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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定是在隐瞒我什么。我倏地停下了脚步,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种思绪困扰着我,直到翌日,贤妃处突然传来消息,说李贤妃突然病情加重,卧床不起。我带着真儿匆匆的赶去,一进内殿就看见小宫女在收拾洒了一地的汤药,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草药味。李贤妃满脸疲倦的躺在榻上,见我进来了,便微微抬起身,声音极其虚弱的说道:“妹妹来了。”
“贤妃娘娘,”我见她一夜之间竟憔悴许多,忙上前道,“不知姐姐身体微恙,还是赶紧请皇上来一趟吧。”
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笑容,说:“自从进了皇宫,皇上根本无暇顾及我,还是不要惊扰圣驾了。”
“可是姐姐你……”我看着她,不由得心中一酸,“不是一直在吃药吗?怎么病情反倒加重了?”
“这御医开的药,吃了不见好,反倒整日里觉得心思恍惚。==全身无力,”她叹了口气,“方才服药之时,突然眼前一黑,连药都没有端住,洒了一地。”
我见她甚为疲惫的模样,稍稍慰问了几句,就告辞了。刚走出殿外,就听见真儿小心翼翼地凑近说道:“娘娘,奴婢心里有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缓步走着,凝了神,轻声说:“但说无妨。”
她低声道:“奴婢入宫之前,经常跟着家父上山采药,再帮着他把草药制成药粉,所以对于草药之气味,不可说不熟悉。”
“怎么?”我压低声音问道,心里突然猜到了她要说的话。
“奴婢随着娘娘来看望了贤妃娘娘数次,每一次都能闻到川草乌的药味。起初奴婢并未多想,因为这味药虽然有毒性。但确实可以用于治愈风寒。但是此药并不适宜长期服用,更不可过分服用,贤妃娘娘的药味中,川草乌气味之重。绝对是超量而用之。”真儿娓娓道来。
我看了她一眼,突然浑身骤然发冷,说:“所以呢?”
“奴婢自小目睹随着在外行医,他曾告诉过奴婢,是药三分毒。救人性命的药却也可以杀人于无形中。奴婢的大胆臆测是,贤妃娘娘现今的状况便是服用过多川草乌所致。”
我摇了摇头,说:“贤妃与人无怨无仇,又是初进宫来,怎么会有人想要害她?更何况这药是御医所开,要是出了差池,皇上怎能轻易饶过他们。”
真儿垂下眼帘,道:“奴婢只是猜测,娘娘如果不相信。请忘了奴婢今日所说的话吧。”
我不再做声,心里却也明白的很,贤妃当初只是略感风寒,如今却病情急转直下,被人下药确是一个合理的缘由。
走了没多远,王继恩笑嘻嘻地迎上前来。说:“奴才见过萧妃娘娘。皇上口谕,请娘娘去御书房一趟。”
因为昨晚艾云一事。我对王继恩不由得有些忌讳,便支吾了几句,跟着他一同前去了。
御书房里,皇上正伏案批改奏章,他抬眼看看我,对身旁的众内侍道:“你们都下去。”
眼见着各人散去,王继恩拜道:“陛下,昨晚所捕捉的宫女,奴才已经遵从皇上旨意,赐死了。”
我心里一凛,知道他所说的是艾云。
皇上点了点头,道:“你也下去吧,朕有话要同萧妃说。”
待王继恩退下,皇上这才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深沉的望着我。
自从入宫,见到他的机会已经少了许多,我看着他俊逸却复杂的脸庞,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竟让我觉得如此陌生。
“王继恩所说的宫女,你应当认识。”他口气淡淡的说道。
果然是为了艾云之事,我没有否认,只是微微垂下了目光,说:“皇上召臣妾来,就是为了此事。”
他凝着眉,说:“那名宫女遁逃多日,为何身上会有你的御牌?”
