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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长公主的显贵,却明白夫妻相处之道。二哥如今百般疼惜着二嫂,并非母亲对二哥的训导,而是二哥从心里接纳了二嫂,把二嫂当做此生不相离的夫人。二哥因吴小姐一事,原本心已闭合,若不是二嫂水滴石穿用心儿换了二哥的心,换了旁的人,怕是二哥只面上的有礼,并不会打开自己的心。说起来二嫂是个有智慧的人儿,夫妻之道不是行军打战,非得分出高低胜负,能长期恩爱的夫妻,必定是包容宽待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从而得了长远的相融。”
屋内粉色开光缕花的阔口花瓶里新采的芙蓉花弥漫着淡淡的清香,王笑霜默了一会子道:“那就好,瑶儿能有好归宿,我也安心了,瑶儿更像她父皇,也好,也好。”
她极力舒展着眉眼细语:“姨母,您好生歇着,太过花团锦簇反而看不清到底心里想要什么,太上皇和您夫妻几十年,怕就是如今您和太上皇亲密地日日夜夜在一块。您是曦儿的姨母,自幼待曦儿比二嫂还要好生几分,曦儿心里都是明白的,曦儿也不会忘姨母的宠爱,会守护着姨母和源表哥。”
王笑霜重重叹口气道:“曦儿,你为何不愿意嫁给源儿,你若是嫁于源儿,也不至于会如此。”
她没有抬头低沉道:“姨母,您太过宠溺源表哥,即便我和源表哥在一起,也难改源表哥的心性,源表哥或许会对曦儿礼让,但源表哥绝不会对所有人所有事讲情面,讲道理。源表哥这般性情治国极是容易让大宣变得不稳定动荡,虽然有太傅从旁襄助源表哥,但终是牵制不住源表哥的,时日久了,太傅恐也是忠言逆耳,曦儿也一样。曦儿实无能力改了源表哥之性,姨母您是个有才干之人,您爱源表哥,纵容源表哥,但太过宠溺的爱并非一件好事,对源表哥自小就严格地管教,让源表哥自小如明君一般要求自个,源表哥也不会到如今这地步。”
这话让王笑霜立时变了脸色,冷喝道:“肖芷曦,难道是我害了源儿?你这是为你毁了源儿,毁了帅府推脱找借口,哪个母亲不爱自个的孩儿,难道你要我自小就捧着梁靖恒,压着源儿,这样就是会教导么?”
她不再说话,默默听姨母的呵斥,姨母和源表哥到如今,她确实是脱不了干系的。
王笑霜怒火中烧不停斥责着她,说着她的种种忘恩负义,一刻钟的时间,她的脸色白到如透明人儿,慈姑见状,极是恭敬道:“孝定太后,娘娘身子不好,一会子还得到太上皇跟前念书,明日再让娘娘聆听您的教导。”
说罢,扶了身子飘忽的肖芷曦出去,王笑霜又叫住她:“你且慢,我怕是看不到瑶儿的孩儿了,你给我带个平安锁给瑶儿,算是给她日后的念想。”说完忙忙地去翻了柜儿匣儿,精巧璀璨的首饰扔了一地,仍是没有找到想寻的物件,顿时烦躁地唤着云尚宫:“云儿,你把我那长命平安锁搁什么地方去了?”
云尚宫慌得安抚王笑霜道:“太后娘娘,您别急,小的来找。”
王笑霜拿了帕子擦着鼻尖的汗珠儿,让云尚宫寻长命锁,她在一旁阴着脸瞧沉默的肖芷曦,见肖芷曦神情也是痛楚的,心里也有了一抹酸涩,去了恭房,回转时云尚宫拿了一条赤金的链子问:“太后娘娘,是这条长命锁么?”
王笑霜接了过去,仔细瞧着伤感道:“是这条长命锁,这是我自小就戴了得锁儿,进宫后因戴了各色的首饰,遂取了下来,曦儿你给瑶儿拿去,让她好生地带着。”
她眼角渐渐沁了两滴泪,哽着声音道:“姨母,我一会子让人请了二嫂入宫,把这锁儿给二嫂。”
王笑霜念念不舍地抚摸着这锁儿,把锁儿笼在宽袖里片刻,方拿了她的手,把锁儿放到她如玉般的手心里。
从姨母的寝殿出来,她头重脚轻出睿思殿大门,王强堆了一脸的笑容道:“娘娘,您还未给太上皇念书,怎么就走了了?”
