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古色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最好的短篇小说大全集-第18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没有想错,老头没有拒绝送过去的杯子。我发觉甜酒驱散了他的阴郁。一杯下肚,他变得爱说话了。不知是他记起来了呢,还是装出记起我的样子,于是我便从他口中知道了当时强烈吸引了我并且使我深为感动的故事。

    “这样说来,您认识我的杜妮亚罗?”他开始讲了,“有谁不认识她呢?唉,杜妮亚,杜妮亚!是一个多么好的姑娘啊!以前,凡是过路的人,都要夸她,谁也不会说她不好。太太们有的送她一块小手帕,有的送她一副耳环。过路的老爷们故意停下来,好像要用午餐或是晚餐,其实只是为了多看她几眼。不管火气多么大的老爷,一看见她就会平静下来,宽厚地同我谈话。您相信吗?先生:信使们跟她一谈就是半个钟头。家由她管:收拾房子啦,做饭啦,样样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我这个老傻瓜,对她看也看不厌,有时,连喜欢都喜欢不过来;是我不爱我的杜妮亚,不疼我的孩子呢,还是她的日子过得不称心呢?都不是,灾祸是躲不了的;命该如此,要逃也逃不了!”于是他开始向我倾诉他的痛苦。

    三年前,在一个冬天的晚上,驿站长正在一本新的簿子上划格子。他的女儿在隔扇后面给自己缝衣服,这时候,来了一辆三套马车,一个头戴契尔克斯帽、身穿军外套、裹着披肩的旅客走进来要马。马都派出去了。一听说没马,旅客就提高嗓门,扬起了马鞭。见惯这种场面的杜妮亚,从隔扇后面跑出来,殷勤地问那个旅客,要不要吃点什么?杜妮亚的出现起了它惯有的效用。旅客的怒火烟消云散了,他同意等待马匹,并且要了晚餐。旅客脱下毛茸茸的湿帽子,解下披肩,脱掉外套,原来是一个年轻的骠骑兵,体格匀称,蓄着黑口髭。他坐在驿站长旁边,开始高高兴兴地同他们父女交谈。晚餐端上来了。这时有几匹马回来了,驿站长吩咐不用喂食,马上把它们套在旅客的车上。但是他回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年轻人躺在长凳上,几乎失去了知觉:他感到非常不舒服,头痛得厉害,不能上路怎么办呢!驿站长把自己的床让给他,如果病情不见好转,还准备第二天一早就派人到c城去请医生。

    第二天,骠骑兵的病情更恶化了。他的仆从骑了马到城里去请医生。杜妮亚用醋浸的手帕包扎他的头,坐在他床边做针线活。当着驿站长的面,病人直哼,几乎一言不发,但是却喝了两杯咖啡,并且哼哼着要了午餐。杜妮亚没有离开过他。他不断要水喝,杜妮亚就把她做的柠檬水端给他。病人润着嘴唇,每次递还杯子的时候,都用他的无力的手握握杜妮亚的手,表示感谢。午餐前医生来了。他摸了摸病人的脉,用德语同他谈了几句,然后用俄语宣称,病人只需要静养,过两三天就可以上路。骠骑兵付给他二十五个卢布的出诊费,并请他用午餐。医生同意了,两人的胃口都很好,喝了一瓶酒,才彼此非常满意地分别。

    再过一天,骠骑兵精神完全恢复了。他非常高兴,不停地一会儿同杜妮亚,一会儿同驿站长开玩笑,他吹着曲子,同旅客们交谈,把他们的驿马使用证登记在驿站册子上。他大大博得了好心的驿站长的喜欢,到了第三天早上,驿站长竟舍不得同他的可爱的客人分别了。那天是星期日,杜妮亚预备去做礼拜。骠骑兵的马车拉来了。他同驿站长告别了,为了在这里又吃又住,重赏了驿站长。他也同杜妮亚告别,并且表示愿意送她到村边的教堂。杜妮亚犹豫不决地站着“你怕什么?”父亲对她说,“这位大人又不是狼,不会把你吃掉的;你就坐车子去教堂吧。”杜妮亚上了车挨着骠骑兵坐下,仆人跳上赶车的座位,车夫吹了一声口哨,马儿就奔驰起来。

