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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情可大可小，你有把握？”
“尽力而为！”
第六十九章：寻找线索（）
要尽力而为，说得简单，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一个上午过去，总督大人终于派人来通知巡使、那拉，方同知等人回通州城的西仓等候，有重要事情通知。
巡使临走前让曹梦琦全权负责这一次的粮草失踪的调查，王歌等官兵从旁配合。
曹梦琦觉得虽然这是一个难题，但同时也是一个机遇。如果事情搞砸了，大不了监牢充军，反正比现在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如果这件事情办妥了，自己就可以上升成巡使大人的帮手，在这码头干活，就算在努力，没有根底，也不可能上升到这个地步。
所以当和巡使有默契的那一刻，曹梦琦释然了，刚才被绑的恐惧没有了，反而有一点小激动。
曹梦琦翻看记录船只进码头的时间，就在昨天傍晚，照理说这批军资从北京运河运过来，一般不会这么晚才到，不过当时的船主说路上遇到检查，耽搁了不少时辰。也正是因为耽搁了时辰，所以也没有办法马上入仓，就先放在了船上，派侍卫守护。
“这么说来，这批粮食来到码头，除了原来船上的人，通州这边帮工是没有人知道粮草的到来。”曹梦琦自言自语道。
王歌等人看着曹梦琦自言自语，官兵阿乐还想问一下怎么回事，被王歌阻止了。
“那总督那边为什么一大早就要来检查这一批都还没入仓的粮草呢？平时也没见这么勤快的。”曹梦琦一想到这一点，立刻询问王歌昨晚总督到底是什么时候通知，什么时候要检查。
王歌说实在的是和曹梦琦不对头，但是不对头归不对头，这是私人恩怨，现在这事对巡使，对码头上的每个人来讲都是一件大事，巡使被拉下马，验粮楼里的人也该换人马了。
“昨天，昨天就太阳落山的时候，你们都刚走，我本来也想走的，突然就见到一个官兵拿着帖子插在了门上，我还想问什么事情，他说没事，我自己拿起帖子看才知道是通知明日检查。”王歌说道。
“那当时你为什么不问清楚为什么要突然检查？”曹梦琦问道。
王歌支支吾吾，“我，我，不是见大伙都散了，也没什么事情，那官兵也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就把那帖子放在了桌上，就出去喝点酒。。。。。”
曹梦琦抿了一下嘴唇，王歌不是不知道检查的重要性，他只是看到检查的是河道那边的事情，而负责的是曹梦琦，王歌巴不得自己出问题，好一脚把自己踢走。
可现在想这些没用，算账之类的都得等后面。
曹梦琦想着听王歌的语气，那边总督检查通知似乎故意不让人知道，省得码头这边做准备，既通知了又不想让人知道，这总督府办事还真是奇怪。
曹梦琦回忆起今天早上和方同知一起登船时候的场景，总觉得一切好像有点奇怪，哪里奇怪了？曹梦琦努力回想，是感觉奇怪！对了，就是感觉，当船舱没有粮食的时候，曹梦琦发现为首的几个，就自己最紧张，其他人表现得那么淡定，好像粮草没有了这突发的事件对他们一点都不惊讶。尤其是那个方大人，他堂堂一个管粮同知，粮食不见了，他除了会抓守卫，会生气，却一点都不害怕，都不意外？
这反应是正常的？曹梦琦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一切会不会就是一个套，一个瓮中捉鳖的套？
曹梦琦梳理一下自己的想法，方大人，或者督粮使那拉要陷害码头这里，就故意在河道上巡查，拖慢粮草船的进程。接着在夜里搬空粮草，然后通知检查，还不让人知道，选择一个人去楼空的时候来通知，为的就是杀一个措手不及。
