无数次的亲密接触。虽然隔着衣服,但还是能感觉到那滑腻如脂的柔软和弹性十足娇躯。
车子进山之后,路就更险峻了,通常走出很远都很难看到什么人烟。由于山体的特殊形态,公路几乎是沿着山体攀岩而上,公路的一侧是数十米高的悬崖,另一侧则是陡峭的山体,嶙峋怪石是摇摇欲坠,就好似随时都可能要落下的感觉。好几次急弯,车轮几乎是擦着悬崖的边缘而过,看得林辰暮的心都给揪紧了,生怕一不小心车子滑落山崖,自己这个新扎乡长还没来得及到任,就身先死了。
看到这里,林辰暮深有感触,官塘乡之所以贫困落后,首先这交通就是一个大问题。想要改善和发展官塘,不解决这个难题是不行的。可要在如此险要之地修路,难度不小,光是资金,就不会是一个小数目。而市里的财政状况也不容乐观,想要从杨卫国这里得到多大的支持,恐怕也困难。
想了许久,林辰暮也没有想到一个好的办法,也只能叹了口气,一切也只有等到了官塘之后再说了,现在再怎么想,也只是空想。
他的叹息声虽小,不过却也传到了他身后那个女人的耳里。这个女人有些好奇地看了眼前这个男子一眼,想不明白好凭白无故的,他干嘛会叹气?而且叹气声中,还给人几分悲天悯人的意味?他究竟是干什么的?
中午十二点过,车子到了一个破破烂烂,一眼便望得到头的小镇停了下来。司机也不招呼大家,自己一个人打开车门,到了路边一个小饭馆里吃喝起来。车上其他人也纷纷下车,包里有几个的,也跟着下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包里没钱的也下去透透气,顺便上个厕所。
颠簸了一路,谁都不想继续呆在那个破车上。
林辰暮知道,这家小饭馆和司机之间肯定有什么猫腻,要不其他地方都不停,偏偏停在这家门口?不过却也不说破,颠簸了大半天,他也饿了,下了车,走到小饭馆里。
饭馆虽简陋,不过好在看起来还算洁净。五六张桌子坐了大半,他还没坐下,一个干瘦的汉子就呲着一嘴黄牙,笑呵呵地问他要吃些什么?
林辰暮随便要了碗面,也不管好不好吃,西里呼噜吃了个干净,一结账,要了五块钱,麻痹的比云岩县城里的还要贵了。不过靠山吃山,别人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开饭馆,每天或许也就指望着这一趟生意,他也没说什么,爽快地给了钱。
走出饭馆,司机也吃完了,不过老板又殷勤地给他泡上一杯茶,正在那里有滋有味地喝着茶。其他乘客似乎对此也早已习以为常了,也没人催促,有些先上了车,还有好些相熟的蹲在墙角抽烟聊天,不时还响起带着话把子的粗俗谈笑声。
林辰暮站在车旁边,习惯性地掏出一支烟来,刚点燃,就听一旁有人说道:“能给我一支吗?”
他转过头一看,却是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年轻女人,刚才吃饭的时候没见到她,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林辰暮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拿出了一支烟递了过去,又为她点燃了火。
“谢谢!”女人很是优雅地吐出一口烟,看样子,抽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很是老练。
机关里虽然也不乏有女士抽烟,不过林辰暮却始终对此有些难以接受。他刚想离开,又听女人问道:“你也去塘官?”
林辰暮点了点头,又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女人笑了笑,又吐了一口烟圈,轻声说道:“这过了沙河镇,一路直到官塘都没什么人家,你既然到了沙河都没离开,不是去官塘还能去哪里啊?不过官塘那个穷地方,你去干什么,走亲戚啊?”
“那你又去官塘干什么?”林辰暮不答反问道。既然要在官塘开展工作,那么从侧面多了解一些官塘的情况也是好的。而许多情况,往往是在上面看不到的。
“如果不是家在那边,鬼才会去那破地方!”女人撇了撇嘴,可很快又叹了一口气道:“我都快两年没回去了,真不知道……”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林辰暮也没听清楚,不过却能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许多的苦楚与无奈。
林辰暮不由一怔,这个年轻女人看起来年龄并不大,可听她说话,却像是历经沧桑的那种。他刚想说点什么,可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指着女人有些讶异地说道:“是你?”
见林辰暮认出了自己,女人眉角露出几分慌乱,可很快又一闪而逝,对他笑着道:“呵呵,真是巧啊,没想到你也会去官塘。”。
林辰暮又仔细打量了女人一番,然后不由得惊叹不已。光是看她现在的装扮,让人完全难以跟自己昨天夜里在那个小旅馆里碰到的那个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流莺扯上关系。
“你……怎么会去做……那个?”话说出口了,林辰暮才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了,哪能这样子问别人呢?
女人闻言脸上也是不由得一红,不过她很快又捋了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淡若无事地答道:“我一个女人,什么都不会,不做这个做什么呢?最起码也凭不去偷不去抢,自己养活自己。”
林辰暮倒是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如此坦然,说得还振振有词,眉头微微一皱,又说道:“难得在官塘你就不能养活自己了吗?”