我还未回答,他已经转过身去,说:“你未免太不小心,才会被这些宫女偷了东西。”
我顿时哑口无言,皇上这是在给我找台阶下。可是如果我顺着他地意思,那艾云所说之事将永远如云似雾,让人辨不清真相。
如果是真的,这皇位,他得来的可否安心?
“不是艾云偷去的,”我脱口而出,几乎要说出真相。
可当他回过头来,那双星目落在我地脸上时,我生生的将后面的话都咽了下去,改口道:“是臣妾在御花园散步时,遗矢了那块御牌,想必是那个宫女拣去了。”
他一听这话,嘴角边勾出些许笑容,说:“朕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凝儿,既然太祖皇帝已经不在了,这块御牌就由朕保管了下来。”
“是,皇上。”我说。
他浅笑着轻握住我的手,说:“朕今晚去紫宸殿与你一起用晚膳。”
“谢皇上,”我挤出笑容,说,“可是皇上不知道,贤妃娘娘地身子越来越不好了,臣妾不敢独占皇上。”
对于贤妃之事,他不甚关心的说:“朕已经命御医诊治,应无大碍。”然后便再只字不提。
我不好再提及贤妃,便施了礼,退了出来。王继恩站在门外,脸上堆笑的说道:“奴才给萧妃娘娘道喜。”
我听他说话没头没脑,奇怪的说:“我有什么喜要贺的?”
他故作神秘的说道:“所谓喜从天降,娘娘是有福之人,奴才无论何时给娘娘贺喜,都不为过。”
我微微一笑,说:“若说喜从天降,哪能与王总管相提并论,不仅是太祖皇帝信任,更得到当今皇上的重用,这可不叫福分嘛。”
他呵呵一笑,连声说不敢不敢。
我脸上虽带笑,心中却冷眼观察着,王继恩此人圆滑至极,我要是想知道真相,从他这里是半个字实话也听不到的,唯有靠自己去探究。
第二十一章 凤印
夜幕降临,无数盏宫灯燃亮了漆黑的夜空。我看&书 斋
“皇上,”我笑盈盈的指着宫女端上来的菜肴,对皇上道,“可还记得此菜?”
他望了一眼,微微一笑道:“你怎么会知道这道菜?”
“此菜名为旋,是当年太祖皇帝宴请吴越国他挽住了我的手,意味深长的一笑,对外间唤道:“王继恩。将东西送上来。”
王继恩捧着一样黄布包裹地物件,恭恭敬敬的送到了皇上手中,然后退了下去。
“这是朕送给你的。”皇上说道,示意我接过那小包。
我虽感疑惑,还是口中道谢,接了过来,只觉得沉甸甸的。待我打开一看,不禁大惊失色,顿时怔住了。
那锦缎之中,赫然是皇后的凤印。
“皇上。这……”我连忙起身,手中捧着凤印,跪倒在他的脚下,“臣妾惶恐!”
“难道你不喜欢?”他嘴角微微一挑,眼中含着笑意。
“皇上如果将此物交给臣妾,只怕臣妾会葬身于全天下的悠悠之口!”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惊愕,捧着那凤印,如同捧着块滚烫的火石一般。
他的面色略有不悦,说:“为何你总是有这么多地心事?朕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你了。我^看书斋这凤印唯有你才有资格掌管,朕亏欠了你那么多。只能这样补偿你。”
我道:“皇上的恩德,臣妾心里明白。只是皇上也知道,臣妾出身不正,若是掌管凤印。==只怕不仅不能母仪天下,反倒要拖累了皇上……”说到这里,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将我搀扶起来,看着我道:“除了立你为后,朕如何才能补偿往日里对你的亏欠?”
