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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来喜欢玩阴的,如今顶着青衣楼主的头衔,你以为整他会有多困难?”阴险的笑了笑,起身取出一颗调理身体的丹药喂入昊天口中。
“很难吃!是什么?”昊天皱了皱眉,干脆的咽下。
我不由低笑,凑近的舌尖强硬的分享着他口中药草的滋味。“是有些苦,下次我加些甘草好了。”
昊天眼神一窘,推开我起身的动作不禁更为干脆。
昊天的果决向来是令我激赏的,但偶尔也有令我沮丧的时候。比如他坚决不肯让我为他清理就是其一。失望之余,我竟悚然发现自己的沉迷。情事过后的倦怠向来只是身体上的,无碍于我精神上的集中。事实上,我更习惯在此时思考一些平日想不清楚的问题。而如今……我不禁莞尔。满脑子都是昊天泛了薄泪的金瞳对我来说实在是松懈了些,但,感觉还不错。
拖了张椅子斜靠在木桶边,昊天看不出是羞是怒的目光直直的定在我脸上。
“就算你一定要跟过来,穿件衣服总可以吧?”
“太麻烦。”我随性的笑着。“我记得你我初见之时你曾说过我还是不穿衣服好看。”
“若我说好看,你便一直这样么?”昊天瞪了我一眼,热水蒸出来的丹霞浮动在肌肤之内,诱人得让我想一口咬下去。
“有何不可?”我缓缓揉抚着身体上被昊天打出的青紫,邪魅的轻笑道:“反正我这一身的痕迹都是你留下的,难道还怕你看不成?”
假装没看到昊天愤而握紧的拳头,自顾自的拿了块布巾在他光滑的裸背上轻轻擦洗。我的动作熟练得就像我们习练困龙诀的时候,仔细却无逾越之处。昊天知道我不刻意撩拨也就容不得他拒绝,终于识趣的不再乱动。
浴房里的空气温暖而暧昧,我的心神却逐渐飘远。任何麻烦事我一贯都避之唯恐不及。这趟青龙之行更是麻烦得超过了我的忍耐限度。不过是一个所谓龙魂的玩意在或人或马的身体里转悠了几圈,便将我牵扯到权势之争的风口浪尖之上。老实说,很烦!也真的想过要一走了之。可惜我不能那么做。无论是做为青衣楼主亦或是白虎的使臣,我都绝对有必要掌握青龙国的动向,不能大意。何况夜他……摇摇头,我几乎是恐慌的将突然涌出的念头甩在脑后。
木桶中的水雾在我心神恍惚之时逐渐散去。从指尖滑落的液体由温转凉,就连掌心的柔滑肌理中也沁出几分凉意。
“……零!”昊天略有些犹豫的低唤传入我耳际,令我瞬间回神。
“要我加些热水么?”轻轻在他肩头咬上一口,我温和的笑道。
昊天摇摇头,正色道:“有些关于青龙王的事我想你应该知道。”
“你说,我听。”淡然一笑,我不紧不慢的说道。一只手却不由自主的在身侧握紧。
柯梓柳的情况细想下来其实很有些蹊跷。情份不情份的我弄不懂,或许也谈不上。但因我而生的利益却是最关键而直接的。曼说龙魂过体之事有没有我都无法避免,就算我再怎么残忍对他,他为了自身利益也不该表现出与我对立的情绪。
“红狐他们几个是在青龙王的命令下束手就擒的。”昊天缓缓的开口,将红狐要他转述之事细细道来。原来当日在我走后不久,秦亦便带了大批禁卫入宫。他找了几个人指认红狐他们意欲对柯梓柳不利,有叛国之嫌。柯梓柳当机立断,命人将红狐等人拿下,押入宫内地牢。说要亲自审问。秦亦不肯。只推说于礼不合,硬要将人带走。柯梓柳无奈下竟以钢刀横于颈上,怒斥秦亦不遵王命。若是敢将人带出皇宫半步他便自裁当场,让龙魂自他而散。
“这么说红狐等人是他保下来的了?”我摇头苦笑。事发之时还能看出他的机警和决断,后面却还是太过稚嫩。不过红狐等人的性命却也多亏了他。
“虽然不太能相信,但红狐就是这么说的。”昊天略皱了眉说道:“他们几个身上的伤都是第一天被拷问造成的。此后青龙王每天都要来地牢一次,看到他们无恙才会离开。他们也就再没受过拷打。”