那这么做是为什么？曹梦琦之前分析过巡使和总督的关系，立刻得出结论，肯定是要拉巡使下马。
巡使年富力强，官职升得快，又有族人帮忙，根基牢固，这样的人随时都会往上爬。往上就要有人腾位置，现在看来总督就有这样的危机感，趁着巡使羽翼未满，先重击他一拳。
曹梦琦叹了一口粗气，王歌等人连忙问道，“怎么了，你想到什么？有线索了？”
曹梦琦咬着牙，没说话。
王歌摆着手，“走，哥几个，那群官老爷走了，我们分头到船上，码头找一找，粮草不会无缘无故地没了，找看看有什么线索。”
“好。”
曹梦琦感激地看了一眼王歌，这人虽然混蛋，但是还是能做点事情的。
只是自己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如果粮草失踪是其他原因还好，可现在牵扯到了总督等一堆大官，这群人做事从来都是出手狠辣，不太可能留下线索，自己这回真是惹了一个大麻烦！
可现在骑虎难下，没办法收手了。
曹梦琦想着，他们要把粮草拿走，必须得靠人力和船只，这回情况紧急，为了多运粮草，每艘船都达到了最大运输量，也是就是一船五百石，五只船就二千五百石，这么多的粮草不见，那需要不少的人来帮运，如果能够找到一两个这样的人就可以找出点线索来。
可去哪里找呢？
就在曹梦琦抓破脑子想办法的时候，门口有人轻轻地走了进来。
“是找到线索了？”曹梦琦以为是王歌等人，没想到一抬头是李汶剑。
“你怎么来了？”曹梦琦问道。
李汶剑看着曹梦琦没事，轻声说：“我听码头的人说你被绑着，所以我就冲过来了。你没事就好！”
曹梦琦看着李汶剑因为小跑脸上红扑扑的，现在站在自己面前又得忍住喘气，汗水都一点点的冒出来，心里突然有一点感动，这么多年来，除了自己的娘亲，李汶剑是第一个主动关心自己的女性。
原来在屈家的时候，也曾有一个年龄相仿的屈婉儿，但是作为屈家的掌上明珠，屈婉儿永远只有别人关心她，她从来都不会主动关心别人，世界是围着她转的。可眼前的李汶剑不一样，她淳朴的脸上带着一份亲切，曹梦琦对着她笑了笑。
“我没事，就是眼下。。。。。”曹梦琦想到眼前的困境，眉头又锁了起来。
“是为了那个粮草失踪的事情吗？”李汶剑小心地问道。
曹梦琦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现在整个码头都在说这件事，这事会和你有关吗？”
曹梦琦不想告诉李汶剑，这事没处理好，自己就要人头落地，只是微笑：“没事，顶多处罚一下，没什么的。”
李汶剑看曹梦琦的脸上虽然是笑的，但是眉头依旧深锁，也不好意思细问，就站在旁边。
每一会儿，王歌等人回来了，一脸垂头丧气。
“没结果？”曹梦琦问道。
王歌摇摇头，“船被封了，我们都进不去，那群守卫都不认识，是督粮办直接派过来的，一点脸都不给。”
“这群混蛋，改天别让我在码头看见，一定揍死他们。”官兵阿天叫道，看来几个人被打脸了。
“多谢哥几个，等事情过去了，我请大伙好好吃一顿。”曹梦琦说道。
“别说这些，现在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倒霉起来，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你想到了什么有帮助的线索了吗？”王歌问道。
曹梦琦摇摇头，“我觉得这事不简单，恐怕不是普通的失踪案？”
“怎么说？”
“你觉得会有什么人敢动军需的粮草？”曹梦琦反问道。
“肯定是那群匪徒，那群整天说要反清复明的匪徒干的！”官兵阿乐叫道。
李汶剑紧张地站起来，曹梦琦用手示意她不用紧张，“我倒是不这么认为。”
