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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声,它们也不知道答案。
成遥森感觉到身有一片阴影投射过来,背心有一块地方突然凉了,他转过身,苏北坡正静静地立在他的身后,手里拿着一本关于白血病的医学类书籍。
“李依依、李文韬、我都去做了配型,骨髓不能移植,现在……只能向骨髓库求救了。”成遥森紧紧抱着苏北坡,他已经失去了支撑自己面对这个世界的力量,他觉得自己需要抱着一段浮木,才有勇气面对这个世界,他抱着她,就象抱着一个支撑点,他们站在春风吹过的长长的走廊里,午后静静的阳光投射到他们身上,铺撒在瓷砖地面上。
第57章 专用称号()
苏北坡仿佛是成遥森手里的一支指路灯,仿佛只有紧紧抱着她,才不会迷失掉航行的方向。
“医疗费对于李明珠的家庭来说不是问题,能不能配型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成遥森将下颌抵在苏北坡黝黑的长头上,眼睛里有快要迷失的雾气渐渐升上来。
“我今天赶回去,到各大论坛、网站上发贴求助。明天……明天我也去医院做个配型测试吧。”苏北坡紧紧抱住成遥森,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她。仿佛手里紧紧抱着的……是一块随时会被大浪冲走的浮木。
成遥森突然放开苏北坡,扭头就走。
他的心里涌上一阵强烈的不安,医院里,好象有事情要发生。
苏北坡愣怔,“七七……”成遥森回头,伸出修长而宽大的手,“来!”
苏北坡跑过去,紧紧拉住他,“七七!”成遥森微笑,七七是小北的专用称号,没别人知道。
因为他是独一无二的七号男生。
成遥森把苏北坡送回星光公寓大楼下,立刻赶往医院。
苏北坡久久站在一楼大厅里,目送七七离开。她转身乘电梯到了十二楼,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小小的单身公寓里,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窗前转过身来,苏北坡愣住。
“怎么是你?”她目瞪口呆,有如被雷击中。
北纬极的眼神凌厉,如有刀锋,一把一把深藏在枯叶伪装的陷井之下。
一股森密的气压笼罩着北纬极,他站起身走向苏北坡。
苏北坡低着头站在他面前,她不敢抬头看北纬极一眼,仿佛她只要看一下他的眼神,就会被凌厉的眼神刀锋切成碎片。北纬极站微风吹拂的金色微尘里,仿佛一尊玻璃的精美雕像,雕像上,有一道道暗隐的细微的裂纹,轻轻一碰,就会散落成片片晶莹的碎屑。碎屑闪着狰狞的锋芒,粒粒都是暗器,尖锐的一头对准目标,隐忍不现,蓄积着执着与恨意,只等猎物误入陷井,机关突现,粒粒晶莹夺目的细屑,锥心刺骨,一直要将她死死钉在晓月残钩的暗芒之上。
苏北坡几乎想夺路而逃。
北纬极将心底暗芒深深隐藏,华光如霜的锐角之上,覆盖着条条细柔的和平鸽的羽翼,微微拂动,他缓缓微笑,“今天去了哪里?”
