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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当然要对全世界说只是看了身子，但实际上……”她凑到三夫人耳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三夫人听完，整张脸都白了。
“你说真的？晨儿已经对靥画……”
季莨萋点头，淡淡的笑着，“可三婶你也要想想，那日丞相府，谁带田公子进去的？田公子虽然对二姐姐一片真心，可也是不敢这么荒唐对二姐姐动手的，那日我回来时，爹爹那样气得要打我，三婶以为是什么？”然后，她将那日的情况润色了之后，全然告诉三夫人。
三夫人听完，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到最后，她几乎气得吐血，“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难怪了，难怪了……”
看她似乎也懂了，季莨萋也不再说话，只提醒两句，“三婶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吧，这么多的梁子结下了，母亲又开始对您动手了，那您是否还能独善其身？”
说完，她也不罗嗦了，转身走进房间，要说服三夫人必然不会这么简单的，但说得太多，成效反而会减低，还是留给三夫人自己猜吧。
今日的事，她明知道一切都是秦氏主谋，假极空不过是帮凶，但她没有揭穿，也没有做大，就是因为这事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契机，经过这件事，二夫人对秦氏必有嫌隙，三夫人这边更不说了，而秦氏对于自己的计划出入，也会怀疑到假极空和季云雀身上，虽然不知道季云雀和那和尚有什么关系，但投下几颗怀疑的种子，看她们几个自相残杀，这出戏才会更加好看。
在她看来，对付秦氏，最大的要诀，就是斩断她的羽翼，让她孤立无援，这里可是季府，这些夫人姨娘们虽然平日看在秦氏娘家的份上对她阿谀奉承，巴结所用，但一旦触及到这些人的底线，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架不住狗急了也会跳墙。
想到上次丞相府回来，季呈对她挥鞭子的情景，季莨萋脸色又冷了几分，秦氏撒泼打诨的本事最大，加上季呈还又是个靠秦家裙带才能在朝中立足的，她自己出面对付秦氏和季靥画风险实在太大，弄不好就引火烧身，还是借刀杀人吧，让由秦氏的亲信对她反刃相对，而她就置身事外操控大局，还是这种方法更加简便。
想通这些后，季莨萋又看了看下人房的方向，既然决定了往后的路线，那冷梅三人也是该处理一下了，之前她没处理是觉得没必要，有三个秦氏的人在帘朗阁里，反而对她打探消息更有帮助，但如今来看，她实在没必要继续纵虎归山了。
晚上之前小巧和灵竹都回来了，季莨萋看到灵竹头上的伤口，眼神动了动，端着茶杯，淡淡的抬眸，“小巧，我的钗子不见了，你看到了吗？”
小巧愣然，“小姐？”
灵竹眨着眼睛道，“小姐，你不会怀疑小巧姐偷了你的钗子吧？这不可能，小巧姐对小姐是最忠心的……”
灵竹还打算喋喋不休，秋染一把拉住她，淡声道，“你当小姐糊涂吗？傻丫头，听小姐说完。”
灵竹这才捂住嘴，狐疑的看着季莨萋。
季莨萋放下茶杯，表情微凉，“去把冷梅、湘莲、倩儿叫来，我这帘朗阁就这么大点，就这么点人，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动的手脚。”
三个丫头对视一眼，连忙跑去将冷梅三人叫来，冷梅还是如常的嚣张，湘莲缄默不语，倩儿眼珠子乱转，一看就不安好心，季莨萋也懒得废话，直接道，“我的东西不见了，你们可有人看见了？”
