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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华,你敢矫诏。”秦兰急了,下来就想夺诏书。
青鸢闪身躲过她的手,看着宏王说:“宏王殿下,你就不想知道真相吗?你敢让太子的人进来接旨吗?还是,这里真的有人要陷害小女?”
宏王大喘着,牙咬得咯嘣地响,猛地一挥手,咬牙说:“让太子太傅,葛云单;琅华护佑军统领,魏姝河进来。”
外面sao动片刻,有二人膝行爬进,到了她的面前,高举双手大喊接旨。
青鸢一个都不认得,只能硬着头皮问,“你们是太子身边的人?太子未来,可都在你二人身上。”
领头的二人叩首,连称是。
青鸢把遗诏交给二人,又向他们展示封她为嫦曦宫女官的诏书,二人辩认了字迹,给秦兰和太子磕头,跪到一边侯着。
这事来得太突然,青鸢不仅不慌,还手拿两封遗诏,秦兰反有些受制。她盯着青鸢看了半晌,又看君耀然,若君耀然有心为帝,此时局面就会大不一样,可惜了!她有些懊恼,生平第一次滋生出对这儿子的不满之心。若这儿子肯争,肯上进,她哪会落到这地步?
“先给陛下收殓更衣。”她微微侧头,叫权瑛去办事,“把倾华关起来。”
这时候再没人帮青鸢说话,也说不了,她与君鸿镇同在一屋,难洗嫌疑,但能暂时平安,已经算是最好的处境了。
几名太监上前来,押着她往前走。
她扭头看大殿,浮灯正从里面出来,向她做了个佛手印。她一笑,浮灯在安慰她,不要害怕,一切都会好。
会不会好,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一件事,刚刚她都快吓死了!这种事,这一辈子也不想再经历,这些披着人皮的狼,比灰太狼要可怕一万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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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烛高燃,大殿里烟雾缭绕。
秦兰站在君鸿镇的身边,眼神呆滞,面无表情。
“母亲,你说实话,此事可与有你关?”君耀然站在她身后,咬着牙,压低声音问她。
秦兰苦笑,小声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就算有此心,也会忍忍手,给他个痛快。你看看你父亲,生前那般威武,却去得这般凄凉,七窍流血,定是五脏心脏灼痛不安。”
“你别应付我,你说实话!”君耀然绕到她的身前,抓着她的手腕乱摇,“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告诉我,权瑛怎么可能从父亲身边走开?他以前是日夜不离半步的!”
“我怎么知道?你父王要废了我,权瑛赶来向我报信,就这么一会儿,就出了这样大的事。现在满朝文武一定以为是我干的。我是你亲娘,你都这样质问我,你可以想像,外面那些人如何想我,如何想你!”秦兰甩开他的手,连连拍着心口,气急败坏地嚷。
“那为什么权瑛这时候会到你这里来?”君耀然依旧不肯放过她,绕到她的前面,急声逼问。
“够了,你到底要问到什么时候?太子一向对我有怨,这事如果坐实,栽在我的头上,你以为你好过吗?”秦兰脸色大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后推,“我要你像个男人一样,保护你的母亲!”
君耀然颓然地垂下双手,无力地说:“母亲,父皇就这么走了,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你以为我不难过,我不伤心吗?我与你父亲也曾经恩爱和谐过,这些年我独守空房,看着他一个一个地纳进新妃,你以为我不难过吗?够了,让我安静一会儿,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秦兰忍无可忍,指着大门轰他出去。
君耀然嘴巴张了张,转过身慢吞吞地出去。
秦兰的脸色渐渐变冷,走到了君鸿镇的面前,二指捏着白布往上提,弯下腰,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你也有今天,不是想废掉我吗?不是想让我兄弟们重成布衣郎吗?耀然是被你教成这样的,我会重新教他,让他成为真正的男人。你放心,你这么喜欢那丫头,我送她去陪你。还有权瑛,我也让他陪你去。你生前最喜欢的这个奴才,你一定没想到,他早就是我的心腹了,今日给你备的那碗茶,也是我亲手煮好,他亲手端去的。”
她轻轻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两行泪从脸上滑落,滴在君鸿镇的耳朵上,“君鸿镇哪,当年见你,威风凛凛,确实让我痴迷。我做你妻子二十多年,忍气吞声,就是想守在你身边。但你越老,就越糊涂,就越看不到我,你不要怪我狠心是你狠心在前呐我只是想留拥有的一切,你总不肯给我,你薄情,我就恶毒,正好,真好”
她捂着脸,俯到他的身前,越哭越大声。
风摇动窗子,金烛的火被拉拽得东摇西晃,地上有暗影乱舞。
外面的御医们才验完了毒,面面相觑,不敢直言,只有一人小声说:“不对劲啊,陛下这毒,起码有一个月了,今日才诱发而已。”
一个月前,青鸢根本没办法靠近君鸿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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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她的地方,是真元宫的小暗牢里。
青鸢最烦这湿乎乎,黑漆漆的地方,也不知道会关她到什么时候,更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想叫小珍珠来问问都不可能。人生完全失控,生和死,都在别人的掌心里攒着,唯一的希望就是,太子和卫长风早点回来。
还有,若面瘫君在这里就好了她脑子里闪过这念头,又忍不住苦笑,面瘫君在又如何?会帮她吗?她以嘲笑面瘫君为乐趣,那人的口头禅又是她水性扬花。她摸摸嘴唇,这张小嘴巴,只有焱殇和面瘫君亲过,他们二人是敌人,还惺惺相惜,亲吻同一个女人滋难不成,他们亲兄弟?根本没有什么大元城余孽,而是面瘫君和焱殇联手想篡夺天烬江山?
