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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阳,你这毒血得挤出来,你忍着点。”
她用帕子浸了水,拧干之后,小心地擦拭他伤口附近的污血。心一横,闭着眼睛就开始挤
“滋”冷阳痛醒过来,低哼道:“王妃,手指能不能不要捅|到伤口里面”
“对不起啊,我这是第一次,以后就熟练了。”青鸢一声惊呼,赶紧把手指从他伤口中拔出来。
还有以后冷阳疼得浑身大汗,几乎又晕过去。
青鸢等他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推着伤口,往外挤毒血,“完了,冷阳,肩膀离心脏近,你这毒血会不会钻到心脏里去?”
“大约吧”冷阳被她的话吓得浑身发僵。
“你身上有解药的药吗?”青鸢呼哧呼哧地挤了半天,抹着汗问他。
冷阳已经迷迷糊糊,听不太清晰了,青鸢就是怕他昏迷过去,若不醒了怎么办?她心一狠,又往伤口上掐了一下。
“啊”冷阳再度疼醒,沉沉地喘着,勉强睁开眼睛看她。
“你别睡。”青鸢很着急,这毒血怎么都挤不干净,一直是浓黑色的。
“嗯”冷阳闷哼一声,用力睁了睁眼睛。
青鸢拧眉盯着伤口看了一会儿,俯下身就用嘴给他吸毒血。没什么比这个更快,更直接有效了。
“王妃”冷阳眼睛猛地一瞪,肩往上缩了一下。
青鸢扑地吐出一大口毒血,又继续第二口,根本不理他,一连十几下,嘴巴都麻木了,终于看到了鲜红的血液。她长舒一口气,从他腰上拽下小袋子,倒出两只小瓷瓶,拔开塞子就往他的伤口上倒,他们随身带着金疮药,对毒无效,但起码能消炎杀菌吧?
“王妃”冷阳心情复杂得不知说什么好。
“嗯,但愿你不死,以后多给我点酬劳。”
青鸢抬头,冲他笑笑,冷阳的血抹得满唇满脸都是,有一些还沾到了耳根后。
冷阳隔着汗水模糊的眼睛看她,想真心道谢,还是没抵挡住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老大,我们回来了。”
丁大个带着一帮小乞儿翻墙进来了,怀里还抱着几个热包子,几身旧衣裳。一群小孩围在冷阳面前好奇地看。
“外面都乱了,这都是在外面捡的,把你们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吧。”
丁大个把衣裳搁在青鸢手里,往地上一坐,大口喘气。
“丁大个,你们看到我妹妹了吗?”
青鸢躲到高堆的茶叶包后面换下锦衣,用蓝布把一头青丝包上,出来问她们。
“没有,大家都往外跑呢。”
“外面是大元人,跑了也是死。听说他们杀人不眨眼,拿着刀往人脑袋上一砍,就把人给剁了。”
“对啊,我还听说大元人吃人|肉,他们在沙漠里这么多年,没东西吃,就吃人|肉。只要逮着不是大元的,马上就剥了皮吃掉”
青鸢听得都打冷战了,哪有这么可怕。她用手指戳了那孩子一下,小声威胁道:“你再说,大元人听到了你就惨了。”
那孩子赶紧捂紧嘴巴,连连摇头。
“哪有那么坏,这都是造谣,我认识大元人,他们好得很。”
青鸢把冷阳的上身推起来,让丁大哥把他身上的官袍扒下来,换上旧衣。她很明白,君博奕一定是识破了君漠宸的身份,趁他不在,抢先动手,让君漠宸的幽州乱成一团,打破他想以幽州为行都的计划,最好能捉到她,成为威胁君漠宸的利器。
君博奕,不像她想像中的那样笨哪,这大招一出,君漠宸只能改变计划。
青鸢把染血的衣服抱起来,连带着自己的一起抱出去,让那几个孩子刨出一个深坑,埋进去。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找解药,找倾华。
这个倾华,院子里有什么东西是非拿不可的!