冷梅当即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她冷笑一声，仰着脖子道，“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能看到什么，这主卧向来是小巧姐姐、秋染姐姐、灵竹妹妹在伺候，我们三个，可是来进房的机会都少。”
“呵呵。”季莨萋嗤笑一声，突然将茶杯重重一搁，语气陡然冰冷，“我看东西就是你们偷的，小巧秋染，去她们屋子搜搜，看看我的钗子在不在。”边说，边从头上丢下一只发钗，扔到秋染怀里。
秋染一把接住，嘴角抽搐一下，小姐，您要诬陷这三人，偷偷把钗子给我就是了，这么当中的拿出来，真的好吗？
“这个……”秋染有些犹豫。
季莨萋却站突然起来，一把捞过发钗，丢在地上，对着冷梅三人道，“这发钗是从你们房间搜出来的，你们还有什么话？”
得，搜查的流程不用走了，直接光明正大的血口喷人了。
湘莲的脸色更阴沉了，倩儿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地上的发钗，张口结舌，最夸张的是冷梅，她伸出手指，整个人都在颤抖了，“你……你分明是诬陷我们……”
“诬陷？”季莨萋慢慢走过去，走到三人身边，纤细的身子在三人间来回打转，随即语音一变，声调阴测测的，“没错，我就是诬陷你们，你们以为今天白天发生那么多事，我那位伟大的母亲还有空管你们？信不信，我现在就是杀了你们，也没人会多吭一个字？”
三人身子一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一直以来，这位五小姐对她们都算是比较纵容，不管衣服那件事，还是今日的事，她们相信这位五小姐都是清清楚楚的，但是她没有对她们做什么，她们也理所当然的以为她是顾忌到她们是大夫人的人，再是不喜，也不会动手，但没想到，今晚她终于爆发了。
三人往后跌了半步，思虑着现在逃跑是不是来得及。
季莨萋却像早看出她们的用意，伸手一挥，“灵竹，把门关了。”
灵竹立刻窜过去将门关上，还不放心的把栓也扣上了。
“五小姐，你要敢动我们，大夫人知道后不会放过你的。”湘莲冷静的道。
“哦，是吗？”季莨萋柔柔一笑，精美的小脸上一副天真无邪，说出来的话却阴厉非常，“我连你们二小姐都敢动了，何况你们。”说完，转首对着灵竹道，“你头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那么大的伤口，虽然没流血了，却狰狞得很。
灵竹看小姐这么关心自己，红着眼眶委屈的看了眼冷梅，“冷梅她……绊了我。”
“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冷梅咬牙切齿的道，那阴狠的表情，分明一点认错的意思都没有。
小巧一看冷梅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看向季莨萋，诚恳的请命，“小姐，一报还一报，我想替灵竹要回这一磕。”她跟灵竹虽然是来了京都才熟起来的，但是灵竹天真活泼，她已真心将她当做自己的小妹妹，自然看不得她受委屈。
“一报还一报？”季莨萋摇摇头，认真的看着自己的三个丫鬟，“我什么时候教过你们一报还一报？”
小巧脸色刷的一下涨红了。
冷梅一听有戏，立刻又得意起来，“五小姐，识时务魏俊杰，大夫人很是器重我们，若是我们出事了，大夫人定然不会饶过你，不过今日的事五小姐你也清楚了，我们也算是撕破脸皮了，既然也不需要虚以为蛇了，我们三个现在就回四香园，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让步。”
“小姐……”灵竹咬着唇瓣，整张脸都白了，就这么放过她们吗？她好不甘心。
小巧和秋染也是红了眼睛，愤恨的瞪着冷梅三人，但因为小姐都这么说了，她们也不敢强行上去报复，只能握紧拳头不甘的站在旁边，但因为愤怒，两人的拳头都在颤抖。