她回过神,方记起念书这事,忙擦了眼泪去咸帝的寝殿,案头的书已不是昨日咸帝让她念得书,而是《心经》。
宫人上了安神养心茶,咸帝没了方才的严厉,和蔼道:“曦儿,喝口茶水,再念书儿,今你就念《心经》吧。”
她轻声答道:“是,太上皇。”
本是靠在枕上微闭了眼的咸帝,眼神立时精锐起来,他瞧一眼垂头首的肖芷曦道:“曦儿,你唤我什么?”
她咬咬唇道:“父皇。”
殿角悠远的古琴舒缓着压抑,咸帝放柔了声音道:“曦儿,念书吧。”
一早上她在咸帝的寝殿里反反复复念《心经》,待她离去时,咸帝慈爱道:“曦儿,你是个聪慧人儿,论心智不逊于恒儿,但你却是个外面软和心里却谨慎封闭的人儿,谨慎不是坏事,但太过包裹自己,反而会让你失去很多的快乐,有些个事你无须负重,恒儿是你的夫君,敞开了心,他定是维护于你的,你们夫妻日后是否快活,全取决你的心儿。”
她没有表情躬身回道:“谢父皇教诲。”
咸帝有些个无奈叹口气道:“曦儿,你回吧,心情不定时,唱诵《心经》于你是好的。”
她点头答是,回了凝和殿。
已是正午,芸香捧了助孕的汤药过来,她接了过来,顺手放在贵妃榻边的几上,微闭了眼歇息,慈姑给她捏着身子,柔声说:“娘娘,您先吃点饭再午睡。”
她没有抬眼无力道:“慈尚宫,我不饿,我睡一会,你们也下去歇息一会子吧。”
慈姑仍然给她拿捏着,顺着她道:“娘娘,那您就睡一会儿,睡起来再用膳。”
她闭目不答话儿,化不开的悲戚萦绕在心头,没一会门外的请安声响起,是英宗过来了。她撑起身子准备出去恭迎,英宗先一步进来,他瞧了搁在几上冷了的汤药,望向她。
她遂坐回到贵妃榻上,拿了药盏子吃药,梁靖恒握了她的手,拿下药盏子道:“曦儿,不想吃就别吃了。”
她换了笑脸说:“皇上,没事,我方才是有些累了,这会子好了一些。”
他把药递给慈姑:“慈姑,往后娘娘不想吃药,就不吃罢了。”
慈姑接了药盅子应承着,她视线飘离着说:“皇上,臣妾这身子怕是治不好了,昨个臣妾去了丽玉殿瞧了新近的选侍,模样性情都是好的,方司帷教导得也甚是懂规矩,您看这几日哪天得空,让她们给您请个安,见上一见。”
他扶了她去外间的饭厅,拿了玉竹捧得湿帕子擦着她如春葱的手指:“曦儿,这事儿你别管,我自有主张。”
她遂不再说话儿,慈姑给她盛了用荷叶盖了的粳米粥,她端过碗儿埋头吃粥。他瞧着她如去了莲心的莲子般,只得了人儿,却没了心,心头涌上阵阵酸涩。
他待她吃了一碗子粥,又陪了她午睡一会子,悄悄起身,叮嘱慈姑仔细照料着,方去了前堂文德殿处理政事。
她并未睡实,但又不想起床,躺着床上拿着长命锁瞧,猛然她发现这锁儿是个空心的,链子的结合处有着暗藏的机关,她侧身望向纱帐子外,见慈姑坐在春凳上绣着昊儿的肚兜,并未瞧她,她暗暗地身子朝着墙里,打开这长命锁,里面有一折叠得极小的纸条儿,眉笔儿写得字并不娟秀,但是姨母的笔迹:曦儿,源儿心心念念着你,如今怕更思念于你,你有机会去文德殿看看他。
第159章 竹叶青剧毒无比()
