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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飞飞笑笑,点头道:“对,王后是有福之人。”
“还有,这是看到了捉走您和大皇子贼人的证人,他说其中有一名女子,很像是主子,所以我带他回来指认。”
“哦?”倾心太后拢了拢外袍,快步走了出来,绕着张猎户走了两圈,疑惑地问:“他怎么伤成这样,可靠吗?”
“可靠。”青鸢点头。
“真可靠?”穆飞飞追问。
“他骗我们有什么好处?”青鸢反问。
“谁知道呢,等他醒了再问吧。”穆飞飞牵强地笑笑,扭头走开。
青鸢盯着她的背影,小声说:“他说那女子身上有特别的香,我用自己的香袋给他闻,他立刻认出就是这种香。”
“啊?难道是王后你?”穆飞飞转过头,故意夸张地问。
“可能是我吧,但这香袋是雪樱做的,送了你一个,我一个。”青鸢盯着她的眼睛,慢吞吞地说。
“我的香袋在城里大乱的那天就丢了。”穆飞飞拧眉,面露不悦,“听王后的意思,这是说我吧?”
“难不成是雪樱?”青鸢环顾四周,没看到雪樱的身影,眉头轻拧,小声问:“雪樱在何处?”
“她在老爷子那里。”倾心太后扶着冷衫的手臂,坐到茶花树下的石凳上,看着青鸢问:“这香袋或者很常见,香料都是随处能买的,说明不了什么。”
“雪樱做的香袋,选的香料可不是随处能买的,太后别忘了,雪樱是个很讲究的人,一般的香料可入不了她的眼睛。”青鸢从袖中拿出香袋,托到太后面前说:“她自从与我修好之后,便亲手给我做了这个。她对朋友一向诚心实意,为人又有些清傲,断不肯用寻常之物来表达她的感情。所以这香料中,有来自曼海第一香料庄的深海鲸香,有来自珠璃国的昙花香露。还有来极难寻到的百叶花粉,绛泪花粉。由她亲手调配而成,非常仔细地做了两个一模一样的香袋,以示我和飞飞在她心里的重量一样。这香袋,没有第三个,香味儿也不可能出现在第三个人身上。”
“那飞飞方才说,她的香袋丢了,被贼人盗去也未可知。”倾心太后眉头拧得更紧,转头看向穆飞飞。
穆飞飞的脸涨得通红,扑通一声跪到太后面前,大声说:“自打我用锋芒针伤了小珍珠,王后便对我心存不满,。但我伺候干娘这么多年,太后您觉得我为何要做这些事,来毁自己的日子?”
倾心太后揉揉额头,无奈地说:“王和大皇子在何处?”
“王和大皇子还在办事。”冷衫赶紧说。
“这么晚了,还在办什么。”倾心太后往府衙外看了一眼,小声说:“去请他们二人回来,好好问问这事,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才好。”
穆飞飞脑袋深垂,暗自咬牙,满脸都是恨色。
“飞飞你先起来,等你两个哥哥回来再说。”倾心太后看着她哑声说。
“是。”穆飞飞站起来,看了一眼青鸢,向倾心太后福了福身子,小声说:“我先回房了,免得王后看我不顺眼,我也给王后时间,再给我捏造出一些罪名。我会恭候王后,拿出更多的香,更多的脂粉,更多的香包。”
“拭目以待,。”青鸢笑笑,做了个请的动作。
待她进了屋子,侍卫们立刻过去,守住了前门和后窗,不让她有机会离开。
倾心太后往椅背上一靠,躺了会儿,手指指青鸢,严肃地说:“飞飞的爹娘对我有救命之恩,你若不能坐实证据,不能让我信服,我拿你是问。”
“太后,我也不想这样。您好好想想,我们去大元城这样机密的事,为什么路线全在高陵熠熠的掌握之中?还能在白水城中相遇。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中。若不是极亲近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得这样清楚。”青鸢严肃地说。
“但飞飞从来没有离开过我身边。”倾心太后坐直身子,眉头紧拧。
“每天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我听雪樱说,飞飞有一片净土,叫灯笼坡,她常常一个人在灯笼坡呆上好几个时辰。”青鸢走近来,一字一顿地问:“一个女子,到底是什么吸引了她,在清静的山坡上,一呆就是好几个时辰?”
