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是想替倾华洗清冤屈,不过,若此真是倾华所为,你觉得本宫去求谁最靠得住?”青鸢压低声音,故作焦虑地问她,“你父亲的话会有用吗?”
“这个不知道”芸桃轻轻摇头。
“去灵堂给贞怡夫人上柱香,说不定她会告诉我。”青鸢看她一眼,微微一笑。
芸桃眉头轻锁,小声说:“许家人只怕不欢迎王后娘娘。”
“还敢打我出来不成?”青鸢反问。
“不敢。”芸桃赶紧摇头。
“那就走吧。”青鸢吹了声脆亮的口哨,小珍珠立刻展翅往前。
芸桃扭头看了一眼后宫的方向,眉头微皱,紧跟上来。
厨房上空笼罩着一层淡白星辉,昏暗的光从院子里面透出来,一排屋子就像困倦得睁不开眼睛的兽。
——————————————分界线——————————————
出了王宫,青鸢骑着阿晋,直奔许府。
许府外全都悬起了白绸,数十盏白灯笼沿着高墙悬挂着,在地上投下团团惨白阴郁的光。和尚念经的声音从许府里透出来,木鱼声声敲打在人的心尖尖上。
青鸢刚要下马,突然间心口一痛,像被刀扎了一下,弯着腰俯下去,只闻到了淡淡的香透入鼻中,脑中一片白光闪过,紧接着像有好些片断乱窜,涨得她头快炸开了。
“王后娘娘怎么了?”芸桃快步过来,仰头看着她问。
青鸢摇头,这剧痛来得非常突然,现在又正在渐渐消失。她抬袖擦脸,眼角余光猛地看到一个人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此时她脑子里的画面猛地定格
就在那年小庙后面的山涧中,那人把她摁住,要从她手里夺走白玉和金锁,她骨头硬,紧抓着不放,那人还抓着她的头发往石头上撞,咬牙切齿地逼她松手,还拉扯她的衣裙,大声吼叫,把她的手脚狠狠往后扳,最后还试图吻她,侵|犯她若不是她招来了猛鸟,啄了他的后背和屁|股,她惨定了!
“王后娘娘您到底怎么了?流了好多汗。”芸桃关切地问她。
青鸢眼睛很模糊,全是血色,好像又被人撞了一次脑袋。她摇摇头,要从马上滑下来。但身子一晃,直接从马上掉了下来。
“阿九。”
卫长风从暗处奔出来,接住了她软软烫烫的身体。
“四哥”
她瞪大眼睛,却惊恐地发现她只能模糊地看清一点影子,明明眼睛好多了的,怎么会突然又犯病呢?
难道真应了那白无常的话,她不能动情?但她明明这情动得很顺畅,爱情很甜蜜啊!一定是太累了,受了太多烛烟的熏炙,对,一定是这样!
“方才门口站的人是谁?”她转头看向许府大门的方向。
“是侍卫啊。”芸桃看了一眼,小声说。
“普通侍卫吗?”青鸢追问。
“啊”芸桃又往门前看了一眼,轻轻点头。
“四哥你说,”青鸢握着卫长风的手大声说。
卫长风看向门口,犹豫了一下,小声说:“现在是侍卫,但刚刚是谁,我没注意,我只看到你在马上摇晃,所以赶紧过来扶你。”
“那个人,就是当年在庙里打我的人我记起来了!”青鸢大声说。
“什么打你呀?”芸桃疑惑地问。
“你记起来了?”卫长风愕然地看着她。
“嗯”青鸢点头,浅浅地喘气,心跳越来越快,“四哥你不该喂我喝那么多酒,不然我早就认出他了,现在我眼睛都看不到了。
“王后娘娘眼睛看不见吗?”芸桃又问。
“你怎么这么多话?”青鸢扭头看芸桃,不悦地说:“我晚上眼睛不好使,王都知道,你大惊小怪什么。”
“奴婢该死。”芸桃赶紧福身行礼。
“不管怎么样,这个人今晚一定就在这许府里,而且刚刚就站在门口。”青鸢贴着卫长风的耳朵小声说:“当年他打得我半死,我得把他找出来,狠狠揍他。他拿我的脑袋撞石头,我就要用石头撞他脑袋!”
