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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报复就不会来看你了,现在你可是我们大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刚才酒宴上还嚷着非要杀了你不可。」
「那我只好引颈受戮了!」
赤炽端直了身子盘膝而坐,笑盈盈地看了看七名皇家卫士,每张脸上都是带着同样的尊敬之情,心里特别舒服,笑容因而更加灿烂。
幽一刀是十八骑士的队长,今天二十八岁,正是力强的年纪,论实力在都城也算是佼佼者之一,只是出身寒微,来自普通武士之门,因此仕途并不平坦,几经考验才进入皇家骑士,并出任小队长。
赤炽对他极有好感,憨厚的性格、爽直的脾气、豪迈过人的酒量,无一不让人喜欢,因此和他传杯换盏喝得极爽。
灌了几壶酒下肚,说话更是直爽,幽一刀拉着赤炽道:「白天实在精彩啊,尤其驭火术与武技的配合,简直妙不可言,老哥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驭火术是什么东西?」赤炽一愣,放下酒壶,疑惑的望着幽一刀。
七名皇家卫士都愣住了,幽一刀更是皱紧了眉头,上下打量他两眼,问道:「白天你用的那火术,难道不是自然教的驭火术?」
赤炽猛地想起,在龙跃堂外与藤骑交手时,也有人惊呼「自然教」三字,心中一直纳闷,后来出了大事才忘了,好奇地问道:「自然教是什么东西?白天也有人嚷着什么自然教,我还以为是什么衙门呢!」
「你居然不知道自然教?」叫哲和的皇家卫士惊叫了起来。
「不好意思,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赤炽笑着耸耸肩,轻视的态度,明显没有把这名字放心上,这样的反应让众人都有些错愕。
幽一刀的眼神尤为怪异,看着赤炽半天没有说话,气氛也随之沉寂。
伐越感觉气氛怪异,接下话题,含笑道:「自然教是一门新兴不久的势力,好像专修雷电水火等自然力量,详细状况我也不太清楚。
「自然教徒似乎并不多,而且相当神秘,你昨天一出手便是烈焰冲天,他们都以为你来自自然教。」
「修炼自然的力量?那岂不是和朱雀国的道士有些相似?」
「这我就不知了,两者对我来说一样神秘,呵呵!」伐越笑着耸耸肩。
幽一刀忽道:「据我所知,修道者以修内、修心为主,运用道术不过是细枝末节,而自然教徒却以吸引自然之力,做为修炼的目标。
「说白了就是借用天地之力攻击和防御,因此自然教士与武士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修炼的东西不同而已。」
「原来如此,这倒颇为奇特。」幽一刀的话让赤炽突然有了兴致。
他由于头发为红色、名字中的「赤」和「炽」都与火焰有关,所以自懂事以来,便把火当成幸运之物和护身符,对于火系的力量修炼更十分着迷,觉得那是自己应学之技。
因此他所学的法阵便与火有关,箭技中也带着火系力量,因此对于自然教派利用自然之火的手段,颇感兴趣。
伐越笑道:「我对那种东西没有任何了解,有空你自己去找他们,也许可以切磋切磋。」
赤炽暗暗把「自然教」这三个字铭刻于心。
伐越等人则不太在乎自然教,「武学正道」是固有的传统思想,即便是朱雀的道术、白虎的幻术也是偏门左道,话题到他们的嘴边便戛然而止。
离殇馆相隔数百丈外,馆主别院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为藤仲义设下的豪宴酒酣正浓,宾主都喝得兴高采烈,白天发生的小插曲已经烟消云散了,谁也没敢提赤炽之名,倒是藤仲义故作大方,几番大骂了一通。
令人惊讶的是,龙馆馆主只陪了半个时辰,便藉故离开了宴会厅,让藤忍代替自己招待藤仲义。