“扑蝶玩水,都有可能”
“一日可以,经常扑蝶玩水,不会腻吗?她不正是利用这些时间,练会了锋芒针?”青鸢看着太后的眼睛,太后的心正在松动,她的眼神里也开始出现了迷惑。
“惜夫人找到了!”侍卫匆匆进来,大声禀报。
“哦?人呢?”太后一喜,赶紧指着侍卫说:“快带进来!”
第189章 堵了个正着【238】()
府衙后院。
倾心太后正带着青鸢和穆飞飞念经,木鱼声声入耳,让院中的人都感受到了几分凝重和无奈。突然,倾心太后手捧着额头,往前栽了一下,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婆婆”青鸢眼疾手快,扶稳了她,担忧地问:“是头疼的毛病犯了吗?”
“干娘,您已经跪了很久了,让我和王后来念吧,您去歇着。”穆飞飞也俯身过来,温柔地说道。
“我再坚持坚持,送惜娟一程。”倾心太后推开二人的手,继续敲打木鱼。
青鸢很是为难,担心她的身子受不住,还想再劝时,倾心太后放下了木鱼,转头看她,疲惫地说:“王后,你去歇着吧,你是有孕的人,身子最重要。”
“对啊,王后去歇着,我伺候干娘就好了。”穆飞飞抿唇微笑,起身去扶青鸢。
“王后,王回来了,请你把那只盒子交给他。”冷衫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什么盒子?”倾心太后看向窗外,疑惑地问。
“哦,是朝中的事,我去去就回。”青鸢起身,匆匆出去。
穆飞飞看着她和冷衫的身影走远,眼中诡谲的光涌动,缓缓转身看向倾心太后。
“干娘,我想去解衣。”
“去吧。”倾心太后点点头,又开始念经。
穆飞飞不急不忙地出了屋子,拿了只小灯笼,带了两名侍女往茅厕走去。一路上侍婢们纷纷行礼,她用一贯的温柔笑脸应对,直到进了茅厕里,一张脸才沉了下来。
她把小灯笼往墙上一挂,站上了一张椅子,灵活地攀着墙上的木契,爬到了横梁上。上面有阁楼,一角放着一只小包袱。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一身侍卫衣裳,匆匆换好之后,把从冷青那里拿到的令牌牢牢地系在腰上,从阁楼的暗窗爬出去,到了屋顶上。
她这几天精心谋划好了逃跑的路线,又有令牌傍身,应该说是万无一失。青鸢已经和她撕破了脸,又找到了画铺,揭破她的身份是早晚的事,她此时再不跑,就没机会了。
幸好她弄到了宝库的图,在高陵熠那里还有几分希望,不然她真没脸去见高陵熠。
如她所料,出府的过程很是顺利,有冷青弄来的令牌,她一路畅通无阻。在令牌这事上,她也费了心思,太后和王的令牌都容易惹人怀疑,冷青弄来的是一面普通的侍卫令牌,那人隶属于冷衫,所以侍卫们不会疑她。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她还有一招最保险的棋子!
从府衙出来,到了柳叶巷之后,她弃马前行,在巷子里东拐西弯了好一会儿,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正在前方侯着她。
“冷大哥。”她一脸笑意地奔了过去,用力抱住了那人的腰。
冷青脸微红,大着胆子在她的背上拍了拍,喃喃地说:“你说今晚能找到证据,我们去哪里找?”
“你跟我来。”穆飞飞抿唇笑,拉着他的手指往前走。
“飞飞,你说实话,你对我说的话保证都是真的吗?”冷青任她拉着,犹豫了半晌,小声问她。
“当然是真的,不然你也不会跟着我来了。”穆飞飞扭头看他,可怜兮兮地说:“冷大哥,你放心,想想太后吧,我怎么会对太后不好呢?”
