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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一家人是没有隔夜仇的()
卫博远松开她的手,暗暗平复澎湃的惊慌,恢复往常严肃的模样,“你大半夜不睡觉,怎么跑来这里?”
“我口渴,下楼找水喝,听到你在说梦话,还很大声,就进来了。”
梦话?!卫博远佯装镇静地问,“我说了什么梦话?”
“什么你不让我走,我也不让你走”顾念念回忆起卫博远双手向上空挣扎的画面,心底腾升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深棕色的眼眸定定地凝视卫博远,“爸爸,大后天才上庭,你不用太紧张,要知道万事有我们在你身后。”
哪里看不出隐藏在她眸底的琢磨和深思,但最令他动容的还是她语气里的笃定和坚决。
他憔悴的脸上有一丝动容,在床头柜上找到眼镜,戴上后好像戴上了坚固的面具,再次望着顾念念的表情都有了变化。
“念念,这些年,我对你并不好。”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竟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抗拒。
“我也是这么觉得。”顾念念很认可他的话。
“你!”卫博远被她这句话哽到了喉。
“我什么我?我还记得你打过我的!那是右脸,一辈子都不能忘!”顾念念指着自己脸颊。
她这个态度让卫博远眉头一皱,又想沉声呵斥她,父母教导儿女天经地义,一触碰到她布满坦然执着的眼瞳,斥责的话在嘴边过了一遍却说不出来,反而认真地看着她右脸颊,好似那里还残留手掌印,隐约间他掌心竟然有些疼。他记得自己动手的时候,确实费了很大劲。他眉头皱的更紧了,本想关心地问一句现在好些了吗,话一说出口就变了,“你现在是想怎么样?要我道歉吗?”
顾念念放下手,目光趋向平静,“爸爸,我不要你道歉,我只是想说,不管我们有过什么争执,闹了多少不愉快,我们都是一家人,雷打不动的一家人,一家人是没有隔夜仇的。”
她字字掷地有声,句句铿锵有力,散发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深深地烙入卫博远心里。震撼之余,他眸光凝聚在她眉眼处,褪去懵懂天真,深琥珀色的眼眸如一泓秋水,清澈明亮,淡然自若。
她是真的长大了。
相信日后,就算他不在,她也能独当一面。
卫博远竟感到莫名的知足。
“这句话怎么那么熟悉?不是你说的吧。”卫博远表情缓和了很多。
“奶奶经常挂在嘴边的。”顾念念笑道。
“借花献佛。”卫博远牵了下唇角,挤出一丝丝勉强称得上为“笑”的表情,“爸爸知道你有心,这么晚,快回去休息。”
“嗯!”顾念念轻轻地颌首。
在顾念念转身离开的刹那,卫博远情不自禁地问,“童画这件事上,你信我吗?”
顿住脚步,顾念念看向他,坚定的语气,“我信你。”
卫博远目露惊愕,直到她离开,耳边还萦绕着那句无比笃定的话语。
过了许久,他离开卧室,推开书房的门,在书架里找到一本旧书,翻开之后,眸底映入一张发黄褪色的旧照片。
站在电话亭里,她在打电话,眼眸低垂,面带浅笑。
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卫博远眼眶泛热,视线模糊。
“桐儿,如果当初我能放下偏见,那该多好。”
对于他的悔恨,照片里的人神情如故,静默不语。
???
天还没亮,顾念念就被陆言修的电话吵醒。
“念丫头,赶紧唤醒卫叔和奶奶,一小时内撤离,搬到我这里,展辰良已经过去接你了。”
顾念念难得睡着觉,迷迷糊糊间听到这番话,正常情况下她会觉得对方在胡说八道,但那边是陆言修。他的声音不同于往日的润朗温和,裹着不容争辩的凝重,好像在下一道命令,把顾念念的瞌睡虫都吓跑了。
她急急忙忙地下床,推开门,往卫博远的房间走去,趁着有点时间的功夫,急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卫叔的事情惊动了媒体,不用一小时,就会有大批记者来围堵你们,只有我这里安全!”