她把地址告诉丁大个,让他再跑一趟,再几个孩子去外面看守着。关上屋门,唤进来几只乌鸦,听它们说城中的具体情形,再让它们去城外探听消息。
冷阳正好醒了,安静地看着她。
“喝水吗?烧了点水。”青鸢端了碗水过来。
这碗和壶都是那看守仓库的老大爷的,年代久远,白色的粗瓷碗都有好几个豁口了,颜色也泛着陈旧的黄。
冷阳吃力的仰着脖子喝了一口,小声说:“不能留在这里,我们得出城去。”
“只怕出不去,而且我还要找到倾华。”青鸢轻轻拧眉,小声说。
一只乌鸦突然从窗口飞进来,聒躁地大叫。
青鸢一伸手,乌鸦落到了她的掌心,呱呱了好大一会儿。
冷阳知道她会驯鸟,但亲眼看到她做这一切,还是惊愕得微张开了嘴,想问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它说,有很多大元人在攻城。”青鸢转头看向冷阳,轻声说。
“不可能,王爷绝不会攻城。”
“一定是有人冒充大元人,他的人冒充天羽林军,君博奕的人就冒充大元人,他不在军中,大元军不明就里,也不知会不会出岔子,跑去和攻城的人相认,那简直是自投罗网。”青鸢担忧地说。
冷阳的脸色更难看了,这也是他担心的。君漠宸本来就是临时改道回来,军中人并不知晓。若附近守军不知真相,当真跑来询问攻城的是什么人,那就等于引着敌人回去挥刀砍杀。
“我必须出城。”冷阳一臂撑在地上,勉强坐起来,“王爷此时赶去的方向与驻地方向完全相反,他来不及赶回去,只有我去。”
“你告诉我地方,我让乌鸦去送信。”
青鸢割开手指,用血喂给乌鸦吃,再让乌鸦啄自己的伤口,辩认自己的气息,熟悉她的味道。真正驯服鸟儿,只喂鸟儿几滴血,过程得持续一个月。但此时已经顾不上太多,她只有用最快的办法,让鸟儿直接啄她的伤口。尖尖的喙啄进皮肉里,十指连心,痛得她发抖。
“快告诉我地方。”她扭头,盯紧冷阳。
到了此时,冷阳不可能再防范她,把秘密驻军之地告诉她,她撕下一片内衬,用指尖血写下一行字:“攻幽州者是假”,扭头看他,小声问:“落款写你什么名字?”
冷阳微怔,把真名告诉她,“翎岳。”
青鸢飞速写好,再把布条绑于乌鸦的脚上,令它速速赶去送信。
“能行吗?”冷阳担忧地问。
“看造化。”
青鸢也没把握,不是怕鸟儿不听话,而怕鸟儿飞到一半就被箭给射下来。若能找到一只鹰,那就好了。她看向窗外,越来越忧心,小珍珠去了三四天,怎么还不回来?