寒香殿位于宫城之西,和原太子住的兴圣宫很近,她自幼常在宫里走动,对宫内的一些个殿堂大致还是熟悉的。听姨母说源表哥为了她,放过了皇上的性命,她的心情分外沉重,她宁愿他们都恨她,那样至少她不会有这样深的愧疚感。
她抽出纸条,趁着跟前侍候的人没有注意,悄悄地给毁了。暗自想着寻时机去见源表哥一面,劝劝他,往前了想,日后的路还长,别钻牛角尖毁了自己。南阳封地虽小,但被皇上之前治理得也算富庶,且没有种种国事的焦心,于源表哥而言,纵情山水间的安逸生活未必是一桩坏事。
下午二嫂进宫,母亲也一同前来,她宽慰着二嫂,姨母一切都还好,如今和咸帝倒似寻常百姓家的夫妻生活在一起,以往姨母虽风光,但咸帝常常宠幸旁的宫人,这会子咸帝病重,只留了姨母一人在跟前,说到底咸帝心中最在意的人还是嫡妻元后。
梁亦瑶听肖芷曦如是说,心里好受许多,但当见到母后的长命锁,听肖芷曦传母后的话儿,要她日后好生带着这个长命锁,保她平安如意时,又止不住‘唰唰’地掉眼泪。
肖芷曦和母亲少不得又劝着梁亦瑶,梁亦瑶哭了一会子去睿思殿探望咸帝,王元珊待梁亦瑶走后,携了女儿的手到了内室,拿了一个如意蝙蝠的荷包给她道:“曦儿,娘给你带来了三千两银子,你到了宫里少不得要花些银子,虽不指望这些钱能打点你万事无忧,但手头松动一点,将就求个平安。”
她没有接这个荷包,她出嫁母亲悄悄地给她五千两私房银子,如今又给了她三千两,母亲这些年自娘家带来的加上积攒的怕也只得上万,她没有孝敬母亲分毫,却让母亲时时地为她忧心,遂笑道:“母亲,我不用这些的,虽我明面上没定分位,但我的俸禄是按皇后的制式发放的,宫里的人大多都是自个熟悉的人儿,并不用特别地去打点,再说了皇上也护着我,我更没花钱的地儿,这银子您先拿回去,若女儿实在用钱用得缺,母亲再给女儿好了。”
王元珊仍是忧心道:“曦儿,娘也没有什么需要用自个私房银子的,这些钱总归要给你的,你的几个哥哥有朝廷的俸禄,也有家里的产业,手头是宽裕的,唯有你艰难一些,娘不想你因银子卖了自己出嫁的首饰。”
她顿时心里一酸,她虽然没有破落到卖首饰,但手头捉襟见肘。先前母亲给得银子花去了大半,还得几百两银子随着马车坠到了黄河,如今她打点着御医和一些个宫人,只得寻了嫁妆打发,免不得这些个人拿了这些打点去典当了银两。
心里本悲戚,这会子越发酸楚,这一重又一重的重负压得她如窒息般缓不过气。
王元珊见她不接荷包,把荷包塞到她枕头下,抬眼望窗外,太阳已西斜,握了女儿的手去外头走走。女儿脸色苍白,趁太阳不烈,活动一下身子骨,于女儿是好的,不然见天在房里不出来,越发身子弱了去。
她见母亲去逛园子,担心遇到孝和太后也来逛园子,刻意往边角的地方走,虽母亲进宫她遣了张全禀告了皇上,但免得旁人看到了,说她侍宠见天召娘家府里的人进宫,与宫规不合,如今她在宫里不谨慎就会引发一系列麻烦。
慈姑见她专寻了偏僻地走,只得跟着。她扶了母亲沿了茂密竹林往人烟稀少的东北角走,越往这边,两旁的道路有了些个青苔,也愈发幽静,前面不远处一处修缮过小院子的围墙比旁的地方高出了一尺多,王元珊奇怪了问:“曦儿,这小院住了什么人,修了怎么高的围墙?”
