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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叶蓁来了;他们趴在地上往后回望,想要求情;又忌惮魏子玉还在一旁。
而叶中岳和刘氏的身边还跪着两个人;一位弯腰驼背十分看起来十分苍老的老妈子,一位稍显年轻约莫四十多岁左右的女人,他们看起来比叶中岳和刘氏还要不好,连衣衫都被汗水打湿。
魏子玉负手站在一旁,道:“把你们刚才说过的,再说一遍。”
所以宿主的娘死得果然冤枉,接生婆在接生的时候故意做了手脚,那老嬷嬷也是帮凶,而主使者是刘氏,叶中岳从头到尾都知情,他甚至是默许的,因为他要讨刘氏欢心,要得刘氏族人看重。
叶蓁站在那儿,气得双手紧握成全:“叶相,我娘家里虽然无权无势,可她到底跟你一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娘也是有骨气的才女,你直说要休了她的话她肯定不会缠着你不放!你要她命,仅仅是为了成全你的名声吗?”
魏子玉站在叶蓁身旁,他见她隐忍的神色便很心疼,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她背脊。
叶中岳道:“你们没有证据,只凭这俩人的说辞怎么能给我定罪?我绝对没有做出那等畜生不如的事情!”
刘氏也说她绝不是那等心狠手辣之人,怎么会害李氏性命?
叶蓁冷笑一声,她穿着的厚底宫鞋便重重的踩在叶中岳伏跪在第的手背上,叶中岳疼得差点叫出声来,他忍着痛楚抬头,眼前世层层叠叠的繁复宫袍,裙摆绣着富贵牡丹花,一针一线都极为精致。
那双秀气的脚底踩着他的手碾压,叶中岳何曾受过此等侮辱?
“痛吗?”
叶中岳咬紧牙齿,闭口不言。
“这点痛还不及我娘十分之一。”叶蓁说,“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叶相,你身为丈夫不保护妻儿,反而落井下石,你枉为男儿,像你这样没有仁慈心的人,怎么会是爱民如子的好官呢?“
叶中岳猛地抬头,看见叶蓁那原本该是怯懦的脸庞此刻全是冷意,她踩了他,又一脚踩在刘氏手背,刘氏痛得惊呼,看着一旁神色冰冷的魏子玉,哭道:“蓁儿,你身为子女,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的老父亲?你这是不忠不孝啊!”
这个时候的人都讲究忠义,百事孝为先。
叶蓁这样确实很不妥,她眼一红,道:“一想到我娘惨死,我也被送去外面自生自灭差点也跟着我娘去了,这些年来不论有多痛苦我都不曾为自己感到委屈,可我为我娘委屈、为我娘不值,想到我娘,我就什么都不顾不得了。”
她转身跪到魏子玉面前,道:“我娘含恨而死,只怕现在还不瞑目,求皇上为我娘做主!”
魏子玉亲自将她扶起,说:“叶中岳和刘氏联手害死正室夫人就为了让侧室上位,此举先例不可开,何况叶中岳多年来收受贿赂,结党营私,其心可诛。”
叶中岳猛地看向魏子玉,他只看见少年帝王眼里全是冷酷,叶中岳在跪在这里的时候就知道,他今天是逃不了了,当皇帝有心要杀一个人的时候,无论你是清白还是冤枉的,你都必须得死。
就如秦正沛。
当年手握四十万大军如日中天的秦正沛受万民拥戴,这让先帝认为秦正沛危害到了他的皇权,不利他的统治,然后没过多久,秦正沛就死在了战场上,四十万大军的兵权终于再次回到他手里。
就这先帝还觉得不够,他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害怕流着秦正沛血液的秦征会和他的父亲一样是铁血将领,可秦正沛才死不久,先帝怕引起民愤,于是秦征就成了命不久矣的药罐子。
叶中岳知道,他今天在劫难逃,可他没想到的是,让他万劫不复的居然是他最不放在眼里的女儿叶蓁。
如今他就跪在她脚边,听皇上吩咐将他一家押入大牢择日候审。
叶敏还在家中坐着美梦,就直接被闯入的士兵抓走关进了大牢,就连相府的丫鬟小厮也不曾放过,曾经风光一时的相府在一夕之间败落。
而叶中岳和刘氏密谋杀妻的秘闻也不再是秘密,就连京中百姓都有所耳闻,纷纷感慨这俩人果然心狠手辣!