这样的场面不禁让人想起了馆主之位的世代交替,一时间藤忍便成了众人吹捧的对象,传杯换盏不亦乐乎,做为主角的藤忍自然乐不自胜。
那边喜气洋洋,离殇馆倒是迎来了一位特殊客人。
「馆主!」打开庭院之门的伐越,被眼前的身影惊呆了,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龙馆馆主脱下黑色的斗篷,露出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双颊透着婴儿般的润红,近处细看有一种仙家道骨的感觉,只是眉尖那咄咄逼人的英气,显示出武人的身分。
七名皇家卫士都喝得半醉,见了龙馆馆主立时打了两个激灵,酒都醒了,连滚带爬地跳了起来。
只有赤炽笑吟吟安然坐在原地,甚至还朝着老馆主挥手问候道:「来的正好,一起喝酒吧!」
伐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喝道:「还不快来行礼,今天要不是馆主大人,下午的事情还不知该怎么收场呢!」
「弯腰鞠躬是俗礼,我的礼便是酒,我敬酒便是行礼,馆主大人,你觉得呢?」赤炽倒了满满一杯酒,朝龙馆馆主举着,脸上的笑容让人有种不真实感,不免怀疑他是存心挑衅。
伐越倒也习惯了他这种特质,越是地位高的人,在他眼中就越需要挑战,这样才会使生活变得有趣。
龙馆馆主明显比在左议堂时和蔼可亲,这是赤炽的第一印象,但当手中的酒杯突然挣脱掌握,飞向那张银色的脑袋时,心里的讶异才完全显现在脸上。
屋内一片寂静,人们惊讶地看着,龙馆馆主端着酒杯一口一口地喝完,直到中空的酒杯倒悬,他们才发出雷鸣般地叫好声。
「馆主大人,您应该在酒宴上招待朝廷专使,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不欢迎?」龙馆馆主笑着坐在赤炽身边,伸手在炉上烤了烤。
「不、不是!」
伐越慌张的表情逗得众人都乐了。
笑了一阵,龙馆馆主突然瞟了幽一刀一眼,异样的眼神让这位彪形大汉有种被束缚的感觉,心中骇然,思索了片刻,才意识到其中用意。
「馆主大人来了必然有事,我们先告辞了。」
七人起身欲走,龙馆馆主忽然唤住了幽一刀。
「你留下吧!我也想和你聊聊。」
幽一刀心中大喜,让龙馆馆主看上,简直就是武士最高的殊荣,恭敬地鞠了一躬,把六名部下送出大门后,便飞快地奔了回来。
庭院小宅内,方形的火炉四边各坐着一人,手里拿着酒碗,脸色被火光与酒液染得微红,火炉中青烟袅袅,烤肉架上挂着香气四溢的烤肉,颇有种煮酒论英雄的感觉。
「玄武国应该比这里更冷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玄武国人?」赤炽拿起酒壶为他斟满酒碗。
龙馆馆主微微一笑,酒碗在唇边沾了一下,眼中突然闪烁出两道厉芒,尖锐的目光触到赤炽身上时变得温柔若丝,轻轻在脸颊扫过,无限感慨地叹息道:「这红发和你父亲一样,发型也一样古怪,不愧是同出一脉。」
赤炽猛地一哆嗦,碗里酒液晃了出来正好泼在火上,火苗立时窜高,差一点就烧到房顶了。
伐越和幽一刀也大为惊讶,没想到龙馆馆主竟与赤炽的父亲相识,都投以好奇的目光。
「您……是我父亲的朋友?」
「我还没那资格,不过当年我和你父亲一起喝过酒!」龙馆馆主望着火发愣,温柔的眼神似乎在缅怀往昔岁月。
赤炽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盯着他追问道:「这么说,您也曾到过玄武国游历?」
「大概是十五年前吧!我和几个朋友为了追求武学更高境界,前往号称「武道之国」的玄武国,经人指点上了黄龙山。」
「黄龙山!」伐越惊呼一声,目光不由自主瞟向赤炽,却见这个红发青年出奇的平静,拿着酒碗津津有味地喝着。
幽一刀虽然已经三十岁,但在四人中却是见识最少的一人,长年在皇家任职,见识的不过是宫廷的丑陋与繁华,武学方面的知识受到了拘束,因此黄龙山在他心中就像神殿一样崇高。