“去了医院……”苏北坡不敢抬头。
“一起回1531吧。”北纬极眼底波浪不兴,仿佛是一场不经意的邀请,“上海那头临时有变,议事日程推后。”
苏北坡愣住。
拉开房门,北纬极回头,看见苏北坡仍静静站在原地,他走过去,拖住她的手臂。
比如鱼鹰拖住碧水深底一条灵活的游鱼。
比如苍鹰拖住一只茫茫草原奔跑的可爱的小兽。
有捕猎的迅准执拗与怜惜的不舍。
1531许多天没住过人,落了薄薄一层灰。北纬极累极,进到房间里,往阔大的少发里一躺,深深陷进柔软的暗纹真皮沙发里。
苏北坡进了厨房,拧了一把湿毛巾,走回客厅,北纬极已经沉沉睡去。
凌乱的头发拂在他的额头,沉沉睡去的样子,象一匹骏马安稳于春日柔软的阳光之下,全身锐气层层退去,笼罩在身上的,是粒粒柳芽浅黄染绿的轻柔的光芒。
湿漉漉的毛巾从明亮的玻璃窗上拖过,再落下来,擦拭着窗轨。苏北坡进了厨房重新拧一把湿毛巾,走到窗前,看见明亮的窗子,微微一愣。
玻璃窗子上有几道淡淡的拖痕,迎着阳光,隐隐可以看见那几道拖痕是一个字的几个笔画。
那个字是“极”……
苏北坡看清暗藏在玻璃窗上的字之后,惊了一跳,她无声地往客厅看了一眼。北纬极仍然沉沉安睡。
苏北坡手忙脚乱地架了梯子,一下一下地擦着,终于,那个字完全隐去了。隐藏在明亮而洁净的玻璃窗子上。
苏北坡忙碌的身影,穿梭在1531里。
带着微绿清香的春风穿过客厅,夕阳西下的金黄的阳光,照耀着暗灰色的精致淡花的真皮沙发的一角。一切,都宁静而美好,闪着鳞鳞的幸福的光片。
在星光公寓的那一幕,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苏北坡打开冰箱,冰箱里只有几只鸡蛋,她想了一想,出了小区不远就是“莲华盛世”超市,她穿上外套,出了门。
门锁“嗒”的一声,轻轻带上。
北纬极从梦中惊醒,翻了个身,侧躺在沙发上往厨房里望一望,“小北……”无人回答,沉寂的1531空荡荡地,沉默得叫人心慌。
北纬极睡意全消,他站起来,在房间里找了一遍,没有苏北坡的踪影,他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手机响了,是郑组长打来的。郑组长最近负责元杰集团旗下旅游板块,三亚绿萝明珠岛一个旅游开发项目,打电话是想跟跟北纬极商量这件事情。
“叫那边先传几张图片,一份投资可行性报告,这事儿先看看,摸摸情况。”北纬极说。
郑组长在电话那头答应下来,挂了电话。
北纬极翻出苏北坡的电话号码,一按钮,手机音乐铃声在门外响了起来,北纬极跑到门口,迅速拉开了房门。
苏北坡拎着一只塑料袋子站在门口,看见北纬极愣了一愣。1531对门是元杰集团的华经理,他正好打开房门,看见两人,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苏北坡的脸颊飞上一道淡淡的红晕,北纬极镇静地回应,指着苏北坡说,“我女朋友,你没出去?”
华经理往电梯走去,“这就出去,回见。”
“回见。”北纬极把苏北坡拉进房间。
红嘟嘟的苹果脸上一双清丽的眼睛灵动地眨着,苏北坡偷偷看了北纬极一眼。北纬极如历经风浪冲刷的坚强的礁石,伟岸挺立,眼中无风亦无雨。
苏北坡很有点忐忑不安,她跑进厨房开了抽烟机,放了只锅子架在炉上烧着,从塑料袋里拎了一只小瓶葵花籽油出来,浇在烧汤了的锅底上。又拉开厨柜,拿了一只精细骨瓷碗,敲几只鸡蛋,三下两下调散了黄。
“哧”地一下淋进锅里,关了火,翻了翻鸡蛋,等到鸡蛋凝了黄,点了火,加进清水煮着。苏北坡穿着拖鞋“啪哒啪哒”走到水池边洗尽骨瓷碗,从塑料袋里悉悉索索翻出几只蕃茄,去了皮,切成片,丢进锅子里。
第58章 迷惑()
北纬极心情复杂地靠在厨房房边,眼前这团情绪剪不断,理还乱,他决定先把感情放一边,今天暂时不想她跟成遥森见面的事情,他看她忙碌的身影,眼晴里浮起一层薄薄的雾气。
小时候,妈妈也曾经这样为自己忙碌过。那个时候的北纬极被满满的幸福包围着,仿佛世界会一直这样下去,自幸福开始,到幸福结束。
许多年后的一天,十四岁的北纬极半夜里突然惊醒,听到客厅里有隐约的哭泣,他打开卧室门,在客厅隐暗的灯光下,看见妈妈坐在沙发里低低地哭泣。
妈妈苍白的脸上有道奇异的光芒,她仿佛是站在一个遥远的不知名的地方,眼里有执念的不舍与决绝的隐痛,她伸出的手指冰凉入骨。温热的血液仿佛被冻住,凝成了冰,碰触在北纬极的脸上,就象冰冷冷的被青草覆盖的坟墓前的墓碑。
墓碑……
墓碑!
