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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瑶公主，今天审理的是七白露致霍长使滑胎一案。本宗正且问公主，数日前，公主可曾在宫中制作七白精华露，贩于各宫娘娘使用？”
“是有这么回事。”
“公主为何要制七白露？”
“这七白露原本是我自己做自己用，偶有多余的，就送给大家使用。大家用了都说好，就来央求我多多制作。”
“公主可曾把这七白露给霍长使？”
“宫里的娘娘、御女、宫女们实在太多了，到底都谁得到过七白露，我可记不全。不过，直接从我那里取走的，鸣玉殿掌殿宫女素婵都有记录在册。”
“传鸣玉殿宫女素婵。”
素婵进来，跪倒行礼。
“宫女素婵，本宗正问你，梦瑶公主所制七白露的去向，你可都有记录？”
“回宗正，奴婢都有记录。”
素婵把记录七白露出入的竹简呈上，宗正展开看了看，又问：“宫女素婵，七白露可否给过霍长使？”
398。第398章 畏罪自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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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宗正，霍娘娘从未到过鸣玉殿，不曾从鸣玉殿取走过七白露。”
“霍长使，”宗正转向霍长使：“你的七白露又是如何得到的？”
“是宫里其她姐妹送给我的。”
宗正点头，回身向秦王施礼：“大王，此事已然查清，霍长使使用七白露导致滑胎，虽七白露出自鸣玉殿，但并非公主交给霍长使，公主并没有加害霍长使和胎儿之心，实属误伤。臣以为，今后后宫应严禁自行配置药方，所有药方需交太医审验方能使用，避免此类悲剧再次发生。”
梦瑶听到这个结果很意外，宗正煞有介事查了几天，就查出这么个结果？开什么玩笑，她的七白露里根本不含导致小产的药方，怎么能让她的七白露背上这样的“黑锅”？
梦瑶对这个结果不满意，霍长使同样也不满意，这宗正分明是想和稀泥嘛，看到大王宠爱梦瑶公主，就想来个无心之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了百了？于是霍长使以袖掩面，悲泣道：“大王，都怪妾身无能，没能保住大王的骨肉，还未见天日，便这么白白没了……妾自有身孕以来，处处小心，连房门都很少出入，饮食用度更是谨慎，可还是防不胜防，不想竟有人送七白露给妾身使用，妾以为都是宫中好姐妹，也就用了，谁知……”
霍长使泣不成声，齐夫人趁机加了一句：“宗正，你可查了是谁把七白露给了霍长使吗？这事儿可马虎不得，或许，用者无心，送者有意啊。后宫里多少女人想为大王添嗣，可像霍长使这样有福气一夜恩宠就怀上子嗣的，恐怕没有几个，难保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也不知天热还是怎么的，宗正老头儿额头开始冒汗。
梦瑶一听齐夫人这话，不愿意了，这话的意思很明白，还是暗指七白露是导致霍长使滑胎的“凶器”，照这个思路下去，就算这次侥幸那个送七白露给霍长使的人替自己挡灾，早晚这件事还会被人利用，搞不好哪天就翻出来说自己是幕后主使。并且七白露一旦定性，后宫里以后谁还敢跟自己打交道啊？七白露不成了毒药了吗？
“宗正！我也有话要说！我觉得，这件事，您的调查方向就是错的。”
“啊？”宗正一脸疑惑：“公主请明示，我错在哪里？”
“您首先应该先查明霍长使滑胎是不是跟七白露有关。倘若至使霍长使滑胎的，根本不是七白露，那么，这件事压根就跟鸣玉殿没关系，您现在还没查明原因，就左一句右一句七白露是罪魁祸首，是不是有失公允？”
齐夫人似乎就等着梦瑶这句话，立刻接上：“没错，公主说得甚是有理，所以，寡小君已经令太医查验了霍长使使用的七白露，发现里面含有生姜、红花之类的药物，这些都是孕妇禁忌之物，可导致小产。大王，小童这里有太医鉴定的笔录！”“回宗正，霍娘娘从未到过鸣玉殿，不曾从鸣玉殿取走过七白露。”
“霍长使，”宗正转向霍长使：“你的七白露又是如何得到的？”
“是宫里其她姐妹送给我的。”
宗正点头，回身向秦王施礼：“大王，此事已然查清，霍长使使用七白露导致滑胎，虽七白露出自鸣玉殿，但并非公主交给霍长使，公主并没有加害霍长使和胎儿之心，实属误伤。臣以为，今后后宫应严禁自行配置药方，所有药方需交太医审验方能使用，避免此类悲剧再次发生。”
梦瑶听到这个结果很意外，宗正煞有介事查了几天，就查出这么个结果？开什么玩笑，她的七白露里根本不含导致小产的药方，怎么能让她的七白露背上这样的“黑锅”？
梦瑶对这个结果不满意，霍长使同样也不满意，这宗正分明是想和稀泥嘛，看到大王宠爱梦瑶公主，就想来个无心之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了百了？于是霍长使以袖掩面，悲泣道：“大王，都怪妾身无能，没能保住大王的骨肉，还未见天日，便这么白白没了……妾自有身孕以来，处处小心，连房门都很少出入，饮食用度更是谨慎，可还是防不胜防，不想竟有人送七白露给妾身使用，妾以为都是宫中好姐妹，也就用了，谁知……”
