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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处置?”晋王的脸上抹过冷冷地笑容,“若不是他们夫妇。你就不会被送回广州。不会被刘那个混账关入冷宫之中,这之后的一系列事情都不会发生。凝儿,李煜与小周后二人,就算皇兄不重惩,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我劝慰道:“王爷。他们已经承受了丧国之痛,就不要再为了我而追究往事了。”
他并不做声,默默的在桌边坐下。似乎在出神。
我走过去,轻轻撩起裙角,跪在他脚边,将两臂枕在他的膝盖上,望着他道:“王爷进来愈发心事重重了。”
他地眼睛里笼上些柔情,手附上我地脸颊。道:“凝儿。你有所不知,这三年里。皇兄与我之间的纠葛。”
我回道:“皇上独厚王爷,天下皆知。 首 发我不懂王爷为何因此而困扰。”
他黯然道:“就是因为独厚,如今皇兄反倒开始对我有所忌惮,不仅开始大力栽培德昭,更频频私下里召见光美,至于所商何事,却无人知晓。”
我看见他伤神的样子,不禁心疼的抚着他的手,道:“王爷,德昭是大皇子,虽说皇上未封王,未封太子,可这也是早晚地事情。”
他凝了神色,半晌说道:“我在朝中知己甚多,只希望不要因此加深了皇兄的猜疑,引来祸患。”
我见他说话略有古怪,且不愿说的详细,便不再追问,笑着道:“王爷可知道,恒儿昨夜问了我一宿,非要说清楚父亲地名字不可,王爷的名讳被他足足念叨了一夜。”
晋王原本沉重的脸色顿时一缓,笑着说:“这孩子虽然看起来害羞怕人,一双眼睛却生的十分聪明伶俐,惹人喜爱。”
我忽的想起了恒儿在街巷内生活的日子,心中不禁感慨。
“你可还记得晓怜?”他忽然问道。
“晓怜?”我猛地站了起来,高兴地说,“她如今可还在王府里?”
晋王淡淡一笑,道:“她早就嫁到了光美的府里,虽说只是个侍妾,光美却疼她疼得紧。”
“她有个好归宿,也不枉我和她主仆一场。”我说道。
晋王脸上地笑容却稍纵即逝,显然,提到晓怜,让他想到了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我见他又陷入了沉思,也不好再打扰,心中已经迷雾重重,总觉得他在隐藏着什么。
此后,在晋王府中的日子风平浪静,李妃为人温顺和善,与我相处的倒也融洽。她打心眼儿里疼爱恒儿,日子一久,恒儿也跟着元佐,元僖一同唤她母亲。
能与晋王相守本是我所渴求的,可真到了这一天,我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虽然府中上上下下都唤我萧妃娘娘,然而,这个萧妃的称号终究是不可在外人面前轻易提及的,不说别的,若是传入了皇上耳朵里,局面会变得不可收拾。
再说晋王,他每日里都忙着会客,那间书房总是紧闭着的,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那时的我,虽然不知道之后即将会发生一件大事,却也嗅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转眼到了新年,正月里头,汴京万街千巷,尽皆繁盛浩闹,达官贵人家的车马,皆前去南游相国寺。我与李妃各坐着马车,携着孩子们一同前往。相国寺大殿前多了乐棚,锣鼓之声,喜气洋洋,各道走廊挂着诗牌灯笼,云:碧银河欲下来,月华如水照楼台。或是:火树
银花合,星桥铁锁开等诗。资圣阁前,安顿佛牙,设以水灯,座上皆是各官家属边观灯边说笑。其他诸殿和塔院都设了各式花灯,远远望去,一片红光,光彩争华,好不喜庆。剩余宫观寺院,皆向百姓开放烧香。
游玩了一阵,恒儿年纪小,渐渐的倦了,我便吩咐侍女将他抱入马车上休息,自己扭头去寻李妃等人。一路上,灯烛花式各异,大堆人驻足观赏。我沿着游廊疾步走着,拐弯处赫然看见一个丝帛灯笼,上面画着的美人图,竟与我的相貌十分相似。再一细看,赫然就是当年在御书房中挂着的那幅画。
我不禁驻足,怔怔的看着这个灯笼。
旁边,一个高大的身影向我走了过来。我扭过脸去看,不禁大惊失色,是皇上!