    可怜的驿站长不明白,他怎能让他的杜妮亚同骠骑兵一起坐车走呢?他怎么会瞎了眼,怎么会让鬼迷了心窍?过了不到半小时,他心里开始烦躁焦急起来。他感到六神不安,忍不住自己也跑去做礼拜。到了教堂跟前,他看到人们已经散去,但是杜妮亚既不在围墙边,也不在台阶口。他急忙走进教堂,神父正从祭坛走出来,教堂执事在吹灭蜡烛,有两个老妇人还在角落里祈祷,但是杜妮亚却不在教堂里。可怜的父亲好容易才下决心去问教堂执事,杜妮亚有没有来做过礼拜。教堂执事回答说没有来过。驿站长半死不活地走回家去。他只留下一个希望:也许,杜妮亚因为年轻不懂事,竟忽发奇想,乘车到下一站去看她的教母去了。他痛苦而焦急地等待他让她乘坐的那辆三驾马车回来。车夫好久还没回来。最后,到傍晚时分,车夫独自醉醺醺地回来了,带来了骇人的消息:“杜妮亚从那一站又跟着骠骑兵往前走了。”

    老头禁不住这不幸的打击,他立时倒在那个年轻骗子昨夜躺过的床上。现在驿站长回想起种种情况,猜到病是假装的。可怜的老人患了极其厉害的热病,他被送到c城,派了一个人暂时来代替他。给他治病的就是给骠骑兵看病的那个医生。他对驿站长确凿有据地说,那个年轻人身体完全健康,当时他就猜到他不怀好意,但是因为怕他的鞭子,所以没有作声。这个德国医生的话不知是真的呢,还是只想夸耀自己有先见之明,但是他的话丝毫安慰不了可怜的病人。驿站长的病体刚好,他就向c城的邮政局长请了两个月的假,对任何人都不提自己的打算,步行找寻女儿去了。他从驿马使用证上知道骑兵大尉明斯基是从斯摩棱斯克去彼得堡的。给他驾车的车夫说:杜妮亚一路啼哭,尽管她似乎自己情愿去的。“也许,”驿站长想道,“我能把我迷途的羔羊带回家来。”他怀着这个念头到了彼得堡,在伊兹玛依洛夫军团一个退职的上士,他的老同事家里住下,就开始四下寻找。不久他就打听出来,骑兵大尉明斯基是在彼得堡,住在杰摩托夫饭店。驿站长决定去找他。

    一清早,他来到明斯基的前厅,请求禀报大人,说有一个老兵求见。一个勤务兵在擦用鞋楦撑着的皮靴,他说主人在睡觉,十一点钟以前不接见任何人。驿站长走了,到指定的时间又回来。明斯基穿着晨衣,戴着红色小帽亲自出来见他。“老兄,你要什么?”他问他。老头的心沸腾起来,泪水涌到眼睛里。他用颤抖的声音只说出了:“大人请行行好吧”明斯基迅速地瞥了他一眼,脸一红,就抓住他的手,把他带到书房里,随手关上门。“大人!”老头接下去说,“过去的事情就算了;至少,请您把我可怜的杜妮亚还给我吧。您已经把她玩够了;别平白无故地毁了她吧。”“生米已成熟饭,无法挽回了,”年轻人很尴尬地说,“我对不起你,很希望求得你的宽恕。可是你别以为我会抛弃杜妮亚,她会幸福的,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要她做什么?她爱我,她对以前的环境已经不习惯了。无论你也好,她也好——你们都不会忘记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接着,他把一样东西塞到老人的衣袖里,就打开了门。驿站长自己也不记得,他是怎样到了街上的。

    他呆呆地站了好久,最后在自己衣袖的折袖里看到一卷纸;他抽出来打开一看,是几张揉皱的五卢布和十卢布的钞票。泪水又涌到他的眼睛里,是愤懑的泪水啊!他把钞票揉做一团,扔在地上,又用鞋跟踩了一脚,走了走了几步,他停了下来,想了一想,又回转身来但是钞票已经不见了。一个衣着漂亮的年轻人一看见他,就奔向一辆出租马车,急忙坐上车,喊道:“走”驿站长没有去追他。他决定回自己的驿站,但是先要看看他的可怜的杜妮亚,哪怕见一次也好。因此,两天之后,他又回到明斯基那里;但是勤务兵厉声告诉他,主人不接见任何人,胸一挺就把他挤出前厅,冲着他的脸砰地关上了门。驿站长站了一会,只好走了。

