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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身,看了看容儿,心中又是一阵痛楚。然后望向她身后的一众内侍宫女,厉声问道:“这茶是谁送去的?”
一个宫女胆战心惊的抬起头来,说:“回娘娘,是奴婢。”
我以往来流蕴宫看望容儿的时候,经常能见到这个宫女,又问道:“叫什么名字?”
“奴婢小莲。”
我还未发话,李贵妃插话道:“小莲,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再向淑妃娘娘说一遍!”
小莲立刻就哭哭啼啼起来,低头说道:“是……是萧美人给了奴婢这包桂花烘青……”
“还有呢?”李贵妃急不可耐的催道。
我面色未改的盯着小莲,只见她抽噎着继续说道:“萧美人事先……事先让奴婢看了看烘青叶子,问奴婢是否能看出别的东西来。”
容儿的脸色顿变死灰,哭红的双眼无神的望着我,喃喃说着:“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小莲,”我用凌厉的目光望向那个宫女,“你抬起头来说!再说一遍给本宫听听。”
小莲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样,开始大声痛哭起来,一边叩头一边说:“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娘娘饶命!”
我只气得脸上发烫,手也微微抖了起来,冰兰连忙搀住我,小声说:“娘娘不要气坏了身子。”
李贵妃从殿上缓缓走下来,连带着德妃和李才人,到了我面前。她故作愤怒的说道:“此等大胆奴才,居然毒害后宫嫔妃,罪无可恕,来人,把这个奴才给我押到暴室去!”
“且慢,”我拦下话来,说,“一个奴才的一面之词,怎能服众?”
李贵妃的脸上飞快的掠过一丝笑容,对身旁的贴身内侍陈延寿说道:“把搜出来的东西呈给淑妃娘娘看看吧。”
我见她如此镇定,心知不妙。果然,陈延寿呈上一包绿色的叶子,说道:“娘娘,这是从萧美人阁中搜出来的断肠草。”
容儿一听“断肠草”三个字,马上哭着说道:“那东西真的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容儿是冤枉的!“
李贵妃并未理会,只是问我:“妹妹认为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我手心里捏着汗,脸上愈发的像是被火烧一样,回答道:“此事应禀明皇上。”
“那是自然,”她说,“先将小莲押入暴室,萧才人禁足在流蕴宫中,,本宫身为六宫之主,应当将此事立刻禀明皇上,明日再做定夺。”
此时的容儿显然是已经流干了眼泪,只能跪在那里,凄然的望着我。我忍住呼之欲出的眼泪,向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她。
我匆匆的回到淑宁宫中,命卢凌云马上去请龚澄枢来。冰兰走近身边,说道:“娘娘,此事真是眼睁睁的诬陷,萧美人眼看就要得宠,怎么可能使出这种伎俩!”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我说,“一个失宠已久的何美人,哪里还有下毒的价值。只不过欲加之罪而已,李贵妃总算抓到机会幸灾乐祸了。”
正说着,有侍女通报邵才人来拜访。佑琳一进来就紧张询问容儿的境况,听完了详情后,黯然说道:“萧美人生性柔顺,这次真是中了奸人的计谋。”
“我不会就这么让容儿蒙受不白之冤,”我对她道,“本宫还有一事要妹妹帮忙。”
她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娘娘只管吩咐。”
我凑近她耳边,低语了一番。
第七章 殿上斗
佑琳前脚刚走,龚澄枢就随着卢凌云进了来。他正要施礼,我连忙阻止,口中道:“非朝堂之上,义父大人切不要行此大礼。”
他呵呵一笑,说:“娘娘如今宠冠六宫,难得还记得奴才是娘娘的义父。”
“义父大人可知容儿宫中出了事?”我一脸忧愁道。
他脸色一正,说:“今日贵妃娘娘已经回了皇上,所幸何美人被救了过来,没有酿成大祸。”