“哦，”王歌看着曹梦琦问道：“那你觉得是谁会干这事？”
“船昨天才到，这么短时间他们怎么知道船只的落脚地？还能够在一夜之间迷晕十几个守卫？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二千多石的粮草都搬走，这群匪徒要是有这个本事，早就改朝换代了，怎么还会被我们漕军追着屁股跑。”曹梦琦说道点上，屋里几个人都沉默了。
没错，时间、地点、事情还真是做得刚刚好，没有内部消息哪里可能做得这么好呢？
“那会不会是我们内部有人出卖了消息给匪徒？”阿乐说道。
“有这个可能。”曹梦琦点点头，“但是仅凭消息就可以做到这样天衣无缝，还要足够的船只，还能够躲过运河上巡航的耳目，这太不容易了。除非不是那群反贼做得？”曹梦琦分析道。
“除非是自己人做的，用官船运输，就可以成功避开巡航的检查，然后在天亮前把粮草运走。”王歌说道。
曹梦琦这时候挺喜欢王歌，这混蛋脑子动得快，一点就通，不愧是码头的“油混子”。
“你们说什么啊，怎么会是自己人做的，自己人做的，我们干什么要查啊？”阿乐阿天叫道。
曹梦琦觉得这事解释不了，越解释越乱，再说自己也是猜测，还是不要多说了，就回答道：“没事，哥几个继续去码头问，看看有什么人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事情，赶紧来汇报，粮草是从这么不见的，我就不信他们能做到天衣无缝。”
“好！”
“那你呢？”王歌问道。
曹梦琦看向门口，“我得去一趟总督府。”
第七十章：浮出水面（）
曹梦琦要回通州的总督府，这是因为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知道真相，还得去总督府里看个究竟。
可是以现在的身份去总督，不要说找线索，就是有线索也会被人轰出来的。
曹梦琦想了一下，看向了一旁安静的李汶剑。
通州总督府后门口。
一个年轻后生带着一个小姑娘在求着守门的官兵。
“大哥，你就让我进去看看，求你了，就看一眼，你看我兄弟遭了这罪，他媳妇还年轻，哭哭啼啼，就要看一眼，求你了。”后生拉着小姑娘跪在官兵面前。
这后生、姑娘就是曹梦琦和李汶剑。那群守卫和船上的人都暂时关押在总督府的监牢里。
“滚滚滚，这里是你们随便来的地方吗？”官兵不耐烦地说道。
曹梦琦连忙往官兵的手里塞了一块银子，足量足斤的银子，“就看一眼，要砍头也会个机会让犯人看一样家属，这事闹得这么大，我们就像看一眼家里人，求您老看看恩，让小媳妇看一眼就好。”
官兵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银子，再看看两个年轻人，想了一下，小声问道：“你们要看的是谁？”
“就一个叫景福的，我兄弟。”
这个景福是曹梦琦比较熟悉的守卫，通州本地人，曹梦琦想着能不能从他口中问点有用的东西。
“好，晚一点，他们牢里那边要轮班吃饭，我把那个景福叫出来到监牢外面的一个小房间，你们在那里看一眼。”官兵说道。
“好，多谢！”曹梦琦感激道。
官兵看了看他，“你不能去，就他的小媳妇进去就够了。”
“不是。。。。。”曹梦琦还想说什么，官兵脸色一变，“你以为这总督府是你家后院，随便什么人都能来？要看就看，不看拉倒！”
曹梦琦可不想得罪官兵，连连点头，回过头对着李汶剑说道：“你可以吗？”
李汶剑点点头。
曹梦琦眉头紧锁，眼下也没有什么办法，“你自己当心，主要问清楚那天发生什么事情。”
李汶剑红扑扑的脸，“嗯”的一声就跟着官兵进去。
好半天，曹梦琦站在后门口，来来回回的徘徊着，心里还没有这么焦急，李汶剑进去这么久怎么还不出来？别出什么事情了？突然曹梦琦想到景福在通州，但是他还没成亲，如果官兵问话的时候，穿帮了怎么办？李汶剑会有危险吗？要是出了问题，自己岂不是把李汶剑推进火坑了？！