“也是,”冷青挠挠后脑勺,憨憨地笑。
这是所有人都想不通的地方,也是冷青选择相信她的原因。他们都觉得穆飞飞和太后亲如母女,不会做对不起太后的事。
在巷子里钻了许久,穆飞飞终于停了下来。
“我们到底去哪里呀?”冷青疑惑地四处看看,小声问她。
穆飞飞冲着一间院门呶嘴,指着门内说:“jian|细就住在这里面。”
冷青神情一凛,缓缓拔刀,靠近了斑驳的小门。
穆飞飞从腰间拿出帕子,踮脚往他额上擦,“冷大哥,你脸上沾上东西了。”
冷青怔住,随即只闻到了一股冷香钻入鼻中,脑子里嗡地一响,人整个麻木起来。
“对不住了,我要出城。”穆飞飞换了一副无情的表情,伸出手指,往他肩上轻轻一推,冷青高大的身子就往地上倒去。
穆飞飞推开了小门,里面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是一副棺材。还有几个她雇好的泗水城小百姓坐在屋子里喝酒吃饭。
“还喝,准备干活了。”她大步进去,低斥几句。
几人赶紧站起来,恭敬地垂着手,小声问,“爷,我们都准备好了,随时能出发。”
“把那人抬到棺材里去。”穆飞飞往后指了指。
几个人赶紧出去,把冷青放进了棺材里。有一人大胆地摸了摸冷青的鼻子,惊讶地说:“爷,他还没断气,要不要请大夫?”
“多嘴,守好自己的本份,出城之后,我会把剩下的银子付给你们,你们下半生都不用愁了。”
穆飞飞冷冷地盯他一眼,快步进了里间。她在这里备了另一身行头,不一会儿就乔装一新。出来时,几个小百姓楞是没能认出她来。穆飞飞有些得意,走到镜前看了看,里面的小个子男人黑瘦黑瘦,鼻翼两侧全是麻子。
“那出城的时候,要开棺检查怎么办?”一个男人又大胆地问。
“把这个放进里面。”穆飞飞丢了只小布包过来,面无表情地说。
男人赶紧接住布包,小心地放到了冷青的身上。
“把结打开。”穆飞飞走过来,盯着冷青的脸说。
男人又飞快地把布包打的结扯开,里面露出了一只竹筒。他依着穆飞飞的要求,把竹筒上塞的布团扯开,顿时一股恶息散发出来,差点没把他给熏过去了。
“明日出城,让他们尽管开棺,你们只管说是得恶疾去的。”穆飞飞得意地笑笑,以手掩鼻,进了屋子。
几个男子面面相觑,齐力合上了棺盖,跟进了屋子。
刚刚布置好一切,院门突然一声轻响。
穆飞飞一个激灵,几大步冲到了窗口,手摸到了窗口放着的一只短弓,警惕地看着院门。
几个男子不知出了何事,也不敢动,呆呆地坐在一边,看着穆飞飞。
“你们出去。”穆飞飞微微扭头,声色俱厉地说:“现在就走。”
“啊,那马车呢?”几个男子站了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也赶走。”穆飞飞立刻说。
男子们不敢违抗金|主,飞快地跑出去,拉着马车就往后门处跑。
这时从高墙外跃进了十数高大的身影,把几人拦在了中间。穆飞飞见状,立刻丢了短弓,搬过门后的梯子,利落地往房梁上爬,再从阁楼的小窗爬到了邻家的屋顶上。
刚刚舒了口气,邻家的灯笼突然亮了,她往院中看,只见院中放着一张小桌,焱殇正坐在桌边,仰头看着屋顶。
穆飞飞的心一沉,顿时掌心发凉,四肢发麻。
焱殇居然一路跟着她到了这里!
完了!