“好大的口气，你们最大的让步？那你们知道我最大的让步是什么吗？”娟美的脸庞铁青一片，水润的双眸敛成一道剑光，季莨萋犀利的目光直直射向三人，突然脚下一踢，一脚踢软了冷梅的膝盖，她膝盖一痛，啊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湘莲和倩儿连忙上来要扶，可被季莨萋那刹冷阴鸷的目光一盯，立刻顿住身子，动也不敢动。
季莨萋也不废话，顺手抓起一只茶杯，“啪”的一声，将被子砸到冷梅的头上。
“啊——”只听冷梅惨叫一声，双手捂住脑袋，感觉到头发里还有茶杯的碎片和部分茶水，而额头上，大量的血冉冉流出。“你、你居然……”
话还没说完，季莨萋又拿了只茶杯，二话不说又在她头上砸去，嘴里阴冷的说道，“这是我最大的让步，要走可以，留下命来！”说完，转头看向自己的三个丫头，明明是个十二岁的少女，但浑身的气势却张狂得犹如浴火的妖魔。“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她们给我绑住，今晚我就给你们上一课，什么叫一报还一报，什么又叫千倍奉还！”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小巧，她立刻上去揪住湘莲，秋染也连忙回神，走过去扯住倩儿，而灵竹眼看冷梅想要爬走，一步上去，一脚踢在她身上，将她再次踢趴下。
“季莨萋，你不能这么对我们……我们是大夫人的……”
“还要说是不是？”季莨萋二话不说，从三人身上取下手帕，直接塞到三人嘴里，在顺手扯下几条帷幔，当做绳子将三人捆绑起来，看着三人被绑成粽子似的被丢在地上，季莨萋露齿一笑，“秋染，你过来。”
秋染虽然心头骇动，但是乖乖过去。
第62章 杀人夜（）
季莨萋从袖子里掏出一支匕首，那只是一只女儿家用来防身的花俏匕首，一般的女孩子都有一柄，但是将匕首拔出来，看到里面的泛着银光的刀刃，秋染心头一抖，不自觉的舔了舔唇。小姐把匕首拿出来干什么？
“我记得前几天你和倩儿吵过一架，原因是什么？”抚摸着匕首，季莨萋轻轻地问。
“呜呜呜……”倩儿想说话，可嘴被塞着，只能拼命地挣扎。她已经感觉出不对了，这个五小姐居然拿出匕首来，这是要对她们下狠手吗？不要，救命啊。
无视她的挣扎，季莨萋灼灼的目光始终看着秋染，秋染咬了咬牙，一口气道，“奴婢发现倩儿进过我的房间，所以才和她吵……”
“那你可丢了什么？”
“……没有。”秋染暗下眸子，“可能是我的误会，我没有丢任何东西。”
“真的？”季莨萋冷目盯着她，那目光一瞬不瞬，犹如剑光潋滟，令秋染不自觉的又打了个颤。
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这个帘朗阁就这么小点，出点芝麻绿豆的事季莨萋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倩儿的确手脚不干净，那次去秋染的房间偷了她的镯子，那镯子是秋染的母亲留给她的遗物，最后和倩儿争执之下，那镯子掉到地上碎了，所以一向好脾气的秋染才和倩儿大吵一架，最后委屈得躲进房间哭了好久。
按理说秋染没必要撒谎，不过现在她手里的匕首削铁如泥，秋染估计是怕她一时失言，害了倩儿，所以才忍下委屈，不过，她要的可不是这种效果。
站起身来，掠过秋染，季莨萋直接走到满脸惊恐的倩儿身边，蹲下身子，她冷漠一笑，轻轻地用手撩开倩儿脖间的长发，露出她光洁白皙的脖项，倩儿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越靠越近，从没这么近距离的感受过死亡的濒临，倩儿只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软了，然后，倏地一下，那把锋芒逼人的匕首就这么直直的在她脖子上一割，大片的血液瞬间流了出来说，“刺啦”一声，季莨萋的半边脸上，溅起了无数血点。
“唔……”倩儿呜咽一声，脑袋往旁边一歪，到死眼睛也没闭上。
三道吸气声同时响起，季莨萋抬头一看，只见秋染、小巧、灵竹三人已经缩成一团，害怕的看着她。