    就在这一天晚上,他在“一切悲伤的人们”教堂做过祈祷,在利捷伊区上走着。忽然他前面驶过一辆华丽的马车,驿站长认出了明斯基。马车在一座三层楼房的大门口停下,骠骑兵就跑上了台阶。驿站长的头脑里闪过一个侥幸的念头。他折了回来,同车夫并肩站住。“老弟,是谁的马?”他问,“不是明斯基的吗?”“正是,”车夫回答,“你有什么事?”“是这么回事:你的主人吩咐我送一张字条给他的杜妮亚,可是我把他的杜妮亚住在哪里忘记了。”“就在这儿二层楼上。你送信送得太晚了,老兄,现在他本人已经在她那里了。”“不要紧,”驿站长心里激动得不可名状,“谢谢你的指点,可是我还要把我的事办完。”说着这话他就走上楼梯。

    门锁着。他按了铃,焦急地等待了几秒钟。钥匙响了,有人给他开了门。“阿芙多季娅萨姆松诺夫娜在这里吗?”他问。“在这里,”一个年轻的女仆回答着,“你找她有什么事?”驿站长并不回答,径自走进客厅。“不行,不行!”女仆跟在他后面叫道,“阿芙多季娅萨姆松诺夫娜有客。”但是驿站长不听,继续往前走。头两间屋子很暗,第三间里有灯光。他走到开着的门边,停了下来。在布置得很精致的房间里,明斯基坐在那儿沉思。杜妮亚穿着极其华丽的时装,坐在他的安乐椅的扶手上,像女骑士坐在她的英国马鞍上一样。她深情地望着明斯基,把他的乌黑的鬈发绕在她的闪闪发光的手指上,可怜的驿站长啊!他从来不曾看见他的女儿有这么美,他情不自禁地叹赏起来。“是谁?”她问道,并没有抬起头来。他仍旧默不作声。没有听到回答,杜妮亚抬起头来一声惊叫,就倒在地毯上了。明斯基吓了一跳,跑过去扶她,猛然看见老驿站长在门口。他放下杜妮亚,走到他跟前,气得浑身发抖。“你要干什么?”他咬牙切齿地对他说,“你怎么像强盗似的悄悄地到处跟着我?还是你想杀死我?你给我滚!”说着就用一只有力的手抓住老头的衣领,把他推到楼梯上。

    老头回到自己的住处。他的朋友劝他去控告,但是驿站长想了想,挥了挥手,就决计让步了。两天之后,他从彼得堡动身回到自己的驿站,重新去干自己的工作。“我失去了杜妮亚单独生活到现在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没有得到她一点消息。她是死是活,只有上帝知道。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被过路的浪子勾引的,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把她弄去供养一阵,然后就抛弃了。在彼得堡,这种年轻的傻丫头多的是,今天穿绸缎,穿天鹅绒;可是明天,你瞧吧,就会跟穷酒鬼在一起扫大街了。有时候一想到杜妮亚也许会流落在那边,就不由得动了罪恶的念头,希望她早点进坟墓”

    这就是我的朋友,年老的驿站长讲的故事,不止一次被泪水打断的故事,——他像德米特里耶夫的美丽的叙事诗里的热心的捷连季伊奇德米特里耶夫,诗人,寓言作家,普希金的同时代人。捷连季伊奇是他的诗漫画中的主人公。那样用衣裾拭着眼泪,样子非常感人。这眼泪部分是由于他在讲故事时喝的五杯潘趣酒所引起的,但是不管怎样,这眼泪使我十分感动。同他分别后,我久久不能忘掉年老的驿站长,我久久想念着可怜的杜妮亚

    还在不久以前,我路过某地,想起了我的朋友。我探听到他主管的驿站已经撤销了。我问起:“老站长还活着吗?”没有人能给我满意的答复。我决定去重访旧地,就向私人租了几匹马,前往h村。

