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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浮出水面。新闻隐晦地提了事件的大概情况,有心人却从中理出头绪。立意公司因为不满源深公司抢了饭碗,要着手打击源深公司内部体制,他们收买了叶成轮,又为了掩盖这件事,而杀人灭口。
韩介之满意地看着报纸,身上潜伏着阴睛难定的波纹,他的心里仔细地盘算着,一步接一步,哪里应该有个扣,哪里应该有个死结,哪里里应该峰回路转,他要仔细地品尝他们的痛苦,他要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哪怕是把自己搭进去,也在所不惜。一如过往,他曾受过的那些苦。韩介之冷酷地笑着,象一把锋利的刀,散发着血腥的光芒。对面一组高大的书柜玻璃里,反映出他冷酷的笑脸,仿佛他的对手就藏在对面那组阴暗的书架后头,他的目光中带着阴森的冷意,似藏着一簇簇尖利的刀刃。
“啪”的一声,厚厚的一叠报纸落在办公桌上,韩介之拉开抽屉,厚厚的一叠资料里夹着一本《金融学》,发黄的封面透露了时光的遗迹,韩介之纤长的手指一动,书翻开了,露出一张发黄的照片。
一张有着锯齿状边缘的黑白照片。四分之一个巴掌那么多。他拿起来贴在手心里,仿佛这样拿着,依旧可以感觉到照片上的人的体温,那温暖如春的笑容,那温暖如春的家……
照片上是两排站着四个人。后排一名年青英俊的男人,旁边一名美丽的女人扶住他的膀子对着他笑,前排站着一男一女两名小孩。年青男人非常象韩介之,但又不是韩介之,确切地说是一名穿着中山装的八十年代后期的年青男人,背景是一排老式平房,房子前面种着一棵高大的法国梧桐,照片上几个人笑盈盈地,留住了曾经的幸福时光。
照片上年青男人的脸脸仿佛是活了过来,在韩介之的眼前晃动着,那样鲜活而生动,仿佛只要伸出手去,就可以触摸到他的脸庞,皮肤上微微的温度就会透过指头传过来,往日的时光就回重新回到身边。
韩介之的眼里浮出了一层薄薄的光雾,照片上的几个人的轮廓模糊了起来,他们象是穿过时光的薄雾,从韩介之的记忆深处走出来。
宽阔的黄泥操场上,一阵笑声银铃似的笑声,清晰地传来,传进他的心里,韩介之的嘴唇动了动,他含混不清的声音里传出两个单章节字。
“爸爸。”他说,“爸爸……”
“要拍照片了,大家笑一笑。”照片上的四个人一齐微笑着,拍照片的老伯手里的120海鸥相机“卡察”响了一声,拍完照片,站在原地的四个人散开,赵在文走到老伯面前接过相机,对他道了谢。八岁的韩介之跟妹妹在空阔的操场上跑来跑去,他兴奋地大叫着,不时回头往平房上一个窗口望去。
窗子里头放着一张旧式的办公桌,土红色的油漆泛着枣红的光芒,桌子上头一只彩色的纸盒子上结着丝带,盒子里放着的是生日蛋糕。今天是韩介之八岁生日,全家拍了一张照片算是留恋。赵在文从相机里取出胶卷,他要到对街的照像馆里洗照片。
韩介之站在操场上,看着赵在文穿过操场,走到学校门口,再穿过一条街,赵在文的背影是那样的挺拔,挺拔得就象一棵笔直的树,韩介之骄傲地站在原地,那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想到这里,韩介之心口一阵刺痛,直到如今,他仍然难以接受这个生命中的转折点,他难以接受一个最亲近的人的生命会结束在那里,跟自己仅仅隔着一个操场,一条街。
