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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找出指挥者!」
「尸人的样子几乎差不多,要想找出指使者,恐怕只能用武力逼他出来了……」
赤炽耸耸肩笑着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再明显不过,除非有千军万马,否则凭个人力量,就算杀再多尸人也不可能迫使幕后指挥者现身,何况有没有这个人还是未知之数。
伐越也感到头疼,正犹豫之际脚下突然一松,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听轰的一声,整个屋顶陷落了。
「小心!」
出乎职业性的特质,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瓦砾陷落的时候便已有所动作,身子在空中甩出一道弦线,手中的长剑不断拨打着碎瓦,同时也借击打之力让身躯平行滑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院落中央。
他脚刚站稳,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气便由后脊梁直窜大脑,身子也顿时僵化了,在他周围黑压压站满了丧尸,充满腐臭的死亡之身正一点点朝他移动,巨大的压迫感随之而来。
空气中散布着恶臭让人作呕,丧尸们那些还在流着腐烂血水的身躯更让人厌恶,面对这样的敌人,伐越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样的场面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却第一次感觉到应付这些尸人竟是如此恐怖,脑海中不禁想到了赤炽。
回头张望,他赫然发现陷落的不止刚才站立的屋子,周围几个高出地面的院落同时倒塌,一瞬间被夷为平地,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尸人蹒跚着爬上废墟朝他涌来。
他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然而阴森森的感觉总是触动着神经,心情总是处于冲动与浮躁之间,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这样一面。
忽然间,一道奇妙的烈焰从半空掠过,在漆黑的夜晚分外显眼,所有尸人的目光在一瞬间被吸引开了。
伐越想都不想便踪身跃起,身子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手中长剑蜻蜓点水般在瓦砾残存的短木桩上点了一下,身子再度飞起,如此连续几下,身影便奔出了数十丈之外。
火焰与他的行动配合得天衣无缝,每次剑尖或脚尖着地,便有火焰飞逝吸引尸人的注意。
若在场的是人类,恐怕没有人会数次落入相同的陷阱,然而不擅思考的尸人只有直线的反应,虽然手法相同,但效果并没有因为累积使用被削弱。
直到踏上一座高屋的楼顶,伐越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也许这辈子经历的危险都不足比拟这数十丈的狂奔,而他更清楚若不是赤炽的火箭,他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精力才能突破这数十丈的围困,或许永远也无法离开。
抬眼四望,火焰已经消失,月影也消失了,周围一片漆黑,只能隐约感觉到周围有尸人晃动的身影,耳边也传来走动的脚步声,空气中的臭味与紧张感一样凝重。
「反应真快,看来所有人都低估了他,果然越是危险越能看清楚一个人的实力与心性。」他一边抹着额上的冷汗,一边想着不知身在何处的赤炽,心里越来越喜欢这个少年了。