“此事是容儿被人陷害,分明有人想借此打击我们姐妹二人,还请义父大人相助!”说完,我屈膝就要跪下。
“娘娘折杀奴才了。”他慌忙扶住我。
而我的眼泪已经滚滚而下,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还请义父帮助凝儿查清此事,大恩大德,凝儿感激不尽。”
龚澄枢对我的要求当然不会拒绝,若真让李贵妃借这个机会除了容儿,并同时将我也牵连进去,那岂不是长他人志气?他比任何一个人都痛恨李托一家,也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希望李家在朝廷完全消失。
现在最清楚真相的便是宫女小莲,我想通过龚澄枢的帮忙,派一个信得过的人进入暴室,想办法从小莲口中套到事情始末。我是容儿的姐姐,淑宁宫中的人自然都不适合出现,免得落人口是,唯有邵佑琳是最可靠的人选。
与龚澄枢商定之后,我即刻遣了冰兰去传话给佑琳。
等到佑琳办妥事情来到淑宁宫时,已是夜深了。阁中的烛火一跳一跳的,佑琳的脸庞在烛光下显得严肃而凝重,她咬着嘴唇,坐到我身旁,将暴室中的小莲说过的话一句句的转给我听。
“我答应小莲一定会把此事真相禀明皇上,请皇上为她做主,她才说出了实情。原来这整件事情都是李贵妃安排的,她暗地里送了许多银两给小莲在宫外的家人,还承诺事成之后会放小莲出宫。现在事情要闹到皇上面前,小莲才觉得怕了。”佑琳缓缓说道。
我攥紧了手,果然是李依瑶这个蛇蝎心肠的妇人,对付不了我,就转而算计容儿,连带失宠的何美人也想下毒致死。这后宫,真是防不胜防。
“我看小莲有后悔之意。”佑琳说。
我摇了摇头,默默的望着烛火,说:“只怕事情会有变……”
该是皇上退了早朝的时间,我装扮停当,便吩咐卢凌云备轿前往流蕴宫,何美人中毒之事今日必然要有个结果了。
正要上轿,柳如南快步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娘娘,小莲自杀身亡。”
我对这个结局并不意外,略微点了点头,坐入了轿中。李贵妃如此狠毒,岂会容小莲有改口的机会,只是我,眼见自己妹妹被诬陷,却束手无策,心中的煎熬与无奈,此时都交缠在一起,变成了对李贵妃的恨意。
流蕴宫中,皇上阴郁的望着殿下跪着的容儿,他的面容上,又出现了那种冷冰冰的神情,清澈的双眼中却只有凌厉的目光。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里,每次见到他的这种表情,必定有人遭殃。
容儿娇弱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面无血色,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李贵妃今日却打扮的分外耀眼,一身金黄色碧落纱裙,乌黑的发髻上插着凤凰朝阳金钗,似乎在刻意突出自己的贵妃身份。
“皇上看此事应当处理?”她轻岂朱唇,柔声道。
皇上却将目光落在我身上,眼中满是矛盾。
“皇上,”跪在殿中的容儿说道,因为虚弱和害怕,她的声音弱如浮云,“臣妾没有毒害何美人,请皇上明察。”
我心中一酸,再也忍耐不住,毅然往皇上腿下一跪,说:“皇上,臣妾有一言!”
皇上犹豫了一下,道:“爱妃只管说。”
“皇上,虽说人证物证俱在,可是小莲已经死在暴室之中,再也无从对证,此事难免另有玄机。”
“淑妃此言差矣,”李贵妃马上回道,“此事如果不严办,以后六宫该如何治理?凡有嫔妃犯法,难道都以‘另有玄机’为借口?后宫岂不大乱!”
我冷眼望了她一下:“姐姐真是将这后宫整理的好。”
她一听,顿时脸色发青,怒视着我,对皇上道:“皇上,淑妃此言是以下犯上……”
“够了!“皇上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现在跪在下面的不是你的妹妹李才人,你怎能体会淑妃之痛!”
我和李贵妃同时被这句话惊到了,李贵妃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甚是尴尬。我则是没有料到皇上会在贵妃面前维护我,感激不禁涌上心头。
皇上也觉察到自己的话说重了,又缓和了语气,问贵妃:“嫔妃犯此罪应当如何处罚?”
