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句老话是谁也反驳不了的,那就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不止是嫁错,爱错也是一种倾覆性的打击,就像一把冰凉的刀子捅进你的心窝里,再用力一转一搅,鲜血淋漓地剖开你的自尊和希望,于是好多人一辈子也不敢再去尝那种痛了。
青鸢在记得荀泽的那一刻起,挺庆幸爱着荀泽的那颗心脏已经不在她的体内,这样她就不必再痛,她甚至有些想知道那位悠悠小姐在得到她的心之后,会不会有那样的痛苦呢?毕竟那颗心脏叫陆蔓,不叫悠悠!
“走吧。”梅玉芬退开几步,向赶车的大太监点头。
马车轮子缓缓碾过宫门口的青石砖小路,不时陷进凹进去的青石坑里,挤压出一汪汪的水。青鸢往回看,梅玉芬还站在那里,看着这边。风把她的墨绿色裙摆吹得紧贴在腿上,包裹出她清瘦的身子。
从男人的欣赏角度来看,梅玉芬绝对算不上美人,所以入不了这些皇子们的眼。她早早地就自请去偏冷一些的尚宫局中做事,刻意拉开了和君博奕之间的距离,可能是她自己知道没希望得到这样的爱情。
但再理智的女人,那心肠也是软乎乎、热哄哄的,心上人一点温柔,一点关怀,便让女人觉得拥有了全天下,那么,她便有了足够的力量去为这男人赴汤蹈火。
青鸢宁可梅玉芬当一辈子老姑娘,也不要去爱上君博奕,当帝王的女人。
青鸢也讨厌自己这么容易就看穿人心,多累啊!成天要记得心痛好人,还得记得痛恨坏人,这么小小的一颗心脏,怎么承受得起如此多的人在心里踏来踩去?
那白无常还真是坑人,豹子的心多好,强壮有力,还够大,装多少事也不怕!最好外面再牢牢地裹上几层豹子皮,又暖心,又安全那样谁也伤害不了她了。
———————————————————我心柔弱的分界线——————————————————————
从东角门出来,缓缓往前,一盏茶的工夫后进入了东集市。此时正值晌午,纷飞小雨和寒凉的空气让大街上冷清了许多。
“要下来走走吗?”君博奕策马到了马车窗子边,用马鞭轻推开马车窗子。
“不要了,都要吃午饭了。”青鸢摇摇头。
卫长风的将军府在东集市的后面,是天烬的一位过世的老王爷的府邸,那位老王爷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战死,一个病逝,都无后人,所以王府就空了,有些年头没人居住,赐给卫长风之后,内务府派人加急重新打布置了一番,如今焕然一新,门口挂的牌匾更是君鸿镇亲手题写的将军府三字。
他们没走正门,绕到将军府的东门处。东门大敞,卫长风和君博奕的十数名心腹大臣正在门口等待着,见他过来,立刻过来请安。
“不必多礼,今日大家都抛开那些俗礼。”君博奕笑吟吟地扶下了青鸢,把她的手交给卫长风,“我把倾华给你带来了。”
“谢皇上。”卫长风握了握青鸢的手,满眼欣喜,然后松开她,给君博奕行礼。
“走吧。”君博奕大步往前,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林中小院。
青鸢四处看,小声问:“那些人呢?”
“哪些人?”卫长风怔了一下。
“术师弟子啊。”青鸢拉长了小脸,不悦地说:“四哥,你现在到底想做什么?他们来了,你也不告诉我。”
卫长风眉头微微锁,墨瞳安静地看着她。
“四哥,你这里还有彼岸生吗?”青鸢又转头看他,严肃地问。
“有啊,你想要?”卫长风平静地问。
青鸢一甩帕子,恨恨地说:“原来四哥是这么有能耐的人!你就不为我想想?这么凶险的事,你也不和我通个气,你左不挑,右不挑,偏挑我在他身边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墓里呆着的时候,那滋味你可想到过?”