「当年的黄龙山实在是精英云集的地方,以武神为首的逆风十五煞盛名远播,上门求教者不计其数……」
幽一刀忽然插嘴问道:「像您这样身分的人,去了黄龙山一定会受到殷勤的接待吧?」
「殷勤的接待?」龙馆馆主愣了一下,想起当年的事情似乎有些尴尬,摸了摸银色的头发自嘲地笑了起来,「的确很殷勤,殷勤地把我挂在悬崖边的松树上三天三夜!」
「啊!」
第四章 火路
轰!火苗又窜高了,这一次却是赤炽、伐越和幽一刀,三人同时朝火中喷出了口中的酒,烈焰一直窜到顶上,把屋顶熏出了一片黑色,幸好时间不长,没有燃起。
「馆主大人,您实在太逗了,怎么可能把您这种身分的人……」
「是真的。」龙馆馆主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又叹息着道:「当年我心高气傲,自以为学有所成,一开口就要挑战武神,可是没人理我,我只好破口大骂引来对手,结果被一个叫赤瑕璧的红发男人狠狠地揍了一顿,头发被烧光了……」
赤炽一脸的委屈,哭丧着脸喃喃地道:「死老头!干了坏事居然跑了,实在太可恶了。」
「还被扔到悬崖边的松树,第二天被人救了上来,又被揍了一顿扔了下去,第三天还是一样,折腾完三天我就服了!」
伐越和幽一刀听了脸都青了,这样的折腾实在太可怕了,换了谁都会记一辈子,不约而同望向赤炽,怪异的目光都像是在说「原来你爸以前这么狠,今天你死定了」。
赤炽心里也大为不安,嘴角微微抽搐。
龙馆馆主的口气一变,笑声道:「第四天,你爸直接把我带到山下的酒馆去了,结果痛饮了一整天。」
三人摸着胸口松了一口气,若第四天还那么折腾,恐怕死的心都有了。
「这个……这个……喝酒好啊!」赤炽哈哈大笑,掩饰自己尴尬。
「你父亲还在黄龙山吗?」
赤炽哼了一声,撇撇嘴不屑地道:「那死老头要是在黄龙山,我可要揍他一顿,都一把年纪了还没事找事。
「闲着无聊想弄个儿子玩,那就好好地玩啊!可他们才玩了五年就扔下不管,跑到仙界逍遥快活,也不怕儿子天天咒骂他从仙界摔下来。」
听着这堆没头没脑的唠叨,伐越和幽一刀眼都直了,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儿子,真可谓闻所未闻。
「哈哈!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们父子还真是一样的个性,有趣有趣。」
龙馆馆主老迈的面孔上,绽放出孩童般灿烂的笑容。
「有什么趣!迟早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赤炽越是愤愤不平,周围三人笑得越是开心。
「有一对仙人父母,你应该求道才对,怎么选择那样一把兵刃?」
「做仙人有什么好,我的志愿嘛││」赤炽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道:「是像我妈一样,收集一百个美女做弟子。当然,做老婆也行。」
闻言,伐越和幽一刀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说不出话来,龙馆馆主也不禁莞尔。
「笑什么,我也将拥有自己的百花谱!」
「在那之前,你还是先考虑一下朝日城的事情。」
龙馆馆主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立时改变了屋内的气氛,伐越和幽一刀都止住了笑声,发现馆主的表情不知何时凝重了许多,深邃的目光甚至让人感觉危险就在身边。
赤炽还是那样漫不经心,斟酒喝酒,重复同样的动作,似乎朝日城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伐越知道自己生死与朝日城息息相关,远比其他人更加紧张,忍不住问道:「馆主大人,不知您是什么意思?」
