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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晟睿满意地点了点头，“既如此，那本王这次便放了你。不过本王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才疏学浅就不要下山害人了，还是回山上继续修炼吧。”
“谢王爷，小道一定谨遵王爷教诲。”说着，那个道士便要连滚带爬的离开。
“等等。”白晟睿突然又叫住了他，“周凌，王妃无故被泼黑狗血，心中很是不快，为消王妃怨气，也泼他一盆再让他走。”
完颜凌月坐在床上，外面的声音听得清楚，听到白晟睿这么说，明明心里郁闷得很，却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哼，活该，谁让他胡说八道的，泼一盆黑狗血都是好的，最好泼他个几十盆，让他一辈子味道都去不掉。
待那个道士离开，白晟睿才幽幽起身，站在内室门旁，温声道：“如何？可还生气吗？”
完颜凌月赶紧收了笑，哼了一声，故作恼怒道：“生气，还要生气。”
“那怎么办？莫不是要本王帮你砍了那个给你泼狗血的丫头的手？”白晟睿轻笑道。
一听要砍别人的手，完颜凌月立刻惊坐了起来，声音也怂了些，“不，不用了，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开什么玩笑，那丫头也是奉命行事，若是砍了她的手，她不就变得和以前一样坏了吗？那就真的是他们口中的妖孽了。
“既然不生气了，那便开门吧。”白晟睿笑道。
“不开。”虽然不生气了，可是完颜凌月身上腥臭味道还在，这味道简直让她快要晕过去，白晟睿如果在她身上闻多了这种味道，一定会讨厌她的。
白晟睿也猜到了完颜凌月到底为什么这样，他轻笑一声，“开门，本王带你去一个地方，可以帮你去了黑狗血的味道。”
话音落下，只听屋内一阵窸窸窣窣，下一瞬，完颜凌月直接赤着脚跑来开了门，一脸惊喜地道：“真的？”
当即，白晟睿告假了两日，带着完颜凌月坐着马车去了顿城。顿城是个小城池，距离京城不过七十里，说是个城，其实只算个小镇。
而在这里，最盛名的，便是温泉了。京城里的皇亲贵族经常到这里来享受，白晟睿也来过一次，不过已是几年前了。
未到晚间，白晟睿和完颜凌月便到了顿城的皇家行苑。完颜凌月还从来没有泡过温泉，到了居住的院子，立刻脱去衣服，换了件轻薄的纱衣，直接去了院子后的私人温泉之中。
水温正好，进去之后，完颜凌月顿时舒服地轻哼了一声，美滋滋
可还未等她仔细享受，便听得身后一阵水声，白晟睿已然也走了进来，完颜凌月一惊，慌忙游到一边，惊道：“你怎么也过来了？你想干嘛？”
“你我是夫妻，羞什么？”白晟睿倚在一块石头上，闭上了眸子。
羞什么？你说羞什么？完颜凌月的小脸和裸露在外的肌肤都被染得红彤彤的，她和白晟睿是夫妻，可是她从来没有和别的男人一起沐浴过啊。
完颜凌月瘪着小嘴，气呼呼地蹲在水池里，怒瞪着白晟睿。
白晟睿却是优哉游哉，阖着眸子，水雾将他的肌肤映得朦胧莹润，优美的身形赤果果地落入完颜凌月的视线之中，让人忍不住想在他身上咬上一口。
完颜凌月看着看着，便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原本离白晟睿还有些距离，忍不住一点点的移了过去。
听到水声，白晟睿突然睁开了双眸，热气将他的眸子染得越发清亮，仿佛夜里璀璨的星辰一般。看到完颜凌月明显往他这里凑过来，他眉眼一弯，伸手抓住了完颜凌月的手腕，猛然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
“啊”完颜凌月没料到白晟睿会突然把她拉过去，忍不住惊呼一声，下一瞬已然扑到了白晟睿的胸膛，感受到白晟睿的温度，完颜凌月的小脸越发滚烫了，“你，你干嘛？我身上还有黑狗血的味儿呢。”