卫长风的表情古怪起来,看了她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死于彼岸生。”青鸢迎着他黑亮的视线,一字一顿地说。
“于是,你觉得是我不顾你的死活?我便是想毒死全天下的人,也不想让你受到半分牵连。”卫长风苦笑,抬手摸了摸她紧皱的小眉头,小声说:“看到你来,我真高兴,但你好像看到我不高兴”
“真不是你?”青鸢踮起脚尖,努力和他平视。
卫长风喉结微颤,小声说:“不是我。”
看着他眼中失落的神情,青鸢咬了咬唇。他的样子不像说谎。还有,若他都不能信,她还能信谁?
“阿九你以前从来不这样质问我”卫长风又摸她的头发,小声说:“我真的这么不如你的意了吗?”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宸王昨晚又去找你了他喜欢你,你呢?你喜欢他吗?”他的话匆匆破唇而出,末了,两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你对他很不一样,小珍珠都告诉我了。”他沉默了会儿,又缓缓地说。
“不对,小珍珠这几天在你这里,你这几天让哪只雀儿监视我?”青鸢脸涨红,气闷地问他。
他沉默了会儿,低声说:“你说黑大帅不听使唤,我想帮你驯驯它,毕竟小彩儿没了,只有小珍珠,有时候用不过来。”
“我自己会驯。”青鸢的脸更红,她是有些惭愧的,她今天对卫长风的态度太差了。
“阿九,为什么我感觉出了曼海,你离我越来越远?”卫长风双手无力地垂下,苦笑道:“过过十多年,你从未这样和我说过话——至于那些师弟们,实在是无处可去,前来投奔我的,我不想他们卷入这里的纷争,所以昨晚就打发他们离开了阿九,我为何如今事事都不如你的意了呢?”
青鸢的脸更红了。
卫长风说得对,以前不管听到他的什么闲话,她从来没信过,也不会跑去质问他。但今日只是听欣妃说了句彼岸生,便气势汹汹地来质问,她对卫长风的信任为什么要动摇呢?
“走吧,我去给你做几道你喜欢吃的菜。”卫长风见她小脸涨得通红,不忍心再往下说,拉了拉她的袖子,慢步往前走。
“对不起。”青鸢小声道歉。
“永远不要和我说这句话,我为你的一切,都是我自愿,阿九,只要你高兴就好了,你想谁,我就帮你把谁带来。”卫长风扭头看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他会送她走的,只是她不愿意和他一起走,别人看不出来,他昨天看出来了,她冲上高高台阶,冲去君漠宸身边的时候,那副表情,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快活,仿佛小金鱼看到了美味的海草,尾巴都摆动得格外有劲。
轮回崖下数天数夜,君漠宸与她共居一室,甚至亲吻过了她的嘴唇,说出了要她的话
这些事,只要唤来一只鸟,他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尽力说服自己,她是害怕,所以不敢反抗。
但事实上,他可能错了,出了曼海国,这么多优秀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身边,尤其是君漠宸,他气宇轩昂,英姿勃发,又才华横溢,能文能武。身为女子的她,怎会不受吸引?他多想让她过得无忧,为她创一片繁华,但好像他的努力真的敌不过那人天生高贵。
“四哥。”青鸢见他满脸受伤的神情,轻拽他的衣袖。
“嗯。”他点头,放缓了脚步,温柔地看她,“我没事,没生气。”
青鸢抱住他的手臂,为难地眨了眨眼睛,小声说:“那我再说一句话,你也别生气。”
“你说。”卫长风轻轻点头。
“别告诉别人他喜欢我”青鸢快速说完,然后一脸期待地看他。
他的神色又是一沉,怔怔地看着她,声声苦笑起来。
“我没别的意思啊”青鸢也苦笑,“我只是不想招惹麻烦,别人都知道我们是一对儿,我也能过得清净一些。我看那人是不想放你走的,既然大家走不掉,我们就安静点过。我是不爱你,但我也不爱别人我这里,爱不了人”
她拉他的手指,戳自己的心口。
卫长风如同被闪电击中,猛地一颤,原本苍白的脸立刻涌起了羞红。
“对不起我水|性扬花”青鸢又长长地叹,她怎能伤害这样一个好人呢?