呵,她太会联想了,这怎么可能呢?贵妃生几个孩子,宫里的人怎么会不知道?
越想脑子里越乱,敌不过瞌睡大仙的勾搭,她就缩在墙角下迷迷糊糊睡了半宿。不知过了多久,耳朵里隐隐传入铁链锁打开的声音。
她坐起来,揉揉眼睛往外看,只见几名侍卫正大步过来,拉开门,拖着她就往外走。
“我自己走。”她想甩开侍卫的手,却未能成功。
几名壮汉拖着她出来,外面依然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根本没天亮,还是她又睡了一天。满地都是纸钱,两方黑漆漆的棺材停在前方。
“这是要发丧啊?”她猛地愣住,怎么会半夜发丧呢?
“进去。”侍卫拎起她往棺材里丢。
她被丢进去之前,看到权瑛被丢进了另一个棺材里。哈,权瑛居然真的被送去陪葬,她在被摁下去的时候,冲着权瑛笑了起来,“喂,害人终害已,这道理懂了吧?”
权瑛呜呜地叫,一张嘴,满嘴的血。
青鸢不笑了,脑袋被摁进去,棺材盖上,里面陷进漆黑。她拔下簪子,开始在棺材合上的地方戳划,想弄出一丝缝隙来,让自己呼吸。
马车咕噜噜地往前,她渐渐手软,没力气了。但有一点是幸运的,秦兰为了羞辱她,给她弄了口薄棺材,粗制滥造,绝是劣质品!还真让她给戳了丝缝隙出来,冰凉的空气往里面透,慰问了她可怜的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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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节预告,湿漉漉的两个人激情开战。继续有重重隐秘陆续揭开,亲爱的姑娘们准备好了木有,捂好小心肝哇。另,有姑娘质疑,老皇帝怎么不把秦兰搞死,哈哈哈,你觉得这种情况下他能搞死谁?自己都要灰飞烟灭啦。ps:友情推荐一个文文悍妃天下http:novel。hongxiu。a792850
第88章 【93】()
“嗯”
青鸢闷哼,脑子里嗡嗡地响,本就烧得一塌糊涂,又被他折腾得魂不附体,哪听得清他在说什么?
她甚至感觉自己仍在梦境里,还在大元城,还在他的那张大到能跑马的榻上,还在他身下,还在被他一次次地捞回身下,哭着求饶。
青鸢在昏过去之前,看到了地上铺着的紫色蟒袍,袍子上巨蛟穿云!
这是面瘫君的王袍!他的脸隐于黑影中,火折子微弱的光照不清他的脸,便是照得清,她也看不清了,她的眼睛被一层血泪淹着,模模糊糊,只见血色,再无别的颜色。
“呃,你穿面瘫的衣服疯子”
她合眼睛,无声地笑,被他吻得红红的唇弯着,嘲笑着这世上的一切。
她一定是疯了,这是临死前的幻觉,在这场幻觉里,她居然看到了三个男人,挖她心的荀泽,有着妖媚红眸的银发美男,为她而死的焱殇
不对,还有面瘫君的华贵王袍!
这算什么,面瘫君就派了一件衣裳来给她送行?好歹现身出来,让她再嘲讽几句,也不枉在轮回崖下相守数日啊。
还是这两个人感情已经好到了,面瘫君在焱殇死后,用自己的蟒袍给他陪葬,以缅怀这位强有力的对手?
她往后倒去,手指抓着他的手臂,一点点地往下,指甲刮过了他的手腕,滑过他的手背,最后握住他的指尖,像握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阿九。”他把她抱入怀中,手指穿过她纠缠在一起的黑发,轻轻地拍揉她的背,温柔地亲吻她的嘴唇,喃喃唤她,“我的小阿九”
她浅浅呼吸,在他怀中靠着,平常张牙舞爪,古灵精怪,飞扬跋扈的样子都不见了,如此柔软,如此娇弱,把她所有的重量都压到他的身上,他才是她的依靠,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他心里滋生出说不清的满足感。
他站起来,匆匆穿好衣袍,挥剑斩下悬于眼前的明黄龙幔,给她擦身上的汗,再斩一块干爽的,把她滚烫的身子包好。点了一盏琉璃灯,放到龙榻前。她的小脸上蒙着一层薄汗,他又用袖子给她擦了擦,幽瞳里柔软的光轻闪。
“睡会儿,我去找出路,我带你走。”他温柔地说。
青鸢昏睡着,只用浅浅的呼吸回应他。
但是,她活下来了!他抓了抓她的小手,准备出去找出口。迈了两步,迈不动了,扭头看,她的手指本|能地拉住了他的锦袍。
“乖阿九,我去找出口,很快回来接你。”
“我害怕四哥,不要走”她眉头紧皱,脑子自动把身边陪她的人认作她最信任的卫长风。
他脸色微变,一根根地扳开她的手指,大步往外走。
青鸢的手指垂下来,在空气里抓了抓,再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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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有一墙木墙缓缓打开,出现了一扇黄金大门。沉闷的声响中,大门往左边挪去,数支火把的亮光扑了进来。正中的人也是紫色蟒袍,袍上绣的是麒麟吞云。
“太子殿下,那里真的有人!”侍卫指着龙榻惊呼。
“倾华。”君博奕眯了眯眼睛,夺过了侍卫手里的一支火把,往龙榻边冲来。
眼前的一切让他怔住,她身上只有明黄的龙幔包裹,小脸红扑扑的,雪白的脖颈上还留有明艳的齿印
他太知道这些齿印是什么了!
