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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二章 血腥（）
因为草木结界阻拦的缘故，火场上的黑烟直到结界被破才散开去，除了负责监察猎场的爱尔柏塔大师之外，附近也有不少人看到了。
有林安的指引，兰斯特迅速与失散的侍卫汇集，正为自己和主君性命担忧的侍卫们发现追上来的不是那个**师而是兰斯特，都露出欣喜的神色。
兰斯特见这些忠心护主的侍卫们没有损伤，也松了口气。
双方刚刚汇合，还没说上两句话，一阵马蹄伴着枝叶折断的声音传来，道格拉斯的狩猎队出现。
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家族的狩猎队，大概是双方看到黑烟，往这边汇集查看情况，恰好碰到了一起。
“兰斯特大公，真巧，您也在这里，那边好像起火了，您是从那边过来的吗？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怎么会突然起火了？”
道格拉斯一见兰斯特，便问道。
他们碰到兰斯特狩猎队的位置，距离那片疑似起火的林地已经不远了。
兰斯特眼神一闪，微微点头对道格拉斯旁边的那位贵族示意，才不急不慢地回答道：“我们也是去看情况的，刚刚到这儿就碰到了您和科博子爵，现在也不清楚那边的情形。”
兰斯特身边的侍卫们有些诧异，但却不会出声揭破兰斯特的话，只是下意识将兰斯特围在中间，有意无意地形成一种警惕的保护队形。
道格拉斯打量一下兰斯特及其侍卫的情况。
他们的马匹站立朝向的方向，可不像是打算往起火的方向去，包括兰斯特在内的所有人，都弥漫着某种奇怪而防备的气氛，但他们身上有没有任何伤势端倪，道格拉斯找不出确凿破绽，皮笑肉不笑地掩下心中的怀疑，邀兰斯特一起走。
“也好。”
兰斯特答应了下来。
他心知在爱尔柏塔大师已经被惊动后，那个不知用意的**师无论最初对他有什么目的，现在应该都已经不敢轻易下手。何况有道格拉斯在身边的话，对方就算去而复返，也不敢轻举妄动。
“奇怪，看地上残余的灰烬。火势应该很大，这种冬季林火，往往是最难熄灭的”
来到起火的那片林地后，兰斯特等人又遇到了另外一个狩猎队。
“大概是**师灭了火吧，我刚才好像看到了天空上有人飞过。”后来的那个贵族说道。
动机的山林相对干燥。往往容易起火，加上现场残余的施法波动被乔治大师临走前消除掉了，众人也没有怀疑这场火灾是人为。
大家纷纷往起火点聚集，就是担心林火蔓延，没想到眼前却只剩一片铺着厚厚灰烬的焦土，林火早已熄灭。
“既然没事，那就散了吧，我们继续围猎。”
“现在也不确定是不是大师来过，没人回报，说不定会让陛下担心。我还是亲自回去一趟吧！道格拉斯殿下，您要一起回去吗？”兰斯特笑问道格拉斯。
兰斯特都这么说了，又被点名询问，道格拉斯只好不情愿地说：“好吧，我也和您一起回去。”
***
森林之外。
场地中，两个骑在马上的骑士一个黑甲一个白甲，甲胄上分别印着芳烃草纹徽和火烈鸟纹徽，涌动着斗气的长枪与双手剑不断交集，兵器交击处火花和斗气迸溅！
战斗僵持不下，两边观看的贵族们也激动地攀在护栏边。不断高呼为各自支持的骑士加油打气。
战斗正如火如荼，坐在正中宝座上的皇帝也正在倾情投入，身体略向前倾，双目炯炯地看着场内。一旁侍立的杰法伯爵也正紧张地握着拳，看似聚精会神的眼睛余光，却不时往侧旁的某个角落看去。
一个面目清秀的白袍女法师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杰法伯爵一眼认出对方是爱尔柏塔大师的弟子。