脚步声重重踏过了花草,奔到他们身边。
青鸢抬眼看,这是一个黑脸的粗壮汉子,应该也是位武将吧,他一手拽了一人的手腕,拖着就往前走。
“哎呀,你们小夫妻这时候罗嗦个什么劲呀?要眉目传情,也得你这主人先进屋招呼了大家再说吧,老子屁|股要坐疼了,你这个主人还没进去安排茶水,你是想饿死老子不成。”
“对不住了,许将军。”卫长风道歉,抽回了手,加快步子往前走。
青鸢理了理衣裙,才跟上前去,这番姿态看在远处那些人眼中,自然是亲密之后才做的动作。直到走近了,青鸢才发现君漠宸也在,就坐在一棵月桂树下,端着茶碗,低头吹茶沫。
她的心跳突然快了,咚咚咚咚不停地撞击她纤薄的胸膛,继尔开始疼了起来。但是,当着这么多人,她不敢去掩去揉,只有转过头,假意摸头发,再假装去一边看月桂树,悄悄地摁住。
“皇上,这小两口卿卿我我的,都舍不得过来了,依臣之见,皇上干脆给他们赐了婚得了,免得天天挂念,早点勾在一起,生个大胖小子,卫将军的心思也就定下来了。”黑脸的许将军双手食指相勾,粗声大气地嚷。
第92章 王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98】()
许将军真是个大老粗,黑须有寸长,一双眼睛似铜铃,脸皮晒得跟个锅底一般黑,嗓门又大,一笑起来哈哈哈哈,惊得鸟儿乱飞,花叶乱颤,不开心的人也被他给笑得忍不住看了过来。
许将军话音落,众人都起哄,过来把卫长风往青鸢身边推。不难看出,在这些人眼里只有君博奕,君鸿镇的死对他们来说,不会有半点伤心,甚至有种压抑已久之后的扬眉吐气的感觉。
“将军们别闹,小女克夫命硬,别害我家的长风将军”青鸢一手掩面,挡住了眼角余光能看到那抹高大冷硬的身影。
卫长风看着青鸢,瞳中柔光渐黯,双臂垂着,腿仿佛钉入地里,任他们再推,也再往前推不动半步。
许将军见他一副斯文样子,又急了,双掌有力挥舞,大嚷道:“长风将军,你阵前杀敌,双剑驭风,可没见你如此羞涩过啊!什么克夫,克个屁,那是别人无福消受,长风将军阳刚之气,能镇百鬼千魂,吓也把你的克夫命给吓跑了。”
“喂,老许子,你克制点,少胡说八道。”
有人过去拍了拍他,朝堂内外、人尽皆知,君鸿镇也是被克死的
许将军反应过来,赶紧向君博奕赔罪,“微臣该死,皇上恕罪,微臣嘴里乱跑||马,但绝无恶意,就是逗大家一乐。”
“许衡是直肠子,朕早就习惯了。”君博奕大度地笑笑,指指他说:“父皇在时他也常常这样,父皇从来不怪罪他,反而夸许将军是难得的心无城府的好男儿。”
青鸢悄悄打量许衡,这种没心没肺、只知卖命的大块头,在战场上勇猛无双,不防人,更不害人,对他们好一点,他们就会用一腔热血来报答你,绝对是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类型。
许衡摸摸后脑勺,又嘿嘿地笑,“那是先皇和皇上大度。不过,话说回来,老子是没这抱着美娇娥的福气,要老子也能长得像长风将军一般细皮嫩肉的,老子就娶上十个八个老婆,天天温柔乡里滚。可惜老子长成这模样,一站出去,大姑娘小媳妇们就跟看了鬼一样,不肯靠近来,我家那个蠢婆娘,也只会冲老子嚷嚷,让老子斯文些。”
“你们说老子天天血里打滚,看的是断胳膊断腿乱丢,血乎乎的脑壳在天上乱飞,如何才能斯文?难道杀敌的时候,你还得缓缓举刀,娘娘腔一般地通告一声,嗨,你们别动,本将军要割你的胳膊腿儿了”
许衡说着,用他黑乎乎的大掌来翘起了别扭的兰花指,捏着嗓子往下说,逗得众人又是一阵轰笑。
“你说你这个老许子,你这是要把人给笑死啊?”君博奕都忍不住叫他的外号了,手指头对着他连连抖。
卫长风也笑起来,手指在青鸢的指尖上轻轻碰了一下。
青鸢知道他的意思,卫长风知道她喜欢这位许衡将军!人就得这样快活,才不负这一生时光啊!看胳膊断腿,脑壳乱飞好有气势!