“明白,看来有什么连翡儿也不知道的麻烦事发生了。”我浅笑。扯了干燥的布巾包在他身上,将他拖回床边躺好。“休息吧。我待会再来陪你。”
“零!”昊天反手扣住我的肩头。
“怎么?舍不得我么?”我侧了头,温热的唇落到他的指上,舌尖灵活的勾挑出他的战栗。昊天的呼吸一乱,立刻收手。
“我只是想说,你若要出去最好给我把衣服穿上!”玄黑的袍服被昊天劈头盖脸的丢过来,挡住了我肆意张狂的笑脸。
看天色约莫寅时时分,青龙的天空已然晕开一抹青白。被折腾了半宿的宫人侍卫个个疲惫不堪,但人数毕竟比我们离开前多了数倍。即便对我来说已是轻车熟路,潜进去还是费了相当一番周折。以指刀挑开寝殿的后窗,我翻身而入。寝殿内的侍者并不多,而且基本上都处于沉睡状态。只有两名宫奴浑浑噩噩的靠在内室门旁打着哈欠。全部清理掉不是不行,但善后却十分麻烦。权衡了一下,我还是弹指震出些‘药罐子’配的药粉。这玩意的效果很好,事后这两人只会以为自己睡了一觉。
小心的将房门推开一线,我侧身闪入。两柄匕首悄无声息的离鞘而出。室内依旧是一径的雪白。只是黎明时分的青幽光线打在室内,平添了几分凄冷。可是,柯梓柳人呢?空荡的床塌上只有一袭凌乱的青衣,甚至平整得没有人躺过的痕迹。是陷阱么?我警戒的四处打量。真气运转之下,五感成倍的敏锐起来。忽而一道极细的喘息声传入我的耳际。目光到处,床脚的一团白色在同色帐幔遮挡下略略有些起伏。看来竟是一个蜷缩的人体。我没有出声,干脆的上前用匕首将白色的帐幔一刀挑开。那人影登时被惊动了。青光一闪,一片极薄的锋刃夹带着芄瑚花香扑面而来。
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我不由冷笑。原来我给他的东西终究是要用在我的身上。没有遗憾或不甘,只觉得心头满是涌动的讥嘲。方要开口,柯梓柳清冷的声音已然响起。
“我已经说了不是他,你们还有完没完?不想我毁掉龙魂就给我滚出去!”
什么意思?我愕然。突然发现柯梓柳的前襟沾染了点点的殷红,一双琉璃般剔透的眼瞳虽如平日一般的疏离、淡漠,但此时看着我竟然没有焦距。
“你的眼睛怎么了?”我沉声问道。一颗心脏犹如三九之日被冰水狠狠的浇过,彻骨的阴寒。
第七十三章 破釜(上)
我的问题换到的是一声惊喘。柯梓柳略显苍白的手臂急切的在空中挥舞、摸索,直到牢牢捉住我的衣襟为止。
“是你!为什么是你?失败了么?人没带出去么?”凌乱的问题一个个自他口中流泻而出,原就失了血色的脸颊更加青白。
“回答我的问题!”我一把扣住他的下颌,粗暴的将他的脸托到眼前。“你的眼睛到底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
“不……关你的事!”柯梓柳咬牙挥开我的钳制,整个人向后缩去。
“这由不得你决定。快说!”我沉了脸,抬手将柯梓柳的手臂反扣在他身后扯了回来。压制柯梓柳的挣扎对我来说不比捏死只蚂蚁困难多少,但他呛口而出的鲜红却让我立刻卸去了掌上的力道。
“这眼……不打紧。再过一会便没事了。”柯梓柳柔软的下唇上留有自己深深的咬噬痕迹。未经擦拭的血腥勾挂其上,就像一朵变异的芄瑚花,残酷而优美。
“你是夜盲眼?你敢骗我说是,我一把捏死你!”俯身将柯梓柳抄抱起来,凑到他耳边恶狠狠的开口。
骤然失明的人大多会因四周的空荡而恐惧不安。因此我尽力让他最大限度的贴在我身上,将体温传递给怀中冰凉僵硬的身体。按抚在他后心的手掌不但可以防范他的异动更将内力一点点探入他经脉当中,试图找出他会失明吐血的原因。
“这不重要!倒是你为什么又来了?人没救出去还是当真不怕死?”柯梓柳冷笑道:“难不成你真的天生犯贱,就喜欢听我骂你?”口中说的鄙夷,柯梓柳颤抖的手却忍不住偷偷捏紧我的衣摆。