白晟睿握住完颜凌月的手指，放在鼻尖轻轻闻了闻，淡淡道：“好多了。”
“真的？”完颜凌月立刻心喜，立刻也闻了闻自己的身上，果然味道已经淡了许多。
白晟睿轻抚着完颜凌月的长发，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一夜好眠，次日醒来，完颜凌月身上的黑狗血味道果然已经很轻了，不过仔细闻的话，还是有一点点的腥气，完颜凌月衣服也没有换，便又在温泉里泡了一个时辰。
期间白晟睿自然醒了过来，看到完颜凌月在泡温泉，笑了笑，换了件衣服，便到前院去了。
完颜凌月出来之后，白晟睿的剑也练完了，二人吃过早饭，便直接去了街上。这还是完颜凌月第一次和白晟睿一起单独出来，感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就好像真的是民间的普通夫妻一般。
第122章 王爷，去哪儿了？（）
“白晟睿，你也尝尝嘛，糖葫芦很好吃的。”
“师傅，可不可以捏两个我和我夫君的糖人儿啊？”
“白晟睿，面具诶，那个好漂亮，买给我嘛。”
一路上，完颜凌月玩得不亦乐乎，白晟睿被她强迫着不止吃了糖葫芦糖人儿，还吃了路边一些乱七八糟的小零嘴儿。
突然，完颜凌月看到了一个西瓜摊，顿时拉着白晟睿一起坐了过去，现在的西瓜刚刚应季出来，又多汁又香甜。完颜凌月直接让摊贩帮忙，把西瓜切了开来，毫无形象地大口吃着，不时还吐出几颗西瓜子。
“白晟睿，你也吃嘛，这个好甜的。”看白晟睿没有动作，完颜凌月立刻推了一块到他面前，催促道。
白晟睿已经吃了很多零嘴儿，此时胃里酸甜苦辣咸一应俱全，哪里还有胃口，可方才完颜凌月明明吃的比他还多，他真的很好奇完颜凌月还怎么吃得下去。
完颜凌月一个人足足吃了半个西瓜，而后撑得倒在椅子上，“不行了，我吃不下了，白晟睿，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看着完颜凌月一副要撑死的模样，白晟睿不禁轻轻一笑，拿出手帕将她嘴角的西瓜汁擦去。
完颜凌月揉了揉鼻子，吃吃笑了。
白晟睿不生气的时候，最温柔了。
逛到夜晚，白晟睿便带到完颜凌月到了顿河边上，“你不是想放河灯吗？今日本王陪你。”
“河灯？你怎么也知道？”完颜凌月惊道。她不过那么随口一说，苏凛夜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白晟睿怎么也知道了？肯定是周凌那个多嘴的家伙。
原本心情甚好的白晟睿脸色突然一阴，“也？”
“呸呸呸，我是说你怎么知道？当时明明只有周凌和凝香”完颜凌月赶紧想要转移话题。
白晟睿拂袖将完颜凌月推开，转身便要离开。完颜凌月说出那样的话，除了苏凛夜，他想不出来还有第二个人，想到苏凛夜陪完颜凌月放过河灯，白晟睿顿时没了兴趣。
完颜凌月看白晟睿生气，赶紧凑上去抱住了他的手臂，撒娇着说道：“不要走啦，我想和你一起放河灯，白晟睿，求求你啦。”
完颜凌月越是如此，白晟睿便越是笃定她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他皱眉道：“放开。”
“不要不要。”完颜凌月嘟起嘴巴，“我跟你实话实说好啦，苏凛夜根本没有和我一起放河灯，他本来想带我去的，可是半路有人把他叫走了，我是一个人放的啦。”
白晟睿的脚步这才停了下来，冷声问道：“什么时候？”
“就是就是我被绑架的那天下午，你当时问我去哪里了，我是怕你生气，才没有说的。”现在好了，话还是被白晟睿套出来了。怕白晟睿再生气，完颜凌月又连忙说道：“你不可以生气，当时许愿的时候，我许的就是希望你不要再对我生气。”