“怎么养活?就靠那不到三分的山田?”女人撇撇嘴,不屑地说道:“你知道我们一家辛辛苦苦种一年地,能挣多少钱吗?”还不待林辰暮回答,她又忿然地说道:“我告诉你,一分钱没有,白条倒是一大堆,可化肥、农药、薄膜款等,却是欠了一大堆。一年到头来,连饭都吃不饱……”
林辰暮就有些默然了。虽说之前他就知道,官塘乡由于位于山区,交通不便,耕地面积小,土地贫瘠,也没有什么矿产资源,人均年收入还不到五百元,是华川有名的贫困乡。当初自己被任命为官塘乡的乡长,杨卫国还曾经语重心长地和他谈过话,希望他能够克服困难,做出成绩,可却万万没想到,情况会严重到如此地步。一时间心头不由得有些沉重了,同时,更是深感自己任重而道远。
“能不能……求你个事?”似乎发泄一通过后,女人又有些迟疑地看了林辰暮一眼,支支吾吾地说道。
“什么事?你说。”林辰暮也从自己的思虑中觉醒过来,抬头问道。
“你去了官塘,能不能……不要把我……在云岩做的事……告诉别人?”
林辰暮望着那个女人,只见她眉宇间焦灼一片,似乎生怕自己不答应,一时间,心头是百感交集,也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
第三章 神秘人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司机这才慢悠悠地从小饭馆里走了出来,上车发动了车子。其他人也是一拥而上,生怕车子开走了把他们落下。
车子刚启动,往前开出没两步,几个身影一下子挡在了汽车前面,可把司机吓得不起,连忙一脚刹车,总算是车速不快,车子在距离前面几个人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不过车上的人却由于惯性的缘故,全都往前一冲。那女人也收不住脚,竟然一下扑进了林辰暮的怀里,随即又急忙从林辰暮怀里挣扎站起,鲜嫩的脸蛋通红,更添了几丝娇柔的媚意。这还是林辰暮第一次见她露出小女人害羞的模样,不由得愣了一下。
“麻痹的找死啊?”司机气急败坏地从窗户探出头去大声骂道。
挡在车前的是三个汉子,打头的一个三十来岁,身材高削挺直,像钢筋水泥般硬朗,一脸风霜,但细长而锐利如同鹰眸一般的眼睛熠熠生辉。另外两个汉子都二十多岁,膀大腰圆,一看便知不是善类。他们三人手里都提着一个黑包,里面也不知道装的是些什么,看起来颇有些沉重。听到司机的骂声后,打头的那个男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朝着车门走去,而另一个光头却是抬起头来在司机身上扫了一眼,如同冷电一般。
“开门。”三十多岁的男人重重地拍着车门,声音很是冷峻。
司机表面上嚣张跋扈,对那些乘车的人是呼来喝去,可其实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算是见多识广的人物,可被这凌厉的目光一扫,浑身的汗毛都不由竖了起来,话也不敢多说,老老实实打开了车门。
三个男人依次登上了班车,步伐的速度和节奏居然分毫不差。
“这车只去官塘,每个人两块……”司机话还没说完,一张十元的钞票就拍在了他面前。司机愕然,那三个人却一言不发地从他旁边走了过去,自然流露出无可匹敌的压迫气息,令车里的乘客心头也是一惊,纷纷低下头来不敢直视他们。
走过林辰暮身旁的时候,带头那个男人视线扫过林辰暮之时,眼神里显出一丝讶异之色。
林辰暮也不由得眯缝了一下眼睛。
这三个从未见过的人,为何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他们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让他莫名有一种不寒而栗的心悸。
光头恶狠狠地将几个座椅上的乘客连掀带拉地赶了起来,先请那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坐下后,自己也在一旁大摇大摆地坐了下来,不过目光却贪婪的在那个女人身上打转,就好像一只嗅到了美味的饿狼。
被光头露骨的目光上下扫视,女人只觉得周身不自在,就仿佛衣服全都被剥光,浑身袒露在外一般,情不自禁就往林辰暮身边靠了一靠。
看到光头狰狞的笑容,一个模糊的记忆掠过脑海,林辰暮心中猛地狂震。他突然想起来,这个场景,可不就是自己当初中枪后,死死拽住孙军握枪的手时,不断闪过自己脑海中的画面吗?尤其是这个满是挑衅之意的笑,在他的记忆之中尤为深刻。
怎么会这么巧合的呢?
他似乎还隐隐记得,画面里还有一把匕首,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扎向自己,鲜血直冒……
一想到这里,林辰暮全身汗毛直竖,浑身僵硬。
难道这三个人会对自己不利吗?
“怎么啦?”女人似乎也觉察到了他的异样,问道。
“没事。”林辰暮心神震荡之下,全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好半晌这才若无其事地回答。说罢又不动神色地回过头去看了那个光头一看,心头却是充满了惊疑。
车子又慢慢启动,缓缓朝着大山深处的官塘开去。这期间,林辰暮曾经无数次偷偷观察过他们三人,却一无所获。他们三个人就像是普通的乘客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那个带头的三十多岁的男子都合上眼睛假寐起来。只有那个光头,却是一直死死地盯着自己,就好似毒蛇一般,捕捉到自己瞥去的目光,还时常咧开嘴笑了起来,笑容里却充满了渗人的寒意,让人心头发麻。
越往山里走,路况越是糟糕。果然如那个女人所说,一路上异常荒凉,就连那连绵不绝的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