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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响,周泽云的视线从唐秀亚身上移开,回到蒋飞茹这里。
他说,“我撞的人,我负责,我得看着她把伤养好才能走。”
不等蒋飞茹反驳,周泽云大手捞起唐秀亚,把她搀进房间。
蒋飞茹堂堂柳家大夫人,被人这样无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追过来,想继续责骂唐秀亚,周泽云面无表情按了键,护士很快过来,他冷声吩咐,“病人需要休息,不要让人进来打扰她。”
一声令下,护士看见唐秀亚浑身是伤,也就立刻把蒋飞茹客气请出去。
蒋飞茹面子下不来,对护士理直气壮说,“我是她的婆婆!”
周泽云不屑再跟蒋飞茹说话,而是对护士说,“婆婆也不行,这病人是我昨晚开车撞到的,我不想让她情绪起伏太大,受到更大伤害,到时我会对她赔偿更大。”
一句句都是让蒋飞茹不得再靠近唐秀亚,唐秀亚看了看周泽云,顿觉得暖意暖到心窝。
其实昨晚不是他撞到她,是她只顾着逃开蒋飞茹,没有看清前方才撞到周泽云车上。他的车停在路边,她受伤与他无关。
蒋飞茹跺了跺脚,愤忿不已离开。
等蒋飞茹走开,唐秀亚感激对他说,“谢谢你。”感激他帮她赶走蒋飞茹,她的心境低沉,这个时候,她不想见到她。
周泽云眉眼扫了扫她,没有出声。
唐秀亚去办了出院手续,周泽云跟着她。
他把车停在她面前,“上车,我送你。”
这么晚了,只能住酒店。
唐秀亚让周泽云在酒店门口放她下车,周泽云仍然沉默,他就这样绕着街道开,然后在一幢公寓停下。
“今晚你就住在这里。”话不多的周泽云终于出声。
唐秀亚问,“这是哪里?”
“我的家。”
简短三个字的回答,震到唐秀亚。
唐秀亚迟疑,没有立刻下车。
周泽云下车,绕到她这边,给她打开车门。
“下车!”
唐秀亚还在犹豫,周泽云淡漠说,“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周泽云嘲弄地勾唇,漆黑眸子凝着唐秀亚。“看来你并不了解你婆婆,你把柳相宇打伤了,你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我这里。”他说,“你一天不跟相宇离婚,她一天不会放过你。”
唐秀亚静下来,跟着周泽云走进公寓。
周泽云到厨房斟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唐秀亚。
周泽云喝了口酒,就拿外套关门出去。
唐秀亚惊问,“你要离开?”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周泽云的笑弧缓缓勾起,但脸上没有笑。“我留下来,要是把你睡了怎么办?”
周泽云是开玩笑,唐秀亚也苦涩开着玩笑说,“我不介意。”
周泽云快速扫她一眼,“心灰意冷的女人,都容易说出大胆的话。”他上前朝唐秀亚走两步,捏着她的下巴说,“我从不睡已婚妇女。”
第3章 周泽云给唐秀亚不孕报告()
离得太近,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唐秀亚脸颊。
唐秀亚抬头,看了看公寓,有好几个房间。她对周泽云说,“我也不会睡你,要是你担心,你把房间的门反锁。”
这话让周泽云收起脸上笑弧,眸子凝定唐秀亚。
好一会,他冷冷问,“你就这么爱柳相宇?”
唐秀亚疲惫,没有答话。
周泽云语气薄怒,淡笑一声。“柳相宇真是幸福,每个女人都抢着去爱他!”
砰,伴着他的话音,他走到客厅左边一个房间,摔上门关上。
这话古怪,但疲惫的唐秀亚没有认真想。
她睡不着,环境虽然整洁但陌生,她在客厅坐了一晚。
清晨的时候,她朦朦胧胧在沙发睡着。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人叫醒。
周泽云杵在唐秀亚面前,拿一个文件袋拍打她的脸。
唐秀亚睁开惺松眼晴,周泽云抽出文件袋里的一份不孕报告,把报告丢给唐秀亚,六个字,“跟柳相宇离婚!”