“穆飞飞,下来吧。”焱殇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拍了拍,沉声说。
穆飞飞深深吸气,死死地趴在屋顶上,手摸到了腰上的暗器袋,锋芒针虽然不能把焱殇怎么样,但好歹能拖延时间。她可不能落在焱殇的手中,她一定要逃出去!
“你逃不出去的。”焱殇锐利的视线紧盯着屋顶,继续说:“就算你出了泗水城,又能跑多远?不要妄废力气,早早认罪更好。”
穆飞飞闭上眼睛,心一横,将手里的锋芒针往下倾数打去,同时,身子往另一个方向用力一滚,落到了屋子后面。
扑通
她摔得一身剧痛,但她只躺了一下,便忍痛跳了起来,拔腿就跑。
锋芒针伤到了人,她听到焱殇的怒斥声,以及侍卫们追赶的声音越来越近。事到如今,她已豁出去了,不管不顾地埋头往前冲。
“飞飞!”
一声颤抖的轻呼,让她的脚步猛地顿住。
抬眼看,不远处站着一群人,倾心太后站在最前面,青鸢在她身侧扶着。
“干娘”穆飞飞顿时头疼,原来这老太太也来了!
“飞飞,这是为什么?我看着你长大,我与你爹娘是生死之交!你为何要这么做?我怎么都想不通啊!”倾心太后跺了跺脚,痛心疾首地大声问。
穆飞飞苦笑,索性不跑了,捋了捋发,撕掉了假面具,淡淡地说:“人各有志,各为其主罢了。”
“你的主人是谁?”倾心太后又问。
“你们都知道了,何必再问,要杀要剐随便。总之,我不后悔。”穆飞飞微抬下巴,冷冷地说。
“你不后悔?”倾心太后颤微微地往前走了几步,指着她说:“你敢对着你娘的在天之灵说吗?”
“有何不敢,你是你,她是她。你为你儿子,我娘当然只为我,她会懂我的。她为爹付出了一切,那就是爱情。我也能!”穆飞飞无情地说。
“你爱谁?那个高陵熠?”倾心太后连连揉着心口,疑惑地问:“你到底怎么认识他的?”
穆飞飞咬紧唇,不肯再多说半字。
“丫头,回头吧,干娘保证不计较。”倾心太后推开青鸢的手,往前走了几步,苦口婆心地劝道。
“干娘,现在说这些没用,路是我自己选的,我就要一直走下去,不达目的不罢休。”
“你有什么目的?”青鸢忍不住问。
“与你无关,你这个扫把星。”穆飞飞不屑一顾地扫了一眼青鸢,讥笑道:“你以为你得到了一切吗?我告诉你,你活不了多久的!”
“够了,飞飞,这样犟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我一直给你机会,想让你自己想通。但你怎么越做越错呢?胡木恩在哪里?你快把他交出来。”倾心太后心口胀痛,强撑着一股子精神劝她。
穆飞飞的脸色白了白,指着倾心太后说:“我知道了,惜夫人根本没死!还以为你对我有多好,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老太太,居然和他们一起来给我设陷阱。”
倾心太后的身形晃了晃,努力稳住身形,哽咽着说:“飞飞,不要傻了,回头吧。”
“怎么回?我为什么要回?我走的这条路又没错!成王败寇,他日若我的主子赢了,那我就是功|臣,谁会说我半个不字?”穆飞飞冷笑,转头看向焱殇,大声说:“焱殇,你也不过尔尔,并不是三头六臂,打了这么久,还没有得到天烬国。我主子可比你英明多了。”
“若真的英明,就不会用你这样的人了。凤芹最讨厌失败的人,你就算逃出去,又有什么脸面见他?他一定一剑刺你个透心凉。”青鸢忍不住反唇相讥。
“他才不会,他对我很好!”穆飞飞受了刺|激,顿时双眸怒瞪,咆哮起来,“你们知道什么?尤其是你这个老太太,我们一家人为了你,在谷中白白浪费了那么久的时光,你给了我们什么?我若不在你身边,都不用给这些人下跪!”
“那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