卫长风转头看许府,瞳中渐渐浮出一丝杀机。他一向只以青鸢为中心,青鸢想做什么,他一定帮她做到。更别说曾经那样毒打过青鸢的人,他更不会放过。
今日来吊唁的人很多,都是大元的权贵,不管是谁,都会让焱许两家关系更紧张,而且会让刚刚走出大漠的大元人受到冲击。”
青鸢头痛渐渐消失,刚从他怀里挣扎下来,就听到焱殇的声音许府门口传来。
“怎么跑这里来了?”
青鸢赶紧从卫长风的怀里跳下来,隔着满眸模糊的血色看他,随即轻咬住唇——惨了,她看不清他在哪里!
“你一定要这么任性?”焱殇大步过来,又是一句低斥,“能不能安静点,就呆在宫里?”
青鸢张张嘴,把话吞回去。倾华不知下落,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况且他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娶她,她想主动为他分担一点啊。
“好了,回去吧。”焱殇放缓了语气,方才在里面听了太多攻击和抱怨,所以一时未能控制住脾气。他拍拍她的肩,沉声说:“不要再任性乱跑,我让冷阳陪你回去。”
“我不会给你添乱的。”青鸢想说庙里的事,但他这态度真让她伤心啊,又不想再让人听去,所以索性把话吞了回去,闷了会儿,小声说:“要不你陪我回去,不然我就让四哥陪我回去。”
“顾阿九!”焱殇陡然生怒。
“我错了。”青鸢快速道歉,吸了吸鼻子,小声说:“我害怕,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撒娇是她的杀手锏,但这时不好使,焱殇的脸色铁青,甩袖就往许府里面走,“冷阳你送她回去。”
“是。”冷阳抱拳,大步从许府里跑了出来。
青鸢垂手站了会儿,小声说:“四哥你记着我的话。”
“四什么四,记什么记!”焱殇转过头来,忍不住又是一声低斥。这样公然和卫长风抱在一起,还要不要给他留点脸面?
“我不和你计较。”青鸢深深吸气,伸手去抓缰绳,但却一把落了空。
卫长风心一沉,立刻捧她的脸看。
“卫长风!”冷阳压低声音,一把打开了卫长风的手。
已经走进门的焱殇飞快扭头,只来得及看到卫长风的手从半空中滑落,他忍着怒火,拂袖往前。
青鸢气得半死,本来就不舒服,心里又急,这人还和她“逗霸”!
“回去。”青鸢爬上了马,双腿一夹,策马往前。
卫长风跟了几步,被冷阳拦开。
“长风将军,别添乱了,王和王后娘娘的感情很好。”
卫长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开。
芸桃站在许府大门外,若有所思地看着许府里面,自言自语道:“她和许承毅有什么关系?隔得这么近,她为什么看不清,瞎了吗?”
她眼珠子咕噜一转,得意地笑笑,拎着裙摆就往许府里面跑
————————————————分界线————————————————
青鸢和冷阳一直在讨论今儿晚上发现的疑点,煮了整整两壶茶吃了,越加没有睡意。冷阳看她如此兴奋,知道一半是因为心情不爽,想着法子说了几个笑话,也没能让她开心。
她没告诉冷阳,她的眼睛看不清东西。免得他大惊小怪,把那个人叫来了,她眼睛突然又能看了,那人又要责备她任性。
“王后娘娘还是歇着吧。”冷阳把油灯剪得暗了点,用灯笼罩子罩好,关门出去。
青鸢凭着记忆往榻边走,连踢两条凳子,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一脚把凳子踢出老远,这才气呼呼地扑到了榻上,抱过了枕头,拼命地揉打,“打死你的奸商脸,打死你的面瘫脸,我让你吼我,我让你骂我呸,就任性,怎么了?