还有,他一番胡搅蛮缠,把赐婚的事给搅黄了,大伙儿都忘了他方才随口一提的赐婚之事,青鸢的心绞痛都因为这一番欢笑而减轻了许多。
笑一笑,十年少,爱笑的人一向命运不错,青鸢想,她得好好学习这先进经验,每天没事就得多笑!
“许将军这口才,不像将军,像丞相!”她歪着小脑袋,掐朵月桂在指尖把玩,笑着调侃许将军。
“是吗?皇上,倾华姑娘说臣有丞相之材,丞相啊!”许将军乐了,双拳猛地互击,大嚷道:“不过老子最佩服识文断字的人了,可惜老子总也记不住那些来扭去的字。好好的一句话非要整得复杂死了,你们听老子说,辰时出发杀狗贼去多简单的嘛,前面非要加上几句:国之昌运,民之安危哎哟喂,等你们念完了,老子也要睡着了!长风将军就是这样,每回议事都这样,感谢这个、辛苦那个,老子真是受不了啊。”
扑哧青鸢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把月桂花往他手里递,“许将军,愿您天天都这样快活。”
君博奕双手负在身后,笑吟吟地看着他说,“许将军,长风脸皮薄,你们再闹,他就得逃了,大家中午就没酒喝了。”
“长风将军明天生辰,皇上明天登基,双喜临门,是要好好喝几杯。”其余人围过来,向卫长风道贺。
青鸢闻言一震,长风明天生辰天,她居然忘了!十一月二十一,每年他们二人都是一起庆贺的啊!
她不好意思地瞟卫长风,他形容淡淡,仿佛已经猜到了他被遗忘的现实。
“四哥。”她凑过去,小雀儿一般地摇尾道歉,“四哥,对不起,我没准备礼物。”
卫长风拉拉她的指尖,小声说:“待会儿不许喝酒,就是给我的礼物。”
“知道,绝不喝酒。”青鸢轻吐小舌,又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唇上,眼中温柔水波轻轻荡漾。
“还真巧,皇叔的生辰是六天后,”君博奕扭头看君漠宸,笑着问:“朕一定要给皇叔送件大礼。”
许将军一听,又来劲了,跑去君漠宸面前,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双手往腰带上一扶,大声说:“宸王,去年臣和宸王比剑输了,臣已经苦练了一年,今年要再向宸王讨教讨教。”
君漠宸一直很安静,这时候才轻抬眸子,淡淡地一句,“好啊。”
说着,他的视线似无意一般扫过了青鸢,眸子里光芒淡漠,平静得让人忍不住有些心慌。
“许将军一直这样吗?”青鸢赶紧别开脸,故意找话和卫长风说。
“嗯,卫将军是世袭的定福将军,有他在的地方,一定会有笑声。走吧,进屋去坐。你第一回来我这里,等下我带你四处去转转。”
卫长风点头,温柔地扶了一把她的胳膊,带她走出林子,往大堂走去。
青鸢抬眼看他,看样子他和这些人相处得不错。但卫长风以前在曼海时,一向不爱与人结交,尤其是朝中的人,甚至想让他多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