叶蓁对着天洒下两杯烈酒,希望这对母女已经在九泉之下重逢。
小喜问她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去凉州?她担心皇上不会放人。
魏子玉近来很忙,他扳倒叶中岳后将其的势力瓜分全部都换成他的人,还彻底拿到了先皇手里的四十万大军的统领权,不过半年的时间,魏子玉就成了大魏实至名归的统治者。
他气势如虹,势不可挡。
就算他这么忙,太后也没忘了提醒他封后大典近在眼前,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他势必要娶毕如沁为后。
太后不仅找过魏子玉,还和叶蓁说要她多劝劝皇上,不可意气用事不顾大局,不过这话叶蓁只和魏子玉提了个开口就被他打断了:“再说,信不信我把你这张小嘴缝起来?”
叶蓁含笑道:“太后说得有理,皇上为什么不听?”
魏子玉就要靠近,叶蓁转身站起,他跟着追来却被叶蓁一只手掌按着坐下,他似乎有些惊讶于叶蓁的力气,好像自从叶中岳一家被扳倒之后,叶蓁看起来就和之前有些不同。
叶蓁是美丽纯真,她坚强却也脆弱,现在的她看起来好像更为冷淡了,之前看着他时还有气有恼,现在看着他时反而极为坦诚和淡然,让他生出一种被利用完后可以扔了的错觉。
她托腮看着窗外,悠悠闲闲的说:“皇上把我拘在这一方天地,是为了满足自己私欲?还是真的因为爱我?”
魏子玉想去捏她脸颊,被她一手拍开,眼尾瞥来,说不尽的妩媚风华:“皇上自重。”
魏子玉:“你这小东西,难道朕还不够爱你?”
叶蓁说:“你若真的爱我,难道不该是为我高兴而高兴吗?你不顾我的意愿强要我进宫,这是你的爱,却不是我想要的爱。”
魏子玉眯眼看着她,笑了说:“蓁蓁,别忽悠我,朕不仅要与你携手百年,还要娶你为后。”
叶蓁问他:“你就不怕史书写你是掠夺臣妻的好色昏君?”
魏子玉哧了声,他向来唯我独尊、强势霸道,想要的就是所有人都反对他也一定要得到手中:“他们要写就随他写,与我何干?”
次日,魏子玉便请了得道高僧入宫祈福,不仅如此,他还将百官和后宫的人都叫了来,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祈福仪式。
叶蓁也去了,却不想那高僧见她的第一眼边说此女生得太美原是祸国之相,不过又观她眼神清明,贵不可言他说了许多,然后在太后惊讶的追问中说她和魏子玉的面相极为相合,有她辅佐再侧,凡是都可逢凶化吉,叶蓁是后命。
太后还在惊讶,魏子玉故作感慨,说既然如此就不能违背天意,要娶叶蓁为后,十日后是他和她成亲之日,也是册封之时。
他金口玉言,容不得丝毫反驳。
何况还有高僧在此,这个时候的人极为信奉神明,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祭祀,谁会想到魏子玉会从中作假?
叶蓁笑了一声,这魏子玉果然离经叛道,那种佛挡杀佛的气势足够震撼任何一个人。
也难怪宿主死的时候最念着的人还是他,毕竟在宿主的生命里,除了身边的嬷嬷丫鬟,只有魏子玉最看重她、喜爱她,对她用了心,虽然他给的爱强势又满是掠夺。
不过魏子玉的性格本也是如此,他身为太子,身份高贵,想要的不是有人送到面前就是他自己抢来,在他接受的教育里可没有平等一说,当然也没有放手一说。
很快的,魏子玉要封冠军侯遗孀叶氏为后的消息便被传得天下皆知。
秦征也听说了,清朗如风的男子握拳锤在桌面:“外界的传闻是真的?魏子玉的太子妃不是毕如沁?”