虽然14岁的北纬极不知道关于死亡的全部意义,但是他知道这意味着自己即将失去这世上最亲爱的人。
北纬极骇然扑向电话,给爸爸打了个电话过去。爸爸冷冰冰地回答:“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北纬极至今仍然能听见电话那头隐隐约约的麻将和牌的声音。
“哗哗哗哗”
令人厌恶的声音!
“哗哗哗哗”
令人仇恨的声音!
有牌友催促北纬峰出牌,“三筒!”北纬峰打张牌出去,他该死!!!李映山该死!!他找了我的女人!我没害死他,我只是不救他!至于那个女人,她应该好好反省!如果还想挂着我北纬峰夫人的名牌,她就应该本本份份地守住一个家。
妈妈的声音越来越低,碰触着北纬极的手指也越来越冰凉,“权势和金钱不能带来内心的安稳,只有深爱的情投意合的人,才能填满遥长的岁月。”
一点淋漓的鲜血从妈妈的嘴角溢了出来,妈妈伸出手指抓住了北纬极的衣领,“孩子!记住,如果遇上了真心爱着的人,不要让她轻易离开,你一定要幸福。”
你一定要幸福!
幸福……幸福对于北纬极来说是个遥远的名词,他无法想象幸福的形状,但是他知道,如果一个女人有妈妈的味道,自己就是幸福的。
北纬极走过去,紧紧抱住苏北坡。苏北坡的纤细的腰突然变得僵硬,她停下手,愣在北纬极的怀抱里。
北纬极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轻声叹息,“如果时间可以就此停住,一切美好就可以紧紧握在手心里了吧?”
苏北坡往后靠了靠,停留在北纬极的怀抱深处,她想起了成遥森和李明珠。生命真是短促呵……真的就这样得过且过吗,她迷失在北纬极和成遥森之间,她失去的方向感。
1531真大,就连餐桌都十分宽大,宽大的餐桌放在宽大的餐厅里,竟然显得餐厅空荡荡的。
北纬极和苏北坡两个对坐,两碗蕃茄鸡蛋清汤面搁在桌上,细碎的绿绿的葱花漂在金黄的、桔红的、雪白的骨瓷碗里,浓浓的香气一点一点飘出来,仿佛要一直浸进骨头里去。
屋顶水晶吊灯的光芒投射在红木餐桌上,照出骨瓷细碗上,外边缘上印着的藤萝缠绕的花卉,有微风吹来,片片水晶吊坠闪烁,花卉的倒影印在油亮如镜的餐桌,仿佛是活的,在极缓的生长、开花。
吃过饭之后,北纬极进了书房,苏北坡跟过去,看他开了电脑,打开资料,又开始打电话,趁着空隙,对他说,“我要回星光公寓。”
“回去干嘛?”北纬极的眼睛象漆黑夜空里,最明亮的星星,“情人不该住在一起吗?”苏北坡微笑着望着他,她的脸上红红的,暗暗鄙视自己,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回去用手提电脑发个贴,找骨髓库求助。”
“是关于李明珠的事?”北纬极跟李依依十分熟悉,所以知道一点李明珠的情况。他坐在真皮转椅里,双脚轻轻一蹬,椅子从书桌前滑开一点点,“拍着椅子前面的空位,过来,坐在这里,我把我的电脑给你用。”
苏北坡静静地站在门口,“你的电脑上有重要资料,不怕弄坏了吗?”