她悠然的站起来，表情冷漠得犹如死神驾临。
前世为帮助司苍宇夺帝，她入过军营，上过战场，一将功成万骨枯，她看得最多的就是尸体，但那时的她，最讨厌的也是尸体，因为她还该死的残留着一丝人性，还对人命看得极重。
但再来一世，她不会这么天真了，前世做好人换来的结果是尸骨无存，那今世何不洒脱潇洒的当个魔鬼。
从袖子里掏出一条丝巾，擦了擦脸上的血渍，季莨萋道，“下一个，湘莲。”
话落，躺在地上的湘莲已经翻了个身，刚才她是背过身的，所以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可现在看到自己身后的倩儿整个脖子上的血色伤口，她顿时吓得呜呜咽咽的挣扎，可手脚被绑着，嘴有被堵着，她是半点办法也没有，最后还能期期艾艾的看着季莨萋，无声的求饶，满眼都是惊惧。
躺在最前面的冷梅感觉到湘莲挣扎着很厉害，她也虚弱的转头一看，这一看，她也是瞬间一惊，再看季莨萋正闲适的擦着脸上血渍的样子，冷梅更是吓得顾不得头上的伤，也跟着拼命呜咽求饶起来，这个五小姐居然杀了倩儿，一刀毙命的，倩儿整个脖子都是血，那血之下的狰狞伤口更是几乎见筋，天啊，天啊，这五小姐居然亲手杀了倩儿，一个十二的少女，亲手啊……
“小、小姐……”灵竹可怜巴巴的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的道，“她们……罪不至死吧。”
“罪不至死？”季莨萋冷笑，“军中规矩，内奸必死，她们是秦氏派来的奸细，我为何不能杀？”拿着匕首的那刹那，她的手也很抖，毕竟一条人命就要从自己手上流逝了，可是想到自己所经受的那些折磨，那些痛苦，她又觉得能一刀毙命的死去，说不定对倩儿来说反倒是福气。
今日，这三个丫头她都是不可能放过了，小巧秋染她们又都还太嫩了，既然如此，她正好趁此机会给她们好好上一课，要跟在她身边，她们没有残忍的心性是不可能的，她不要白莲花，她要毒罂粟！
眼睛看向小巧，她冷哼一声，“是不是后悔跟着到京都了？”
小巧先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眼神复杂的看了季莨萋一会儿，才突然冲过来，抢走她手里的匕首，走到湘莲面前，大喊一声，“我不后悔。”说完，一把揪起湘莲的衣领，匕首刚要刺进她的胸口，却又顿住了。
颤抖的手指泄露了她的不安与恐慌，小巧红着眼睛，咬紧唇瓣——杀人，她真的做不到。
叹了口气，季莨萋慢慢走过去，拍着她的肩膀，“小巧，想想二皇府的那十二个人，放火的时候，你很勇敢，因为她们要伤害我们，我们无可奈何，不是她们死，就是我们亡。”
是啊，她手上已经沾了十二条人命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但，那毕竟是放火，不是亲手杀人，现在要她将匕首插进湘莲的胸口，她根本……做不到……
似乎看出她的犹豫，季莨萋眯了眯眼，站直身子，“好了，你先出去吧。”既然做不到，就不要勉强了，她就知道小巧太善良了，但在她看来，善良不是优点，而是软肋。
“小姐，我……”小巧知道自己让小姐失望了，到京都这么久，她也知道小姐是如何辛苦，如何危险的，她握紧了匕首，深吸一口气，眼睛一闭，倏地“赤喇”一声，匕首颤抖着插进了湘莲的胸口，湘莲瞪大了眼睛，呜咽一声，直直的向后倒去。
小巧急忙站起来，手上还有大片的血，像是入骨之蛆般，攀在她手上仿佛要透过她的皮肤，钻入她的血液，她急忙拿裙角擦手，直到越擦越脏，血迹越擦越大，她慢慢冷静，停下来，转头看着自己主子。
“出去休息。”季莨萋疾言厉色，一声命令。
小巧红了红鼻子，点点头，夺门而出。
房门再次被关上，秋染和灵竹都冷静了下来，两人看着唯一的生还者冷梅，抿紧唇瓣，彼此对望。
这个人，应该是她们二人中其中一人来杀，但是谁来呢？
秋染浸淫后宅这么多年，看过的人命也算不少，以前老夫人还当权的时候，寿安堂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