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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换了车。
不再是跑车,而是一辆很旧的二手汽车。
可能因为需要资金,柳相宇把跑车卖了。
他一直最喜欢跑车,开着跑车带着女人去兜风。
唐秀亚往前走,要穿过马路,忽然远远地,就看到了周泽云。
隔着一个街道,周泽云站在车前,慵懒地抽着烟,眼神淡漠看着唐秀亚。
自从昨晚唐秀亚把话和周泽云说明,周泽云就回到他原来的样子,对人淡漠疏离。
唐秀亚并不懊恼昨天对周泽云说的话,他对人这么冷漠这么沉着,可是楚乔雅总是能轻易牵动他,让他为她动手打人,可见楚乔雅一直在周泽云的心里有着很重要的位置。
唐秀亚看了看周泽云,两人的目光碰到,两人的眼神都没有波澜,没有涟漪,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周泽云手上的那只烟,亮了又灭,他抽一口,烟又有一点光亮,然后,又暗下去。
唐秀亚收回视线,不再看他,她不走马路了,而是转向广场,从那边绕路走。
周泽云的眼晴眯了眯,烟放在唇边,缓缓抽了一口。
“咖啡,柠蒙味面包。”唐秀亚到露天餐厅点餐。
中午了,不能因为感情失意,而让自己肚饿。
“给我一杯咖啡。”周泽云走过来,拿起菜单,招手叫服务员。
服务员点头,“是。”
唐秀亚看向窗外,沉默。
周泽云抽着烟,也不说话。
服务员端来咖啡和餐点,唐秀亚切着面包,周泽云淡漠嘲讽,“刚和柳相宇在约会?”
唐秀亚笑了笑,因为好笑,因为这句话荒唐滑稽。
周泽云熄了烟,手抚着咖啡杯,一副优雅,可是,话却冷酷,“不会有银行在这个时候冒着风险,给柳氏贷款,你不要帮忙。”
“我不会。”唐秀亚平静答。
周泽云歪着头打量唐秀亚,嘴角弧度弯着冷意。“不屑抬头看下我?”
唐秀亚抬起头,目光直直看着周泽云,与他的冰冷目光对视。
不过,唐秀亚在商界中一段时间,也学会戴上面具,神情不会出卖她,没有泄露她一一点情绪,目光也和周泽云一样平板冰冷。
周泽云端起咖啡,放到唇边,没有喝,又放下。
他对她说,“你越来越像个强悍的男人。”莫名低笑一声,“越来越像我。”
他也是这么强悍,这么冷漠。
唐秀亚心被针扎到,她也想做一个女人,可是,柔弱的女人怎么接管唐家公司,怎么打理生意,也想做一个女人,可是太柔弱,只会让她流泪恳求周泽云,让他忘记楚乔雅,让他回到她的身边。
不,唐秀亚不要成为这个样子。
自尊是自己给自己的,骄傲也是自己给自己。
不爱自己,不让自己骄傲,别人怎么会尊重你?
周泽云点了一支烟,身子深深靠进沙发,抽了好一会烟,烟雾在面前缭绕,他的目光也变得幽幽。
唐秀亚沉默喝咖啡,吃面包。
周泽云说,“是我在背后造低柳氏股价,从市面上扫进柳氏股票,我要收购柳氏企业。”
唐秀亚愣然抬头。
周泽云神情冷峻,把嘴边的烟拿开,瞥了唐秀亚一眼,“我说过要收购柳氏企业。”
唐秀亚刺心说,“我知道,柳相宇伤害了楚乔雅。”
“是。”周泽云语声冷漠。
唐秀亚低头,笑了笑。
周泽云胸口沉闷,开始是因为楚乔雅,现在,不仅仅是这样,因为柳相宇让她在森林里哭得撕心裂肺,所以,周泽云更加要把柳相宇踩在低上。
不过现在,唐秀亚和他划清界限,周泽云也没必要对唐秀亚说这些了。
唐秀亚喝着咖啡,不知味道。
她想起身离开,但现在离开,显得她心里有周泽云。
所以更要镇定,更要表现得大方。
于是,唐秀亚把面包都吃完。
咖啡喝完,她又续了一杯。
周泽云冷眼瞧着她,捧起咖啡,忽然问唐秀亚,“要是我以后不找你,你应该能很快忘记我吧?”