安全只是暂时,尸人们似乎受到某种因素的鼓动,行动不再散漫,而是很有效率地涌向伐越所在的高楼,离最近的尸人们更拿着丧尸棒开始击打高楼,准备把楼拆毁。
伐越也发现自己成为攻击的目标,不敢再停留片刻,抬眼辨认了一下方位,却发现四周都是一片漆黑,天上也不见了繁星,无法辨认东南西北,心中焦虑万分。
轰!随着一声巨响,强烈的火光突然照亮了城市,也把方位指明了。
伐越藉着火光张望,立即辨认出方位,心下大喜,也意识到这是赤炽在给自己指路,更是赞叹不已。
几个纵身,他沿着一条还没有被拆毁的房屋群直往东北狂奔,如今丧尸已经找到他的踪影,各门必然难以闯出,唯有破城的东北角才有机会,然而东北角也并非安全之所,等待他的依然是生死之战。
来到接近城墙断口的地域,伐越不得不停下脚步,因为离断口百丈之内的房屋都已经被摧毁了,无力可接,要想出城就必须武力冲破这百丈距离。
「嗖」的一声,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边,「该死!丧尸什么时候变这样聪明,居然把屋子拆了!」
伐越一听便知道是赤炽,转头欣慰地看了他一眼,月光恰好照耀到赤炽的脸上,雪白的肌肤与红色的头发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有一种安详的感觉。
「谢谢……」
「朋友之间何必言谢,还是想想怎么杀出去吧!这些可恶的丧尸,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伐越呆了呆,果然发现尸人的动作与以往的确有些不同,不但灵活了许多,而且体型也似乎高大了,身躯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银光,身上也较为干净,不再是血肉模糊的恶心模样。
赤炽横兵在手,眼睛扫视了一圈,周围大部分院落都已经倒塌,随着一阵阵轰鸣声,无数房屋被尸人摧毁,意味着他们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了,只能越过这一百余丈冲出城断处。
伐越毕竟是血性刚武之人,虽然狼狈地跑了一阵,但遇到生死搏杀之际绝不含糊,眉头一拧,虎目射出两道凶猛的目光,杀气盈面,眨眼的工夫整个人便脱胎换骨,杀神般的身影不由分说便冲了上去。
「杀!」剑芒飞动,如流星般划破了空间,带出一道道天蓝色的剑气,顿时把逼近的数名尸人斩成数段,那势如破竹的强大气势章显无疑。
赤炽豪迈大笑,手中冷巨用力一挥,刮出一道道凶猛的力墙,把冲来的尸人用力往外推去,然后一个空翻追到了伐越身后,「你在前我在后!」
「好!」伐越只觉得胸口豪气激荡,血液不断翻滚,出手也比平时迅猛三分,快得连他自己都大吃一惊。
然而,这一次的战斗并不只是「杀」字那么简单,与前几次战斗相比,如今两人面对的是一种全新的尸人。
高大的身影与力量成正比,手中握的也不再是丧尸棒,而是与人类一样的刀斧,斧柄刀柄处还有鬼头纹饰,更像是正规军,而不是杂乱无章的普通尸人队伍,黑色旋涡瞬间便吞噬了两人。
杀了半天,伐越越杀越觉得乏力,辛辛苦苦杀死一个又来了一个,力量不断消耗,而距离却只前进了不到五尺,可说是寸步难行。
赤炽也头一次感觉到动手是那般吃力。
冷巨强大的剑气排山倒海般推出,对手虽然被挤得东倒西歪,却不似之前那样被打飞或是拦腰斩断,因此推进的速度也大为拖延,额头沁出的汗珠沿着脸颊不断往外流,一身红衣没多久也湿透了。
他意识到,面前这些丧尸不是那些用剑气就能推倒的敌人,而是一批有独立作战能力又能团队作战的鬼界高手,也许他们的外表很难看,气味很难闻,但这些并不能抹杀他们强大的实力。
「炽老弟,这批家伙好像不太一样。」
赤炽背贴着伐越,抖擞精神又挥出一股剑气,趁着敌人稍退,长长地喘了口气,嘟囔着道:「这些鬼东西像是吃错药了,真难缠,我看还是突围要紧。」
伐越的脸色凝重,眉头几乎锁到了一起,后撤一步紧贴到赤炽背部,小声道:「打了这么久却前进不到丈许,现在恐怕要冲出去也不太容易。」