霍长使泣不成声，齐夫人趁机加了一句：“宗正，你可查了是谁把七白露给了霍长使吗？这事儿可马虎不得，或许，用者无心，送者有意啊。后宫里多少女人想为大王添嗣，可像霍长使这样有福气一夜恩宠就怀上子嗣的，恐怕没有几个，难保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也不知天热还是怎么的，宗正老头儿额头开始冒汗。
梦瑶一听齐夫人这话，不愿意了，这话的意思很明白，还是暗指七白露是导致霍长使滑胎的“凶器”，照这个思路下去，就算这次侥幸那个送七白露给霍长使的人替自己挡灾，早晚这件事还会被人利用，搞不好哪天就翻出来说自己是幕后主使。并且七白露一旦定性，后宫里以后谁还敢跟自己打交道啊？七白露不成了毒药了吗？
“宗正！我也有话要说！我觉得，这件事，您的调查方向就是错的。”
“啊？”宗正一脸疑惑：“公主请明示，我错在哪里？”
“您首先应该先查明霍长使滑胎是不是跟七白露有关。倘若至使霍长使滑胎的，根本不是七白露，那么，这件事压根就跟鸣玉殿没关系，您现在还没查明原因，就左一句右一句七白露是罪魁祸首，是不是有失公允？”
齐夫人似乎就等着梦瑶这句话，立刻接上：“没错，公主说得甚是有理，所以，寡小君已经令太医查验了霍长使使用的七白露，发现里面含有生姜、红花之类的药物，这些都是孕妇禁忌之物，可导致小产。大王，小童这里有太医鉴定的笔录！”
399。第399章 畏罪自尽（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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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正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淌。其实，齐夫人和梦瑶说的这些，他不是没考虑过，他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后宫那些猫腻焉有不知之理？但后宫的事儿，谁又说得清道得明？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大王的家务事？所以，他才思虑良久，准备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曾想，这些女人可不这么想，看来，这件事是非要见血了……老头儿一急，加上暑热，竟当场昏倒。
审案不得不中断，秦王眉头紧蹙：“宗正年老体弱，难堪大任，这件事就交给新任廷尉李斯彻查吧。”
*
霍长使滑胎一案，因为宗正昏倒而暂时挂起，梦瑶还是被限制自由，幽居于六合殿。现在，她想不明白的是，七白露里怎么多了红花和生姜？
嬴政今天没有回六合殿，据说又去了赵夫人的巨鹿宫。
这个暴君，不想他的时候，总缠着自己；需要他出现的时候，又找不到人。
不知道他是不是相信自己不是那个谋害他未出世孩子的凶手。
唉！干嘛那么在乎他对自己的看法？反正自己早晚是要离开这里的。
吃了点东西，准备早早睡觉，不知道李斯又要调查几天才能开始审理这件案子，还是好好养足精神应对吧，那个齐夫人居然说自己的七白露里面有至使滑胎的药物，这罪过可大可小。倘若当时她认了宗正所说，是无心之过，现在也就不用担心齐夫人的话了。可当时她一冲动，只想证明七白露里不含那些成份，可现在却在里面发现了这些成份，那就变成故意为之。
看来这场官司不好打。
刚躺下，小宦官就来传话，说李廷尉要夜审。
不是吧？这李斯也太心急了吧？秦王刚把这案子交给他，前后不到一个时辰，他这就开始审案，能有结果吗？
尽管心里嘀咕，程梦瑶还是穿好衣服，跟着小宦官去夜审。
可是走着走着，梦瑶觉得不太对劲，这好像是去鸣玉殿的路啊，便问小宦官：“我们要去哪里夜审？这好像不是去宗审堂的路啊？”
“回公主，李廷尉说，不在宗审堂夜审，改在鸣玉殿夜审。”
鸣玉殿？真的是鸣玉殿，李斯这是要搞什么名堂？
*
梦瑶到鸣玉殿的时候，秦王和三夫人也刚刚到。
秦王倒没说什么，赵夫人显然面色不佳，难得大王这两日都宿在巨鹿宫，刚要歇息就被李斯请来夜审，当然心中郁闷，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楚夫人略有微词，觉得此事跟她没有关系，后宫又不归她打理，却因为一个长使滑胎而一天到晚“麻烦”她来听审，很无趣。嘴上不好说什么，只是讥讽李斯这么辛苦，白天为大王管理朝廷中的刑狱大事，晚上还要连夜审理后宫的案子，别又像宗正那样晕倒，害大家白跑一趟。
倒是齐夫人心机颇深，她管理后宫有些日子了，先是协理太后打理六宫，太后幽禁之后，宗正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淌。其实，齐夫人和梦瑶说的这些，他不是没考虑过，他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后宫那些猫腻焉有不知之理？但后宫的事儿，谁又说得清道得明？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大王的家务事？所以，他才思虑良久，准备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曾想，这些女人可不这么想，看来，这件事是非要见血了……老头儿一急，加上暑热，竟当场昏倒。