这话莫名,唐秀亚抬头看着周泽云。
周泽云嘲意地轻笑,不看唐秀亚,视线转向窗外,深深抽了一口烟,仿佛说这些话也需要力气。他说,“不是喜欢我吗?我去找你让你为难,那我们以后不相见了,你就不会受伤了。”
唐秀亚呆住。
周泽云转头,神情复杂扫了唐秀亚一眼。“你真是笨,不是说过很多次让你不要爱我吗?我只会让女人受伤。”
说完这句话,周泽云像是为了掩去一些不该有的情愫,起身匆匆离开。
唐秀亚苦笑。
是,他的心里一直有楚乔雅,也一直告诉唐秀亚,让唐秀亚不要喜欢她。
而且,他还故意对唐秀亚说,他让楚乔雅坐牢,让楚乔雅流泪,所以唐秀亚不应该喜欢他。
现在看来,周泽云以前说的这话是为了骗她,为了能让唐秀亚不喜欢他。
他对楚乔雅那么好,怎么舍得让楚乔雅流泪。
别的男人看楚乔雅一眼,都能让一向沉着的周泽云动怒,动手去找别人。
他真是爱惨了楚乔雅。
越是爱,他越是骄傲,更加不主动对楚乔雅表白,希望楚乔雅能主动向他走来。
可是,楚乔雅也骄傲啊!
也不主动向周泽云表白,向他坦诚,想跟他在一起。
两个人都不跟对方低头,都不肯放低姿态。
唐秀亚呆呆坐着,面前的咖啡凉了。
她站起,走去买单。
陈采凤给唐秀亚电话。
唐秀亚回去,陈采凤神色惊惶问唐秀亚,“柳氏企业要破产了,是不是?”
唐秀亚答,“不知道。”她到厨房倒了杯开水。
苏仁惠在旁边冷言嘲讽,“你真有能耐,竟然能让这样一间大企业破产。”
唐秀亚没有理会苏仁惠,而是问陈采凤,“要不要给你报名,参加旅行社,也出去旅游散散心。”
自从唐泉波坐牢,陈采凤就不是很有精神。
陈采凤埋怨唐秀亚,“你让柳氏企业破产,柳家会不会报复,让你大哥不能出狱?”
唐秀亚捧着水杯走向客厅的沙发,她对母亲说,“老妈,我没有这样的能耐。”又说,“柳家也没有这样大的权力,想让大哥一直在监狱。”
苏仁惠打断陈采凤说,“生活上不是这样的案子吗,在监狱里故意挑衅为难你大哥,然后又给我大哥判了罪名,说是打架伤人,或者别的罪名。”
陈采凤一听,骂着唐秀亚,“唐泉波怎么会有你这样无情的妹妹,都是你害了他。”
第67章 狼狈的柳相宇被陶艺朵抛弃()
唐秀亚无奈,在唐泉波坐牢这件事上,陈采凤和苏仁惠认定,都是唐秀亚的错,是唐秀亚让唐泉波坐牢。
唐秀亚不能解释,解释也不会能为自己澄清。
她默默坐了一会。
然后起身,向母亲告辞。
这时,苏仁惠对陈采凤使眼色。
陈采凤才转入正题,说出让唐秀亚过来这里的目的。她对唐秀亚说,“柳氏企业破产了,那是柳家的事,听说唐家公司可以收购柳氏企业,壮大唐家公司的规模。”
唐秀亚听到这里,陈采凤拿眼看她,小心说下去,“我和你大嫂商量了,想把这间房子抵押出去向银行贷款。”
唐秀亚像被辟成两半,浑身动弹不得。
好一会,她转过头问苏仁惠,“苏海航找过你?”
苏仁惠撇着唇说,“大哥也是为唐家公司着想。”
唐秀亚忍着怒火,再问,“你知道收购是怎么回事吗?”