北纬极仍旧坐在椅子上,坐着椅子滑到门口,伸出修长的手臂,拉着苏北坡坐下。苏北坡象是坐上了弹簧,她猛地跳了起来,离开了椅子。
北纬极摸摸鼻子,清咳一声,“要尽情人的本份,快过来。”他站起来,走到苏北坡面前,拉着她坐下。
两个人暧昧地坐着,开了机,上了论坛,注册了几个用户名,开始发着求助贴子。
北纬极修长的手臂从苏北坡身体两侧伸过去,他的脸贴着她的脸,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熟练地操作着。
这种操作姿势很暧昧……亦温馨。
从北纬极的身上飘来淡淡的烟草香气,淡淡的松柏的香气,围绕在苏北坡的身旁,她的脸更红了。红得象只煮熟的虾。
眼看着北纬极发完了贴,苏北坡急冲冲站了起来,“我应该回星光公寓了,天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去医院。”
北纬极狐疑地问,“去医院干什么?”
“去做一下跟李明珠的骨髓配型。”苏北坡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象是怕得罪了空气中的微尘。
北纬极的脸色暗了下来,象没有星星的深夜的墨蓝色夜空。
苏北坡离开了1531,北纬极回到电脑前,鼠标点击刷新页面,有人回贴了,他仔细看完贴子,然后找到他的联系方式,打了个电话过去。
窗外夜色已浓。
时间仿佛是一条飞鱼,轻轻一放手,就从手里滑出去,滑到无边的、云气微薄的黎明。
北纬极眼睛里充满血丝,他开着宝马到星光公寓楼下,接了苏北坡往医院方向开去。
黎明的医院花园里,长长的嫩绿的藤萝长廊里有不安的雾气隐隐浮动。
黎明的医院空阔的停车场里静寂无声,空气里有惶惑轻轻拂过。
北纬极和苏北坡从车里下来,走向医院住院大楼。
一步一步,走向未知的黎明
北纬极和苏北坡乘电梯上了十二楼,找到李明珠的主治医师,沟通完了之后,医师带着苏北坡进了手术室。
第59章 他的谎言()
一个小时之后,苏北坡脸色苍白地出来了。
北纬极扶着她坐下,两人静静坐在医院的长廊里。
走道里有来来往往的人群,走道里弥漫着消毒药水的味道。
顾丽雯和顾丽锦从1238号病房里走出来,轻声交谈。
“森儿恢复得还可以。”
“总算是险险过了一关。”
走到半途,看见苏北坡跟一个年轻男子坐着,顾丽锦的脸色变了,顾丽雯看了看大姐,再看了看苏北坡,对苏北坡说:“你怎么在这里?”
“做骨髓配型。”苏北坡低头头,轻声回答,她无法面对这个“历史遗留”的问题,过去是,再在也是。
“我讲过的话……你没听进去?”顾丽雯的声音里波澜不兴,听不出任何情绪。
顾丽锦斜着眼睛看了苏北坡一眼,带着凌厉的寒风,“请你离森儿远一点,你听不明白吗?”
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冲上胸膛,苏北坡微闭着双眼,努力压制着眩晕。
“如果当年……我妈妈叫你离成冕远一点儿,你能听明白吗?”苏北坡的声音非常微小,微小到顾氏两姐妹没办法听清楚,不过,北纬极却听清了。
北纬极骇然地望着她,原来……她的身世不简单,她……会有什么样的身世?听她讲这话的语气,好象跟苏北坡跟成冕之间有着某种关系。他突然觉得有许多事,是自己无法掌控的,不管怎样,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把他最熟悉的一部分拿走,他伸出手将苏北坡紧紧搂在怀里。
顾丽锦十分不屑地望着苏北坡,语气里有森冷的轻蔑,“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里,楚楚可怜地讨好森儿,这就是你的爱情?”
苏北坡郁积在胸口的沉闷气息里,带着浓浓的血腥气,她轻声咳了起来,几乎要咳出一口黑血才肯作罢。
“不是这样……不是你说的这样!”苏北坡挣扎着抗议,我是……被逼的,我有签情人契约……因为签约所以要守承诺……苏北坡心里挣扎着的声音越来越弱,她觉得很难辩解得清楚。
北纬极将苏北坡单薄的双肩搂得更紧,“您老就放心着吧。人也没上赶着要嫁您儿子。”他冷冷地看着苏北坡的挣扎,一颗心沉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