记忆中的刺耳的刹车声响了起来,赵在文倒在了车轮之下,手里的胶卷摔出去老远,骨碌碌地滚上了屋檐下的街沿。人群的惊呼声,尖叫着的哭泣声,向操场上涌来,韩介之跟着人群跑过去,看见赵在文身边一滩血迹在慢慢扩大,他的眼睛里带着微笑,他甚至向韩介之笑了笑,嘴角动了动,人声太嘈杂,韩介之听不见他说的话,但是看着爸爸的嘴唇,他知道爸爸说的是哪几个字。
赵在文说的是“爸爸没事,你要照顾好妈妈和妹妹。”
医院隔得远,妈妈尖叫着哭泣请求站在一旁的同事打电话,同事带了话回来,医院的救护车恰好出去了。慌慌张张的妈妈找到公用电话,她打完电话回来,整个人象是被剥夺了神彩,耷拉着肩膀,脸色灰败,象个游魂走到人群中间。这时,对街一名中年妇女骑着一辆三轮过来了,等到七手八脚把赵在文抬上三轮车送到医院,赵在文早已断了气。骑车的妇女名叫苏春丽。他记得,那位叫苏春丽的中年妇女身旁始终跟着一个小女孩,那孩子瘦瘦弱弱的,剪了个短发,就象一名小男孩。她的名字很特别,也象一个小男孩的名字,她的名字叫“苏北坡”。
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放在桌子上的蛋糕没人吃,直到屋里苍蝇飞来飞去变了味,妈妈韩美淑才拿出去丢掉。妈妈的神采一直没能恢复过来,这场惨事韩美淑从来不曾对韩介之两兄妹提起。直到一天晚上,韩介之被一阵哭泣声惊醒,他走到房门边偷听,才听到妈妈哭着对外婆说:“李素黍不救他,北纬峰恨他,成文死得冤,竟然碰上了这家人。”
北纬峰和李素黍这两个名字刻进了韩介之的心里,他们成了韩介之仇恨的代表,是韩介之幸福生活的终结者。长大了以后,韩介之通过各种渠道得知李素黍是北纬峰的老婆,而李素黍早已死去,北纬峰就成了扎在韩介之心头的一根刺,年代越久长得越深,以至于韩介之一看到这个名字就坐立不安。
第77章 咎由自取()
车祸事件五年之后,韩介之的妈妈嫁给了李泗滨,韩介之两兄妹改赵姓韩,韩介之原来名叫赵介之。再过五年,李泗滨因病去逝。李泗滨无子女,他的遗产由韩美淑跟韩介之两兄妹继承。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在不远处响起,韩介之把照片放进书里,再把书放进抽屉里,顺手把抽屉关上,上了锁。李依依站在门口:“韩董,早已过了下班时间,怎么还在用功?”
韩介之站起身,拿着外套向外走。两人乘电梯下了楼,在集团办公楼大门口看见北纬极坐在车子里,憔悴地开着车出去了。李依依说:“往日那么威风的一个人也有今天。”
韩介之的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微笑,他想,这远远不够。他沉默着,对于李依依的话题不置可否。
两人走到停车场,韩介之暗忖,只要再将苏北坡扣押几天,留住她不出现在公众视野里,她这口黑锅就背定了,接下来的事,一定很有趣吧?他拿出钥匙打开了车门,坐进驾驶室,发动了汽车,他的心情很好,他一直微笑着,他有一种报复后的快感。
李依依很少看见韩介之这种样子,她问道:“什么事会让你这么开心?难道是叶成轮的事?”
