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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
在他姊婿还不知道他“原来藏有一大笔钱”、队主还不知道他居然没死更买了马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娄府提亲了。
她父亲一方面为他居然能将“祖上留下的最后遗产”全用于买他故意让下人透露的聘礼而震撼,另一方面也为他能忍住非人的疼痛三天完成如此多事情而心惊。
所以,当她以为父亲是为了钱而答应他的提亲的时候,他其实已经赢得她父亲很大的认同了。
此人,不可不说是可怕!
“剩下多少银子?前日我帮父亲做生意,得了点小利,先给你周转。现在全怀朔城都知道你去我家提亲了,怕是以后见面不那么容易。”她忍不住出来和他见一面。
看着这用她的钱“买”的她的屋子,她百感交集。
罢了,这样在屋里说话更安全些,暗卫和新荷不用怕突然出现的下人或主子。只是还是得在月黑风高的时候见面,他现在都成怀朔的热门人物了。要不是雇着暗卫找来的王伯看门,不知一天得被多少人踩烂门槛!
“剩下不多。贺某暂时还未有收入。但贺某准备凭此次买来的马,取得城门队主之位。日后再找机会升迁,好为六年后迎娶小姐做准备!”手上有了钱,人总会有了些底气。他内心感激她,也更意识到,六年后要是真的能娶到她,他的人生定会万分不同。
她突然有种被调戏的感觉。事情的发展似乎有点脱离了她的掌控。
仅仅三天,他便从一个人人都能糟蹋的城门宿卫一跃成为怀朔贵族的未来乘龙快婿。这虽然是她所期望的,但她并没有想过要他变得多么厉害。
她只是希望他能够成长到足够护她一生便可,为此她可以倾尽所有。
如今她不禁有点怀疑,这么峰回路转的环环相扣,究竟是他心思缜密,还是真的是运气使然?
12水涨船高()
那次谈话不了了之,她虽有些担心,但也无法。
一切已经朝着她预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他拼着用她钱财买的马,成为新的队主。
将城门口的镇兵换上身体强壮、老实肯干的之后,城中治安好了很多,他的威势水涨船高,听说路上大胆勾引他的鲜卑女子越来越多了。
甚至,听说连镇将段长也觉得高欢相貌不凡,资质卓异,对他说:“你有康济时世的才能,这辈子不会白活!我这岁数见不到你发达了,希望你日后能照顾我的儿孙。”
听着暗卫汇报的这些情况,她不禁冷笑。
如果没有她,现在的贺六浑有谁认识?也许早已被历史的洪流淹没,成为万千普通被折磨致死的宿卫之一了。
当然,她不会在他面前提及自己的功劳。
他蹦跶到哪里去,出身所限,他改不了罪臣之后的身份,她永远是贵族的女儿,六年后,她到时依然是“下嫁”。
夫君能不那么低贱,多少提升点地位、积累点家业,她还是乐见其成的。
炎炎夏日,她一边吃着蜜饯苦瓜,一边努力回想之前在现代所学的各种典故,掂了掂荷包里的银两,准备今晚去会他。
如他们之前的约定,贺六浑白天除了在城门口履行队主职责外,还利用间隙叫识字的属下教他书写。
她则每隔一段时间就叫新荷拿些钱财给他周转。上次不欢而散后,她一直没再和他见面。
订了亲,她一些事情就明目张胆了些。父亲也清楚那人一个多月来的变化,对于她的私下送钱,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女婿能一举成名,需要钱,他不能支持他,让女儿多谈几笔生意,“曲线救国”,便可。
娄府的妾室,经过他的敲打,也不敢再对他的子女作出任何动作。就这么大个府第,发生了什么事,他自然知道。所幸家中还是维持微妙的平衡,他享受着齐人之福,也不怕祸起萧墙。
大儿子娄壮、小儿子娄昭因此结交了贺六浑,时不时去他府里坐。反正家里暂时也不需要他们做什么,他便听之任之。
不过,连镇将都对他评价那么高,实在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女儿做生意的决断是他所不能及的,难道她看人也独具慧眼,那罪臣之后他日能成龙成凤?
思及此,他暗示娄府上下要给予贺六浑应该有的尊重。不过他一直没来这府里做客,也罢,防患于未然吧!
……
“贺队主现在意气风发哈?”