“不是有大哥吗,苏海航总不会骗我们。”苏仁惠高傲瞥着唐秀亚,坐在沙发涂指甲。
收购柳氏这样的事情,她说得轻松,仿佛只要拿资金砸下去,就一定能拿下柳氏这样一间大企业。
唐秀亚气得胸口痛,对母亲说,“老妈,这件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陈采凤耳朵软,偏爱唐泉波,也看媳妇的脸色,所以,现在也站在苏仁惠这边。她对唐用亚说,“苏海航在社会闯荡多年,比你能干,他的决定不会错。”
唐秀亚摇头,“不行,”她说,“我不会把母亲的房子抵押。”
一招不慎,全盘皆输,赔上唐家公司,也会没有了房子,让母亲流宿街边。
唐秀亚严肃警告苏仁惠,“大嫂,公司的事情,你不要干涉,收购战不是在菜市买菜,付出了这个钱就能把菜买回来。”
苏仁惠不高兴了,扬着怒眸,对唐秀亚生气道,“你是在说我一无是处吗,是说我只会待在家里做家庭主妇是吗?!”
女人撒起泼来,无法沟通。
唐秀亚走的时候,再次跟母亲说,“老妈,这件事情我不同意,我给你报名旅游团,你出去散散心。”
苏仁惠还在对唐秀亚骂骂咧咧,唐秀亚不想听,走了出去。
不想回公司,唐秀亚到酒吧喝一杯。
柳相宇也在,真是冤家路窄。
柳相宇在酒吧走廊里,把陶艺朵挤在墙壁,吻着她,哄着陶艺朵。“我一定会还给你,加利息,好不好?”
他说,“你跟了我几年,我也给你买了不少东西。”
陶艺朵年轻,可是也懂得利益的重要,她娇着声,蹙着眉道,“相宇,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的开销也大,还要养家,根本就没有积蓄。”
柳相宇的手放在陶艺朵的腰上,摸起她的裙摆,吻也更加狂热。
他在讨好陶艺朵,才使出吻技,想吻得陶艺朵沉醉,让陶艺朵交出她的积蓄。
唐秀亚从手袋拿出烟,点了一支。
缓缓抽着烟,也不知要不要走过去,还是转身离开酒吧。
柳相宇的手勾着陶艺朵的肩带,卖力亲着她,唐秀亚的眼晴酸涩,靠着墙壁,眼晴看着走廊对面的蔷薇,缓慢喷着烟雾。
“相宇,我看我们还是分手吧。”陶艺朵推开柳相宇,擦着被柳相宇蹭和满脸的口水。
柳相宇哑声笑道,“怎么,你也觉得柳家要破产了?”
“相宇,我还年轻。”陶艺朵说,“我也要为自己着想。”
她收拾凌乱的头发和衣服,没有正眼看柳相宇。
柳相宇身影颓然,鄙夷地笑了。
陶艺朵像是怕柳相宇纠缠,对柳相宇说,“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帮不到你。”整理肩带,匆匆走开。
走到走廊这边,看到唐秀亚,陶艺朵愣了一下。
随即,陶艺朵捋着头发,对唐秀亚骄傲地笑了笑。她说,“柳相宇我不要了,反正,你离过婚,也没有男人愿意要你,不如你回去找他,柳相宇一定会对你感激。”
唐秀亚微眯着眼晴,缓慢抽着烟,然后,对陶艺朵淡淡答,“男人只要有困难你就抛弃,要是别的男人,还会有人喜欢你吗?”
“轮不到你教训我。”年轻的陶艺朵器张回答。
唐秀亚笑了笑。
陶艺朵看到一个朋友,立刻换了副面具,嫣然一笑上前挽着那个男人的臂弯。
唐秀亚耸耸肩,朝柳相宇走去。
柳相宇颓废靠着墙壁,神情狼狈。
唐秀亚给他一支烟,给他打火机。
柳相宇把烟点燃,抽了一会烟,才对唐秀亚说,“在没有亲手结束你之前,我不会倒下。”
越是爱她,越是恨!
恨让他燃烧,让柳相宇现在被陶艺朵抛弃,也不觉得伤痛。
因为,最深的伤痛,是唐秀亚给的!