他眼睛一亮，趁着下方交战的又一次**，不引人瞩目地走开去。
来到无人的一角。杰法伯爵与那个白袍女法师说了几句话，间或点点头，回来时接过一个侍女准备呈送上去的点心，托着银盘回到皇帝身边。
“陛下，大师说，可能有”
一边置换原本摆放在座边的茶点，杰法伯爵迅速转述了爱尔柏塔大师的话语，皇帝仍注视着下方，如果不是杰法伯爵了解皇帝的习惯，几乎以为他没在听自己的话。
下方的战斗恰在这时分出了胜负，持长枪的黑甲骑士一枪将白甲骑士捅下了马，皇帝在全场轰然的欢呼中站起身鼓掌，高兴地走到台边奖赏了胜利的黑甲骑士。
黑甲骑士不顾伤势雄赳赳气昂昂地绕场，皇帝欣慰地慢慢鼓了一会儿掌，坐回宝座，才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淡淡的声音透着不满：
“可能？我不要可能――搜查整个猎场，把人找出来！”
杰法伯爵并不意外，既然爱尔柏塔大师怀疑可能有强者混进猎场，按陛下的习惯，绝不会允许这个漏洞潜伏，日夜在旁窥视威胁。
“是。”
杰法伯爵应声，不急不缓地摆好新换上来的茶点，把原本刚送上来摆放了不到一个魔法时、仍旧原封未动的茶点放进银盘中，拿下去交给等在一旁的另一位侍臣：
“老样子，将这些茶点赏赐给诸位大臣和家眷吧，还有没呈上来的那些也一起，别浪费了。”
那个侍臣毫不意外，习以为常地点头退了下去，甚至不需要打开盘盖看茶点是否完好，需不需要重新摆放造型――他清楚，这些茶点肯定是原封不动的，这几天后厨专门呈送给陛下的糕点，几乎都被赏赐给大臣了。
而唯有几乎不离皇帝身边的杰法伯爵知道：
不仅仅是这些糕点，自从入驻行宫之后，陛下就根本没有入口过外来的食物，下面的人偶尔看见皇帝持杯浅酌，其实杰法伯爵清楚，酒液根本没有沾过唇。
***
哧！
弥漫的浓雾中，一把长剑透胸而过！
年轻的梅丽尔贵族低头怔怔看着没入胸口的剑锋，双膝一软。仰头倒下，至始至终，他没有看到背后持剑的人影。
刺破心脏的伤口的流出鲜血，缓缓渗入身下的土地。铺着厚厚腐殖质的土壤仿佛海绵，转瞬将血液吸取。
浓雾中的生命接二连三消失，一声一声的惨叫似远似近。
乔安娜公主跌跌撞撞，独自一人如同盲头苍蝇般乱撞，因为在陷入这片迷雾后。马匹突然发狂狂奔，身边的侍卫和同伴早在慌乱中失散，她不时听到一声声惨呼，慌不择路地到处奔逃。
身上的猎装沾满了草叶汁水，崴伤的左脚踝一抽一抽地疼痛，乔安娜却始终找不到缺口，那不断响起的濒死呼叫，犹如死神的脚步逐渐逼近。
一条男人的手臂忽然背后伸出，冰冷地罩住乔安娜的口鼻，乔安娜没有发出一声声音。便被拖入浓雾中。
***
“咦，怎么有浓烟！”
就在距离乔安娜等人不远的森林中，查理斯拉住马，透过森林看向东边的天空，明朗的蓝天被淡淡的灰黑沾染，林风带来炭火的气味。
仅仅不到一里的距离，就像天堂和地狱，查理斯等人所在的森林静谧安然，那片距离他们不远的浓雾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将濒死的声音和气息隔绝在浓雾中。
“殿下。好像是林火，我们要过去吗？”一个侍卫问道。
“不，距离太远，等我们过去。火已经烧起来了，去也没用。”查理斯说道。
查理斯等人的上空，尤利西斯大师隐没在空气中，比查理斯等人更早地发觉了起火的方位。
随手施法，探查法术在附近五里内扫过，掠过那被浓雾笼罩的森林时。法术竟毫无异常反馈，肉眼所及的一里视野内，也根本没有什么浓雾存在。
