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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水晶牌是我的徽记证明,说起来您还是第一个得到它的人,这次分开,想必在帝都还有机会见面,到时您可别忘了找老朋友。“
浅蓝色的水晶牌中封印的紫蔷薇由法术构成,精细得纤毫毕现。连上面滚动的露珠都仿若真实,可以清晰看到露水中折射的微光,这样精巧宛如艺术品的拟态,唯有林安这个层次的精神力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林安还在里面加了自己特有的印记,普天之下除了真正的传奇强者,没有人能够仿制得出这样的令牌来。
这是林安昨晚回来后想要测试自己的精神力控制力的极限而做的,林安也是想到要做代表个人身份的徽记,才用炼金术将魔法伎俩幻化出的紫蔷薇封印在水晶中,到目前为止的确只有一块。不过随着以后自己需要用到身份徽记的情况越来越多,这种令牌也会越来越多。
安格斯温煦地笑了起来,仿佛得到林安这样的回礼已经非常高兴,因为这代表着林安重视的友谊。
他愉快道:“是吗?这可真是我的荣幸!”
修炼者的身份徽记不会被滥发。林安送安格斯徽记令牌的目的当然不止是邀请他再上门,而是代表一个人情或承诺,不过安格斯没有推却,收起水晶牌,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安格斯便起身告退。
子爵堡的主楼书房中。弗里茨得知安格斯上门找约翰姆,被约翰姆秘密引到金玫瑰园和林安见了一面,过了两刻钟才离开的消息时,也只是略微吃味了一下,然后遭到养伤期间无所事事的詹姆士的嘲笑,两个老友一阵互损,就把事情放下了——
虽然没有直接出手,但安格斯出借的金弓在那一战中的作用,是没有人质疑的,安格斯可以说间接杀了那个红衣主教并救了所有人,如果这样的人都会是间谍的话,那么就没有人不可疑了。
只是这样的答案如果到了帝都,是交代不过去的,发生了红衣主教的事件之后,安格斯的神圣帝国身份在队伍里就十分突兀,帝都的监察部的那条老狗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样一个人,为免安格斯尴尬,现在离开也是好事。
而且弗里茨正在为捉捕间谍的事焦头烂额,那个叫杰姆里安的红衣主教被绞成了碎末湮粉,半点残骸没留下来,但红衣主教出动的大动作,不可能没有别的人辅助布置,而弗里茨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人揪出来。
就在这天下午,运送着黑色棺木的两辆旅行马车,在一队佣兵队的护送和弗里茨吩咐的畅通无阻的通行令下,离开了全城封锁、戒备森严的逊金河港。
***
鲍尔曾经是逊金河港的一个警备队小队长——
别看这称谓小,在一个不以军事为目的简称的商业港中,港口警备队是唯一的军事机构,最大上限也不过三千人,而逊金河港警备队常设编制是二千,而鲍尔手下小队足有一百人,除了顶头的头儿之外,他已经是警备队中第二层的头面人物。
但鲍尔这两天心情很不好,街坊们路过他家门前时,半夜不时能听到门内打骂的声音和女人小孩的尖叫哭泣,但街坊们谁也不敢去招惹这位老爷,在逊金河港,谁不知道港口的警备队有时是比码头那些黑帮流氓更无耻的流氓呢?
前两天下城区北区被那头大章鱼毁了大半个居民区、近一千平民死在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的消息被传出后,这位比流氓还流氓的流氓头子还曾经买了酒在家里大醺一场,醉后哇哇叫着什么死得好、终于踢开这块拦路石之类的醉话,这两天据说被提拔之后。反而却不高兴起来,可见这位流氓头子的喜怒无常。
不过再怎么心情不好和打老婆,这个流氓头子却没有再买酒喝了,因为他必须天天清早出勤巡卫到半夜。才能回家。
逊金河西岸,鲍尔带着一群手下走在闭门禁户的下城区街道上,肮脏狭窄污水横流的小路上没有一个行人,鲍尔踩着一滩滩积水走着,一边听着自己一个手下的抱怨。
“头儿。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大日头下一整天巡逻搜查逮捕的,我们把城里的流氓小偷都抓光了,兄弟们也折损了六七十个,病的病,伤的伤!”