韩介之冷着一张脸,带着鄙夷的笑容,“这是他咎由自取,于我何干?”稍后他接着说,“他坏就坏在不该不慎伸手,想要得到不应该得到的东西。”
李依依站在他的面前,感觉就象对着无边的莫测的海洋,看着他阴森的表情,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苏北坡留在丁香小区的字条终究被人发现,送到警察局。几名警察正在丁香小区里调查曾经住过的人,小区里的居民捡到一张血写成的救命布条,根据群众提供的线索,前几天曾住过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警方判断女子是被人绑架。北纬极从警察那里得来这个消息,不禁舒了一口气,这说明苏北坡没有卷进这场出卖商业机密的案子,旋即,北纬极的心又提了起来,既然她不是同谋,那么苏北坡的处境就会非常危险。想到这里,北纬极不寒而栗,叶成轮已经死了,接下来的那个人会不会是她,想到这里,北纬极的一颗心揪了起来,他开着车子漫无边际地游走于这座城市,试图发现一点点异常的蛛丝马迹。他绕着城市走了一圈又一圈,曾经补过的西装就放在副驾驶座上,里子里的破洞上,细细密密的针角露出来,就象苏北坡笑盈盈的眼睛。车子开至一条市郊公路,北纬极发现一辆熟悉的车子在前方的公路转角,隐隐约约通向一个地方。
“陈瑞生怎么会在这里?”北纬极的心底生出一丝疑惑,最近陈瑞生神神秘秘的,在元杰办公楼里不常看见他。北纬极想,他倒底在忙些什么?他开着车子跟了上去,远远地,陈瑞生的车子在一幢废弃的大楼前停了下来。
北纬极想了想,他决定将车子停在一角隐蔽的地方,他将车子开到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从车子上下来。站在大楼前,他想了想,决定从旁边绕上去,避开陈瑞生的视线。他从废弃大楼的另一侧摸了上去,上了二楼,他听到有人讲话的声音,他躲了起来,从二楼俯身看下去,看见陈瑞生站在一群小流氓似的人中间。他想道,陈瑞生怎么跟这些人混在一起?事有蹊跷,他决心弄个明白。北纬极隐藏在角落里,等到陈瑞生走了之后,他打算悄悄跟在他的身后,继续一探究竟。
一名小流氓从一楼大厅里骂骂咧咧地往二楼走上来,北纬极的眼光急速地扫了一下,他躲进了一间开着门的房间里,他藏在门的背后,小流氓走了上来,边走边自言自语,“依我说,做了这娘们,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连头发丝也不能碰一根!”
北纬极透过门缝,看见他走向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小流氓把手里的方便面放进去之后,重新锁了门走回来,重新回到一楼大厅。北纬极走到房间门口,从装着铁栅栏的玻璃窗户一看,里面关着一个人。关着一个女人,女人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很脏,头发零乱,她动了动,转过了身,这时北纬极看清了她。北纬极心里腾的一下,窜出一股火苗,一颗心象是被人揪着,翻江倒海的痛。他想了想,站起来,绕到尽头隐蔽处,打了个报警电话。
那女人是苏北坡,她昏昏沉沉地从二楼的废弃的房间里醒来,冰凉的发硬的水泥粗糙面,几块废弃的杂乱砖头,几块水泥石块,破损的玻璃窗户被风吹得“当当”直响。
一楼一块空地上,几个小流氓似的人物正在喝啤酒,一阵由远而近的汽车的响声惊动了他们,两人紧张地站起身往门口张望。
苏北坡只觉得全身酸痛,脑子里也昏沉沉地,她的脸颊不正常地红着,她正发着烧,她努力支撑着爬了起来,房间的窗户恰好面临一楼那块空地,她看见了警车,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她想,这是一个绝无仅有的机会,一定要紧紧地抓住它,她要拼尽全力救自己。
警车停了下来,几名警察下车,往废弃的大楼走来。警方接到线报,附近居民在夜间看见这幢废弃的大楼里有灯光,向警方提供了这一可疑情况,警察是过来勘察情况的。几名警察在与看守人在一楼宽阔的空地上相遇,两名小流氓眼睛瞟了一下放在角落里的铁揪和斧头。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一名警察问道。
“我们是民工,在这里守楼。”其中一名小流氓回答道。
另一名警察警觉地审视了几名小流氓一眼,想道,看这几人打扮不太象是民工的样子。他往二楼的楼道口走去。
“当啷”一声响,在场的人吓了一跳,一名小流氓摸了一下铁揪说:“这里太脏了,这铁揪还算干净,可以垫在地上当椅子坐。”走向楼道口的警察转过身来,说:“那行,先这样。”说完,几名警察转身往大楼外走去。
苏北坡站在二楼的窗口看见警察走了出来,往警车走去,她想,坏了,原来他们不知道我被关在这里,她急中生智,拾起几块废砖头往车子上砸去。其中一名警员听见了响声,回头向大楼张望,他发现二楼的窗口上有一块彩色的布条在晃动,一只手从破了洞的窗口伸出来,好象在空气中画着什么。
其中一名警察反复地看着那只手,他仔细地看着她画的形状,他念了出来:“SOS”他的心里格登一下,那只手在叫救命。
他拿出手机往总部打了个电话,几名警员上了车,在车上谈话。
“刚才的情况非常可疑。”
“二楼好象有人。”
“扔下来的砖头是不是在报警?”