他穿着件深紫色的袍子,满脸诧异的望着我,张口就要说话。
我心中暗道不好,匆匆转身,沿着游廊向前跑去。
“凝儿!”身后传来他的呼声,我却跑的更急了,很快就混入了穿梭而至的人群当中。好不容易逃出了相国寺,我这才气喘吁吁的站定了。
寺外的街道上,正行驶着一列长长的车队,行人们都闪退到路边。我放眼望去,车队为首的大将军看着竟有些面熟,从路人们小声的议论中,我想起了他就是当初陪皇上微服在御街行走的那名男子:曹彬。
紧随着曹彬的,便是许久不见的潘美。
第十章 洛阳
我夹在人群当中,望着许久不见的潘将军,心中忽的有些愧疚,他往日对我诸多照顾,我却不辞而别,悄悄进了晋王府,想来他是再也找不着我了。
“今日原是前南唐国主到汴京的日子啊。”一旁的人低声叹道。
“看那几个车里,应当就是他们吧。”又有人道。
我的目光落在那几辆被车帘封的严严实实的马车上,心中不禁黯然。当日辉煌奢华的金陵宫殿,经过大宋军队的踏入后,该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吧。亡国之愁,哪是只言片语可以形容。李煜,周薇,娘,曾经鲜活的面孔,此时在马车里,又是何种心情呢。
正在惆怅之时,身后传来唤我的声音,原来是李妃的侍女惜月,她奉李妃之命已找了我半晌。我听罢,便跟着她走了一程,这才望见李妃,她冲我微微一点头,登上了马车。
我也跟着上了自己的马车,车里暖气袭人,恒儿正眯缝着眼睛睡的香。
我静静想了一会儿方才皇上的模样,不由心中黯然。
李煜至汴京投降未多久,就被皇上封为违命侯。与同是侯爷的刘相比,皇上显然对李煜更为不满,不仅赏赐有限,就连府邸也难以与刘的大宅相媲美。
这日傍晚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我吩咐侍女加了火盆,独自坐在烛下看书。不多时,晋王苍白着脸走了进来,也不说话,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忙放下书。道:“王爷这才回来?”
他缓缓的点了点头,道:“凝儿,皇兄他,今日向我问起你。我看_书 斋”
我心里一惊,傻傻的望着他,竟说不出一个字。
他抬起目光。道:“皇兄他前几日去相国寺观灯,看见你和李妃两人,便向我询问你的下落。我谎称对此事毫不知情。但长此下去,难免会被他发现真相。”
我惴惴不安地走到窗边,半晌,道:“要不我先带着恒儿离开王府,等到皇上淡忘了此事,再从长计议。”
“这样躲来躲去,要躲到几时,”他说,“即使躲过了现在。难道我永远都不给你名分,永远都不能承认孩子的身份吗?元休已经三岁了,全天下却都不知道我赵光义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王爷,”我泪眼朦胧的望向他,“我和恒儿能有今日,能留在王爷身边,我心愿足矣。经历过这些事情,名分之类都是虚无的。我已经不在乎了。”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你的那幅画像在皇兄的御书房里,至今都没有取下。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晋王双眸深沉地看着我,“眼见如此,你让我如何不担忧。”
我叹道:“那又能如何,皇上毕竟是皇上。”
他的眼中掠过一丝冰寒,扭过脸去,说:“皇兄准备两日后启程前往洛阳。说是回乡祭祖。”
我不明白的望向他。只见他口气异样地继续说道:“皇兄的每一次出征,都由我留守汴京。可是这一次例外,他召我一同前往,留下德昭和光美。”
我看出了他的不甘心,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暗。
“是,我是羽翼过丰,我是与朝中众人交好,可我是他的亲弟弟,为何他现在会这样防备着我。”他哑着声音,背向着我,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不禁说道:“王爷请恕我多嘴。皇上素来最疼王爷,只是现今德昭和德芳都已长成人,魏王也到了年龄,皇上定是为了皇室间的平衡,而不是为了打压王爷你。”
他无奈的一笑,回道:“当年,我为了与他的兄弟之情,忍着锥心之痛,将你送到他地身边,你又为何要如此抚慰我?”