“快到头了,子爵堡里住着的那些大人们是要上帝都的,总不会一直这么待下去,你们这段时间好好表现,帮我把大队长这个位置坐稳了。等这段时间过了,总有你们享受的时候!那些伤病的兄弟也别慌,那些大人们让我们做事,不会亏待我们的!”
鲍尔大包大揽地拍着胸口,安慰着手下,其实心里却也十分没有底:
警卫队长这个位置,一直是有爵位的贵族老爷才能任职的,如果不是和里皮子爵有点牵连的人都被撸了下去,牵连广泛,也轮不到自己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平民小子出头。自己等受勋队伍离开后会是什么前程,他也没有把握。
但他现在想的不是警备队长这个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位置,做到这个位置后,才知道这个位置有多么坐如针毡。单是他这些天听说的东西,就够让人心惊胆跳的。
菜市口的绞架上,至今还悬挂着以前常常挤兑为难他的两个前警备队长心腹的尸首,这些还只是不够格被砍头的,据说监狱门前的铡刀下那些小贵族的哭号和横淌的鲜血一直没停过,只是平民并不允许观看贵族行刑。传闻也没有扩散,否则早就成为了手下的一件谈资。
但鲍尔不是这些什么都不懂的手下,他活了这么久,还没听说有贵族老爷上断头台的事,单是这么一个情况,就够他心凉的了:
连贵族老爷也是说砍就砍,那他要是一个不好,那不是眼都不用眨一下就死啊!
活了这么久,他从没感觉自己脖子上的脑袋这么岌岌可危过,平民一直是命贱的,但当他以往一直暗中腹诽的高高在上的贵族也变得和他这样的平民一样命贱时,鲍尔不感到开心,只觉得更加朝不保夕,仿佛一直顶在头顶的支柱轰塌下来了,没法形容的惴惴不安一直萦绕在心头,督促着他全心办事,少话多做。
鲍尔的亲信手下也是感觉得到鲍尔的忧惧的,苦着眉头。
“可那些大人们一直叫我们捉人捉人,不能放过任何可疑人口,我们都照着办了,却还不满意!要么也给个具体的画像什么的,就算咱们真的找不到,照着画像去弄个相似倒霉鬼顶差,那也好过”手下拿手在脖子处龇牙咧嘴地比划了一下,“——成天拿脖子在裤腰带上拴着,真是没法活了!”
“你闭嘴!”鲍尔连忙捂住手下的嘴,低斥道,“你懂什么,我们要对那些大人们交差,那些大人们也要对更大的大人们交差的,你敢糊弄那些大人,那些大人就直接糊了你——这种话你再敢在外面乱嚷嚷,老子就先踹死你!”