“你若是不惹到本王，本王又怎会生气？”白晟睿听到完颜凌月这般说，才消了气，虽然知道完颜凌月和苏凛夜见了面，但是完颜凌月和苏凛夜见面之时，心里却还想着他，让他心里更是生出了几分愉悦。华灯初上，顿河的河面上两盏河灯耀着柔和的红光，完颜凌月看着河灯越飘越远，唇角不自觉的扬起，悄悄瞥了一眼身旁之人，其实，她也不知自己该许什么愿了，她本就别无所求，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可以和白晟睿厮守在一起，可是现在，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
那就许个合家安乐吧。完颜凌月嘻嘻一笑，倚在了白晟睿的肩膀上。
放过河灯后，二人便回到了行苑之中，又是一夜安好，白晟睿告假也到了期。完颜凌月闻了闻自己身上，泡了那么久的温泉，身上黑狗血的腥臭味儿果然没有了。
次日一早，白晟睿便带着完颜凌月上了马车，回了京城之中。
又过了两日，宫里传来消息，说太子生辰，在宫外设宴。白晟睿和完颜凌月自然也收到了帖子，白晟睿知晓完颜凌月与白景梁亲近，自不愿她前去，可完颜凌月更不放心白晟睿一个人去啊，白景梁的生辰，作为太子妃，陈涵婧定然也在。
最终，完颜凌月还是在千保证万保证之下，跟着白晟睿一同去了太子府。
至于太子的生辰之礼，白晟睿早就准备好了，是一块四尺左右的红玉珊瑚石，算得上珍品。不过，这礼物只是拿去摆面子的，完颜凌月觉得自己与白景梁也算是好友，便瞒着白晟睿，给他做了一盒寿包，由凝香带着。
到达太子府，左右侍童立刻恭敬行了一礼，带着二人进入正堂。
完颜凌月不认识多少朝中重臣，不过之前秋猎的那些人大部分也都到了，只是看着也知道排场绝对不小。
不过，她爹完颜丞相和哥哥完颜明日都没有过来，完颜凌月对朝党之争丝毫不懂，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跟着白晟睿一起落了座。
刚落座，白景梁便偕同陈涵婧一起出现了，白景梁一袭明黄锦袍，温文儒雅却又颇有威严之像，环视四周过后，唇角扬起，“劳烦各位大人百忙之中赶来参加本宫的生辰宴，今日月色甚好，本宫与各位大人不醉不归。”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恭贺道：“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必多礼，各位大人起来吧。”白景梁眉眼含笑，行至白晟睿与完颜凌月的面前，温声道：“四王爷也到了，本宫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白晟睿嘴角扬起，但眸中却是没有半点笑意，“太子生辰亦是朝中盛事，本王怎能不来恭贺？”
“是吗？本宫还以为，你与四王妃前往顿城游乐耽误了不少公事。”说着，白景梁的目光便落在了完颜凌月的身上，神色颇有几分意味深长。
白晟睿淡淡道：“太子殿下多虑了，本王绝不会纵情声乐贻误公事。”
白景梁笑意也敛了起来，声音虽依旧温雅，但总让人觉得有几分寒意，“四王爷，本宫绝没有这个意思，你掌管西周数十万兵马，为朝廷殚精竭虑，偶尔带四王妃一同出去游乐一番也是理所应当，又怎会有人苛责。”
完颜凌月暗暗看着这两个人的神色，不知为何似乎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
她知道，白晟睿之前是给白景梁戴过绿帽子，不过此时她心里却生出一种感觉，这两人之间，好像不只是因为陈涵婧的矛盾。
第123章 更多的选择，比如我（）
可未等她细探，白景梁便已然和陈涵婧一同上了主座。
宴会开始，一时之间歌舞升平，诸位大人似乎也忘记了方才的不快，开始觥筹交错起来。
饮了几杯水酒，完颜凌月又吃了几个橘子，便不禁有些醉沉沉的，不过一会儿，她便起身准备去茅房小解。
小解过后，完颜凌月被风一吹，也清醒了许多，看着太子府的景致不错，想着宴会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倒也不急，便准备在旁边转转，醒醒酒。