“只要皇上能做个好皇帝。就不枉臣妾这一生对皇上的痴情,”我含着眼泪,低声说道,“臣妾不求任何名分,只求皇上善待恒儿,不要让他日后因为生母的出身而受人欺负……”
“凝儿,你这是何苦。”他幽幽的说道,“即使朕已经有了天下,你却从来不向朕做任何要求。恒儿是朕的亲生骨肉。朕怎么会不保护他,不疼爱他。”
“听皇上这么说,臣妾心里也就宽慰了,”我道,“臣妾多一句嘴,无论是按出身。还是德行。这东宫之位都非贤妃娘娘莫属,皇上何必偏爱臣妾。”
“朕对贤妃自有安排。”他淡淡道。
“皇上可知贤妃娘娘近来病的厉害。”我说,“贤妃是三个小皇子的母妃,身体安康事关重大。”
“朕是知道地。”他点头道。
我见他依旧漠不关心的样子,原本想提及汤药之事,思来想去,还是没有说出口。
虽然如此,我对贤妃病情恶化一事总不能袖手旁观。她是恒儿的母妃,有她照顾恒儿,即使哪一天我有什么意外,也不用担心恒儿会被人轻视。
这日,天气晴好,我命真儿准备了些补品,送到了贤妃宫里。李贤妃正坐在窗口晒太阳,虽然精神略好,脸色还是没有半点血色,反倒有些晦暗。
我陪着她说了几句话,又见小宫女送上汤药来,便忍不住说道:“姐姐每日喝的都是这药?”
贤妃微微点了点头,说:“自打进宫来,每天都要喝药,一日总也要喝个三次地。”
我的心绷得紧紧的,不知该说不该说,便又问道:“可有效果?”
“喝了这些日子,效果也有一些,可却不能根治,每日都头晕脑胀的。”她道。
说着,她接过那汤药,就要一口喝下去。
“姐姐且慢!”我脱口道。
贤妃愣了下,放下那碗,说:“妹妹你今日是否有话要说,总觉得和平日不太一样。”
我看了看身旁的侍女们,贤妃会意,将她们支使了下去。
我这才开口道:“此事说小不小,希望妹妹不是多事才好。妹妹身旁地一名侍女,自小随她父亲行医的,闻出姐姐所服用汤药中,含有过量的川草乌,此药如果长期服用,令人心思恍惚,重则丧失心智。”
贤妃听了这话,低下头去,半晌不言语。
我未料到她会是这种回应,便说道:“虽说此事无凭无据,但是为了姐姐身体安康,还是让御医重新配药才好。”
她缓缓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姐姐……”我蹙了眉,不解的望着她。
“我忍得好苦,”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了下来,直让我看的心中也酸楚起来,“只是想不到,我万般的忍受,也只换来这种结局。”
“难道你知道此事?”我惊奇的望着她。
贤妃苍白却小巧地脸颊上,浮现出了一抹哀伤至极的笑容:“可是,那人终究是舍不得杀了我的。”
我的心突地沉落谷底,因为,想到了“那人”是何人。
贤妃呆滞的目光缓缓的移到了我地脸上,叹道:“妹妹你真是个绝色地美人儿,不仅美,更是动人。我若是你,也不会落到今日这步田地了。昔日的晋王爷,如今地皇上,他可曾真正的将我当作他的女人啊……”
在我急切而惊愕的目光中,贤妃开始了娓娓的讲述,事情的真相。
第二十二章 尾声
李贤妃垂着眼帘,缓缓道:“妹妹,在你眼中,皇上是个怎样的人?”
我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是个怎样的人?从相遇的第一眼,直到现在,我却连这个问题都没有想通过。
“不用你说,我心里也是明白的,”她的脸上浮现出感伤的笑容,“当皇上还是晋王爷的时候,汴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哪个不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晋王不仅相貌俊朗,地位更是尊贵,我未出阁之前,也对他心存憧憬。可是,嫁入了晋王府之后,我才发现,他身边的女人,竟没有一个是幸福的,当然,”她看了我一眼,“妹妹你或许是个例外。”
我勉强笑了下,继续听她说下去。
李贤妃的眼眶里渐渐的涌上了泪水,她哽咽道:“我从未指望过他对我会多些爱护,只希望他能这样静静的将我留在身边,可他连我这个微小的心愿都不愿满足。”
我听出她的话音,怔怔的问道:“姐姐的意思是,皇上不想留下姐姐,难道说……”
“御医是皇上安排的,汤药出了问题,他们会掉脑袋,除非,是皇上的意思。”李贤妃黯然道。
我不敢置信的望着她,连忙说:“皇上与姐姐夫妻一场,不会做出这种伤害姐姐之事的!”