“你名字真好听,翎岳。”看了半天,她坐回冷阳边,把包子撕成小块喂给他吃,让他补充体力。
“翎是大元第二大姓,是大元国立国时的功勋之一,后来被唯一的外姓王,传至我父亲时已世袭四代,当年父亲和大哥跟随圣帝东征西讨,立下彪悍功劳,圣帝喜欢我哥哥翎逸,早早就封他为逸郡王,那年大战,父亲被五马分尸,哥哥被纵火点了天灯我和母亲、妹妹逃了出来,但母亲和妹妹都没能熬过沙漠里的苦,先后病死了,就只剩我一人。”
青鸢听着他越来越低的声音,后悔自己提及他的伤心事,赶紧把话岔开,“原来你比他大。”
“除了冷柔,我们都比王大,冷啸已三十有四,我们都二十八、九了。冷啸家中几兄弟从小就是圣帝近卫,冷啸是最小的一个,当时他才十几岁,刚刚接受训练,所以未随军出征。冷暮、冷青是平民之子,冷潭,冷衫和冷柔都是将门之后。”
冷阳勉强扯起唇角,小声说:“冷柔出生在大漠,风吹日晒地磨得粗糙得很,不如你们天烬和曼海的女子温柔,说话很冲,王妃以后不要和她计较。”
“你喜欢你冷柔呀?”她抱起他的头,给他喂水。
“嘿嘿”冷阳的神情温柔了一些,小声说:“什么时候复国了,我就向她求亲。”
这些人都还没成亲呢!国不国,家不家,漂泊到今日,挣的不过是一口气。青鸢如今能理解为什么他们这样恨卫长风,恨天烬,恨她这个毁了大元城的人了。
君漠宸要带她回大元,只怕还得费心费神地应付一些人。
“王也喜欢你。”冷阳吞了嘴里的水,看向她。
“我也喜欢他。”青鸢笑着说。
冷阳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地说:“王妃真是我见过的最大方的女子。”
“不是水性杨花的傻大妞就行。”青鸢冲他做了个鬼脸。
“老爷子会喜欢你的。”冷阳又说。
“但愿吧,但愿我从来没有打过他的屁|股当时打背就好了。”
青鸢耸耸肩,轻松几句话,让冷阳忍不住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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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华贴着墙根,慢慢挪到了柴垛旁边,乞丐婆正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娘。”她轻轻地叫了一声。
乞丐婆猛地扭过头,视线和她对上。
但倾华立刻失望了,这不是上官薇,而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一个人?”乞丐婆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小声问。
“你是谁?”倾华好奇地问。
“我是曼海皇宫里的嬷嬷,你母亲的生死之交,方兰。”乞丐婆激动地往前挪了两步,抓紧了她的手,拖着她蹲下来。
倾华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你说谁?我娘吗?”
“不是上官薇。”乞丐婆一咬牙,恨恨地说:“是你亲生母亲。”
“什么意思?”倾华楞住,上下打量她,“你是不是真的疯了呀,我娘就是上官薇呀,曼海国的皇后,你一定认错人了。”
她推开方兰的手起身,拔腿想走。
“倾华,你的娘是聂雪慧!”方兰一声尖呼。
倾华猛地顿住了脚步,扭头看向她,不悦地说:“你真是疯子,聂雪慧是阿九的娘亲,你真认错人了,我和阿九是有点像,但阿九才是聂雪慧的女儿,我是皇后上官薇的女儿,曼海的公主。”
“不是的,倾华,你得替你娘报仇,杀了上官薇。”方兰猛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她面前,小声说:“你听我说,当年宫中有宠妃白丽华与上官薇争宠,上官薇心狠手辣,宫中只要有嫔妃怀孕,都难逃她的魔掌。”
“你才心狠手辣,不许这样说我娘!”倾华急了,用力一推的,把方兰推倒在地上。
方兰急了,从地上爬起来,急急地说:“我说的是真的,你娘是白丽华身边的一名奉茶宫婢,长得极美,白丽华顺水推舟把你娘亲献给了皇帝,你娘和上官薇几乎同时怀孕,怀上你之后,白丽华一直把你藏在宫里。但上官薇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把你娘从白丽华宫里搜了出来。白丽华当时已经落入下风,为自保,就不管你娘死活,把她交了出去。”
“我不想听,你是个疯子,你不要说了”
倾华转身就想逃,但一不小心绊到了地上的柴火,摔得结结实实,眼泪都摔出来了。
“你没事吧。”方兰赶紧爬过来,扶她坐起。
“你不要再说了,你是疯子,离我远一点。”倾华害怕极了,她还以为是娘,所以一路找过来,“阿九找不着我,一定着急了,我要去找她。”
她爬起来,又想跑。
“你听我说完哪,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世,给你可怜的亲娘上一柱香,磕几个头。”方兰抱住她的腿,不管她的挣扎,继续说下去。
“当时上官薇怕生的是女儿,就想一赌,若你娘生下儿子,就和你交换。但你娘和上官薇同时产下了女儿,白丽华心中忌恨上官薇,于上令我把你们悄悄换过来。说你是上官薇生的,说阿九是雪慧生的,她就想看上官薇亲手杀死自己女儿的好戏。”
“我看那阿九白胖可爱,也是一条无辜的性命,于是就撒谎说她出生时有金光罩身,似是传说中的金佛之命。”
“恰巧你娘怀你时,身子一直不好,又担惊受怕,所以你一生下来就有天生缺陷,出娘胎时几度呼吸消失,可是,当你们两个小女婴一抱在一起,你就可以呼吸了。”
“不要说了你这个说谎的坏女人疯女人”
倾华脸色煞白,抖得跟筛糠似的,用力地推打着方兰。
“你娘死得很惨,被上官薇强行灌入了毒药,再悬于房梁之上,倾华,你一定要为你娘报仇。我侥幸逃过一死,苟活到今日,就是想告诉你真相,不然我夜夜难安,我无法去见雪慧”
“我才不相信你,你是胡说八道,我娘很疼我的,我娘从来都不大声和我说话。你这个疯婆子,你疯了!你快松开我不要再抓着我,我要去找阿九,你让我去阿九,我不能把阿九弄丢了我为了你把阿九都弄丢了,父皇说过,我和阿九不要分开!”