走着走着，一个丫头迎面便扑了上来，差点和完颜凌月撞了个满怀。
“哎呀，王妃您怎么在这儿呢。”那丫头被完颜凌月吓了一跳，惊呼道。
完颜凌月打了个哈欠，“没事，我过来散散步，宴会结束了吗？”
“还没呢，王妃，是太子妃让奴婢来寻您的，太子妃说有事和您谈谈。”丫头很是恭敬地说道。
完颜凌月一呆，陈涵婧见她做什么？不会又是要害她吧？可是她想了一想，又觉得现在她才是白晟睿的正妃，没必要怕陈涵婧，还得拿出正妃的样子来。
想到这里，完颜凌月顿时挺直了腰杆儿，给自己壮了壮胆，“好，你带路吧。”
丫头呵呵一笑，便直接带着完颜凌月去了陈涵婧所在的东院，刚过了一座小亭，隐约看到了东院的院门，院门旁边，一男一女正拉扯在一起，她本以为是陈涵婧和白景梁，可是仔细一看，那男子穿的分明是白衣。
完颜凌月的心里顿时一窒，难道会是白晟睿？
不，不会的，怎么会是白晟睿呢？白晟睿他之前看都不看陈涵婧一眼的，他和陈涵婧之间早就断了。
完颜凌月向后退了两步，有些不敢过去。她怕自己过去了，发现真的是白晟睿，她会无所适从，更会无法接受。说起也是可笑，她跟着白晟睿过来，本就是想要看着他和陈涵婧还有没有来往的，可是当这一幕真的发生了，她反而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院门外的那对男女拉扯之间，竟然走进了院子里，那是陈涵婧的东院
完颜凌月再也看不下去，转身便跑了，旁边的丫头想要喊住她，可她哪里还能听得到。
肯定不是白晟睿，她不需要去陈涵婧那里看，只要回到宴席上就可以知道。白晟睿一定还在那里的，白晟睿在宴席上的话，和陈涵婧在一起的那个人肯定就不是他了。
完颜凌月直奔正堂，刚一跑到正堂门口，便骤然呆住，白晟睿，已然不在了。
凝香看到完颜凌月回来，拿起那一盒寿包给了完颜凌月，“王妃，王爷不在，您快去把生辰礼物送给太子殿下吧。”
完颜凌月木然地接过，问道：“王爷，去哪儿了？”
“王爷看您那么久没有回来，就去找您了。”凝香解释道。
找她？完颜凌月呵呵冷笑，怕是找陈涵婧才对吧。她以为白晟睿和陈涵婧之间已经断了，可现在想来，所有的一切怕都只是做戏，都只是做给大家，做给她看的。
是啊，毕竟是青梅竹马，毕竟曾经郎情妾意，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斩断情丝？完颜凌月抓着糕点盒的手指骤然紧握，她不笨，白晟睿和陈涵婧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障眼法罢了。
一个是四王爷，一个是太子妃，为了声誉，当然要在众人面前做出再不相干的姿态。但是私下里的事情，谁又知道呢？
完颜凌月的心从未这么痛过，以前她看着白晟睿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无非生生气罢了，可是如今，她已是他的女人，处境已然完全不同了。
心脏仿佛被生生的撕裂开来，每一道伤口，都是血淋淋的痛得她生出冷汗。她目光无神，缓缓转身，向外走去。她也不知要走到哪里，但她更不想停下来。
她无法面对这一切，更无法面对她自己，只想要逃开，可是，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她以前至少还有着自己的梦，梦着自己有一天离开四王府，可以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如今，她已然离不开了，她这么可悲，只能做一个依附男人的藤蔓，却没有办法自己生长。
走到一处假山旁，完颜凌月再没有了力气，软倒在地上，将自己缩在了假山的阴影里。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无声无息。
一只明黄色的靴子踏在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