唐秀亚震住。
她做过检查,她是能怀孕的,五年来都没有孩子,是因为柳相宇结婚当晚新婚夜就跟她分居,他们从来没有睡在同一张床上。
周泽云像知道唐秀亚在想什么,对她冷声,“这份文件是我捏造的,但出自正规医院,拿给柳相宇看,柳相宇和蒋飞茹不会怀疑你。”
唐秀亚太过惊骇,还是说不出话。
她瞅着周泽云。
周泽云清冷视线也在斜着她。
过了半响,他挑唇,对唐秀亚讽刺,“掏心掏肺爱着柳相宇,一觉睡醒,现在又不想跟他离婚?”
唐秀亚定了定神,掩住心痛。
她轻声问,“现在几点了?”
“中午一点。”
唐秀亚站起来,抓过文件袋。
她对他说,“我先走了。”
周泽云带点淡漠问唐秀亚,“屁颠屁颠跑去看柳相宇,哦,他受伤了,你正好可以对他献出温柔。”
唐秀亚不理会周泽云讽刺,对周泽云说,“你一定没有爱过人是不是,如果你真心爱过一个人,当你决定不再爱他,十头牛也拽不到让自己对他回头。”她看着周泽云,眼神空洞,“我要回去离婚。”
唐秀亚太过认真,神情太过苍白,周泽云不再打趣她。
“我送你。”他迈开长腿,打开大门。
唐秀亚客气说,“不用。”
周泽云似乎拿定主意,也不改主意的人,唐秀亚说她的话,他走他的路。
等唐秀亚到楼下,他已经在车上等她。
他的车开近唐秀亚,对她鸣喇叭。
“上车。”他倾过身,替她打开车门。
唐秀亚不想与周泽云太亲近,因为昨晚他出现在包厢,看来也是柳相宇的朋友。
而柳相宇的朋友,对她都是轻蔑看不起,她想周泽云心里也会看不起她。
但既然他坚持开车送她,唐秀亚也不再拒绝上车。
两人一路沉默。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唐秀亚的心似汩汩流着血。
她下车,缓慢走到柳相宇房间。
蒋飞茹和柳业辉也在看柳相宇,唐秀亚对各位勉强点了点头。
柳相宇脑袋缠着纱布,一见唐秀亚,就拿旁边的一杯开水泼向唐秀亚。
“你出去!”他对她斥喝。
唐秀亚不动。
柳相宇咆吼,“出去!”
唐秀亚还是不动,水溅湿她的头发,一滴滴淌到脸上。
“我他妈让你出去!”
哐当,花瓶擦过唐秀亚的脸,飞向墙壁。
柳业辉出声制止柳相宇,“相宇,秀亚知道做错了,她是来跟你道歉的!”
柳相宇大声,“让她滚,我不需要他道歉!”视线鄙夷宛着唐秀亚,对她说,“我不会原谅她!”
柳业辉喝斥柳相宇,“相宇!”
唐秀亚低头望着地上的花瓶碎片,碎片割到她的脚踝,丝丝的疼让她的眼晴冒着泪花。
她把眼晴逼回去,抬起头打断柳业辉,“爷爷,我不是来道歉,”停了停,转过身对柳相宇和蒋飞茹艰涩说,“我过来,是因为我想离婚。”
她横下心,把不孕报告放在柳相宇和蒋飞茹面前。
柳相宇看了看,不置信问唐秀亚,“这是什么?”