“我还能怎么样?”焱殇有些嘶哑的声音从窗子外面传进来。
“呸,你有种别回来哄我呀。”青鸢猛地坐起来,对着窗子的方向怒气冲冲地说。
“谁说我是回来哄你的?”焱殇反问她。
“你”青鸢举起枕头用力丢过去,那枕头正打在油灯上,油灯翻了,引燃了灯罩,一团火在桌上熊熊地燃了起来。
青鸢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团火光,赶紧又丢了个枕头过去“灭火啊!”
“小姑奶奶,你消停点好不好?”焱殇飞奔进来,把两团燃起来的枕头丢出去,又抄起茶壶,浇到桌上已被引燃的灯罩上。
“再叫声听听。”青鸢嘴角抽抽,往后一倒。
“你还敢胡说。”他走过来,刚要坐下,青鸢立刻抬了一条腿,抵在他的身上。
“我要喝水。”
焱殇拧拧眉,只好过去倒茶。
青鸢抿了一口,不爽地摇头,“太凉了。”
焱殇看她一眼,过去添了点热茶。
青鸢抿了一口,又不爽地摇头,“太淡,你舍不得放茶叶吗?”
“你故意的?”焱殇脸绿了。
“是啊,你哭啊!”青鸢呵呵地冷笑。
第134章 【159】()
“就是!”青鸢点头,满眼严肃。
焱殇拧拧眉,把她手里的茶碗拿来,真的又给她换了一杯过来。
茶的温度透过了瓷器,传入她的掌心,略带了些苦涩的茶香钻进她的鼻中,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她抿了口茶,小声说:“谢谢。”
焱殇沉默地站了一会儿,低声说:“老爷子病倒了,许家要我交出凶手,答应我,最近不要出宫。”
青鸢捧紧茶碗,轻轻点头,“你去忙吧。”
他专程跑一趟就是为了说这话,可见承受的压力多大。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歇着吧。”他弯下腰,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青鸢轻轻呼气,“是。”
他已经很烦了,她眼睛的事,还是明天自己去找泠涧吧。青鸢什么都不怕,就是怕他嫌弃。她可以一无所有,但自尊和骄傲得留在骨子里。
关门声响过,青鸢伸手,让小珍珠落在指尖上。小珍珠心疼地用翅膀抚摸她的眼睛,轻声叽咕。青鸢亲昵地和它亲了亲小嘴,小声说:“别担心,我没事的,睡一觉起来,一定什么都好了。”
她相信焱殇是爱她的,不然不会排除万难要娶她。
有了他的爱情,她就像多了一副无坚不摧的铠甲,能抵挡世间一切风雨。
一夜杂乱的梦,她居然梦到了妈妈,她拎着菜篮子,站在车水马龙之间,疲惫地看着来往的人群。
“妈妈”她心酸地轻唤,伸手想去抱她,双手伸到空中,搂到一把冰凉的空气。
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忍不住想念妈妈。没有了她,妈妈一个人过得该多痛苦、多艰难啊。而那个取走她心脏的荀泽,一定和他的表妹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吧?
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呢?
青鸢醒来的时候,眼前已经完全失去了颜色,一片灰茫茫的。
她怔了片刻,叫进人来,替她梳洗更衣。她不可以让人知道她看不到了,在这样关键的时候,若有人趁她不备对她下黑手,她根本没办法防备。
“小珍珠,我们去看汉仪。”头上压着沉甸甸的金钗,她抚了抚,慢慢站了起来。
小珍珠落下来,停在她的肩上,给她指路。
瞧,她有小珍珠,小珍珠是她的心肝,是她的亲人,是她的眼睛一路畅行无阻,不时有人给她福身下拜。
她已经是王后了,若有人再敢对她不尊,她随时可以责罚她们。当然,这时候没人敢对她不敬,她们都觉得许贞怡被她暗令倾华给杀了,还有谁敢得罪她呢?