就在曹梦琦心急如焚的时候，李汶剑红着脸从门口出来了。
曹梦琦连忙迎上去，本来想问你怎么样了，到口里却变成“我兄弟怎么样了？”
李汶剑挤出一点笑容，“没事。”曹梦琦这才舒了一口气。
两人走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曹梦琦问道：“怎么回事？问出了什么？”
“我见到景福，说是你和我一起来找你，景福也反应很快，就顺着我的话说，倒是没出什么纰漏。他提到那天给他们送饭的是平时的唐婶，没有什么特别，唐大婶说临时有加菜，还带来一点酒，大家都很开心就吃了，没多久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醒过来就这样了。”
“平时的唐婶？”曹梦琦想了想，“走，去找她。”
码头负责送饭的是唐大婶一家，曹梦琦因为中午吃饭的时候一般是在验粮楼，所以只见过来送饭的老头，应该是唐婶的相公，没见过唐大婶本人。曹梦琦事不宜迟就和李汶剑去找唐大婶，李汶剑在码头的日子比较久，她认识路，倒是省去曹梦琦去找人的时间。
来到码头附近的一个巷子里，这里看过去就比较贫困，房子大都比较矮小，孩子倒是很多，熙熙攘攘的。
“这里就是唐婶的屋子。”李汶剑指着一间小平房说道。
曹梦琦朝里看去，里面静悄悄的，叫了几声，也没人答应。
“不用叫了，唐婶一家犯事了，今个就被抓走了。”隔壁一个抱着孩子的大婶对着曹梦琦他们说道。
“今天就被抓走了？”曹梦琦深吸一口气，这动作还真是快。
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一下又没了，曹梦琦和李汶剑两人心里沉到了低谷。
“哥哥姐姐，你们也是要唐婶送吃的吗？”旁边打闹的小孩中有一个小男孩抬头问道。
李汶剑轻轻地摇摇头，“我们不是送吃的。”
曹梦琦看着小孩子问道：“小朋友，你们这几天有看到谁来找过唐婶，给唐婶送吃的吗？”
小男孩摇摇头，“没有。”
曹梦琦和李汶剑正失望之际时，小男孩说道：“我听唐婶家的二丫说前天晚上有人给他们家送了很多吃的，让她奶送去了码头。”
“什么人送的？”曹梦琦抓着小男孩的肩膀问道。
“我不知道！二丫说是吃公家的人送的。”小男孩被曹梦琦的紧张吓了一跳，突然隔壁的大婶喊道：“狗蛋，你在那里说什么，快回来！”
小男孩挣脱了曹梦琦跑了进去，大婶狠狠地看了曹梦琦他们一眼，“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曹梦琦还想问清楚，可来不及了。
李汶剑说道：“曹大哥，吃公家的人指的就是官府里的人，穿着官服的人我们都叫他们吃公家的。”
官府的人？曹梦琦咬着牙，看来猜测得没错，这事如果是官府干的，那什么样的官府会偷运走粮草，有什么好处，想来想去，这事跟总督府扯不开关系。
既然这条线索没有问题，那就需要顺着总督府的方向想，这些粮草他们怎么处理？船只由停靠在哪里？
这个事情虽然是官府干的，但是绝对不能提到明面上来，那这些船只在运河上还可以装作官船，但是接下来绝对不敢停靠在正规的码头，那它们能停靠在哪里呢？
想到这里，曹梦琦连忙对李汶剑问道：“汶剑，你在这通州码头比我久，我问你，这通州的码头除了我们这个大码头之外，还有什么小码头可以停靠船只的？不能太小，吃水要深的地方。”
李汶剑沉吟片刻，道：“有，在通州小码头挺多的，但是如果说吃水要这么深的话，只有一个，在西仓边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