「人类的历史上,常常会犯下许多低级的错误,藤忍过分轻视尸人的力量,注定要失败。」
这是龙馆馆主第一次评价理论上的接班人,眼中的淡漠,说明他并不在乎藤忍的生死。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
「伐越,我知道今天的决议对你不太公平。」没等伐越表达出感激涕零,龙馆馆主按住了他的左肩,「其实你才是这次调查行动的实际指挥者,为了那组龙镶卫士的生死,你必须站出来做些事。」
「我?」
「因为你是东海监政司,还因为你的身边有他!」龙馆馆主的眼睛瞟向侧身而卧的赤炽。赤炽感觉到三对目光同时直射而来,歪头笑了笑。
伐越皱了皱眉,虽然明白馆主的意思,但他对自己实力并没有信心,而赤炽虽然来历不凡,可尸人军团过于庞大,那一夜战斗也说明两人联手只能自保,要想查出真相难比登天。
「也许会是人界的一场大灾难吧?」馆主的目光,不经意间瞟着赤炽。
赤炽晃晃脑袋坐直了身子,耸了耸肩又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样的问题只有等解开朝日城之谜才能定论,现在说什么也没用。
「人界?您说人界?」幽一刀性格直率,脑子明显比其他三人转得慢。
龙馆馆主笑了笑没有解释,对青龙国而言,朝日之乱如何演变,都将是改变一个时代的事件,藤仲义虽然还没有把旨意说明,但从在龙馆趾高气扬的态度,显示朝廷已经要向龙馆下手了。
而晚上欢迎酒宴间,藤仲义也不止一次提到,督帅们都蠢蠢欲动,数十万大军正等待集结,这将是百年来最浩大的一次军事行动,然而军事上的意义,远远不及政治上的意义,军人正在用自己的方法争取政治权力。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龙馆馆主叹道。
「真有那么危险吗?」伐越低着头喃喃自语。
幽一刀也在思索,他刚刚得知朝日城的事情,但对于龙馆的议论则是自进入皇家骑士队后便已经听到了,畏惧、敌对、怀疑、阴谋。有着东都美名的孝悌城,在朝廷大员的嘴里却像一头猛虎。
赤炽是四人中唯一没有在官场生活过的人,生性散慢的他无意卷入任何一国的政治斗争,对官场上的勾心斗角更是不屑一顾。
「赤炽,黄龙山绝学多不胜数,你为何挑了这么一件东西?」龙馆馆主无意扩大不安的气氛,主动岔开了话题。
「拿着这东西显得我更帅!」赤炽让人喷饭的回答也正好起到了相同作用,挤眉弄眼的搞怪神情更逗得众人一乐,朝日城的阴影在笑容间淡化了。
「恕我直言,这东西在你的手中已经出神入化,只怕提升空间不大。」
伐越和幽一刀都点头附和,赤炽的兵刃技巧已差不多到顶了,就算日日苦练也不会有太大的进步。
赤炽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他生性懒散,没兴趣的技能绝不会去碰,而十八年的生活似乎也没有必要再提升实力。一直到朝日城那一战,他才第一次意识到需要提升实力,否则朝日城这个大谜团就无法解开。
「我觉得你那火技颇有趣。」
「嗯!我喜欢火。」
赤炽笑着把右手伸到火堆中,在伐越、幽一刀惊讶的目光中,从容收回。经过烈火洗礼的手不但没有灼伤的痕迹,反而被染成火焰一样的色彩,表面还散发着热量。
馆主幽深的瞳孔微微一缩,点头道:「黄龙之术果然不同凡响,我看这火也是一门复杂深奥的学问,若能深究或许会有大发现。」
这提议与赤炽可谓不谋而合,尤其他发现火技对尸人特别有效的时候,这种念头更加强烈了,然而他对火的领悟,依然停留在普通人的阶段。
「馆主大人,不知火该如何深究?」幽一刀显得更加关心火技的运作。
「我不擅此技,只是觉得武技有限,不过……」馆主原只是随口一带,并没有想到任何关于火的修炼,但赤炽的举动和幽一刀的问话诱发了他的思维,突然感觉火是种非常奇特的力量。
他伸手拿起铁钳,拨弄了一下炉中的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