他说的话好似巨石沉入湖面,惊起千重浪,顾念念知道已经没有时间给她整理思绪,急急忙忙地推开卫博远的门,一家人拿了一些要紧的物件,上了展辰良的车。离开途中,顾念念透过车窗,看到一大批车辆和他们擦肩而过,赶紧低下头。
从小到大,还没有这么狼狈逃窜过,颇有躲避战争的感觉。
她去过陆言修的住所,这栋望海大厦以安保严密出名,里面的保安均是聘请退伍军人,而且他们住的顶层只有他们一户人,除非记者出动直升机,否则不可能拍到他们。
顾念念安顿好卫奶奶,合上门,往客厅走去,陆言修和卫博远正在讨论什么,察觉有人走来,不约而同地换了个话题。
“卫叔,这两天请你先住在这里,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吩咐展辰良,他会帮你办。”
“麻烦你了。”
“不客气,这里也是家。”
陆言修说完,看到顾念念过来,眸光一敛,隐有诧异,随后问,“卫老夫人情况怎么样?”
顾念念目光在陆言修和卫博远两人身上徘徊了一会儿,不动声色道,“没事,她已经休息了。”
“忙活了这么久,你也该歇息了。”卫博远注视着顾念念。
“爸爸,我找陆大叔有事,待会儿再睡。”顾念念并没有听他话的迹象。
见卫博远面色一沉,陆言修笑着说,“卫叔,你先去歇着,这里有我。”
卫博远回视他一眼,陆言修朝他淡定一笑,他不再多说,把私人空间让给他们。
顾念念直直地仰视陆言修,平声道,“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哥哥?”
第257章 每个人都有无法放弃的执念()
顾念念直直地仰视陆言修,平声道,“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哥哥?”
她察觉到这点,陆言修不感意外,徐徐地扬起淡笑,“我很早之前就让你这么喊我,但你铁定心叫我陆大叔,我还难过了一段时间。”
“我那时候以为你开玩笑的。”提起这件事,倒显得她笨且冥顽不灵,她郁闷道,“我都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把你喊老了。”
他俩看起来相差五六岁,横看竖看确实像兄妹。
“大概是因为我一时嘴贫,来了一句五十六岁生日。”陆言修提醒她。
顾念念恍然大悟,认可道,“肯定是这样!”
所以最后,罪名都抗在他身上了?陆言修拿她没办法,看着她,眸光柔和,“解惑结束,你该回房休息了。”
“我为什么该喊你哥哥,你还没有说。”顾念念满眸执着。
“这会是个很长的故事。”陆言修打趣道。
“黎明来临之前,最适合听故事了。”顾念念眼珠子一转,在偌大的客厅溜达一圈,看中不远处的吧台,呈半圆形,坐在那里看海景,肯定很惬意。她唇边溢出一丝笑,“如果有杯饮料就更好了。”
“应有尽有,记得”
“给好评嘛!”顾念念朝他调皮地眨眼。
她挤眉弄眼的模样比以往更淘气了,很明显在苦中作乐,陆言修不戳穿她,步向吧台,满足这个大小姐的小小愿望,“想喝点什么?柠檬红茶?”
