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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迁移,直到春末之月才会启程回都。
但如此浩大庞杂的一次迁移,外面不可能这么安安静静,除了马蹄声,奥丁捕捉不到迁宫时应有的人气,和大队人马行走的杂音。
意识到情况不对,再一次清醒时,他摈退侍女,将自己新的侍卫队长叫了进来。
侍卫队长支支吾吾,“殿下,两位陛下并不在队伍里。”
“那他们、在哪?”
奥丁强抑身上疼痛思索着,因为身体的创痛,他思维没有平时敏捷,“难道这是,先遣队伍?”
是了,每次迁宫,都必须先派先遣队,如果不能让人察觉他的存在的话,他的马车当然不会跟着大队走,跟大队走也是正常。
“这”
侍卫队长迟疑一下。见奥丁已经露出怀疑,见无法隐瞒,只好低头道,“回殿下。这不是先遣队伍今年过冬,并不往冬宫迁移,陛下已经下了令,改往苏米西比河南岸的苏米西比新宫。”
他隐瞒了这么久,生怕因此耽误殿下康复。但没想到还是被发觉了。
奥丁瞪着他,几乎怀疑这个侍卫是在说谎。
侍卫队长满头大汗,不敢直视奥丁恐怖的目光。
他是奥丁原贴身侍卫队中很普通的预备役,当天因为轮值,没有入宫,由此逃过一劫,并且在原侍卫队长和轮值侍卫全部被处罚之后,才因为出身清白、家世简单,被皇帝亲自提为了侍卫首领。
他并不清楚宫中发生了什么事,但再愚蠢。也明白事情不对,否则奥丁不会还没康复,连清醒地见皇后一面都不被允许,就被丢出帝都,独自前往冬宫。
奥丁盯着面前的侍卫一会儿,才问:
“杰夫他们到底怎么了?他们真的在近卫军?”
因为气力不足,他一字一字问得很缓慢。
“是”
杰夫是原侍卫队长的名字,想起昔日长官和同僚们,侍卫队长身形一震,咬牙道:
“他们的确去了近卫军。只是只是听说去之前,他们已经提前写好了安家信。”
奥丁眼角一抽,他已经明白了侍卫队长的意思:
他的侍卫亲信,无一不是出身贵族。有家人亲友,父皇为了隐瞒实情,并不会在明面对他那些侍卫进行处罚,而是直接封锁消息,隔绝他们和亲人接触的机会。
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不可能回来了。最好的结果,他们或许还能以为国牺牲的名义,下葬英灵园。
奥丁僵硬地坐在座位上,只觉得血液逆流,眼前阵阵发黑,众多朝夕相见的心腹下属们的熟悉面容在他眼前浮现,耳边嗡嗡作响。
因为这一刺激,奥丁就没能听清面前侍卫队长的话,等他抑制住情绪平复下来,正好听到侍卫队长的最后一句话。
“殿下,这是杰夫队长临走之前,要我交给您的信,”
侍卫队长从胸前拿出已经揣了很多天的信,边角已经微微褶皱,但蜡封仍非常完好。
“杰夫队长临走前,要我转告您,陛下盛怒未消,请您务必以修养康复为先,不要为他们的事挂心,他一定会带着兄弟们凯旋归来!”
父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奥丁眼角微微一抽,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不禁又捂胸咳了起来。
侍卫队长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正要叫法师,却被奥丁制止,奥丁咳出了一口黑血,反而觉得胸口中抑闷的气息顺了很多。
他捏住信纸的一角,在侍卫队长的帮助下,将信展开,集中精神,一目十行地看完信,然后猛地掌心握拳,将信纸紧紧攥起,褶皱成一个纸团。
“原来如此”他心中终于得到答案。
奥丁呼吸急促,仰面靠在软枕上,闭上双眼,过了一会儿,胸口起伏才没有这么剧烈。
“我的斗气根基,真的完全损毁,不可能恢复了?”