她也觉得奇怪,以前她极少来这地,这地算是宫里的冷宫,别说修缮,就连打扫也不多的。
慈姑手心冒着汗忙道:“肖夫人,这林子里前些时候掉下好几条竹叶青,打扫的太监还被咬了一个,这竹叶青可是无比剧毒,沾惹上性命都难保的。”
王元珊顿时唬了一跳,忙拉了女儿道:“曦儿,你走了这半天也累了,我们回吧。”
她瞧一眼慈姑的不自在,心生狐疑,但母亲在一旁,她不敢叨扰母亲,遂不动声色和母亲回了凝和殿。
英宗正在她殿里,见她回来望一眼慈姑,慈姑摇摇头,他松口气陪了王元珊和她用晚膳。
梁亦瑶也被咸帝留了饭,这边的晚膳用完后,英宗拿了她枕头下的荷包还给王元珊道:“夫人,曦儿已嫁到夫家,哪能再要娘家的银子,她日后要是使银子,只管吩咐慈尚宫就成,我的一些个私房银子慈尚宫打理着,虽没有宫中库里的多,但曦儿是花不完的,您尽管放心好了,这些时日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不用多久,就会万象更新。”
王元珊并不信英宗的这些个话,但如今女儿在他的宫里,日后也得他庇佑,她也就是说着道谢逢迎地话儿:“皇上,您这么说,老身就放心了,老身知道皇上最是重情谊,皇上待曦儿这般体贴,老身也替女儿感到万分高兴,曦儿能得你的悉心照顾,老身很是放心,还望皇上莫太过娇惯曦儿,曦儿若犯错,您只管地教导,若是曦儿不服的,只管叫她父亲训斥于她。”
她在一旁听着母亲言不由衷的话儿,沁出一抹苦笑。英宗浑然不知煞有介事地应着母亲的话儿,她瞧着两人如做戏般,想着怎么地下去,不光她改了心性,母亲也改了心性,母亲多刚强一个人儿了,如今为了她,不仅地低了身子,还弯了腰。
陈姨娘怀了半梦到府里,对母亲是绝顶的打击,但母亲却没有讨好父亲一分半分,不仅替父亲纳了陈姨娘,还纳了名动江南的花魁,待父亲淡了许多,父亲心生了重重的愧疚,在内府里更是由着母亲定夺,此后在外未有半点的风流之事。
这会子母亲百般逢迎着英宗,说着无比动听的话儿,想着她真是如姨母所言,只会给家族带来祸端。
送走母亲和二嫂,他携了她到庭院里赏月,说着两人小时候的事,她勉强应承着,但精神明显不济,他遂让她早些安息,回了大明殿。
这几日她除了给孝和太后晨昏定省,去太上皇那里念书外,下午太阳不烈的时间,都外出散步。御医此前让她活动一下身子骨,说是对她是好的,她遂天天地逛园子。她不仅去寒香殿附近转悠,还去花园东北角走走,虽然离得远,但有一日她隐隐听到有人胡乱念着《长门赋》,虽听不太真切,但这声儿极似潘润雪的声音。又瞧着她每次来这个地,慈姑神情的变化,她遂明白潘润雪并没有得天花,而是被囚禁在这冷宫里。
又想着母亲说潘母在汴梁极是张扬,潘润雪从二品的昭仪,也使潘家门楣有了无比的光彩,她暗想着若是潘家知道自己女儿这般境地,怕是如晴天霹雳吧。
这宫里的人,荣宠只得皇帝一句话儿,今天是荣,不定明个一事不合就是万般凌辱。她不得不理智,待英宗更是毕恭毕敬,从不逾矩,不管英宗如何宽待于她,她都小心翼翼绝不得意忘形不知身在何处。
她日日在园子里转,也遇了一些个宫里的人,但她都拿了御医的话儿当借口,渐渐地旁人也当她为了治病活动着身子骨。
二王爷梁柏辰因头脑有些个愚钝,常在宫里小住,宫里的人知他智力有恙,遂睁只眼,闭只眼,并不严管了他少进宫。
梁柏辰也是个和旁人有异的,也喜欢满宫里乱走,方太嫔极是无奈,脑子的病不是旁的病,教诲也好,治疗也好,并无多大成效。
这一日梁柏辰无头无脑对方太嫔道:“母妃,那个相府五小姐不是太子妃么?怎么在东宫过门不入?”
方太嫔没有理睬儿子,做着针线活计打发着时间,梁柏辰习以为常地自言自语:“东宫旁的寒香殿太监很可恨,我要到里面去玩,拦了我不让我进,还说不准我以后到这个地方来。”
方太嫔恨道:“这些个狗奴才,偏偏地这么狗眼瞧人低,打杀几个才好。”
梁柏辰忙不停点头:“他们坏,就得打,使劲打,我就不信了,都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