“doubleespresso,谢谢。”
陆言修正打开酒柜,拿出一瓶红酒端详,听闻她要喝咖啡,转眸看她,“你不喝咖啡。”
“想试试。”
一屁股坐在圆形转椅上,顾念念眺望黑漆的海面。
很快,她身前多了一杯现磨黑咖啡,热气腾腾,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陆言修看着她端起杯子,轻轻地啜了一口,小脸皱了起来。
“真的很苦。”她舌尖还残留着点酸酸的焦苦味,转而笑了,“也很真实,这才是人生的滋味。
是她以往的人生太过顺畅了,才试了下就受不了。
“这是你选择的滋味。”陆言修从储物柜里拿出一包咖啡糖,撕开一道口,往她杯里倒了一点,“你可以选择加糖,或者加奶。”
说着,陆言修又里面倒了些低脂牛奶,拿起勺子,替她拌了下,推到她面前,“你再试试,口感会好很多。”
“这是人为加工的,不是它原来的模样。”顾念念垂眸看着浮在表面的乳白色泡沫,有些抗拒。
“当咖啡离开树枝,就已经是人为的,不在于你加糖还是加奶,在于你怎么选择,怎么看待。”陆言修端着酒杯的手指向海平面,“就像这片海,它会历经日落,也会接受日出的洗礼,绝不仅仅漆黑一片。”
“也像你在我们身边一样吗?”顾念念望着他。
如果没有这件事,也许这辈子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哥哥。
“对。”陆言修微微一笑。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处,卫奶奶和陆爷爷响应国家号召,下乡建设中相识,相恋,高考制度恢复,卫奶奶不愿跟陆爷爷来青城,执意回老家参加高考,年轻气盛的两人断了联系。几年后,卫奶奶来了青城,想寻回陆爷爷,在通讯欠缺的那个时代,难如登天,最终在这个城市遇到了卫爷爷,两人互相扶持,重组家庭,有了卫博远。
顾念念带着遗憾的口吻说,“为什么奶奶找不到陆爷爷?”
“那时,我们全家都搬去波士顿,爷爷去世前还在责怪奶奶,导致原本就缺乏母爱的父亲更加排斥她。要不是因为父亲看重国内市场,把我送回青城读书,我又恰巧跑来参加顾老师葬礼,这辈子可能都不会遇到奶奶。”陆言修轻描淡写地说。
同母异父也是兄弟,陆家和顾家应该有所来往才对,但她至今才知道这件事。
顾念念推测道,“陆伯伯还在怪奶奶吗?”
“父亲认定奶奶抛夫弃子,这个想法坚持了几十年,短时间内改变不了。”想起父亲,陆言修有些无奈,叹息道,“每个人都有无法放弃的执念,而有些执念终其一生也放不下,害人还是困己,也许连本人都不知道。”
“陆大叔,谁是你的执念啊?感触这么深。”顾念念眼眸掠过黠光。
“还喊我陆大叔?”陆言修挑起一边眉。
“习惯了!”顾念念耸肩。
陆言修满眸宠溺,语带责怪,“这可是个坏习惯!”
“是坏习惯。”顾念念眸色暗了下来,轻声说,“有些习惯已经根深蒂固,改不了了。”
说着,她用勺子搅拌咖啡,看着深棕色的旋涡,久久不语。
???
青城大道上,一黑一白两道虚影在车海里穿梭,速度越来越快,将一辆又一辆车远远地抛在后面,好似在用生命比赛,有交警看到,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直到身边的伙伴提醒,交警叔叔才回过神,努力追踪这两辆车的时候,又接到上头电话,取消了行动。
黑色的迈巴。赫62s和银白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同时停在青城大学门口。
车窗下滑,露出两张风格迥异却同样赏心悦目的面容。
薄晔煜移动眼眸,看向旁边的秦深,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道光影极快地袭来,裹挟着明显的杀气,幸亏他反应快,截住了,否则这张脸八成毁的。
薄晔煜垂下眼睑,在杂志上看到卫博远的新闻。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