侍卫队长面色雪白,“大师们都是这么说的。”
奥丁眼中闪过不信,身形一震,尝试提起斗气,以往如臂使指的力量毫无回应,空荡荡的身体内部只有剧痛,像无数根扎入肌肉骨髓的细针。
“殿下,不要!您的身体还没复原啊”侍卫队长惊声阻止。
但奥丁不肯信命,充耳不闻,强抑着身体中的剧痛,试图从身体中催生出那一丝不存在的斗气。
终于,身体最大的报复降临,他只觉四肢百骸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他张口吐出一道血箭,身体一软大脑中一片黑暗。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能睁开眼,再次看到面前侍卫队长焦急的面容,身后白袍法师的衣角晃动。
“殿下!殿下!您醒了”
奥丁身体动弹不得,四肢毫无感觉,嘴角血丝缓缓流下。
任由法师紧张的治疗了一会儿,奥丁躯体慢慢恢复知觉,白袍法师不安而紧张地道:
“殿下,您不能再这样了。再有两三次,您的神经无法再承受,很可能会让您四肢彻底瘫痪。”
奥丁仰头望着车顶,充耳不闻。过了一会儿,忽然嗬嗬地笑起来。
“――好好!”
他眼中漫上血色,缓缓闭眼冰蓝的眼眸,口中冷厉怨恨的声音,不知是针对造成这一情形的罪魁祸首。还是调集了大师救治、却没等他伤愈就将他丢出帝都的皇帝。
硬质长杆羽毛笔在地面流畅地描画,高级魔兽血液制成的魔法墨水红中带黑,毫不断连地描写出一个个闪烁不定的魔纹,魔力的汇集,令法阵逐渐低低嗡鸣起来。
林安绘下最后一笔。
之前稳定输出如涓涓细流的魔力,最后收笔时宛如洪流倾泻,实验室中其他已经修复完毕的法阵被无形的魔力牵动,宛如呼应心脏搏动的脏腑,随着能量中枢法阵的修复,嗡一声亮起。
一个个魔纹流动的法阵。从炼金台、墙壁、地面和天花板等各种载体表面浮出,五颜六色的法阵灵光交相辉映,一个强大的魔力共振场在实验室内生成。
林安站在实验中中间。
他输入法阵中的魔力犹如连接法阵的血管,令她轻而易举地掌握这个法阵阵列的每一个细节,林安的意志,就犹如这个实验室的大脑,精神力与法阵阵列共鸣着。
能量中枢法阵中央,一颗纯澈透明的白水晶升起。
林安睁眼,抬起手,右手手指指尖浮现一枚细微到难以看清的深紫印记。轻轻在水晶表面一点,印记化成流光,没入水晶。
纯澈地晶石内部升起一团深紫色繁密星云,流转不定。神秘莫测。
实验室内以能量中枢法阵为阵心的法阵阵列,忽然停止运转,猛地一亮,犹如对新主的认可和拜服,随后辉光暗下,灵光映照的实验室安静下来。
“终于修复了!”
林安抹了抹额头沁出的微汗。面露满足,第一次以真正主人的目光,巡视这件重新认主的魔法实验室。
“我早该想到的,一个魔法世家,就算没有进入皇宫的禁制挂坠,也该有皇宫之外的权限。
这个实验室如果只有白袍法师等级,那么对于美第奇家族的**师而言,也不过是鸡肋而已,根本没必要这么精心建造了。”
林安耗费了三天时间,近乎日夜不休地修复这座实验室的法阵,直到接近成功的时候,才察觉了这座实验室的真面目:
这是一座有完整法阵阵列的高塔级别的魔法实验室,其中核心中枢的认主功能,就是区别普通级别和高塔级别的实验室的最明显标志。
“是了,美第奇家族的法师不止一个,后辈法师没有挂坠,施法等级不超过一级,平时当然只能作为日常实验室使用,唯独实验室主人,并且有挂坠在身,才能开启实验室的真正功能。”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挂坠,“虽然代价不小,这东西终究是有用的,看来不用特意出城找秘法团借用实验室了。现在无法确定秘法团对我的态度,还是不要主动靠得太近的好。”
回想起获得这枚挂坠的过程,林安脸上露出一丝阴霾,又有些疑惑:
“按理说,这个挂坠的权限,应该很快就会被收回,但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皇帝就算再忙,也该想起这件事了。”
林安不可能找皇帝解疑,心中深觉不合理的同时,不由再次联想到这几天一直没有去深想的疑点:
那就是皇帝允许她离宫后又再次叫回来时,单独留下她追问身世的奇怪态度。
“约克雅丹送我离开的时候,皇帝还没有异常,那么导致他态度变化的原因,肯定是在离宫那段时间里发生的到底,是什么呢?”