“你觉得挑战我的耐性很有趣么?”我讥嘲的挑眉。“你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
柯梓柳失去焦距的眼瞳呆呆的看向屋顶空旷之处。沉默了半晌才幽幽的开口道:“你知不知道秦亦和庞潜打算一旦不能将龙魂夺回就干脆将其毁掉。你现在是众矢之的,没有人再顾忌你的性命了。”
“哦?那又怎样?”我不屑的轻哂。难得他们这般有骨气,只是我已经用不着他们顾忌了。“先说你现在的状况是怎么回事,别让我再多问一次!”
“……抱歉……”或许柯梓柳在某些方面并没有骗我。我坚定的意志让他略有些不知所措。
不自觉的揪扯着身上单薄的内衫,柯梓柳终于开口道:“我吃了专门给青龙国龙侍服用的固魂药物,每日总有一段时间会痛……不太舒服。可能是药性积累的关系,这两日眼睛便不中用了。不过也就是一两个时辰,等到药性过去就好。”
“为什么吃那玩意?你怕我用你血祭么?”微微皱眉,我冷笑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么?胸口柔软的地方像是被谁捅了一下,闷闷的难受。
困在我怀中的柯梓柳突然笑了。尽管声音压得极低,却如同我昨夜见他时一般的肆意而投入。
“为什么吃?哈哈……你竟然问我为什么吃?这可……可笑死我了。”柯梓柳空洞的碧眼内笑出了大量的水渍,任他怎样都擦不干净。
“你是傻的么?还能因为什么?尽管我这条命在别人眼中一文不值,但我还是青龙王。这不是我应该做的么?宁可死也不能让龙魂落到外族人手中是青龙王的职责!你后悔了吧?后悔没有在龙魂过体的那一刻杀了我将血祭完成。只可惜已经晚了!……哈哈……”摸索着将我的手捉住压在他胸口,柯梓柳轻蔑的笑道:“生气么?不甘心么?没关系,你手上再用些气力就能将我的心掏出来。如今你能从我这里得到的也就只剩下这点发泄了。可是你敢么?你这种懦夫不敢的对不对?哈哈……懦夫!懦夫啊!”
“你说的话还真是令人火大呢。”我轻佻的舔去了他眼角的残泪。
柯梓柳话说得决绝,我的心却反而松了下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在我胸口涌动。
“若此刻不杀我,你早晚会死在我手上!你……你没听到我说的话么?零你……”肌肤上湿热的触感让柯梓柳讶然瞪大了无神的碧瞳。
将他唇上的腥甜细细的舔吮入口,我低低的笑声温柔得连自己都难以置信。
“我的一位老师曾经说过,如果一个人一心求死的时候,他说的话你一定不要相信。你越是希望我杀了你泄愤,我却越相信你这样做是有苦衷的。是么?我倔强的青龙王。”
柯梓柳登时便怔住了。脸上的表情一连数变。
“……零你……你这个混蛋!为什么总是……零!……”咬牙切齿的将我的名字放到口中咀嚼,柯梓柳猛然压抑在我肩窝的饮泣声闷哑却又撕心裂肺。
烫入肌理的湿热从肩窝直传到心海,我怜惜的抚上了他的发。到底还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年。无论再怎么受到忽视,柯梓柳毕竟是以一国之主的身份被抚养长大的。相对于见过太多残酷与死亡的我而言,这样的少年就算已经是个成年人,所能承受的也显然无法更多了。
“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无法让你信任是我的问题。”
“……你不怕我是真的想杀你么?”柯梓柳的脆弱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骨子里的顽强令他很快便将情绪收拾起来。“毕竟你从没告诉过我你是白虎国人,并且还带走了朱雀国质押的太子。对于青龙国来说,你绝对是个危险人物。”
听到他的话我不由笑了,带着几分隆冬的寒意。