事先叫暗卫告诉他她今晚会来,这些都是在表示她在给他应有的尊重,希望他别让她失望。
“小姐无须如此……贺六浑如今的一切,都是小姐垂爱。”
人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果真如此。虽然他只是不再穿破烂衣服,但一身剪裁得当的朴素服装,衬得他本就高大帅气的完美外形更加有了几分贵气。难怪那镇将会这样评价他了。
“不必拘礼。你以后叫我昭君即可。毕竟没什么意外的话,你我将是夫妻。”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去内心的情绪。
贺六浑有点错愕。
素问这娄小姐端庄大方,谦卑自守。第一次见面时还以为那些是传闻,他惊讶于她的大胆。第二次见面时她一句话就说中了他的处境,他心惊于她的直接。第三次见面时她的手舞足蹈,反让他有点心动于她的女儿家情态,也是那次让他下定决心要拼死一搏,这才激发出创业的潜能,拖着随时可能暴毙的病体,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那天问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当时他也不知道。唯一有想法的,就是不希望她再看到他在城门口被人羞辱的样子,这才用她给他的钱财买了比原来队主更多更好的马匹,到镇将那里自请担任新队主。
经过几番考核,他终于登上队主之位,更获得镇将的首肯,他以为她会为他高兴。
谁知,一个多月不见,她反而疏离了……在他面前展示她所谓的端庄大方,谦卑自守,自然也就封闭了她的心,拒绝了他的意。
夫妻……如果只是做那教他识字的镇兵口中那相敬如宾、貌合神离的夫妻,她要的是那样的吗?
那为什么不嫁给那些豪门贵族?
六年……他们还有六年的时间选择。按她说的,反正他不会吃亏,珍惜当前的相处便行了吧!
“昭君……我近日识了些字,写给你看可好?”他想让她知道,她的话他都记在心里,默默执行的。
又是碰了个软钉子,她有些不爽。
如果他得意地炫耀自己近来的一再受人赏识,连她的哥哥和弟弟都经常往他府里跑也拿来显摆显摆,她还可以讽刺几句挖苦几句。她向来就是爱逞口舌之快,发泄过了就没事。
或者他做闷葫芦,不声不吭,让她碎碎念几句,也就把那胸中郁闷之气给散发出来了。
结果,他居然顾左右而言他?
握拳,深呼吸,她甩甩头。据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最稳固的婚姻,因为没有爱,才不会有计较矛盾。那样,她的下半辈子不就更普通平稳地度完吗?行,在古代,别强求爱情。
“好啊。我检查一下你学得怎么样。”脸上恢复了职业微笑,她也就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她的钱他不舍得乱花,文房四宝在这个时代尤其是这个边防荒凉之地,属于奢侈品中的奢侈品。他找了根木棍,带她来到后院,写给她看。
是的,这屋子是经济实惠型的,后院直接就是一片沙地。没有女主人养些花花草草,打理些其它东西,只是简单的盖了个马厩养马外,一大片空地很荒凉。
他一笔一划认真而缓慢地写着,他不会说为了她,他每晚至少花三个时辰在练字。只为能当她过来时,称赞他能写出一手好字。
“呃……你学多久了?”看他能写出一首《关雎》,她有些傻眼。怎么这么逆天?他的字这么漂亮?
“从当上队主到现在,约莫一个月。小姐……昭君,您看贺某的字还有哪里需要指正的?”看到她蹙眉,他心下惶恐。难道是写得不够好?还是她觉得《关雎》太过大胆无法接受?
变态啊变态!你是什么东西变态发育成的啊?我还想着你从一横一竖写起,一点点挤时间来跟你同步的!咬牙切齿,她总不能说他学得太快了吧?
“嗯……基本功还不够扎实……这样,你先从一笔一划开始,写给我看。”故作镇定,她装得比行家还行家。
果然!他还是太心急了!
月下,一个男子一笔一划地慢慢写着笔划,并解释这些笔划的特点。为了精益求精,他每个笔划都写得很慢很慢。
女子藏在袖子里的手偷偷比划着,不断叫男子再写一次,甚至“故意写几画”让男子指出不足之处,直至男子挑出写正确的那一画出来。
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在不远处守卫的暗卫和新荷看来,是那么和谐……
“去找两张凳子来。”写累了,她也不想回屋里谈话了。局促的空间让人感觉到有些暧昧,反倒是这里,凉风习习,让人不那么心绪不安。
古人晚上的时间真的很长。过了这么久,还只是晚上11点多而已。她还是按之前说好的,教他一点知识,免得六年后沟通困难成天被他气死。
贺六浑有点不想破坏了这静谧的气氛。特别是当他握住她的手写出某个笔划时,那种心悸,那么让人念念不忘。
她真是下了心思教他的。故意写错那么多笔划让他辨别,甚至不顾男女大防让他握着她的手写,感受笔意。
两人那时靠得那么近,尽管中间还是隔着一些距离,但他已经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女儿香。清幽、好闻,她才十岁,比他小五岁,还不曾发育,自然无法体会那种心潮澎湃的美。
而他,为了不让她察觉,硬生生地克制自己的欲望,心中几乎要抓狂,脸上却不显山不露水。只是等下她回去后,他得冲几个冷水澡才能平息。
看来他的学习效果还是好的,她应该是满意的。才会叫他去搬凳子来,再作停留。
她会说什么呢?
“我教你点兵法吧!虽然我是女儿家,知道的也不多,但你既然地位水涨船高,日后必有可用之处,免得被人坑了还不自知。”
刚坐下,她便开口。
“谢小……昭君!”他眼睛一亮,惊喜不已。
这个小人儿,真不愧是怀朔第一美女加第一才女!上天对他实在太好了,怎么就突然赐了个如此美好的女子给他呢?