见附近暂无异状，尤利西斯大师看了下方的查理斯等人一眼，便往浓烟升起的方向飞去，而在他下方，查理斯等人根本不知上方一直有个强者如影随形。
就在尤利西斯大师离开后不久，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声音中的凄厉恐怖，让闻者下意识心中一颤！
“女声是乔安娜公主！”
查理斯一惊，不用他示意，两个侍卫已经一夹马腹，往尖叫声的方向奔去，剩余的侍卫将查理斯围住，谨慎以待。
不久后两个侍卫离开的方向传来两声呼啸，短促急剧，按照约定的暗号，是招呼其他人赶紧过来的意思。
查理斯早已心神不定，听到啸音，知道没有危险，立即领头赶过去，随着距离渐近，猎犬也开始发出剧烈的吠叫，浑身毛发炸起，十分不安。
等查理斯和侍卫们抵达现场时，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密林空地上，横七竖八地倒毙着众多尸体，人尸和马尸凌乱散放，死状各不相同。
唯一共通点，就是尸体全部拥挤在不到五丈方圆的空地上，无论人尸和马尸都是刚刚僵硬，仿佛刚死没多久，浓烈的血腥味弥漫着整片空地。
现场的唯一活口就是乔安娜公主，整个人已经神志不清，蜷缩的身体已经被侍卫用一袭披风盖着，但不难从她裸露的双脚看出看出，披风下根本不着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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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三章 讯号和封林（）
“你们退开！”
一见乔安娜此时的情形，侍卫们立即转头，移开目光。查理斯从马上下来，冷声呵斥，解下身上的披风，俯身想要将披风盖到乔安娜身上。
“啊啊啊――魔鬼！不要杀我！滚开！滚开！！！”
谁知查理斯刚刚靠近，原本蜷缩成一团喃喃自语的乔安娜忽然凄厉地叫起来，不顾蔽体之物掉落地尖叫挣扎，不住地往后躲，死死抱住第一个拿出披风的侍卫的双腿，仿佛认准了后者。
“公主！公主！”
那个侍卫手足无措，恨不得戳瞎双眼自断双腿，慌乱地向查理斯请示。
“把公主移出去。”
查理斯看得出乔安娜明显神志不清，并不在意她的反应，脸色难看地逡巡一眼周围血腥弥漫的修罗场，将披风递给侍卫。
侍卫连忙将乔安娜包裹起来，将其抱出杀戮现场，期间乔安娜一直如同看见救命稻草般抓着他，浑身簌簌发抖，含糊不清地喃喃自语。
“殿下，附近没有凶手的踪迹。”亲卫队长来报。
“伤口都是被同一把武器造成，是刃口三指宽的长剑，疑似军队的制式武器，非常普遍，凶器没有遗留在现场。另外，现场残留的术法波动很凌乱，无法追踪。”
两个身着侍卫服侍、来到现场后就在尸体旁边走来走去检查现场的法师也站了起来，对查理斯汇报。
所谓的非常普遍，当然不是说军队的制式武器外流得平民人手一把，满大街都是，但对于这时在行宫的众贵族来说，弄到也是轻而易举，根本无法根据这点查明来源。
查理斯眉头蹙得更深，点了点头，虽然失望，但两者的汇报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能在这种时候这种地点犯下这样无法掩饰的凶案。如果不是冲动下的临时起意，就是蓄谋已久的计划，现在看来，果然是后者。
查理斯并不害怕阴谋。但现场距离他这么近，又这么巧合，实在无法不让人怀疑这是要针对他的阴谋。
一看到乔安娜公主的情形时，他甚至已经做好她扑上来喊他凶手的准备，但目前看来还没有这种端倪。下属们也没有察觉针对他的线索。