“你信不信都好,我并不是白虎国人。不过我不否认我来青龙本就是冲着离非来的。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想杀我,但你记住,你可以恨我却绝对不可以骗我!因为你绝对承受不住我的残忍,而我也不希望看到你在我手中凋零。”
“……好!不欺骗、不背叛!我答应你。”柯梓柳迟疑了片刻,也笑了。空洞的眼瞳内流动着暖若春水般的碧色。
“那么告诉我,我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柯梓柳的回答让我没来由的心头一暖,表情也柔和了下来。
“……其实很简单。”柯梓柳再不隐瞒,将事情经过一一道出。
“原来还是为了红狐他们……”我轻叹。
柯梓柳苦笑道:“龙魂过体的消息一旦走漏,我便再没有什么可以与人谈判的资本。幸好秦亦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让他以为龙魂在你我体内一分为二。这让他与庞潜对夺回龙魂还抱有一丝希望。因此在捉到你之前,他们不会让我死。我也曾想过以自己的性命逼庞潜放人,可你猜他怎么说?”柯梓柳自嘲的冷笑道:“他说除非我能向他确保有留下体内那一半龙魂的能力,否则用不着我自裁,他会亲手杀了我,然后再让红狐等人受尽折磨而死。因为他宁可毁了龙魂也不会让它落到你手中。无奈我只得以每日服下一颗化蛟丹交换他们不伤害红狐等人的承诺。化蛟丹是专门用来改造龙侍的身体,使其成为龙魂囚牢的药物。只要药性不失便没人能使龙魂过体,就算是我也不行。秦亦和庞潜都是对化蛟丹的效力知之颇深的顾命大臣,因此便同意了我的条件。其实这种药物并不适合原就是龙魂容器的我。更别说龙魂早已让你化去,哪里还有剩余的龙魂让我禁锢。不过化蛟丹到底令我的气血起了变化,这样的身体还能不能进行血祭谁也不知道。说起来效果也差不多了。好在我每日都要看到红狐他们无恙才肯服药,这便迫使他们只能将人关在宫内的地牢。也因此我才能指点你去救人。”
“放心,他们都没事了。还有……谢谢!”我诚恳的说道。死神队员对于我的意义早已超出了统御的概念。任何一个人的死亡都是我难以忍受的。
柯梓柳微笑着摇头道:“他们没事就好。失去了龙魂守护的我便再没有自保的能力。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幸运了。本来我可以选择独自完成血祭,让你拥有驱动龙魂的能力。可一旦我死了,你给我的这十名近卫只怕一个也活不了。我虽然没用,却不想连你给的东西都保不住。何况我觉得相对于龙魂,你更希望自己的人活着。”
“没错!”回答如同斩钉截铁。“所以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吃的那让你吐血的鬼玩意没有解药。”
“是没有解药啊。”柯梓柳轻轻揉了揉眼睛,视力似乎开始恢复。专注看我的碧瞳渐渐生出急切而欣喜的神采。准确的捕捉到我的位置后,柯梓柳并没有起身,反而将身体更加贴合的偎靠过来。
“其实就算有也没用。”柯梓柳平静的说道:“你把人救走之后,秦亦便失去了钳制我的东西。为了防止意外,只怕他会立刻杀了我吧。真是可惜啊!本来是想死在你手里的。正好可以试试看这从没有青龙王族服用过的化蛟丹,对血祭到底有没有影响。”
“你倒是挺有试验精神,连自己的命都敢拿来玩!”我板着脸,不轻不重的在他额上敲了一记。心里却不由沉重起来。
“青龙国人不是对龙魂十分依赖么?庞潜何必要急着把事情做绝?”
柯梓柳淡淡的笑道:“零对青龙与朱雀的关系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