“因为皇上他心胸坦荡,”我说,“王爷若只凭猜疑便与皇上生疏,未免可惜。”
晋王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些许笑容,走上前来,拥住了我,轻声说:“我不在府中的日子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嘱托下人们细心看护元休。”
我靠在他的怀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便试探性的问道:“王爷,我有一事相求。”
“嗯?”他低了低下巴,在我的额头上柔柔的烙下一吻。
“王爷随皇上前往洛阳,我怕自己在府中的日子会无聊,想经常出去走走。”我小心地说道,生怕被他看出心思。
他笑道:“我让管家为你备好轿辇,想去哪里,尽管吩咐他。”
我心中暗喜,伸出手紧紧的揽住了他。
两日后,皇上携晋王与文武百官一行,浩浩荡荡的踏上了去洛阳地路程。用过午膳,便听说魏王来了王府见李妃,我生怕被他认出身份,就一直待在房中不出去。
直到日落西山,嬷嬷抱着恒儿来到了我房里。恒儿一见到我,就欢喜的说道:“娘,叔叔给了糖。”
我将他抱到膝上,笑着问道:“是哪位叔叔啊?”
一旁的嬷嬷道:“回萧妃娘娘,是魏王爷。”
我登时心生不悦,道:“是谁准你将恒儿抱去的?”
她满脸惶恐,怏怏的低下了头。
我看着恒儿天真烂漫吃糖的样子,心中蒙上了一层愁云:今日魏王见过了恒儿,他日皇上必然也会知道,到那时候,我这个萧妃怕是藏也藏不住了。怕地是如果皇上本来就对王爷有猜疑,此事莫若与雪上加霜。
愁闷到了晚上,我这才想起今日打算去拜访李煜府邸地,便唤了赵管家,吩咐他备好马车,自己带着真儿一同前往。
汴京的夜市,也是人山人海,杂耍四处可见,叫卖声此起彼伏。稀奇地是,违命侯的府邸冷清的像是无人居住般。
真儿去叩了叩门,过了一会,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开了门,听真儿禀明来意后,进去回报了。
真儿回头望望我,道:“这侯爷府门前这么厚的灰尘,想来是无人进,无人出了。”
我惋惜的摇了摇头,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往日的雕梁画柱,今日的寂寞小院,只怕侯爷心里比谁都苦,这才整日待在府里。”
未过几时,老人出来请了我们进去,只见院中象征性的挂着几个宫灯,光倒是黯淡的很。一个女子婷婷站与前方,向我盈盈一笑:“萧姑娘。”
待我看清她的样貌,不由惊喜的唤道:“娘。”
第十一章 书房
当下里跟着娘进了厅中,抬眼望去,皆是式样简单的桌椅,简朴至极。李煜一袭青衣,面容消瘦了许多,向我浅笑道:“古人都说他乡遇故知,如今看来倒不是虚言。”
我微微一笑,佯装没有看出他眉心间淡淡的哀愁,说:“许久未见,侯爷风采依旧。”
“不瞒你说,我来了汴京许久,萧姑娘你还是第一位来探望的客人。”他说道,伸手请我坐下。
我笑着说道:“掐指一算,侯爷与我该有五,六年没有谋面了。”
他的脸上顿现愧色,说道:“提及往事,我实在亏欠萧姑娘你太多。幸好刘并没有加害于你,不然我定会寝食难安。”
侍女奉上茶来,李煜讪讪道:“府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这茶也是最普通的,还望你不要嫌弃。”
“侯爷你言重了,”我忙劝慰道,“休要再提往事,我知道那时你和夫人也是迫不得已,我从未记恨过。”
他看看我,道:“萧姑娘应该早已与晋王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吧。”
我略微点了点头,他笑道:“既然如此,称呼你为萧姑娘已经大大不妥,应该改称为萧妃娘娘了。”
我看着他苍白的面色和那强颜欢笑的模样,心中也为之酸痛,遂说道:“侯爷在汴京可住得惯?”