倾华踢打半天,见她始终不肯松开,顺手抽起一边的柴火,闭着眼睛,扑头盖脑地往方兰的身上打去。
“我打你这个疯婆子,你敢说谎骗我,我才是我娘的女儿,我是我娘生的,我是曼海的公主,阿九才不是,阿九是宫婢生的,我才出生高贵你骗我!你不放手,我就打你你”
她打累了,方兰也不动了。
倾华看着满地的血,一声尖叫,瘫倒在地上。
过了好半天,她才爬过去,摇着方兰的肩说:“你快醒醒,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吓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你为什么抱着我不松手呢。”
“你娘叫聂雪慧给她磕个头,烧点纸啊”
方兰哆嗦着,指了指曼海的方向。
倾华怔了片刻,用力推开她,捂着耳朵就往前冲去。不,这不是真的,这是个疯婆子,她不要为了这个疯婆子的话害怕,她是上官薇的女儿,曼海的公主,住在暗宫的顾阿九才是宫婢聂雪慧的女儿,她不要相信那个疯婆子的话。
“喂,前面那个女人,你打死人了。”
身后有娇呼声急急地传来。
她吓了一大跳,也不敢回头,飞快地跑了。
鱼肠深巷,暮阳深斜,暗光如潮一寸一寸淹没了巷子,巷子口那树桃花居然开了几朵花,在风里摇摆着,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三名娇小的丫头从巷子尽头跑来,其中两个背着小包袱的蹲下去,试探了一下方兰的鼻息,轻轻摇头,看向站在一边的蓝衣女子。
女子抱着一只翠绿的鹦鹉,轻轻叹息,“不能救了?”
“她死了,宏王妃,我们还是快走吧,这里太乱了,找个地方躲起来才行。”
“怪可怜的,什么深仇大恨,让那个女子那样凶狠?”
汉仪上前来,弯下腰看了一眼,面露怜悯,掏出手帕轻轻地盖在方兰的脸上。
“可怜、可怜”鹦鹉扑了几下翅膀,大声叫。
汉仪捡起了地上的一个耳坠子,想了想,用锦帕包上,“这耳坠子应当是那女子的,毕竟是人命案,等城里局势定了,把这耳坠子交给官府,让他们给这个可怜的婆婆申冤吧。”
“宏王妃,赶紧走吧。”两名丫头拉着她就跑。
“别往这边呀,往这里又往城中心去了,不是说外面是大元人攻城吗?我们就是去找大元人的,走,我们出城去。”
“那可不行,我们是来找宸王的,你不能一个人去找大元人。”丫头吓坏了,赶紧阻止她。
“宸王不会帮我的,宸王喜欢顾尚宫,但高陵卫欺负过顾尚宫,我是云罗人,他一定不帮我。他若想救耀然哥哥,早就去了,所以我们得靠自己。”汉仪摇摇头,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