“是真的,魏皇已经张榜告知天下,说是十日后就完婚,魏皇说他愧对毕如沁,又不能违背天意,就收她做了义妹,封为昭平公主。”
小祸水(11)()
第一百六十六章
魏子玉下了一道命令;不准冠军侯府的人入宫面见叶蓁;他这人自大;从不管束叶蓁去了哪儿、见了谁;这次不这样;他心里还是很担心叶蓁会趁机逃婚;就连宁寿宫外的禁军都比之前要多了不少。
不说侯府的人;就连太后要见她,还得魏子玉同意才行。
他要大婚万无一失。
现在的局面比前世要好上许多,在前世;宿主被接进宫时魏子玉已经在先皇的主持下大婚,叶敏把持后宫没少给宿主找麻烦,虽然魏子玉很保护她却也无法做到时时刻刻;毕竟那时的朝堂更为混乱;割据势力的突起让朝廷焦头烂额,所以还是被有心人得了手。
宿主被是毒死的;那毒一天天的渗透进她的五脏六腑;被发现时已经药石无医。
这个仇也是要报的。
十日之期马上就要到了;叶蓁不再像之前那般清闲;每天都有宫人出入宁寿宫;他们手里不是捧着凤冠霞帔便是凤钗玉履,他们小心翼翼的伺候她、恭维她;生怕她一个不高兴便会惩罚他们。
叶蓁并不和善,相反一旦有人犯了错;她虽不至于罚;却也不会再用。
她看着温柔,实则清冷。
魏子玉也听说她近来脾气见长,他莞尔失笑,过去看她时便说:“皇后还在和朕赌气?”
叶蓁看他一眼,继续看着窗外美景,淡淡的说:“皇上难道喜欢像我这样被拘在这方寸之地?你若喜欢,我就不气了。”
魏子玉到她面前坐下:“蓁蓁,等我们大婚之后,你想去哪便去哪。”
她可有可无的哦了声,不搭理他了。
魏子玉挺无奈,叶蓁要么不理他,要么对他爱搭不理,总之她好像想开许多,对什么都不太在意了。
“要不去上书房陪朕?”
“才不去。”
他叹息一声:“皇后心情不愉,为夫甚为心焦。”
叶蓁扑哧笑了一声:“行了,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美人一笑,明眸善睐,面若桃花,便是为她奉上一切都是值得。
魏子玉:“蓁蓁,你知道,不管谁我也不会不管你。”
叶蓁托腮看他,这男人虽然坏,但嘴也是真的甜。
魏子玉没坐一会儿,李温来禀说有事要奏,魏子玉只能告别叶蓁回了上书房,然后便听到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你说秦征没死?郑培就是秦征?”
郑培不仅是秦征,还有准确消息说秦征假死冒名郑培是被逼无奈,因为他的父亲秦正沛就是被先皇迫害,他的娘也因此郁郁而终,他被下了毒,不得不假死逃生,在看多了民众疾苦之下,深感朝廷不任让百姓陷于水火之中,不得已才起事。
而现在,他的夫人被魏皇强娶,他便不能再沉默,他要伐魏,讨回他的夫人——没人不知道秦征的夫人就是魏子玉即将册封的皇后!
原本秦征死了这事儿还没那么难办,如今这未来皇后死了的前夫回来了,这亲还成不成,册封大典还办不办?
这个消息不仅魏子玉震惊,恐怕天下人也惊讶不已!
本就紧张的局势更为紧张起来!
魏子玉来回踱步,他一拍龙案,怒道:“这秦征死了就死了,居然又出来坏朕好事!”
李温说:“皇上,那现在怎么办?皇后那边先瞒着?”