在柳相宇看来,唐秀亚让手机爆炸问题弄得全社会皆知,引起这么大的危机,是深深背叛了他!
柳相宇接着抽一口烟,把烟丢在地上,狠狠踩灭。
他转过头,眼神剜着唐秀亚,冷峻的嘴角咧出一个充满寒意的笑意。他对唐秀亚阴狠道,“我现在承受的痛苦,我会让你以一千倍一万倍还给我!”
丢下话,柳相宇走了。
唐秀亚没有再走进酒吧,而是在走廊抽完一支烟,转身离开。
周泽云没有再来找唐秀亚,唐秀亚的心情平静许多,一心放进工作。
为了拿到单子,每天忙得焦头烂额,也要去外地出差。
晚上,她视察工厂,疲惫走向公车站,要搭公车。
下着雨,行人匆匆,天空灰暗。
忽地,一辆车朝她疾驰开过来,两边溅起水花,旁边的路人骂着。
嘶一声尖锐刹车声,车子停在唐秀亚面前。
唐秀亚转头看去,呆住。
是周泽云。
以为是幻觉,一定是太想他了,才会走在路上,也以为别人是周泽云。
唐秀亚苦笑,继续往前走。
周泽云下车,拽唐秀亚过来,把她摔在车上。
唐秀亚皱眉,想下车,周泽云说,“苏海航把唐家公司和你母亲的房子抵押了,你知道吗?”
唐秀亚惊骇,眼神慢慢移到周泽云的脸上。
他的脸正经而严肃,不像在开玩笑。
车子在雨里飞驰。
好一会,唐秀亚才回神。
她大声,“停车!”
周泽云冷着脸,像是没有听见,车子开得飞快。
唐秀亚尖着声,“停车!停车!”
第一次看到唐秀亚失了方寸,周泽云侧过眸,斜睨唐秀亚。
他的车子放慢速度,往路边靠停。
唐秀亚冲下车,跳上另一辆计程车。
“司傅,到机场。”
唐秀亚被雨水淋得湿漉漉,头发都滴着水,司机看了看唐秀亚,开动车子。
赶到机场,没有当天回到本城的飞机。
唐秀亚正想转机回去,周泽云沉着脸走来,把唐秀亚带到一张椅子坐下。
“你冷静一点!”周泽云声音不大,但语气透着浓浓的力量,能把人震住。
唐秀亚握着拳头,“一定是苏海航想收购柳氏企业,以为趁这个机会,就能拿下柳氏企业。”
周泽云看她一眼,“你在这里等我一会。”他走了。
很快的,周泽云回来,递给唐秀亚一杯热咖啡。
唐秀亚浑身发抖,连咖啡也捧不稳。
周泽云握着她打颤的手,就着她的手,把咖啡放到她的唇边。
他命令道,“喝一点,定下神。”
唐秀亚腾地站起来,打翻了咖啡。
周泽云眸子冷了冷,皱着眉。
唐秀亚说,“我要回去。”
周泽云定定看着唐秀亚,半响,他说,“没有用了,苏海航把抵押贷款得来的资金全部投进了股市。”
唐秀亚脸色一白,跌坐在椅子。
周泽云急忙问,“你要不要紧?”
唐秀亚摇头,心中气苦,眼前一片金星冒着,她看不清前方。
周泽云伸手揽过唐秀亚,他的温度随着衣服缓缓注入唐秀亚,不过唐秀亚太冷,浑身打颤。
周泽云把手腕搭着的外套,披在唐秀亚的肩膀。
唐秀亚抬头木然看着周泽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天。”周泽云说,“我吩咐庄家给我扫进柳氏股票,然后发现也有人在背后疯狂扫进柳氏股票,我就让人查了一下,是苏海航。”
苏海航和周泽云的能力不一样。
周泽云在背后扫进柳氏股票,不会有人知道,而苏海航还没有这样的能力,只要别人去查下,就能知道是苏海航对柳氏企业有企图,在疯狂扫进柳氏的股票。
唐秀亚头痛欲裂,她说,“既然你都能查到,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