赤炽晃了晃脑袋,锐利的目光仔细打量着重重叠叠的尸人军队,光线非常暗,只能略微看到身影的轮廓。
「一夜之间差距这么大,难道遇上了丧尸中的精英了?你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如果好就不会遇上这种事了。」伐越自嘲地笑了笑。
他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仔细观察逼近的丧尸群,发现这些尸人与初时所见果然有些区别,身上多了一层薄薄的黑色,像是一层黑光附在身躯表层,「那层光似乎是非常强大的力量。」
赤炽低着头想了想忽道:「不如用火,你觉得呢?」
「火?什么火?」伐越愣住了,却不敢回头,只能低声相问。
「你守住原位,看我来,出不去也不过就是个死字,拼一把!」赤炽傲然一笑,深吸口气后双腿猛一蹬地,身子拔起了数丈,划出一道眩目的火光。
受到光芒的刺激,正步步进逼的丧尸们突然停下了脚步,仰头观望赤炽的举动。
伐越见尸人们停滞不止稍稍安心,也抬起头观望,却见赤炽在空中把冷巨倒转朝下,身子随着冷巨倒插而下,噗的一声,巨大的剑身狠狠插入地面。
朝日城虽然不大,但城体建筑十分坚实,地面全是坚厚的花岗岩石板,却在冰巨巨大的惯性力量下碎裂。
细小的飞口溅向四方,擦过伐越的脸上,让他也感觉一阵疼,连忙闪头避让,再回头之际却见冷巨的三分之一已插入了大地。
赤炽却未落地,身子坠落到与剑柄同高度时突然停止下坠,而是平行滑动,左手拦住剑柄,右手在剑柄上结成一组组奇特的单手印。
伐越忽然感觉到强烈的紧张袭上心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了,只是盯着。
赤炽如游龙般绕着冷巨转了三圈,每一个手印结完后,冷巨的表面便出现一种花纹,如同枝叶藤蔓般由柄部生长,一直伸往尖部,使得整把兵刃的表面都附着了手印之纹。
伐越听说过手印,却是头一回看到,不禁大为好奇,随着景象高速变化,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黄龙一脉最富盛名的绝技││法阵。
他没料错,赤炽所施展的正是缘自冥术的奇门法阵「天火」。
数十年前,法阵之学被武神斩风领悟,继而传之同伴,开创了黄龙一脉,遂成了武学之神、法阵学之祖,受到后世修炼者的景仰,但真正见过强大法阵之人已经不多了。
「天火」顾名思义,以火结阵,随着赤炽游龙般的身影稳稳落地,巨大的法阵也完成了。
地面上出现了一组艳丽的红色火纹,分为四个部分,结成一个完整的火色正方形,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从法阵中翻滚而上,眨眼间便形成了一个宽长高各五丈的火焰立方体,把赤炽与伐越包裹在内。
漆黑的深夜,天火法阵的出现照得东北角如同白昼一般,奇妙的火焰不但威摄尸人的视觉,惧色更第一次出现在尸人的眼中,同时也说明这批丧尸与之前的尸人的确有很大的区别。
法阵中,赤炽长长地舒了口气,尸人没有立即攻阵,说明火焰的确起到了威慑的效果,无论如何都争取到休息的机会了。
「可怕的尸人,真可怕!」
伐越久久说不出话来,身在法阵之中,烈火就在身边熊熊燃烧,可身子没有一丝灼热感,彷佛烈火都是幻象。
「嘿嘿!看来判断没错,他们怕火,现在总算安全了。」赤炽伸了伸手脚,松弛着因为激战而僵硬的肌肉。
伐越毕竟老练,战斗经验远比赤炽丰富,知道不是研究法阵的时候,连忙收敛心神,把注意力重新投入与尸人的战斗中,沉吟片刻后道:「你这法阵是不能移动的吧?」
「当然,法阵是固定的,不过易守难攻,可保一时太平。」
「若是拖长了,只怕会引来更多更强大的尸人。」
赤炽耸耸肩,揶揄道:「你不是要找尸人的奥秘吗?若真能把他们的首领找出来,倒没有白费了这一夜的气力。」
伐越默然无语,法阵的出现的确有机会吸引出敌人的核心力量,但同时也意味着敌人最强大的人物将会出现,方才已是一番苦战,能否应付尸人的指挥官还是未知之数,心情自然沉重了起来。
「老哥,放宽心,我们不会死在这烂地方!」伴随着爽朗笑声,赤炽伸手拍拍伐越的肩头以示安慰。