“太子殿下,这墓室里还有别人”
有侍卫立刻拔出刀,警惕地打量四周。还有侍卫走过来查探。
“都背过身去!”君博奕恼怒地低斥。
侍卫们吓得一抖,赶紧转过身。
“搜!”他咬牙,从齿缝里挤出一字。
侍卫们拔腿就跑。
君博奕脱下蟒袍,把她包住,用力抱了起来,抱她的手臂很用力,带了些许发|泄的怒意。
前面有人引路,即便如此,他也在墓道里费了些周折才找到这里。
君鸿镇天性多疑,这墓道里用了三套机关,由不同的人安装,三套机关交错在一起,安完之后,便将那三人割去舌|头,挖去双目,放逐到了蛮荒之处,不许他们再回来。
君博奕急着找到倾华,已经没时间去管机关,便带人强行闯了进来,损失了数十人,才找到丢弃她和权瑛的墓室。权瑛已死,而她的木棺已经碎裂,她不见了!他以为是她自己逃出来,正担心找不到她的时候,来到了这间墓室,这也是他最后的一线希望。
但他没想到,有人比他更早进来!这个人是谁,只有她醒了之后才会知道。
抱着她沿原路返回,又花了半个时辰才出了墓道,他扭头看了一眼墓室,眼中有狠戾一滑而过。
“关闭墓门,开启机关,在外面守着,不管谁出来,格杀勿论。”
“是。”侍卫们领命,在墓室外重重围住。
君博奕把青鸢放上马车,快速离开。从明天起,他将是天烬的新王,他的脸上,开始有抑制不住的兴奋的笑,甚至看青鸢的眼神,也跟着狂|热了起来。
“金佛命之女,倾华,我要感谢你,为我克死了这么多拦路的人,等你醒来,帮我拿到遗诏,我会重重谢你。”
他的视线落在她雪色脖颈上,又变得有些厌恶,随即转开了脸。
她的命太硬,他不得不小心。有些美人,不能碰的,坚绝不能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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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道里的机关全部触动,毒雾、利箭,尖锐的长刺,毒蛇,水银暗河
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地方会同时拥有这么多致命的机关。
而且这里小道纵横,宛如迷宫,错误的小道,每一条都通往死亡。他进来时本来留了记号,但被潭水冲刷,早就消失无影了。
他已经小心地走过了两条墓道,数次差点被暗器机关所伤,都铩羽而归。他开始着急,若不能及时回去,也不知阿九醒了会不会害怕。
前面有朵暗光,从石壁上方透进来。
他心中一喜,小心地靠近,这里是一方水壁,冰凉的水从石壁上方落下来。暗光落在小潭上,模糊地能看到浅浅的水面,看样子,他又绕到了小潭下面。他没有火折子,看不清潭底的东西,但他能想像潭底遍布的可怕机关,或者是尖刺,或者是锋利的刀刃。总之,不是理想的出路。
他刚想走开,潭底有水声哗哗地急涌,低眼看,几团黑乎乎的影子伴随着浓郁的腥臭味儿冲出潭底!
这水中居然还养着食人鳄!这东西个头不大,只有他一条手臂长短,但是极为凶悍,就算是狮子来了,也会被它一口咬中咽喉,最后撕成碎片。这些凶悍的野兽明显是刚刚被人放出来的,数十条,凶猛地窜上岸,往他的身上扑。
他拔地而起,一枚火折子丢出去,照到了小潭上,那里还有一些,正在往岸上爬。而他的头顶上方,无数尖锐的刺像雨后春笋,往下面迅猛刺来!
“有人启动机关”
他神色凝重,人如蛟龙,往来时暗道扑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掌风扫开从墙里打出来的暗器,疾速往回冲。里面的暗器机关他都闯过了,所以不会再发难。
险险闯过来,这才发现手臂剧痛,锦袖被利箭刺过,划破了皮肉,鲜血正往下淌。他来不及处理,匆匆赶回去看她。
龙榻空空,佳人不在!
他一身热血全都往头顶涌去,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撞击着他的胸膛,有种叫愤怒的情绪突然就爆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