他踹了手下好几脚,终于在手下鞠躬讨好下放过了后者,一行人继续沿街巡逻。
鲍尔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走过的一个巷口中就站着两个他口中的大人,将他最不想被听到的话听进了耳中。
单匹驽马拉着的带篷车斗里,穿着肮脏的仆役灰布袍的中年男子手里卷着缰绳,从动作神态到举止都像一个真正的车夫,却有着车夫所没有的精光敛聚的眼眸,看着走过巷口的警卫小队,低而压抑的斥骂和对话远远顺风而来,有些散碎,但对于车斗里坐着的两个人来说,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说得不错,港口水牢里住满了人。但里面没有一个是我们要找的。”中年男子用毫无特色的声音对车斗里的另一个人说。
“连被陛下赞誉过眼利如鹰的‘鹰眼’,也无法找到那几个小虫豸?”弗里茨拨弄了一下左手尾指上一枚不起眼的戒指,淡淡道。
“鹰眼”并不受讽刺言辞的激怒,依然平静道:“抓到的人中没有那些人。那么我的眼睛再锐利,也是没办法变出他们来的。”
“我已经第一时间封锁了城港。”
“可您明知道,这不到五丈高的城墙是挡不住那些家伙的,尤其这是一个贸易繁忙的临河大港,而且这不是您经营的地盘。虽然当地的贵族们配合,但假借别人的手,终究没有自己的手好使唤,”
“鹰眼”继续说着,他的声音毫无特点,仿佛时刻习惯将自己掩饰成一百只鼹鼠中不起眼的一只,而他隶属一支只接受皇帝直接调派的秘密队伍,就叫做“鼹鼠”,没有人知道“鼹鼠”具体有多少只,“鹰眼”也不过掌握着他那个小队八人的身份而已。
“即便是带齐了我手下的那些小家伙。在这种条件下,能够挖出对方的可能也不到五成,而您身上却有更重要的责任需要兼顾,我认为,您已经做到尽力尽职了。”
“鼹鼠”肮脏丑陋,成天活在不见光的地底,但弗里茨却知道,他们很多时候能够影响着皇帝对于某个人的看法。
弗里茨也不知道“鹰眼”是不是一直跟着受勋者队伍,反正几天前“鹰眼”自动现身在他面前,现在听“鹰眼”的口吻。倒像是他只是孤身一人在这里而已——不过弗里茨也不至于轻易相信他的话,“鼹鼠”只对皇座上的那个人忠诚,意味着他们对其他人都不可能真实。
所以听了“鹰眼”的话后,弗里茨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我却不敢这样侥幸,只希望陛下能宽贷我的失职吧!”
他不能说不了解那位大帝,但正是因为越了解,才越感到诚惶诚恐。
“鹰眼”无声地笑了笑,他听得出弗里茨的担忧,对此很满意。沉默了一下,给出一个建议道:“如果您真的担忧无法像陛下交代,或许可以试一试刚才那个小喽啰的点子?
——呵呵,他的话虽然无知可笑,但偶尔,也未尝不能被用一用。”
“嗯?”
“有的时候,人的身份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交差就行了。”
三天后。
逊金河港东岸上城区的一处低调不起眼却被刑讯的罪犯吐露出和潜逃的里皮子爵有密切关系的小贵族的宅邸,忽然冒起了浓浓黑烟。
浓烟刚起不到半刻,井肃的士兵立即包围了整个宅邸,半个魔法时后,两辆车辙线深重的马车被围得严严实实,从包围圈中低调地驶出,进入子爵堡后,不知所踪。
当地贵族阶层听闻此事,气氛显得沉闷而阴翳,不少人担心这是弗里茨男爵扩大嫌疑范围、大开杀戒的前兆,毕竟作为逊金河港当地的贵族,里皮子爵在这里经营三代,没有人敢说自己的家族和里皮完全没有一点利益往来。
上城区一时陷入某种人心惶惶的白色恐怖中,贵族们停止了宴饮享乐,大量减少出门,多数人约束妻儿子女闭门家中。
***
弗里茨现在头疼的问题,林安并不清楚,她现在避居金玫瑰园的事根本没几个人知道,更别提她醒来的事情能为人所知了。
在惨案发生后这几天,弗里茨和当地贵族没有把对方的目的及内情调查清楚之前,全城都处于高度戒严状态,生怕第二个杰姆里安出现,弗里茨当然更不允许林安现身了——这不仅是为林安生命安全负责,也是为不增大他和警备队的压力。