汉仪昏睡到今日,已经瘦脱了形,但偏还有一息尚存。
“汉仪,睡这么多天了,”青鸢摸索着坐下来,拉起她的手,小声说:“你快醒来吧。”
小珍珠用翅膀轻轻碰她,是惜夫人来了。
“夫人身子可好些了?”青鸢抬眸看她,笑吟吟地问。
“就这样子吧。”惜夫人轻轻点头。
老爷子的一双韶华紫笳被汉仪夫妻给吃了,惜夫人指着用韶华紫笳续命,如今只能再等焱殇去找。
“汉仪郡主是云罗人,她的家人不会不管吧。”惜夫人坐下来,给汉仪掖了掖被角。
“嫁出去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管?”青鸢轻轻摇头。云罗和大元也是死敌,只怕不会敢来讨要汉仪郡主。
“倾华还没有找到吗?”惜夫人抬起腊黄的脸,轻声问她,“我很担心这丫头,人柔弱,又胆小。”
“嗯,有些眉目了。”青鸢看她一眼,小声说。
“那就好。”惜夫人又咳了起来,紧攥着帕子捂住嘴唇,好一地儿才停下来,轻喘着说:“那个芸桃只怕没什么好心,王后还是早点把她打发出去吧。我昨晚见她鬼鬼崇崇地躲在浴殿外偷听你们说话,我还见到有只鹰从她屋子里飞出去。”
“什么?”青鸢一愣。
“我应该没有认错的,就是只黑鹰。我本想去告诉王,但王一直忙,忙得没时间见我。”惜夫人苦笑,摇了摇头,“王后去告诉王好了,而且他更相信王后的话。”
青鸢猛地起身,大步往芸桃的屋子里跑去,她跑得太快了,小珍珠焦急地在她头顶盘旋,给她指路,生怕她绊到撞到摔到
青鸢有两回差从台阶上直接滚下去,都有惊无险,直接冲进了芸桃的房间。
这本来是给侍奉晚起的太监住的,但后宫里实在人少,所以就给了芸桃先住着,离她和焱殇的屋子只有十数丈远,中间隔着几株高大的树,晚上能遮住一半屋中光影。
青鸢推门进去,让小珍珠去找鹰的踪迹。
不一会儿,小珍珠就叼了一根羽毛过来,放到了她的掌心。她拿到鼻下嗅嗅,轻声问:“是你以前撞到过的那只骗子鹰吗?”
小珍珠的小脑袋点了点,焱殇也有一只鹰,那是送信用的,并不能和焱殇之间沟通。而那回骗青鸢去城隍庙的鹰,应该就是芸桃这次放走的。
鹰飞不进来,但是芸桃进出自由,她能带进来!只要鹰悄无声息地躲进厨房每天送来送菜的独轮车里,就能混出去。
这只鹰的间谍功底深厚啊!青鸢对训鹰的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是凤芹吗?他怎么这么厉害?
但一根黑鹰羽说明不了问题,青鸢得让芸桃主动把倾华交出来,她思索片刻,慢步出去。焱殇今日不许她出门,冷阳他们怕许家发难,都跟在焱殇的身边,有哪个放心靠谱的人能替她去传话。
她想得入神,没留心脚下,也没听小珍珠的警告,一脚从台阶上踩空,人直接往前扑去。
“小心。”低醇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一双手稳稳地接住了她。
“是谁?”她瞪大眼睛,小声问。
“我是泠涧。”泠涧疑惑地看着她的眼睛,伸出手指晃了晃。
“别晃,我看得见。”青鸢拍开他的手,站了起来,“你可以自由出入吗?”
“嗯,本来只有两个月就能和他解除约定了,于是拼命压榨我,明明说只用给焱灼治病,如今还有惜夫人,汉仪郡主。”泠涧懒洋洋地说着,慢步往里面走。
“泠涧”青鸢叫住他,犹豫了一下,走近他,小声说:“我的眼睛,看不到了”
“嗯?”他一指抬起青鸢的下颌,不解地说:“我看王后的眼睛如两汪清水,很是透澈。”
“不是红的?”青鸢狐疑地问。
“闪亮得很。”泠涧摸了摸她的脉搏,摇头说:“脉像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