审案不得不中断，秦王眉头紧蹙：“宗正年老体弱，难堪大任，这件事就交给新任廷尉李斯彻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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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长使滑胎一案，因为宗正昏倒而暂时挂起，梦瑶还是被限制自由，幽居于六合殿。现在，她想不明白的是，七白露里怎么多了红花和生姜？
嬴政今天没有回六合殿，据说又去了赵夫人的巨鹿宫。
这个暴君，不想他的时候，总缠着自己；需要他出现的时候，又找不到人。
不知道他是不是相信自己不是那个谋害他未出世孩子的凶手。
唉！干嘛那么在乎他对自己的看法？反正自己早晚是要离开这里的。
吃了点东西，准备早早睡觉，不知道李斯又要调查几天才能开始审理这件案子，还是好好养足精神应对吧，那个齐夫人居然说自己的七白露里面有至使滑胎的药物，这罪过可大可小。倘若当时她认了宗正所说，是无心之过，现在也就不用担心齐夫人的话了。可当时她一冲动，只想证明七白露里不含那些成份，可现在却在里面发现了这些成份，那就变成故意为之。
看来这场官司不好打。
刚躺下，小宦官就来传话，说李廷尉要夜审。
不是吧？这李斯也太心急了吧？秦王刚把这案子交给他，前后不到一个时辰，他这就开始审案，能有结果吗？
尽管心里嘀咕，程梦瑶还是穿好衣服，跟着小宦官去夜审。
可是走着走着，梦瑶觉得不太对劲，这好像是去鸣玉殿的路啊，便问小宦官：“我们要去哪里夜审？这好像不是去宗审堂的路啊？”
“回公主，李廷尉说，不在宗审堂夜审，改在鸣玉殿夜审。”
鸣玉殿？真的是鸣玉殿，李斯这是要搞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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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瑶到鸣玉殿的时候，秦王和三夫人也刚刚到。
秦王倒没说什么，赵夫人显然面色不佳，难得大王这两日都宿在巨鹿宫，刚要歇息就被李斯请来夜审，当然心中郁闷，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楚夫人略有微词，觉得此事跟她没有关系，后宫又不归她打理，却因为一个长使滑胎而一天到晚“麻烦”她来听审，很无趣。嘴上不好说什么，只是讥讽李斯这么辛苦，白天为大王管理朝廷中的刑狱大事，晚上还要连夜审理后宫的案子，别又像宗正那样晕倒，害大家白跑一趟。
倒是齐夫人心机颇深，她管理后宫有些日子了，先是协理太后打理六宫，太后幽禁之后，
400。第400章 畏罪自尽（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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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独力管理数月，深知凡事就是要从速果决处置，越拖越容易生变。看样子李斯是深谙此道，刚一接手马上就开始断案。只是不知道这李斯能力如何，心又是向着哪一方。按道理，李斯在朝中一直主张伐韩，可在后宫，他又是韩国公主的老师，看来自己想要扳倒韩国公主，并不一定有十足的把握。
霍长使还是哭哭啼啼的模样，只是她白天哭了一天，这会儿，怎么哭都哭不出那种肝肠寸断的味道来，倒让人觉得有几分惺惺作态。
梦瑶还看到了很多低头忙碌的太医。李斯这是要干嘛，怎么把太医署的太医们都召集来了？还有这满院子的药材……这不都是自己配置七白露的那些药材吗？
而那李斯抄着手立在阶下，双目微阖养神，压根没有审案的意思。
嬴政问：“李爱卿，为何迟迟不见你审案？”
李斯拱手回答：“大王莫急，微臣还需要一些证据。”
“什么证据。”
“证明韩国公主意图谋害后宫娘娘们的证据啊。”
“什么？阿房要谋害寡人后宫的嫔妃？”
“正是。”
别说嬴政、梦瑶吃惊，就连三夫人也吃了一惊，尤其是齐夫人，这李斯比宗正更狠，指控的不仅仅是“误伤”王室血脉，居然说韩国公主要加害后宫所有的娘娘。
嬴政倒沉得住气，问：“李爱卿何出此言？”
“霍长使滑胎，宫中便有传言，说韩国公主乃韩魏派来的奸细，意在迷惑大王，扰乱后宫，阻断大秦王室血脉。臣以为，此并非空穴来风，既然有这种传言，臣要查的，就不是单单一桩滑胎案。韩国公主在鸣玉殿放了这么多药材，又配置七白露给各宫使用，用心可疑，所以，臣决定要彻查此事。倘若查出端倪，可为大秦除去一害；倘若查验证明公主无辜，却也堵了悠悠众口，还公主一个清白，省得有人总在背地里空穴来风。”
梦瑶原本被李斯开头说的几句话吓了个半死，听到后面，才松了口气，原来李斯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他这是要为自己洗刷冤屈。
果然，那些太医检查完所有药材，并未发现任何有害的药材，全是些温和的滋养美颜之药。
霍长使却不甘心：“有害的药材，谁会放在明面上？说不定早就销毁了，齐夫人不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