李贵妃僵硬的回答道:“打入冷宫。”
我一听这话,不用看也知道此时的容儿该是什么模样了,连忙用哀求的目光注视着皇上:“请皇上开恩,萧美人年龄尚幼呀。”
他眼神复杂的看看容儿,又看看我,伸手将我扶了起来,对贵妃说:“萧美人年幼无知,何美人又已安然无恙,就将此事从轻发落吧。”
她愤愤的说道:“此事全听皇上定夺。”
“降萧美人为五品尚宫,俸禄减半,”皇上说道,“此事就这么办了。”
我扭头望向容儿,她已瘫软在地上,口中轻声说着:“臣妾谢皇上隆恩。”
我的眼泪终于潸然而下,容儿,你所失去的,有朝一日,姐姐一定要加倍的弥补你,绝不让迫害你的李贵妃安然度日。
第八章 风满楼
深秋的夜晚,窗外起了风。
殿内,我用手中的钗子轻轻拨动了下灯芯,火光微微跳了跳,闪烁的光影在我的脸庞上来回晃动了几下。
冰兰走了起来,说:“娘娘,龚大人来了。”
“请他进来吧。”我不动声色的说道。
冰兰退了下去,龚澄枢出现在我的面前:“奴才给娘娘请安。”
“义父大人请坐。”我谦恭的说道,“深夜还劳烦义父大人跑一趟。”
他坐了下去,说:“娘娘深夜要见奴才,必有要事。”
“凝儿在宫中唯有义父可以依靠了,”我轻轻说道,“凝儿姐妹两人入宫以来安守本分,却遭到李贵妃迫害,因此想寻求义父庇护。”
烛光下,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觉得像是幽深的黑洞般望不到底。
“李托在朝中笼络众大臣,他的两个养女在后宫迷惑皇上,现在又在后宫兴风作浪,实属朝廷祸害。”他声音低沉的说道。
我的唇边轻勾过一丝笑容:“李托之所以掌权,全靠李家姐妹,她们两人一旦倒台,义父您何愁此祸害不除?”
“娘娘可有什么计谋?”他问道。
“凝儿只是一介女流,哪里能有什么计谋,”我说,“只是趁着皇上还未厌倦,为自己谋得周全,也为义父谋求福利。”
他会意的笑了笑,若除了李托,他便是朝中第一势力,可不就是他最大的福利吗?
“娘娘召见奴才,必是已有打算。”龚澄枢说。
我微笑道:“凝儿想让义父相助,提拔一个人。”
“哦?”他缓缓的将目光移向远处。
我一字一字的说道:“陈延寿。”
他猛地望向我,一脸错愕:“此人是李妃的心腹,为何要重用他?”
“义父难道不知孙子兵法有云:‘昔殷之兴也,伊挚在夏;周之兴也,吕牙在殷。故明君贤将,能以上智为间者,必成大功。’”我面带笑容道,“陈延寿在华滢宫服侍了这么久,也不过是个宫殿的首领太监,且一向听闻此人喜好功利,只要义父协助凝儿,给予他极大的好处,不怕收拢不了他。”
“什么好处?”他眯起眼睛,显然在深思我所说的话。
“若是除去李托,这副总管的位子就空了出来。”
他一怔:“娘娘指升陈延寿为副总管?”
“义父大人,您现在虽是大总管,但是只要有李托一日,您的大总管永远要与副总管平分秋色。若是将副总管一位交给自己笼络来的人,义父您的地位才会无人替代。”我放慢了声音,道。
他凝眉想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说:“只知娘娘美貌过人,却不知娘娘如此聪明绝顶,不是李妃之流所能比拟。”
我也展颜一笑:“义父大人才是我朝的大人物,凝儿全靠义父照应了。”
当下里,我们二人定下了主意,龚澄枢离去之后,冰兰走到我身边,说:“娘娘真要与他合作?”