第258章 一触即发()
——女大学生被逼坠楼,无良富商卫博远死不足惜
——女大学生惨死宾馆门前,旧案或昭雪
——卫博远涉嫌强。奸杀人,将被判终身监禁
——揭开女大学生坠楼旧案的惊人真相,卫博远罪恶滔天引万人围观
卫博远涉嫌旧案有五十六家媒体在跟踪报道,紧紧地围绕着“****、富商、女大学生、贫富对立、司法黑幕”等关键词产生上百篇新闻稿件,许多媒体还成立了卫博远奸。杀女大学生的专题报道,有些网络牛人连当天发生了什么争执,有哪些肢体接触都描绘的入木三分,宛若亲眼目睹,很快演变成一个轰动国内的网络事件。
社交平台上到处都是要求判卫博远死刑的声音,只要有人为此事说句公道话就会遭到愤怒的群众谩骂围攻,甚至有人对卫博远的律师周子温发出死亡通告。
在如此强大的舆。论强权下,卫博远成为了绝对的弱者。
这些都是薄晔煜乐于看到的局面。
陆言修动用各方势力在平复这场未审先判的网络运动,但他拆了西墙,薄晔煜就补上他刚拆的东墙,一来一往地双方较劲,直到秦深加了进来,扭转僵局,然民愤难平,依旧可以看到大家自发地讨论这件事,已经有上百人坐在青城市人民法院门口,坐等开庭,还有神通广大的网友翻出顾念念打人视频,三五成群组团去初遇bar,为遇害女大学生伸张正义,讨回公道。
薄晔煜刚翻开杂志,“呯”的一声,半下滑的玻璃窗彻底破碎,化作尖锐的小碎片,射向他脸颊,简直是要让他彻底毁容,在这千钧一发间,他举起手上的杂志,挡住这些凶器,脸是护住了,手背被划出好几道伤口,正沁出小血珠,偏偏贵公子增添了几分狼狈相。
寒眸射向寻事挑衅者。
秦深好整以暇地坐在黑色的车顶上,坐姿休闲,刻意抖抖腿,鞋子上的碎玻璃渣子掉了下来,鞋底倒没有半点损坏,看得出a。testoni的鞋禁得起考验。
“再不出来,你就要多换一个后视镜。”秦深踢了踢无辜的左后视镜,神态悠闲,漆黑的眼眸深藏杀机,这两种情绪凝聚在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上,违和感已下线。
他话音还在空气里回荡,白色的车门被蓦地推开,有攻击他的趋势,秦深快速地扬腿,一脚踢在车门上,挡住他的攻势,在内力和外力的作用下,车门呈半开状态。
薄晔煜出不来,秦深坐在车顶上,两人互相对望,杀气骤盛。
“这本来是你应该做的事,我替你做了,你还多加阻挠。”薄晔煜冷眸半敛,寒声道,“秦深,你对得起童画吗?”
“这个问题,你问错对象。”秦深脑里回顾这场闹剧,心中难以遏制的怒火更上层,狂怒翻涌的黑眸看着薄晔煜,“你对不起童画,对不起童伯父,更对不起童真!”
有人抨击卫博远,自然就有人抨击童画,即便她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出现在公众面前。大家都好奇一个女大学生为什么会去下三滥的宾馆,质疑她人品,甚至很多人猜测她在卖。淫,演变成一种狂欢式的吐槽围观,让死者不得安息,活人不得安宁。
接下来,为了维稳,法院很可能牺牲卫博远的人。权,重判他,但童话名誉已毁,顾念念和童真将一直活在世人的指点中,丧失正常的生活。她们才是最终受害者。
“让卫博远血债血偿,才是童真的想法,她会理解我,反观你”薄晔煜满目讥讽,颇有报仇的快感,“卫博远真判了死刑,顾念念还会”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这句话,强势的力道悍然地袭来,透过车门传来的震动震得薄晔煜手掌发麻,他对上秦深的眼眸,捕捉到那滔天的杀意,战争一触即发。
“秦深哥!不要——!”
翩然的身影冲到他们中间,童真一把扯住秦深的手臂,仰眸看他,黑白分明的美眸流露出无助和祈求。
“童真,让开!”薄晔煜冷冷道,“我和他早就该分个胜负。”
薄晔煜面裹寒霜,浑身散发着透骨的冷意,童真知道他是真的动怒了,反观秦深,脸上一直蓄着若有若无的笑,随意慵懒,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