可这并没有令查理斯安心。
相反，迟迟找不出凶手的用心，更让查理斯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惴惴感，不安的感觉渐渐在他心中衍生。
“殿下，乔安娜公主刺激过度，精神紊乱异常，属下无法以法术与她沟通。”另一个法师下属来报告。
“连暂时恢复都不行吗？”查理斯凝眉问。他的面前，侍卫们已经在封锁现场。
“她此时的精神太过脆弱，如果强行施法，无法保证成功率。而且有彻底让她疯癫无法恢复的可能，”法师下属抹了抹额头的汗，低头告罪，“下属无能！”
“退下！”
查理斯冷冷地看了那个法师一眼，大步走到乔安娜和那个侍卫身边，看着侍卫怀中头发散乱、眼神无焦的乔安娜，脸色愈发阴沉：
他心知唯一的突破口就在乔安娜身上，但凶手明显是故意留下乔安娜做活口，说不定让乔安娜清醒，反而对他不利――也就是说。这是一场赌博。
现在决定权在他手上，查理斯脸上阴晴不定，垂在身侧的拳头渐渐握紧。
“这里怎么回事？！”
就在查理斯拳头越握越紧，脸色逐渐阴霾下来的时候。上方一个声音传下来，查理斯和其他侍卫一抬头，尤利西斯大师现身在空中，俯视下方。
查理斯先是惊讶，他还没有让人发出讯号，就算发出讯号。**师也不会在这么短时间内来到，随后他想到什么，眼中划过喜悦，收敛惊讶道：
“尤利西斯大师，大约不到一刻钟前，我们听到一声呼叫，赶过来的时候，情形就已经是这样了。”
尤利西斯大师一点头，从空中落下来，手中一道黄光飞出，一个小型结界把剩余的侍卫推出去，将现场保护了起来。
尤利西斯大师看了乔安娜一眼，嘴唇微动，眼中银白的异芒闪动不定，乔安娜仿佛受了了某种力量安抚，停止神经质地喃语，闭上眼慢慢昏睡过去。
“殿下，请您的侍卫把经过对我详细说一遍。”
尤利西斯大师似乎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脸色不见放松，在乔安娜身上放了一个静音术，皱起了眉，对查理斯说道。
查理斯点头，示意抱着乔安娜的侍卫详述。
听完侍卫从发现到他到来之前的全过程，尤利西斯大师点点头，没有再提出任何问题，也没问查理斯为什么会恰巧出现在这里，只对查理斯说道：
“殿下，事关重大，这件事必须立即通知陛下。”
“我也正想这么做。”
查理斯说道，然后毫不犹豫地示意下属拿出讯号卷轴，心中同时放下一块大石：
他猜得没错，尤利西斯大师应该一直跟在附近，这样一来，哪怕只有间接的时间证明，也足以让针对他的种种设计落空了。
“乔安娜公主是拜伦带回来的，众所皆知她很有可能成为老五的未婚妻，现在还把我算计在里面――哼哼，奥丁真是把我视为眼中钉啊！”
想来奥丁不会想到，父皇为策他的安全，竟让一位**师跟在他身边吧！
一想到皇帝此举中表现出的重视，以及奥丁功败垂成时的脸色，查理斯心中大快！
***
一道拖曳着长长尾巴的红光飞上天空，嘭一声在森林上空炸开，分布在森林个个角落的人们，都看到了天空中的情形。
“终于来了！”
从奥丁提议假如围猎到现在，莱昂纳多有种终于就要尘埃落定的感觉，他一甩披风，提着马缰轻夹马腹，对侍卫们道：
“走，我们回去！”
相同的情况在森林各处纷纷发生，道格拉斯和兰斯特这时已经到了森林边缘。
看到天空中的红色讯号。紧张从道格拉斯脸上一掠而过，分辨出讯号发出的方位后有松了口气，对兰斯特说：
“是西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竟用上了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