林安百思不得其解。
但她唯一肯定的是,关键点一定在她这具身体的血统上,而根据皇帝言辞里透露出的意思,他似乎认定了,她身上拥有梅林皇室的血统。
“克洛诺斯那个家伙果然一点都没安好心!”
对于这个身体的血统,林安倒不是特别意外。
毕竟灵魂可以带来强大的精神力天赋,但亲和力却是和**密切相关的。
克洛诺斯要长久住在她的灵魂中,就必须给她自保能力,那么在这具身体中注入的血统。自然是人族的高级血统,才能让她获得足够强大的身体天赋。
四大帝国的皇室血统,无疑都是经过时间检验的强大血统,而克洛诺斯选择梅林皇室血统的用意。林安脑子一转,已经猜出七八分:
皇帝的未雨绸缪,并非没有来由,如果克洛诺斯还在,那么他忌惮防备她这个忽然出现的血统后裔的态度。以及未雨绸缪断绝她进入“那里”的决断,无疑明智之至。
“只是不知道‘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能令那几位强者这么大反应,克洛诺斯原本准备这个血统的目的,约莫也是为了那个地方吧!”
作为世界权力金字塔顶峰的人,皇帝虽然没有强大实力和悠长寿命,但林安绝不敢轻忽他的智慧。
她身为局外人,无法了解内情原因,但作为被窥视者,皇帝一定清楚。自己手中什么东西最值得被传奇强者级别的敌人窥视,因此态度戒慎,一经发现,立即决断。
“可惜,皇帝恐怕不会再让我踏入那里一步了,克洛诺斯也已经不在,否则我真想配合大魔王一次,给梅林皇室送份大礼啊!”
林安喃喃自语,忽然神情一动,想起什么。
“对了。那家伙或许有用,也放了一段时间了,该看看它了。”
嘴角浮起一丝诡秘的笑,林安手心向上。一瓶人面母蛛的深青色血液出现在她的手中。
拿起绘制笔,林安拿出另一种高级魔法墨水和人面母蛛血液混合,放入少许黑色墓土粉末,摇了摇,看到不超过五盎司的液体,忍不住嘀咕一声:
“该死的西德尼。把我的材料全拿走了!”