蒋飞茹脸上闪过得意,用手臂碰了碰柳相宇说,“这是不孕检查,唐秀亚不能怀孕。”
柳业辉听了,一把夺过文件,拿起老花镜细细看。
柳业辉受不了这个打击,几乎站不稳。
唐秀亚急忙扶住他,让柳业辉坐下,一边给他倒杯开水。
蒋飞茹飞快给出差在外地的丈夫柳德俊拔电话,添油加醋形容唐秀亚怎么打伤柳相宇,现在唐秀亚做检查,她不能为柳家生下子孙。
柳德俊在那边对唐秀亚说,“如果报告是真的,让柳相宇跟秀亚离婚。”
蒋飞茹的手机按了免提,柳德俊的声音飘在房间,每个人都听得到。
这话也让柳业辉清醒,回过头吩咐蒋飞茹。“你让要查一查,这份不孕报告是不是真的。”
大家族不可能要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媳妇,唐秀亚悬着心,不知道周泽云这份报告能不能经得住考验。
蒋飞茹立刻再打另一个电话,不到十分钟,对方给出答案。“真的,做不了假。”
唐秀亚松口气,同时也明白人心的无情。
一向爱惜她的柳业辉当下就对柳相宇说,“相宇,你尽快跟秀亚离婚,我会安排律师负责这件事情。”
蒋飞茹终于能把唐秀亚踢走,怂恿柳业辉说,“相宇现在受伤,出不了院,不如现在叫律师过来,让他现在就办妥离婚。”
柳业辉回到当年创下柳氏企业的果断,对蒋飞茹点头。
从唐秀亚拿出不孕报告到现在不到三分钟,她离婚的事情就被柳家拍板。
她结婚五年,得不到这个家一点温暖,一得知她不孕,就立刻要把她踢走,选过另一个儿媳妇。
唐秀亚心里刺痛,脸上没有表情。
她静静站在窗前,等着律师过来。
就在这时,沉默的柳相宇说话了。
“爷爷,我不离婚——”
话还未说完,就被蒋飞茹迅速打断,不让他说下去。“说什么呢,我们这样的大家族,不可能娶一个不能生孕的媳妇,”她鄙视地看唐秀亚一眼,对柳相宇说,“好女人多的是,等你伤好了,我们再给你举办婚礼。”
唐秀亚嘴角浮着浅浅冷笑。
才刚离婚,就想着又给柳相宇离婚。
她在柳家五年,没有在家人心中占有任何位置。
没有人留恋她,没有人爱她。
以前,她以为爷爷爱她,现在看来,人情就是这样一种东西,当对自己不利,柳家所有人就迅速想把她赶走。
柳相宇生气对柳业辉说,“爷爷,这些检查报告不能信,我跟唐秀亚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她能不能生孩子!”
蒋飞茹还想打断柳相宇,柳相宇看着唐秀亚,继续说,“结婚五年,我们从来没有同过床。”
再次的震惊,惊到柳业辉和蒋飞茹。
柳业辉和蒋飞茹明白柳相宇这句话后,尖利眼光看向唐秀亚。
唐秀亚觉得无比难堪,像被当众拔光衣服。
律师这时赶来,打破房间的尴尬。
蒋飞茹吩咐律师,“办妥相宇和唐秀亚离婚手续,要快。”
“好。”律师从公事包拿出几分文件,递给柳业辉过目,柳业辉点头,律师就对柳相宇和唐秀亚说,“要是两位没有意见,在这些文件上签字。”
唐秀亚拿过一看,财产分配,她几乎就是净身出户。
蒋飞茹也看了,对唐秀亚说,“是你理亏,不能生孩子,要是打官司,你也不会赢。”
唐秀亚坚决起来,只希望能离开柳相宇,所以,她没再言语,很快就签了名。
柳相宇不能下床,把文件撕了,对律师咆吼,“我说了,我不离婚!”
柳相宇再次对柳业辉说,“爷爷,我没有睡过唐秀亚,真作不了准,她能不能生孩子!”
唐秀亚明白柳相宇为什么不想离婚,他要让她在无爱的婚姻里,看着他交往一个又一个女人,让她受尽折磨。
第4章 柳相宇不想和秀亚离婚()
此时,他的话说出来,连律师也一怔。
唐秀亚一颗心血肉模糊,咬牙对柳业辉说,“爷爷,我和柳相宇同床,虽然每个月只有几次不多,但是,我都是算着我受孕时间跟他同床,但这几年,我都没有怀过孩子。”
柳相宇铁青着脸,对唐秀亚咆吼,“你撒谎!”