“还小昭君呢!我和你没那么熟!你别成了白眼狼、日后忘恩负义就好!”她终于有个可以猛戳的泡泡了,使劲戳戳戳!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他没有半分猥亵之心,她为何反应如此激烈?他脸色一黑,眼中也没了神采。原来,他在她眼中,是随时可能背叛的合作对象?
她似乎还没意识到他的变化,看他不出声,以为他是准备上课了,就清了清喉咙,开始她的讲座。
“今天,我要讲的是三十六计中的瞒天过海。”
13青梅竹马()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看着花园里被烈日晒得恹恹的花草,她突然就念了这首诗。
“小姐……”呈上按照小姐所说程序做好的高粱苹果西瓜捞,新荷有些不解,小姐情绪为何如此低落。
高粱苹果西瓜捞,是准备苹果榨汁100克,高粱米50克,西瓜榨汁100克,先将高粱米加水煮至熟烂。苹果、西瓜去皮切丁榨汁后和高粱米搅拌均匀。最后放井水里冰镇一刻钟后做成的。小姐说这饮品可以润肺、益胃、美容,她做好后马上拿来,却发现小姐没了平时等待喝饮品的兴致。
那晚见面回来后,小姐就一直这样郁郁寡欢。明明两人相谈甚欢,怎么小姐反而不高兴呢?
娄昭君喝了一口,感觉味道还好,虽然冰块变成井水冰镇,效果还是不错的。
那晚她眉飞色舞地讲了准备已久的第一讲座,还叫他发表一些见解想法。本来还心情不错的,却发现那可恶的贺六浑虽然是专心在听,却没有那种学到新知识的雀跃和惊喜。更别说什么思维碰撞出火花了。
想来想去,应该就是在她挖苦他别做白眼狼之后,他才没那么积极的吧。
小心眼!
结果又是不欢而散。
想来他们也可以算青梅竹马吧!她才十岁,他才十五。提亲时要对庚帖,她这才知道他的确切年龄。在现代,也不过小学生和初中生而已啊!
为什么就得那么弯来绕去地隐藏自己的心思呢?
她只不过想找个能安度一生的人罢了。既然他有点聪明,就倾尽所有助他上位,日后在社会上也不会吃亏。
他没有父母,她不用看公公婆婆脸色。他能从姊婿府中脱离,她以后就是女主子,不怕任何长辈施压。结果,她忘了,他。
她得和他共度一生,无论他寿命长短,她总得学会和他相处融洽吧?
没有任何恋爱经验就突然穿来这里,她以为能和在现代一样,借机损对方几句,发泄发泄负面情绪,过后对他的任何不好想法都可以一笔勾销。
结果,他们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她不懂他的心思,他也不清楚她的心理。
她舒坦了,他却黑脸了。
尽管面上不显,但她还是感觉到他似乎在失望着什么。
她搜肠刮肚努力想起的三十六计,虽然零零散散,也不见得那么不堪吧?
刚看到他,她的直觉他是很欣喜她的出现的。为什么说冷就冷了呢?
也罢!练练字!
捡起叫暗卫找来的木棍,她找个阴凉的地方,边喝饮料边练字。
那个贺六浑,别太逆天了。一首《关雎》,那些字那么难写,居然那么快就写得那么好!
可怜她,一个晚上下来,才刚学会那十几个笔画而已。
第二天她出去做生意的时候,就买了几本字帖。
这地方,几本字帖就要好几两银子。太烧钱了!不过也没办法,谁叫她怕写出简体字惹人猜疑?
凭着印象写出《关雎》的第一章,她一笔一划慢慢地琢磨着,形同雕刻。
是的,那少年练了半个多月、鼓起巨大勇气表白心意的一首情诗,被咱娄二小姐当作学习书法的第一课,完全没有半点被告白的自觉。
不能怪她迟钝。
因为这《关雎》是现代初中的课文之一,是现代人耳熟能详的古诗之一,是她买来的《诗经》的开篇第一首。这时代,流传各地的字帖不多,楷体字的就《诗经》和《论语》,而且篇目还是残缺不全的。
王羲之的字千金难求,她不可能买到。颜真卿还没出生,她没办法买。其他书法家她不认识,也不会挑,就只能凭自己的喜好买了这些不知写的人是谁的字帖。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对方是在表白爱意。
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辛苦学会的第一首诗歌,就这么被“糟蹋”了。
果然不是青梅竹马呵……
14暗通款曲()
如是过了两年。
她将手头上的字练得差不多了,就以检查功课、教他知识为由去和他会面。
看到她对他写的那些《诗经》的诗歌没有什么反应后,他也就收了任何旖旎的心思,专攻学术。
当他的书法日益精进的时候,她也不甘落后自成一体。毕竟,她在现代的硬笔字是很不错的。
而他们临摹的对象,也渐渐从《诗经》转向了《论语》。下次开始,她就要根据自己的理解教他《论语》里面的知识。