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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从西魏传来的消息,宇文泰府中的侍女说,那姚氏长得极像您!”
新荷见天下变成高欢和宇文泰侧面交锋的战场,不敢隐瞒消息,就算娄昭君还在坐月子,也急急进来附耳禀报。
“糟了!”
难怪高欢会看她的眼神总是透着怀疑和犹豫,也难怪他会选择逃避重投尔朱英娥的怀抱了。
“主子……”
娄昭君高龄产子,本就风险,加上是早产,很多东西来不及准备,这么一激动,新荷的小心肝不禁抖了好几抖。
“浟,表流水缓缓流动,说明高欢希望尔朱英娥的儿子能稳重做人,兼顾全局。演,讽刺我们夫妻一直都在演戏。高欢啊高欢,你在孩子刚出生就取名字,果然意味深长啊!”
娄昭君苦笑。那么,让高澄抛下即将临产的元仲华,独自来洛阳,他究竟为何?
很快,她就听到了答案。是韩氏告诉她的。
一个小婢女在高欢打赢刘蠡升回来后,连夜带了两个婢女一起去高欢面前举证,说高澄经常入宫,与郑大车有染。
“澄儿怎么可能做这种糊涂事!”
娄昭君恨不得马上跑到负责此事的司马子如面前质问!
娄昭君的跳脚和解释,反倒给人觉得是一个掩饰的人,欲盖弥彰。
有了征服军队的人,害怕自己也成为他们的同流合污者。此时,他不要变得开通,他要提升。
“丞相有意要废除主子和世子,看看效果如何?”
“新荷,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叫高澄去找司马子如。”
娄昭君冷静思考,最后给了新荷命令。
233扑朔迷离()
高欢此次回洛阳前,还将那打入冷宫的冯氏放了出来,命人送回洛阳。娄昭君一直心中不安,总觉得暗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把持着一切,要将高氏毁于一旦。
“整件事情是怎么样的?”
新荷通过种种关系,终于将在主屋里服侍的侍女换了出来,当面了解所谓“高澄偷车”事件的来龙去脉。
“那日,丞相刚刚战胜稽胡后回府休整,郑氏屋子里的三个侍女便闯了进来,丞相都被她们突然的举动惊动,差点挥剑杀了她们。”
侍女是个看起来很稳重的女孩,平时很少开口,才深得高欢信任,安排在主屋里服侍的。
“你是说高欢才回府,那些侍女便知道了?还立即闯进主屋?”
娄昭君躺在床上,还没过床褥期的她脸色苍白,加上心中忧惧,原本的鹅蛋脸已经变成尖尖的锥子脸。
“是。”
侍女想了想,很肯定地回答。
“继续说。”
娄昭君示意新荷记下这个疑点。
“郑氏的贴身侍女跪在地上求丞相做主,哭哭啼啼说出世子趁丞相不在府内,偷偷翻墙入郑氏屋里与郑氏私通一事。还说另外两个侍女可以作证。丞相派人叫来世子,恰好世子便在郑氏屋子里出来,丞相大怒,下令打世子一百大棍,然后将他关押。”
侍女叙述着,没有夹杂任何主观情感。
“世子这段时间有无出入丞相府?”
娄昭君有些气急。她一生孩子,马上就有人作乱。高澄的世子位置没了就算了,她不稀罕。但她直觉高澄不是会和郑大车有什么交集的人。要有,郑大车刚入府的时候,他就不会那一脸的嫌弃了。
“有,一次是您临产前来看您,一次是您诞下高演主子来问平安,还有一次,就是丞相回府之日。”
这个新荷掌管府中一众侍女下人,记得非常清楚。
“前两次有无和郑大车碰面?”
娄昭君总是觉得不对,怎么高澄知道她诞下演儿母子平安了,还会来高府?又怎么会在郑大车屋子里?
“没有。他回去的时候都是我护送出府的,还一路和我叮嘱要如何照顾好您。我还取笑他说,去叮嘱元仲华的侍女还差不多。”
新荷很肯定地回答。因为洛阳寸土寸金,虽然丞相府不小,但高欢妾室不少,郑大车这些后来才进来的妾室,就只能先安顿在娄昭君周围的屋子里,高澄自己怕瓜田李下,每次进出丞相府都请新荷作伴。
“那日世子的样子如何?”
娄昭君又问了问侍女。
“看上去神色慌张,不似平日的神定气闲。”
侍女想了想,回答。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向来懂得避忌的澄儿被抓了个正着呢?”
娄昭君示意新荷记下这个疑点,和刚才的疑点串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遗漏了。
“郑大车屋子里的侍女中没有我们的人吗?”
娄昭君突然想到这点,这又是一个很大的一点。
“没有!”
新荷大喊。
看来,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234柳暗花明()
“郑大车不是那种心计深沉的女子,怎么会屋子里一个我们的侍女都安插不进去呢?”
娄昭君示意新荷记下这个疑点,想了想,也不能让侍女过来太久以免被发现,就让新荷带她换回去了。
“司马子如那边有什么进展?”