唐秀亚声音平淡回柳相宇,“我没有。”
是,她在撒谎,可为了不再一次次去场所逮着柳相宇和别的女人一起,她愿意亲手斩断这断无望爱恋。
骄傲的她不愿意承认她爱错了人,只认为这场爱情不适合她。
蒋飞茹担心柳业辉动摇,也帮腔,站到唐秀亚这边。“秀亚确实也吃了不少怀孕的药,我带她来看过,都没能怀上孩子。”
是的,以前唐秀亚温顺听话,蒋飞茹让她吃药,她就吃,从来不说柳相宇半句坏话,说他们结婚以来从来没有同过房间。
此刻,柳相宇说出的事实,反而不能让人相信。
柳相宇挣着下床,站不稳,摔到地上。
蒋飞茹急忙去扶他,柳相宇眼晴冒着怒火,紧盯着唐秀亚,恨不得把唐秀亚撕了。
这个女人,撒了谎,还能在众人面前这么镇定。
唐秀亚签了名字,不想再待在这里。
她告辞。
后面的柳相宇咆啸声紧跟而来。
“唐秀亚,你这个坏女人!你撒谎!我没有爱过你,从来没有碰过你,也没有亲过你,我们结婚当天就分居!”
唐秀亚浑身冷得发抖,但没有回头。
两个男人朝她走来,走进房间,接着,听到柳相宇怒吼声,“我不签,我不签!”
唐秀亚脚步踉跄,停了停。
柳家有的是办法,柳相宇不想离婚不想签字,但几个男人抓着他,握着他的手,也可以让他签上他的名字同意离婚。
唐秀亚笑了笑,眼泪飞溅。
步出医院门口,蒋飞茹电话跟着过来。
“柳相宇签字了,你现在回去收拾行李,柳家不再没有你站得住脚的地方。”
无情的话语宣布,唐秀亚一场婚姻就这样可悲结束。
她抹了抹眼晴,往前走。
一辆车在她身后,缓缓跟着她。
车子按喇叭,唐秀亚转回头。
是周泽云,他还没有走。
唐秀亚破碎的心暖了暖。
在她离婚的当天,有一个陌生人在路边等着她。
周泽宇看着她红红的眼晴,皱着眉,“你哭了?”
“没有。”唐秀亚酸涩答。
周泽云手握着方向盘,对她微眯着眼晴。“承认自己哭了,就这么难吗?”
不难。
只是,唐秀亚不想被人看到她的脆弱。
她跟在柳相宇身边这么多年,她骄傲,温顺,从不在别人面前流泪,也从不恳求柳相宇爱她。
爱情,不是恳求。
而是一种自然而然。
爱了一场,她竟然要用这种自己不孕羞辱自己的方式,才能离婚。
唐秀亚撇下周泽云,转身走进路边酒吧。
“威士忌。”她坐到吧台,对调酒师说。
身边有个男人,不停对唐秀亚抛媚眼,唐秀亚凶凶地猛灌几杯酒,意识开始有些迷糊。
她对着男人笑,问他,“你想勾搭我?”
她咧着嘴笑,“我打扮打扮,带出去,也不会给你丢脸。”她不是倾国倾城,可是样貌也算得清秀。
男人坐到唐秀亚身边,手放到唐秀亚肩膀,就被人拿开。
周泽云对他冷着眉,淡声,“走开。”
男人也有点酒意,对周泽云呛声。“凭什么,是我先认识她!”
周泽云清冷眉扫了扫唐秀亚,对男人淡淡语气透着阴狠。“她是我马子,你敢泡她?”
男人怔了怔,不明情况,看了看唐秀亚,又看了看周泽云。
然后,在周泽云让人有压力的眼神下,坐到另一个位置,去搭讪另一个单身女郎。
唐秀亚双手支着下巴转回头,心浸在酒里,有些醉,分不清周泽云和男人。她对他笑了笑,倾过身子,吻住周泽云。
她低声,“你不是想勾搭我吗,我满足你。”
周泽云微愣,想推开唐秀亚,唐秀亚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