客居在别人的庄园里,无可避免要和主人家打交道,阿德莱德夫人偶尔也会邀请林安共进晚餐。
一来二去,一老一少交谈渐渐增多,彼此也对各自的性格有了进一步了解,不知怎么的,林安就莫名得到了这位看起来十分不好相处的阿德莱德夫人的好感。
这好感非常隐晦,因为林安实际和阿德莱德夫人相处的时间不多,每次见面交谈中这位阿德莱德夫人也依旧是第一次见面那样不苟言笑的态度。如果不是林安感知到对方越来越明显的欣赏和好感,恐怕会以为自己自作多情——
当然了,一个主人允许客居的年轻客人进入自己的藏书室随意阅览里面的收藏,至少能说明她对后者并不厌恶甚至是颇有青睐的。
因为书籍作为知识的载体。在这个造纸术虽然已经发明但是被控制在统治阶级手中、限制向平民阶级传播的时代,依旧是一种奢侈品,而能够有幸见识大贵族的典藏的人,也并不多,至少据弗里茨说。自己被允许进入金玫瑰园这个藏书室的机会,也不过是那么五六次。
这天,她正在藏书室中翻阅藏书中关于大陆史方面的书籍,同时拿阿德莱德夫人送到手上的贵族资料做对比,金泽木的房门忽然被敲响,林安应声,进来一个低眉垂首的侍女,告知弗里茨来访,询问林安是否能下去见他。
林安下了一楼大厅,发现不禁弗里茨在。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阿德莱德夫人也在。
她身后是那位从来不离开她三步远的里德管家,旁边还有两位不认识的年过中年的男性,其他侍女下仆隐蔽在打听各个角落门柱后面,他们拥有世家豪门才培养出的世仆素质,在主人不需要的时候,从来不会出现在主人的视线中。
林安沿着打听一侧的扶梯缓缓走下,下方的人们仰视着她,其中那两个第一次见面的贵族老者眼中划过明显的惊艳,不过这惊艳仅止于此欣赏,并不逾礼。反而配合他们眼中的赞美,可以让被关注者感到愉悦。
阿德莱德夫人向初见面的双方相互介绍,原来两位老者也是逊金河港的当地贵族,希伯来男爵和克米恩勋爵。他们将要前往帝都,顺路搭一下受勋者的顺风车。
“帝都方面的命令已经到了,你们不日就要出发,后面这段行程,你们大概不会像前面那段那么闲逸轻松了,接受陛下赐见和授勋都是一生中难得一次的荣耀。想必你们在途中,就必须接受宫廷礼仪师的指导。
希伯来男爵,和克米恩勋爵,都是有名的礼仪大师,希伯来男爵更曾经被陛下聘用为私人礼仪顾问,有他们同行,想必你们在路上可以得到不少收获。”
阿德莱德夫人用严肃矜持的口吻对两个小辈淡淡地吩咐——如果不是可以感知情绪,常人恐怕难以察觉阿德莱德夫人话语中的好意:
受勋仪式的礼仪再复杂,受勋者中也没有人会笨到半个月都学不会一套礼仪的程度,老夫人动用关系请来这两位老者,无疑有更深的用意,尤其在听到希伯来男爵曾经是皇帝的顾问时,林安第一时间想到那本送上门的资料,以及受勋者现在所面临的情况——好吧,书面资料不够,这位神通广大的老夫人直接请两位活字典出来了,林安再一次感受到世家的底蕴。
两位老爵士一阵谦虚,弗里茨和林安则表示一定悉心请教:
老老夫人能请这两位出马,想必已经动用了不小的情面,这两位的身份当然不可能是幕僚,定位为需要备受礼遇的顾问和长者更合适。
当然这两位主要是为弗里茨和受勋者目前面临的局势而来的,林安不认为自己在阿德莱德夫人面前有那么大的面子,今天特意让林安和这两位见一面,让她沾个光,已经是看在欣赏她的面子上了。
当晚,弗里茨留了下来,陪阿德莱德夫人用餐,但林安称病并不在场。
“对了,你们那个队伍伤的伤残的残,人手不够,我手上正好有个人,弗里茨你带上他,除了性格天真没有什么阅历还算朴实不惹事,他还派得上起码的用场。”
弗里茨很少听姨妈这么介绍一个人,疑问:“他是?”
“我一个旧友的儿子,他双亲早亡,可以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五年前晋级为白袍法师,不过本家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