娄昭君等新荷她们离去,对着空气问暗卫。
如今暗卫的功力已经厉害到,能屏蔽高欢的暗卫的武功。当娄昭君在屋子里有重要事情交代的时候,暗卫就会施展功力,让其他暗卫的武功降到普通人的程度,便无法听到探到屋子里发生的事情。
“主子,高澄世子按照您的吩咐,在被关押后通过高雅主子向司马子如求救。司马子如如今已经来到丞相府,与丞相在密室交谈。”
密室防窃听的材料高级,那就不是暗卫所能触及的领域了。
“主子,我刚才去查了郑氏屋子里的侍女,好像是她刚进府就被韩氏分配进去的。那时我们疏忽了,没有及时安插我们的人进去,才被人钻了空子。”
新荷回来,马上禀报她的战况。
“你有没有通过其他下人查到郑大车这段时间的情况?”
娄昭君刚才消耗了太多精力,幸好现在奶娘可靠,她不用喂奶了。否则她有三头六臂,也无法扛得住这么多的冲击。
“有,都说她在屋子里没有出来,但经常传出欢愉的歌声。”
新荷也觉得奇怪,郑大车虽然单纯,可也没什么事情让她心情那么好吧?
“丞相有没有叫郑大车去对质?”
娄昭君终于想到刚刚觉得奇怪的地方,高欢没有审问高澄就把他打了关了,郑大车到现在又还是在自己屋子里没事,她自己则被软禁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有。郑大车还好好的在自己屋子里,不过没有唱歌什么了。我刚刚也安插了我们的侍女进去了,日后有什么情况才能及时了解。”
新荷不愧经验丰富,这么一盏茶时间,便做了这么多事情。
密室里。
“怎么没有娄妃的腌肉美酒啊?大过年的,丞相您不厚道哦!”
司马子如佯装不知道高澄的事,开起了高欢的玩笑。
“什么腌肉美酒?我都要休了这个道德败坏的贱人!废了她那个同样龌龊的儿子!”
高欢一脸怒色,早上一回来就处理这种烂事!他本来就是因为收到暗卫飞书传来的临摹宇文泰所绘的娄昭君画像而心情极差,借守卫魏国边境出征稽胡发泄怒气,心情不过好了些,又碰上这种糟心事,什么爱情?狗屁!他不会再找娄昭君了,不会再爱她了,不要再碰和她有关的东西了!
“丞相息怒!老臣惶恐,只是过来贺喜丞相得胜归来,怎么发这么大火?”
司马子如暗地里抹汗,看来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善了。不过为了报答娄昭君之前一直对他家婆娘和子女的照顾,他必须帮她分忧!
“原来这样!消难也和我的小妾私通了,这件事只能掩盖起来。娄妃是王爷的结发妻子,当初经常把父母亲家里的财物拿出来给您。您在怀朔的时候被人用木杖责打,背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娄妃在旁边不分白天黑夜地侍侯您。后来为了躲避奸贼,你们一同出走到并州,生活贫困,王妃点燃马粪作饭,亲自制作靴子;这样的恩义怎么可以忘掉呀?你们夫妇二人相互适合,所生的女儿嫁给了最尊贵的皇帝,儿子高澄则继承了您的大业,况且王妃的弟弟娄领军功勋突出,怎么可以轻易动摇得了呢?一个女人就象小草一样,没有必要多么看重,何况婢女的话也没有必要去相信!”
听了高欢的叙述,司马子如已经组织好了劝辞,于情于理说动高欢。
“如此看来,似乎我还没有审问澄儿和郑氏,就责罚了澄儿,的确有些冲动……”
高欢听后,就叫司马子如重新查问这件事情。
“佛祖保佑!终于柳暗花明了!”
继续被软禁的娄昭君见外面的防备松懈下来,加上新荷、暗卫的进出自由的许多,听到司马子如重审此事,高兴得差点落泪。
235逢场作戏()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跑到那郑氏屋里去了?还被你父亲抓了个正着?”
司马子如一见到高澄,劈头盖脸就痛骂他一顿。
“司马叔叔,冤枉啊!怎么连您都不相信我呢?”
高澄哭丧着脸,才十几岁的孩子,就突然被打得血肉模糊关进大牢,换做别人早就神色慌张了。高澄能这么回答,说明他是如何被逼着成熟!
“具体情况谁都不想知道,反正现在就想着怎么先把你弄出去再说!”
司马子如见周围的护卫脸色有异,怕高澄会有危险,急忙制止他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想知道,就这么把我打了,算什么?”
高澄趴在牢里,有些委屈。直至见到司马子如的脸色,才没继续抱怨。
“你身为男子汉,怎么可以因为害怕威严就自己诬蔑自己!”
司马子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令护卫打开牢门,说是奉丞相的命令领世子出来。
“司马叔叔,谢谢您!”
高澄被新荷一早就备好的侍卫用担架抬出来的时候,握拳感谢司马子如。
“你先回去,好好养伤,剩下的有我。但府里的事情,还是得你们自己去解决。”
司马子如说得绕来绕去,但高澄很清楚他的意思,重重点头。
“走,去找那几个侍女。”
司马子如见到高澄被暗卫送走,便示意新荷趁热打铁。
“你说,世子和郑氏偷情,那都是在什么时候?”