“因为我看到了那封信。”她突然之间目光呆滞的望向窗外。
我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想听她说下去,却又不敢听。
“妹妹啊。”她叹道,“事已至此,说不定哪天我就不在这人世了,将此事告诉你,希望你不要怨我才好。”
“怎么会怨姐姐?”我含糊不清的说道,头脑一片混乱。
她苦笑道:“当初还在晋王府之时,晋王有日在我那儿就寝,不知怎么的,我在整理他的衣衫时,看见了一封信。没有署名,一片光秃秃的。我不知当时是怎么了,鬼使神差的拆了开来,读了信笺上的内容。我看书_斋待我看完之后,全身都是冷汗。”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恐惧,显然心有余悸。
“那信中说的什么?”我的喉咙有些干涩。
她也不看我,嘴唇微启,说道:“是王继恩写地,他向晋王举荐一人。说那人善于用药,还劝晋王快些下手,不然大祸临头。”
“下手?”我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你还不明白吗?”她盯着我,说。“那个时候,太祖皇帝对晋王有了疑心,这就是王继恩口中所说的大祸临头。”
王继恩那时还是太祖的贴身侍从,却和晋王私下里书信来往。再想到艾云所说的,太祖驾崩那晚。王继恩忤逆宋皇后的懿旨,与晋王径直闯进内殿。
我不敢再想下去,生怕心中最坏的设想会成为实情。
“太祖皇帝究竟是如何驾崩的,”李贤妃道,“恐怕真是千古之谜了。”
我脚步踉跄的逃出了殿外,只记得自己一直向前跑着,却茫然不知该去何处。
这样一路奔跑着,直到湖边。我终于“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面向着这片广阔的湖面。
过了半晌。JunZitang。我才想起,这片湖便是当日赵匡胤救我地地方。
曾经恨过他,怕过他,因为他出兵攻打南汉,因为他令我沦为亡国女子;可是若不是他的在乎,我早在大宋攻城之时。就会因为受辱而死在了广州城;若不是他的礼让。我或许真的葬身在了这冰冷地湖水之中;若不是他的成全,我又怎能安然出宫。与晋王有了恒儿。
原来,他对我有这么多的好。
赵光义纵然是我所爱,也不会如他那般。
我望着湖面上自己的倒影,不禁泪水涟涟:萧凝啊萧凝,到了最后,你还是如此愚蠢的一个女子。因为在你眼中宛如天神般地赵光义,却原是如此的残忍无情!往后的日子里,我该怎样面对他。
在湖边待了许久,我抹了抹眼泪,佯装无事般来到了宝隶宫,远远的听见殿内孩子们的朗朗读书声。
殿外的内侍跑上前来,笑着说:“萧妃娘娘,皇子们正在跟着太傅读书呢。”
我面上含笑,点了点头,然后驻足听了会儿读书声,心头不禁一酸,转身离去了。
当晚,皇上来了宫里歇息。我见他心情颇佳,便笑盈盈的说道:“臣妾今日去看三个孩子,如今读起书来还真是有模有样呢。”
他呵呵笑道:“太傅也时常在朕面前夸奖他们。”
我看着他的笑容,突然温声道:“知道贤妃娘娘病重,恒儿也很是担心,连声追问臣妾他母妃如今的状况如何。”
他略微点了点头,道:“年纪虽小,却也有孝心了。”
“臣妾不求孩子能像皇上这样成为天下至尊,只想他平平安安地成长,”我说,“皇宫向来是争权夺势之地,纵使心底纯良,也难免不被卷入其中。”
他轻拥着我,浅笑道:“怎么你最近格外的多愁善感起来?”
“可能,可能是臣妾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