我盈盈一笑,说道:“我这是远交近攻之法。本宫眼下最大的敌人是李贵妃,龚澄枢虽然奸诈,却还没有对本宫造成威胁。古人说,想要取胜,自己却处于劣势时,要各个击破,应先攻取就近的敌人.而不能越过近敌去打远离自己的敌人。因此,本宫唯有先联合龚澄枢,除去李贵妃。”
冰兰用敬慕的眼神看着我,说:“奴婢明白了,娘娘好计策。”
我幽幽的叹口气,道:“吩咐卢凌云明日一早备轿,去流蕴宫。”
翌日一大早,我命随行的宫女带上了一些宫里新制的几件冬装和许多补品,前往流蕴宫。容儿因为被降了身份,殿里服侍的宫女内侍少了一半,院中铺满了落叶也无人打扫,显得愈加萧瑟冷清。她的穿着略显单薄,脸上毫无光彩,看见我来了,只是起身低声说道:“姐姐来了。”
“天愈加的冷了,给你带了几件冬衣来。”我让她坐下,自己也坐到她的身边。“这宫里的人手若是不够,给你调几个过来。”
“不用了,妹妹只想在这宫里安安静静的度日,清静点才好。”她说道,语气中隐隐的绝望。
“容儿,”我正色说道,“你还年轻,何愁以后没有机会?你若是如此灰心丧气,可就真中了李贵妃的奸计了。”
“可是容儿承受不了这种罪名,”她低头垂着泪,“皇上一定会认为容儿是蛇蝎妇人。”
我看了看四周,见没有宫人在附近,才低声说道:“你切不要放弃,姐姐一定助你重获圣宠。”
她怔怔的看着我:“姐姐有什么法子?”
我微微的一笑:“李贵妃一定想不到,妹妹你这个看似对她已没有威胁的人,却是她最大的威胁。”
容儿满脸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从左殿出来,我又进了何美人的正殿。何美人常年卧床不起,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但是却也容貌清丽,不是普通姿色。她忙着要起来,被我制止了,说:“妹妹免礼!”
“淑妃娘娘。”她恭敬的点头道,“请娘娘饶恕不拜之罪。”
“妹妹体弱,何必还要讲究这些礼数。”我轻声说道,“现在可好了许多?”
她苍白的嘴唇上浮现出些许笑意:“多谢娘娘关心,现在已无大碍了。”
“本宫带来了些补品,给妹妹补补身体,”我温和的说道,“妹妹如果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本宫说。”
“多谢娘娘,”她说着,脸色突然黯然,“萧尚宫之事都是由臣妾而起,希望娘娘不要怪罪。”
我默然,垂下了眼帘。
“臣妾相信萧尚宫不会做出这种事,因为……”她咬了咬嘴唇,“臣妾之所以落下病根,也是被人所害。”
我讶异的望向她:“妹妹被何人所害?”
她苦笑着回答道:“萧尚宫又被何人所陷害呢?当年臣妾和萧尚宫一样,刚被皇上注意到,就遭此厄运。”
出了流蕴宫,我心里万分沉重,小小的一个流蕴宫,已被李贵妃折磨的如同冷宫一般,那这整个后宫,又有多少冤屈的嫔妃无处申诉。
第九章 还魂计
天气渐渐的寒了,侍女们在阁中也安置上了暖炉,烧着地方进贡的瑞炭,有光无焰,整个内室不仅暖洋洋的,还很亮堂,让人心神舒畅。
“想我们在金陵的时候,这会儿早该下雪了。”我放下了手中的书,对冰兰说道。
冰兰正忙着往玉榻上的被子里放香炉,一个铜制的容器,里头放入火炭和香料,置于被中,即是宫中才可以用的到的“被中香炉”。
“娘娘,这宫里真是奇人倍出呀,能想出这么高明的玩意儿,”她好奇的研究着。
“还不是用来讨皇上欢心?”我说,“想这广州的天气,寒冷也不过几日,哪里用得着。”
正说着,御前内侍监梁庆生来传皇上话,要我去御书房。
冰兰一听,把香炉又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