    那时正是秋天、满天灰色的云朵;冷风从收割过的田野吹来,风过之处,树上的红叶和黄叶都被吹走。我进村时太阳已经落山,我在驿舍前停下。从穿堂间里(可怜的杜妮亚曾在那里吻过我)走出一个胖胖的村妇,她回答我说,老站长已经死了快一年了,他的房子现在住进了一个做啤酒的师傅,她就是啤酒师傅的妻子。我开始为白跑一趟和白花了七个卢布而感到惋惜。“他是怎么死的?”我问啤酒师傅的妻子。“喝酒喝死的,老爷。”她回答说。“他葬在什么地方?”“在村外,在他死去的妻子旁边。”“能带我到他坟上去吗?”“怎么不能。嗳,万卡!你玩猫该玩够了。陪这位老爷到坟地去,指给他看老站长的坟在哪里。”

    她这样说的当儿,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红头发、独眼的男孩跑到我面前,立即领我到村外去。

    “你认识死去的站长吗?”路上我问他。

    “怎么不认识!他教我削风笛。从前他(愿他进天国)从酒店出来,我们就跟着他:‘老爷爷,老爷爷!给点榛子!’他就把榛子分给我们。从前,他总是跟我们玩。”

    “那么,旅客们还记得他吗?”

    “不过现在旅客少了,有时候陪审员顺路拐过来,可是他也不谈死了的站长了。夏天倒来了一位太太,她问起老站长,后来到他的坟上去过。”

    “什么样的太太?”我好奇地问。

    “一位美极了的太太,”小男孩回答道,“她坐着一辆六匹马拉的马车,带着三个小少爷和一个保姆,还有一只黑哈巴狗。她一听说老站长死了,就哭起来,对孩子们说:‘你们乖乖地坐着,我到坟场去一下。’我说我愿意领她去,可是那位太太说:‘我自己认得路。’还给我一个五戈比的银币——真是个好心的太太”

    我们到了墓地,四周光秃秃的,毫无遮拦,满眼都是木头十字架,没有一棵小树遮阴。有生以来我不曾见过这样凄凉的墓地。

    “这就是老站长的坟。”小男孩跳上一个沙墩告诉我说,沙墩上插着一个有铜质圣像的黑十字架。

    “那位太太也到这儿来过吗?”我问。

    “来过,”万卡回答说,“那时我从远处望着她。她趴在这儿,趴了好久。后来那位太太回到村子里,叫来了牧师,给了他一些钱,走了。我呢,她给了一个五戈比的银币——真是个好太太!”

    我也给了小男孩一个五戈比银币,而且已经不为这次旅行和花掉的七个卢布而惋惜了。

    水夫译

    作品简析

第二章 尼古拉·瓦西里耶维奇·果戈理() 
尼古拉瓦西里耶维奇果戈理(1809—1852),俄国着名作家,批评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出生于一个地主家庭。1828年在家乡中学毕业后赴彼得堡谋生,当过公务员、中学教师及彼得堡大学世界史副教授,同时开始文学创作。早期作品有中短篇集狄康卡近乡夜话。1835年辞去公职,专事文学创作,同年出版的密尔格拉得和小品集两部作品,他从此被别林斯基誉为俄国“文坛主将”。此后的主要代表作,有喜剧钦差大臣和中篇外套,短篇狂人日记、鼻子、外套,长篇死魂灵等。果戈理不足45岁英年早逝,他一生的创作虽不甚众,却多以深沉的内涵和独特的艺术风格永垂文学史册。

    鼻子

    一

    三月二十五日,彼得堡发生了一件异乎寻常的怪事。这一天,住在升天大街的理发师伊凡雅科夫列维奇醒得相当早。(他的姓氏失落,连他门前的招牌上也没有姓氏。那招牌上画着一位满脸肥皂沫的绅士,另有“兼放淤血”一行小字)。他醒来后立即闻到一股新鲜面包的香味。他在床上稍稍抬起身子,看到他的老婆,一位爱喝咖啡、相当受人尊敬的太太,正从炉子里取出刚刚烤得的面包。

    “今天我呢,普拉斯科维娅奥西波夫娜,不喝咖啡了,”伊凡雅科夫列维奇说,“我想就葱吃块热面包。”(其实,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