他稍有迟疑,正要开口,娘突然眉头紧锁,从内室中走了出来,向我抱歉的一笑。JunZitang。而后凑到李煜耳边轻语一番。
李煜的脸色愈发的苍白,对娘道:“你只管去请大夫。”
娘点了点头,将厅中的两个婢女都带了出去。我看 书_斋
“侯爷,莫非府中有人生病?”我问道。
“是内人,她因为水土不服,一来到汴京就病倒了。至今就没有康复。”李煜回答说。
我再仔细看看这厅中简陋地摆设,李煜身上素洁的青衣,心里也就明白了几分。
喝过一盏茶。李煜领着我进了内室之中。微弱的烛光勉强照亮了房中的一角,周薇倚在床边,娇艳可人的脸颊并未因为生病而失去色彩,反倒更显得双目水灵灵的发亮。
“夫人,看是谁来探望你了。”李煜柔声道,亲昵地坐到了她的身边。
周薇看清我的模样时,不禁睁大了双眼,愕然万分。
“夫人,”我向她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她仍然保持着目瞪口呆地模样,半晌才眼神闪躲的望向旁边,口中道:“是,是萧姑娘啊。”
我见她神情拘谨,便没有多问,只是随意寒暄了几句,就借口要早点赶回晋王府,别过了李煜和周薇。
娘早已吩咐婢女去外间请大夫。李煜又让她送我出府。路上,我问她道:“郑国夫人的病情拖延了这么久,花费了不少银子吧?”
娘叹了口气。回道:“虽然得了个侯爷的名号,钱财却早已被全部充公,咱们眼下的状况竟比一般百姓还要窘迫。府中上上下下这么多口人,都要吃喝,夫人又要不停的看大夫吃药,侯爷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就没有想过禀明皇上?”我问。
娘无奈的笑了:“侯爷说自己是他人阶下囚。丧国之痛已属难堪。再想赵家皇帝摇尾乞怜,难免更为天下人看不起。”
我听了。心中有些触动,便二话不说,从发髻上取下了一只八宝玲珑金丝钗,并着耳上的一对宝石耳环,统统塞入了娘的手中。
“萧姑娘,”娘忙着要还回来,“我不能收!若是被侯爷知道了,势必要咋怪我!”
“娘,”我止住她地手,郑重的说道,“我知道你们侯爷的心智高,但是眼下夫人的安危最为重要。这些个发钗耳环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作用,但却能多给你们夫人买些药,有助与她的身体康复。你只管收下,不然就枉费了我的一番心意。”
她犹豫着,缓缓的合上了手心,低眉道:“那,娘代侯爷和夫人多谢萧姑娘的美意。”
别过娘,回到王府时,已经入夜了。我刚一进大门,就看见赵管家等在路边,见我下了马车,他疾步跑过来,低声道:“萧妃娘娘,王妃请你过去。”
此时已经入夜,我下意识里就明白了这邀请地含义。
李妃命侍女们都退了出去,这才开口道:“妹妹晚上去了哪里?”
我望着她毫无波澜的表情,不知是该说实话,还是找其他借口搪塞过去。
“是去了违命侯的府邸吧?”她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只好点头回答:“正是,因为此前与他们夫妇二人相识一场。”
“我让你来见我,并不是想说你不该与他们二人见面,”李妃说道,“只是等天色入黑了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