但她手中的笔,还是不吝惜地汲取了浓浓的混合液体,在一块主要成分为黑曜石精的石板上,慢慢的绘画起来。
那是一个梯形和菱形构成的巫阵。
女巫习惯用上窄下宽的梯形代表女性,认为女性是生命之母,种族起源;
而菱形结构不稳定,容易变形,恰好与法师惯用的稳定三角形相反,代表扭曲和混乱,也就是女巫们的力量源泉。
梯形和菱形构建的阵型中,内嵌大量蚯蚓般诡异扭曲的上古巫文,精神力不强的普通人多看几眼,就会有精神幻觉产生。
林安没有巫力驱动巫阵,只能靠新鲜高级魔兽血液中的生命力作为巫阵力量源泉。
但这种巫阵成本高而时限短,但最大的好处是,它的本源性质为献祭,即使没有巫力,也能依靠献祭血液中的生命力,获得暂时的强大效果。
某种程度上,这种法阵与世俗流传的某些邪恶召唤法阵本源相似,只不过这种法阵献祭的,是原料中的生命力,那些胡乱滥用召唤阵的凡人们不明就里,用来召唤邪恶或魔鬼的法阵,献祭的则是他们自己的灵魂和生命。
拥有暗之女的记忆,林安自然不会画错巫阵,原本有些生疏的手法,也因为冰原那段时间对巫术体系和魔法体系的研究,而变得熟稔流畅。
巫阵的绘画一笔呵成,起点和终点相连,代表循环不止的轮回,也与巫术力量来源“混乱”相呼应。
林安一收笔,黑曜石精板上的血液像活物一样流动起来,扭曲变化,片刻后微微一闪,空气中逸散的血腥味完全消失,暗暗的血色在巫文上缓缓流动。
巫阵时间有限,林安要趁巫阵汲取完绘制原料中的生命力之前,做完她的事,因此一见巫阵成型,一个巨大的画框出现在她手中。
画框中是一个手持法杖威严十足的黑袍老法师,老法师静静地闭着眼,黑白两色的画像有种诡异凝重的感觉。
林安沾了点法阵中的液体,在画布上一点,黑白画布中的人一震,鲜艳的色彩仿佛时光回溯般回归到滑画像上,画像中的老者眼皮微微颤动。
但林安动作更快,画框落入巫阵之中,画像中的老者面容一阵扭曲,变成一张各种颜料混合在一起的扭曲面容。那勉强能分辨出的眼眶部分,闪烁着诡异邪恶的幽火。
画像内,老者的下半身仍旧是黑白色,只有那张扭曲的脸像鬼火般扭动。双眼中邪恶的光刚亮起,被封禁的魔鬼立即大声咆哮:
“肮脏的爬虫,你竟敢禁锢伟大的司攀妮大人,我一定要将你的灵魂灼烤,令你的家人和朋友夜夜梦靥。生不如――”
最后一个“死”字来不及出口,画像下方的巫阵忽然一亮,自称司攀妮的魔鬼忽然惨叫一声,身体像挨了一鞭,猛地化作一阵青烟。
但那青烟哀嚎厉叫地摇曳了一阵,在画框中左冲右突,却被无形的力量挡回去,终于在画框里再次现形。
林安轻轻一笑,低柔丝滑的声音用一种带着奇异力量的的语调道:
“看似嚣张,实际上却在伺机逃跑?果然。事先准备好巫阵是对的,你这狡猾又胆小的小东西,身上的力量不多了吧!”
“可笑,无知的虫豸――”
魔鬼的声音再次戛然。
原来是林安忽然抬手,将画框正面朝下扣在巫阵上,带着淡淡笑意说:
“我讨厌不识趣的小宠物。”
画框背面冒出一阵青烟,接触到青烟的生命体,可以听到魔鬼凄厉的长嚎,意志不坚或心性邪恶黑暗的的人,甚至会直接陷入奇奇怪怪的幻象。
这不是魔鬼的伎俩。而是它们力量中原本就带有的能力。
但这个新生魔鬼实在太弱小了,或许它曾经还是比较强大的,毕竟吃了整个魔法世家的血脉灵魂。
但在失去新的灵魂补充,又被放在地下秘库不见天日十多年后。它的力量不可避免地衰弱了很多。
否则曾经的暗之女如何强大,林安现在毕竟没有巫力,仅凭这种短暂的献祭巫阵,她可不敢指望去驯服一只魔鬼,哪怕只是一只经验不多的幼儿。
一扣住扣住画框,林安脸上的悠闲从容消失。换成一副凝重专注的模样。
她小心翼翼地将剩余的混合液体融入巫阵中,度量一下时间,觉得差不多够用,才把画框再次掀起来。
“想清楚该对我,用什么样的态度了吗?”林安似笑非笑的问。
魔鬼再次抬头,邪恶的瞳光跳动不止,损失的力量让它愤怒之至,“卑下的人类,司攀妮大人是不会――”
“不对。”不急不慢地评价一句,素手扣下画框。
青烟又滋地冒出。
过了片刻,林安再抬手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