司马子如当起了包青天,坐在高堂上审问那个告发的侍女,看上去威严十足。
“就是……就是世子几次进府的时候。”
侍女没想到高欢居然请了人来再次审问,看上去有点心虚。
“那具体是哪几天?或者你知道世子都在那几天和郑氏偷情的?”
司马子如咬紧这个细节,叫侍女回答出具体时间。
“我……最后一次是在今天。其他几次我已经忘了。”
侍女考虑了一会儿,斟酌着回答。
“放肆!如果是真的发生这种事情,你必然对世子什么时候进府,怎么和郑氏偷情的具体情况能说得那么详细,自然时间上也会有个大致印象,怎么会差别如此之大?”
司马子如惊堂木一拍,侍女知道自己露馅了,吓得不断磕头,什么都不敢回答。
“你们呢?世子和郑氏偷情的时间,还记得吗?”
司马子如转头看向那两个早已瑟瑟发抖的侍女,冷笑。
“我们……我们只是她抓来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两个侍女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受到威胁,但就是不敢背后的人是谁。
“刘贵,写好了吗?”
司马子如审问前特意请示高欢,叫来刘贵做副手,同时也是监督加证人。如今刘贵已经洗白,会写很多常见的汉字,正好可以笔录供词。
“好叻!”
刘贵念着几个侍女的供词,叫她们画押,一切就像正式公堂上一样。
当司马子如和刘贵将几个侍女的供词拿去给高欢的时候,传来了告发侍女上吊自杀,另外两个侍女自己去喝了哑药的消息。
“那些话果然是无中生有!”
司马子如笑着,终于圆满完成任务了!
“我真是太冲动了,居然会被那些下人的一面之词给蒙骗!幸亏有你啊!”
高欢过后也冷静下来,感觉这件事很蹊跷,去了郑氏那边问,郑氏很奇怪地看着他:“世子从来没来找我我啊!那天他匆匆进来,问我他母亲有没有在我屋里,我说没有,他就急急走了,这一屋子的侍女护卫都可以作证的!我还以为是您得胜回来,结果整天没等到,还私下说如果是您那么急地进来就好了呢!”
他就知道,有人下套要害高澄。而他,差点成为亲手扼杀高澄一辈子富贵前程的人。
“啊!娄妃!”
司马子如的惊叫声引回高欢的思绪。
娄昭君一身当年落魄时的粗布衣裳,从她自己的屋子里一步一叩头,向主屋过来。身边是一步一跪拜的高澄。
逢场作戏,就要把戏做全套了。娄昭君不顾产褥期还没有结束,身下鲜血淋漓,流了一条血路,缓缓前行。
236鬼迷心窍()
在司马子如、刘贵的见证下,父亲与儿子,丈夫与妻子相互都流下了眼泪。
“澄儿,父亲不该没有弄清楚事情原委就惩罚你,还疼吗?”
高欢看着屁股上渗出大片鲜红,血流了一地的高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堵。
“父亲,您能明察秋毫,儿子不疼了。”
高澄情真意切,跪在地上。
言下之意,就是,当您糊涂的时候,儿子不仅身上疼,还心疼。
“快快起身吧,去扶扶你母亲。”
高欢不敢看连唇都没了血色的娄昭君,更不敢去扶她,只能让高澄代劳。
“是。母亲!”
高澄刚转身要扶起娄昭君,娄昭君便因失血过多,而晕厥过去。
无论如何,该进行的步骤还是要继续完成。
当晚,高欢安排了酒宴,感激地给司马子如敬酒。
“成全我们父子两人关系的,是司马子如呀!”
“不敢不敢!如若不是丞相感觉事情有异,司马子如也不可能让案情如此快就水落石出啊!”
司马子如在高欢这里把案情结了,不过将疑点都记下交给娄昭君,让她日后慢慢去查。
“来啊,赠司马子如一百三十斤黄金,刘贵锦缎一百匹,叫韩氏亲自去内库找来!”
高欢也不是省油的灯。清早发生此事,高澄被他抓个正着,打了一顿关了起来,刚刚中午司马子如就来拜访了。下午审案得到结果,娄昭君和高澄就一起苦肉计博取同情了。
虽然这是个要置娄昭君母子于死地的局,但娄昭君的应变策略实在高明,连他都不一定能如此快速解决事情。就算最终幕后黑手也及时灭口,也让剩下的两个侍女废了,但这起无头公案还是给他敲响警钟。也许,这个要害高澄的人,就是当初害高洋中蛊的人。
“丞相!太重了!司马子如(刘贵)承受不起!”
司马子如和刘贵急急离席,跪在地上推辞。
“子如,刘贵请起。你们当得起这个奖励!如若没有你们,娄妃如今不知下场如何,世子的地位动荡,不知会引起什么腥风血雨。你们不仅救了高澄,还救了高欢一家,高氏全府!这些奖励是丞相府个人的财物,你们不用推辞!”
高欢上前,如当年在怀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