伐越倒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居然要让小二十岁的大男孩来安慰,颇感惭愧,精神随即振作起来,眼神也变得异常凌厉。
他一边思索着脱身之计,一边打量周围,尸人至今还没攻入法阵足以说明法阵的力量,若是法阵能动便有了退敌之策。
「既然他们怕火,还是从火字下工夫吧?」
赤炽咬着辫子沉默不语。他心里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字,但是尸人的恐惧心理远小于人类,尽管他们害怕,最多只是不敢进攻,并不会逃走。
刚才的一幕便足以证明,因此单纯的火攻并不足以打开通道,必须有其他的力量辅助方才有用。
伐越也不是泛泛之辈,论及领袖才能和应付危机的能力,他拥有丰富的经验,这一点是赤炽远不能及的,尸人重重包围,看似密不透风,没有任何可乘之机,然而他还是找到了一条可以安全离开的路线。
「炽老弟,那里。」
赤炽抬起头,见他一直朝上努嘴,又把头抬得更高,目光落在断裂的残破城墙上,心中忽然一动,目光又落回伐越的脸上,见他连连点头,这才明白确信自己领悟无误,不禁露出会心微笑。
断裂的城墙,在普通人眼中不过是废物,但在两人眼中却变成了一条康庄大道,近乎陡直的断裂面便是一条道路。
「跳上来。」赤炽舞动冷巨旋出阵阵强风。
伐越心领神会,纵身高高跃起,身子落到一丈高度时赤炽的巨剑正好舞到,脚下一蹬,赤炽也顺势一送,一下便把人送到了断壁之侧。
伐越着实不含糊,身子堪堪撞上城墙时猛地吸了口气,狠狠击出一拳。只听轰的一声,一下便在断壁的侧面砸出了一个洞,他化拳为掌,勾住了小洞,把自己吊在了半空。
赤炽见他成功,大喜过望,手下也不含糊,不等收了法阵便冲了出去,尸人们再次涌来,他剑尖在地上一点,脚踏着尸人砍落的斧背便窜了上去,左手一把揪住伐越的小腿,稍一用力便把身子提了上去。
这两人你踏我身,我拉你腿,互相协助之下很快便爬到了城墙顶上。
伐越活了三十七年,也没有遇上如此恶劣的战斗,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这一辈子也不要再来一次。
赤炽大字型躺倒在城墙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活了十八年,从长辈口中听过无数故事与传闻,许多都是惊心动魄的大事。如果说洪水地震是自然的小考验,朝日城便是生死的大考验,几番大战都深深地印刻在脑海深处。
「炽老弟,还行吗?」
「要死也不会是现在,不然可对不起被我们杀掉的尸人。」
「还能说笑,看来没事了。」伐越转头看了赤炽一眼,接着躺倒在冰冷的地上。他实在太累了,大战消耗极大,就算跑百里路也不会像此刻这样疲倦。
「多亏了你的法阵,黄龙一脉果然非同一般。」
「实话告诉你吧!我最讨厌修炼法阵,学了这么多年就会这一个,想不到还靠它保住了小命,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回去该跟老头子们多学点了。」
伐越腾地一个翻身又坐了起来,望着朝日城的方向沉声道:「尸人比想像中难对付,最后那批尸人刀枪不入,剑气内息也无济于事,就像是一块块会动的大石头。」
赤炽搓着胸口的辫子,脸稍稍移偏,目光则望着截然不同的方向││东方,长长的黑线嵌在水天交接处非常明显,相比起朝日城的乱象,他更留意天边的异常。
尸人再强也并非不能击败,而且尸人主力已现,只要拥有实力就能遏制他们的破坏。
「伐越大人,知道那条黑线吗?」
「不知道。」
「以前有吗?」
伐越思索了片刻后摇摇头,「应该没有。」
「噢!」
声音透着失望之意,伐越怎能听不出来,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有些好奇而已。」
伐越多看了天边两眼,注意力又落回朝日城,也许天边是有异象,但朝日城的麻烦更加贴近。
数以百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