魏子玉想到叶蓁对着秦征时温柔娇笑的模样就心堵,她还几次为了秦征拒绝于他,更要为了秦征守寡
如果叶蓁知道秦征没死,那她还会嫁他?
魏子玉冷声命令:“传令下去,在册封大典之前不准任何人在皇后面前嚼舌根,如若有人敢透露半点风声,斩!”
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的大婚。
叶蓁便发现殿外的禁军看守似乎更为严密起来,就连宫人在她面前也都是小心翼翼,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一看就是有事瞒着不让她知道的模样。
叶蓁试探一问,所有人皆是伏地不起大喊恕罪,她挥挥手:“行了,都退下吧。”
小喜也是莫名:“不过问问有什么事情而已,有这么可怕吗?”
叶蓁知道,肯定是魏子玉那里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还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偏偏只有她不能知道
此时距离大婚只有三天了。
这几日来,叶蓁难得出一趟宁寿宫,她直接去上书房找魏子玉,魏子玉听李温来报说叶蓁来了还高兴了一下,下一秒又听说叶蓁是怀疑什么的时候,他又高兴不起来了,正巧叶蓁到了殿门口。
他有些心虚,咳嗽两声道:“请皇后进来。”
叶蓁来的目的很直接,魏子玉也早有防备,他先发制人,道:“蓁蓁,朕知道你来是有疑惑想问,但现在事情还没弄明白,等确定真相之后,朕会第一个告诉你。”
叶蓁道:“与我有关?”
魏子玉说不是:“是与侯府有关,外界都在传秦正沛将军的死不是意外,都想一个真相,为秦将军讨回公道。”
叶蓁皱起眉头,魏子玉说:“蓁蓁,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要查明真相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不想说出来让你烦心。”
她看了看魏子玉,抿唇笑了声,说:“子玉。”
魏子玉一愣,叶蓁很久不曾这样叫他,她不是叫他卫公子便是皇上,像这样亲密的叫他子玉几乎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心中一热,激动万分,却听叶蓁又道:“我不喜欢被骗,你和我说的是实话?”
魏子玉低头拉住她的小手,拇指在她细嫩的手背轻轻摩挲:“蓁蓁,你再叫朕一声’子玉’,朕能把命都给你。”
她皱眉抽出手掌,转身便走,飞扬的裙摆仿若振翅蝴蝶就要飞走。
魏子玉莫名慌了片刻,上前一步道:“我说,我说实话!”
叶蓁终于站定脚步,回头看着他,“好,你说,不准再有半句假话。”
魏子玉:“”
他可能是魔怔了。
“那你答应,不论听到什么,你都不能缺席三日后的册封大典,你要永远做我的皇后。”
“我要听听是什么事情再答应你。”
“不行。”
“哦,那我告退了。”
“”
魏子玉咬了咬牙齿,道:“等等!”
叶蓁脚步没停,已经迈过殿门到了外边去,魏子玉大步追去,才终于在殿外拦住叶蓁,她还不太高兴,瞥了他一眼闹小脾气,魏子玉心里又觉得暖,说:“朕是真的怕了你了。”
叶蓁道:“那你还说不说实话?”
“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他笑了一声,有些狂妄自大,“如果你要和我闹,便是绑也绑着你当我的皇后。”
魏子玉这才说了实话,将这几天就传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的事情说给叶蓁听,他说秦征时假死脱身,现在他可好得很,成了一方霸主,坐拥蜀地更有二十万大军,更不计追随他的百姓云云。
魏子玉说:“秦征抛弃了你,蓁蓁,他已经为了他的天下霸业抛弃了你,你们的婚姻在他死的那一刻已经不存在,你不必再为他守寡。”
叶蓁垂下眼眸,转身走过几步,魏子玉跟着追上,叶蓁:“我想一个人静静。”
魏子玉便停了下来,说:“你不要想着他太久,不然我真的会很生气。”
叶蓁很快便离开了,魏子玉阴下脸:“是谁走漏了风声?”
李温说:“是皇后聪明,她自己猜到了。”
魏子玉又想起叶蓁暗淡又平静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