“那只手在呼救!!!”
第78章 逃脱()
车上的警察商量了一会儿,警车开出去了,停在转弯处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过了大楼里那几名看守人的视线。
援军将在半个小时之后赶到,指挥部说已经接到报警电话,那里面关着一名人质,总部命令警车原地待命,防止大楼里的人逃脱。
天色越来越晚,春天的风里夹杂着油菜花的气息,令苏北坡心浮气燥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她呆呆地望着窗外一轮明月,看着一朵云从月亮前面飘过。屋子里一下子暗了,过了一会儿,又一下子亮了。她的手指头拨弄着房间里剩下的几块砖头,如果……如果那几个流氓想对自己下手,仅供自己可使用的,也就只有这样利器了吧。
一楼传来嘈杂的声音,喝斥声,杂乱的脚步声,铁器击打的声音,稍过一会儿,急速的脚步声向二楼冲来。苏北坡只看见墙上有人影一晃,门就“砰”的一声,被人踢开了。苏北坡惊魂未定,等她镇静下来,看见警徽,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下来了。
北纬极跟警察一起,把苏北坡解救了出来,他提供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与下午的报警电话号码相吻合,令警察相信了他的报警人的身份,而不是罪犯。北纬极从废弃的大楼里出来,绕到停车的地方,开了车,赶到警局,陪苏北坡在警局里录完口供已是下午,两人从警局里出来,象是打了一场极为艰难的战争,疲惫不堪。苏北坡的手机拿回来了,却被早已坏掉不能再用,她在回去的路上买了个新手机,装了旧卡,竟然能打通,苏北坡暗暗庆幸,旧友联系方式总算还能拣回来。
开着车子回到1531,诡异的波纹在两人之间若隐若现。苏北坡的嫌疑已洗清,但是,这几天的时光某个地方出了问题,横亘在两人中间。北纬极的心事一向讳莫如深,苏北坡无从问起,她陷进沙发里,微闭双眼,他象往常一样拿着睡衣走进卫生间洗澡去了。
北纬极从卫生间里出来,苏北坡仍然象死去一样躺着。他仔细看着她。她长长的眼睫毛轻轻颤动着,象两只蝴蝶。
“你应该算是交友不慎,小北。这次我原谅你。”北纬极说完,走进卧室,“砰”的一声关上房门。稍过一会儿,北纬极拿着睡衣往卫生间去了,看也不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一团空气。
苏北坡被房门震动,她陷在沙发里的身子颤抖着。她回想着自己叶成轮交往的过程,她觉得自己无私心,她只是想把资料做好而已,所以才联系叶成轮。而叶成轮的过往自己并不了解,她甚至有些埋怨,北纬极作为总裁,对自己手下的员工应该是了解的,但是他却不告诉自己,她只觉得心浮气燥,她躺了下来,躺在沙发上,这时,她又想起了陆秋池,也许北纬极这是在婉转地告诉自己,叫自己离开他,想到这里,她只觉得一团怨气堵在心里,她幽怨地望着卫生间。她艰难地撑着爬起来,打开抽屉,吃了感冒药,重新躺回沙发里去。
卫生间里流水声琳琳琅琅,恰如雨水,冲刷着这世上的时光。
第二天,苏北坡回助理办公室上班,集团办公楼里人群诡异地聚集在一起,小声议论着,看到苏北坡的身影,又迅速散开。苏北坡一颗心就象掉进湖底,又湿又闷,胸口象是压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